PO18脸红心跳

金风玉露 --完结+番外第7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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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风玉露 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恶者承受就行了,她要的是胜利,而且要全胜。

    之前她找宁山老王,就是为了当某天不得不兵戎相见时,己方要有抗衡、乃至获得最后胜利的力量。她相信,慕容恪也在做准备,白薇交待的“材料”还能帮助他。但那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要让赵氏父女觉得火还没有烧到屁股,就需要她继续把“戏”演下去,就算台上台下都心里明白着呢也一样。桌子下面拳打脚踢没关系,表面上不要撕破脸。

    所以,她不能强行取血,因为那意味着她知道了割断蛊主与宿主之间联系的方法。而那纽带一旦不存在,赵知信必定誓死反扑。其实那老贼现在就没闲着,肯定暗中布置下一个个陷阱和机关,只不过他知道慕容恪与他反目,朝廷势必借机横扫于他,因此尽管如坐针毡,却非到你死我活的时候才敢动手。

    这就是所谓没那么大脑袋就别戴那么大帽子的道理,想得皇权,只会耍心机和手段,仅凭野心是远远不够的。只怕他现在像被架在火上烧一样,又怨得谁来?

    另一方面,赵碧凡还没杀掉宗政弥也,即是鉴于宗政氏的身份,有政治的考量,又是怕失了一个控蛊人,对慕容恪的控制力会下降。毕竟,就算在蛊力全盛的时期,她们也不能使慕容恪完全丧失本性。据石中玉想,赵碧凡是不怕杀了宗政弥也会伤害慕容恪的身体的,因为慕容恪受取蛊的控制,会相当程度上听她的话,到时候她弄一盏宗政血汤让慕容恪喝,万事大吉。

    看看,貌似简单的事,却牵扯甚多,不能轻举妄动。

    但,自从听到这个秘密,她心里就痒痒,发誓一定要弄到血,骗慕容恪喝下去,先断了那两个贱人对他的控制再说。慕容恪的演技是影帝级的,她倒不担心他知道真相后会很不理智的当场暴发。如果需要,他也可以很隐忍。说起了解他,这世上她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石中玉愁得不行,直到天亮的时候,她突然灵机一动,决定采取个个击破的方法。另外,还需要利用某些贪婪的人帮忙。

    想到这儿,她“阴险”的笑了起来。

    早饭后,顶着熊猫眼儿的慕容恪叫轻烟把同样熊猫眼的石中玉找了来,问她要如何处理李婆子的事。

    他的话一出口,石中玉就知道他想含糊了结这件事,在吓了赵氏父女这些日子后,要给他们吃吃定心丸,松松套着野兽的绳子了。

    “白薇既然找不到了,就由别人去操心吧。”石中玉早想好了对策,于是说,“李婆子虽然做了糊涂事,于王府而言,下人的这等行径等同背主,不能原谅。但请王念在她一心为了自己的儿子,又误信白薇的份上,从轻发落。”

    “你就是心慈。”慕容恪突然来了一句,语气极亲昵,好像两人是多年夫妻似的,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随后连忙掩饰性的补充道,“怎么个从轻发落法?”

    “脏银的话,没收吧。”石中玉叹息道,“虽然她差点害了左左右右,但她并不知情,所以给她留点必要的盘缠,允许他们全家离开此地,再不得返回。余下的银子嘛……王,您为了试毒,害了几只野猫的性命,干脆直接补偿,免得德行亏欠,损了福寿。不如找一积善人家,拨一块乡野地方,让他们拿这些银子收留野猫,免得它们无缘无故又被捉去,被害了性命。”二百两哪,可不是小数目,就算给李婆子一家十几二十两当做安家之用,剩下的银子只做这件善事的话,能用上很多年。

    慕容恪在战场上都杀惯人的,根本不觉得生命有多宝贵,此时只觉得石中玉此举古怪且完全没有必要。但当他看到石中玉的眼神,心立即就软了,又想到自己从没有尽到为夫为父的责任,只当做善事补偿也好,当下点头,派孙福珩去办。

    孙福珩对慕容恪的命令分外诧异,转念想到从前在太府都时,殿下为小玉什么荒唐事都做过了,心中暗暗高兴。若那个七殿下回来了,好日子会远吗?

    一切处理完毕,王府内院平静了几天。石中玉积极养伤,目前已经不用人搀扶就能四处走动了,虽然还一瘸一拐的,但恢复了到彩云居去请安的日子。

    此时戚老太太身子已经“大好”,彩云居开了院子,石中玉一天到晚能跑上好几趟,还经常到花园里转转。表面上,她很悠闲,算得上是招摇,惹来好多人的白眼,但实际上,她心急如焚,只盼着赵碧凡来生事。若赵某不来,她怎么借题发挥?

    她从不低估赵碧凡的智商,也不认为她这番举动,会令谨慎小心的赵碧凡不怀疑,但人若有了弱点,明知道是陷阱,也会想办法跳进去。而且,她相信赵碧凡已经急了,急于让她们母子去死。但现在左左和右右让慕容恪护得水泄不通,赵氏的手必须伸向她才对。

    可她若一直待在主院里不动,又有人守着,别人要害她也没有下手的机会啊。于是她就把自己晾出来,为敌人创造机会。尽管这很危险,但她也有必须跳的陷阱。不过她给自己的定义比较高级,叫:不入虎|岤,焉得虎子。

    果不其然,她这番做作,很快落入赵碧凡的眼里,耳中。

    “呸,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残花败柳之身,入了王的眼,不知她家哪个坟头儿上烧了高香。照理,就该感谢老天。老实做人倒罢了,偏偏日日里像中了状元似的在院子里晃,就不怕风吹了她的狗头运去。”一个婆子骂得口沫横飞。

    “可不是。真看不惯她那狐媚子样儿,迎风马蚤出几里地。你们说,王这是怎么了,就看上这等货色?宗政侧妃得了恶疾且不说了,好端端是个美人儿。赵侧妃虽然容色差了些,却还有那好似进了冷宫的卫氏和顾氏、四大美婢在那等着呢。”

    “这些女人,年纪都大了些吧?”

    “那姓梅的难道年岁小了?再说,凭王的容貌身份,想要什么花骨朵儿般的姑娘没有?”

    “我看哪,梅小芳聪明。”又一个婆子道,“王多年无子,现在正稀罕那对粉团儿似的小娃子,想是那梅小芳哄得那对双生子开了心,顺便爬到了王的床上。”

    众婆子深深长长的哦了一声,好像看到石中玉无耻的用了此计似的。其中一个稍年轻的婆子叹道,“可见这女人家长得如何,品性如何都不重要,只要够不要脸,男人家总是爱的。”

    “是啊是啊。”

    “是什么是?都少说几句吧,不记得上回洗衣婆子被打发是为了什么?还敢多嘴,快干活吧”到底还有个清醒的人提醒着,众婆子一听,心下也有点害怕,不禁都闭了嘴。

    幸好这些话石中玉没听到,不然定然发火。其实怎么说她,她倒是不介意的,但这些婆子把慕容恪说得如此愚蠢好色、如此不堪下溅,她简直不能容忍,好像自己的宝贝被人家嫌弃似的。真的只要不要脸,就能得到好男人?那慕容恪身边不要脸的女人还少吗?而且这些人背后如此编排别人,不过是妒忌二字罢了。在她们心里,一个走江湖的下九流有这番好运,为什么自家女儿就没有?

    不过这话听到赵碧凡耳朵里,倒是极为受用。她想了想,叫来了宋婆子。这婆子是赵知信给她的保镖,说起来比那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白薇还可信,只是平时无需她侍候罢了。

    “我有一计,可杀了那石中玉。”她开门见山地说。

    “可是老爷上次提点侧妃的那一计?”宋婆子问道。这事,赵碧凡跟她提过。

    赵碧凡点了点头。

    “侧妃,想那梅小芳平时行事谨慎,算计宗政氏的时候心思慎密,计又用得环环相扣,现在却忽然放浪起来,不可疑吗?”宋婆子提醒道。

    “反常即为妖。”赵碧凡冷笑,“她这样作怪,岂能瞒我?她不过是想让我生事,抓到我的把柄,好在王面前弄怪罢了。我不如将计就计,看她能不能赖到我身上来。顺便……刺探一下王意。最近,王让人捉摸不透了。”

    “侧妃要怎么做?”宋婆子想了想,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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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内有乾坤 第三十三章 她都要死了!

    第三十三章 她都要死了!

    “陪我去趟废院。”赵碧凡站起来,眼神里掠过算计的寒意,“宗政氏的事,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倒不如给她个机会分辨分辨,别死到阎王殿去,还觉得冤枉。”

    宋婆子想了想,明白了赵碧凡的意思,笑道,“老爷好计策,侧妃好计较。这招借刀杀人不错哪,就算王要迁怒,也轮不到侧妃身上。不过,那宗政氏会按侧妃的意思行事吗?”

    “那女人是个疯子,挑起她的疯性,她明知道是错事也会做的。就算出了意外……这不是有你吗?”赵碧凡掸了掸衣袖道。

    宋婆子躬下身子,语气谦恭但态度傲慢的道,“侧妃放心,有老奴在,就算起了风浪,老奴也给它压下去。”

    赵碧凡点了点头,迈步出了房门。宋婆子又点了几个得力的丫头婆子,一行人大大方方去了废院那边,探望“病重”的宗政弥也。

    “你来干什么?”宗政弥也脸朝外躺着,也不梳洗打扮,就像个乞丐婆子一样,但气势仍然十足,对掌握自己生杀大权的人,也没半分好脸色。

    “啧啧 ,快瞧瞧,这还是花朵般娇艳的宗政侧妃吗?”赵碧凡一脸“柔和”笑意,“才这些许日子没见,竟然憔悴到这个地步,倒似老了十几二十岁呢。”

    “女为悦己者容。”宗政弥也一点不以为意,冷哼着反驳道,“那个男人不爱你,你有多美丽,就衬得有多没用。赵碧凡,你保养得好,可见王看你一眼吗?”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赵碧凡脸色一青,心中怒火就要发作。但看到宋婆子递过来的眼神,立即明白论起说话狠毒刻薄,她远远不是宗政弥也这泼妇的对手,于是沉下气来,恢复那贵妇的模样,冷声道,“说得也是,以你现在这模样,就算王要见你,只怕也会徒增厌恶的。”

    宗政弥也一听,一骨碌就爬了起来,兴奋地道,“王要见我?”

    “想得美”宋婆子插嘴,轻蔑的呸了声。

    赵碧凡端着架子不语,眼见这话的侮辱感令宗政弥也眼睛里喷出火来,才在这狠狠的一巴掌后,递了个半甜不酸的枣子来,凉凉地道,“是王怕冤枉了你,找梅小芳与你对质。上回你不是说,是梅小芳陷害了你吗?我如实报了给王,王允许我明日下午把她带去我的院子,跟你当面锣,对面鼓的把话说清楚。”

    “王允许?”宗政弥也的眼珠子都红了。

    “哼,说来你也不信,是我多番劝说,才让王起了此意。”赵碧凡面不改色的撒谎,“你知道这有多不容易吗?最近梅小芳可是王府里的红人,不仅令王特意把她从戚老夫人那儿要到了主院去,还住在了王的内院里。你也知道,那可是连四大美婢也进不去的地儿。”

    “什么?你说什么?你骗我”宗政弥也跳起来,上前就要扯赵碧凡的衣领,问个清楚。

    宋婆子哪肯给她这等机会,轻轻一推,宗政弥也就跌回到床上。但她没心情顾忌这些,只大声道,“这不可能,是你特意说来气我的”

    “气你?我还没那闲功夫。”赵碧凡拿出帕子,好整以暇的擦擦指甲,“你我连王的一眼眷顾也得不到,那梅小芳可是继石中玉后,第二个得了王宠爱的人。前几天,王还带着她到郊外游玩,那贱人假装扭伤了脚,是王一路从府门外给抱进来的。这事,全明镜的人都嚷嚷开了。”

    赵碧凡这话半真半假,根本让人无从分辨。而宗政弥也似乎也无需分辨事实,她只要一个仇恨的理由就够了。

    她,真的疯了。气疯了。恨疯了。一口牙咬得嘎崩嘎崩响。假如此时石中玉就在这儿,她能生啖其肉,痛饮其血。

    赵碧凡见火候刚够,只怕过犹不及。挑拨的话三言两语正好,做得太过,说得太用力,让宗政弥也起了疑心,反倒不美了。

    于是她转身往外走,并扔下一句话,“今天就是支会你一声,明日下晌我来提你。可别想着作怪,再给自己加罪过。有什么话,一次说清楚了吧。”

    出了门,她暗吁了口气,吩咐看废院的人,给宗政弥也吃点好的,再好好梳洗一番,然后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天午饭才过,白芍就跑了来,报告她说梅小芳正在花园里赏花,把她气得差点背过气去,静了半天心才道,“你带着宋妈妈过去,就说我的话,让她到我院里来,和宗政侧妃当面对质,调查胡女生辰那天发生的事。”

    “她若不肯来呢?”白芍目光闪烁地问。

    “本妃还是王府的当家主母”赵碧凡终于忍不住,大喝了一声,把小桌上的茶盏也砸到了地上,“我叫她来,她敢不来吗?平时躲在主院不出来就罢了,现在还摆什么谱?她身边又没轻烟跟着,你怕什么来?”

    “奴婢怕她诸般借口……推托……那边离主院很近……”白芍吓得低下头。

    “老婆子我跟你去,自然有话拿她,你别多嘴了。”宋婆子插话道。

    白芍没办法,只得和宋婆子退出。

    此时,石中玉确实在花园里乱逛,独自一个人,故意引人注意。她远远见到白芍和宋婆子过来,心头大喜,不由得又有些紧张。但她很快镇静下来,甚至当白芍说明来意后,还显得有些惊讶,还有隐约的恐惧。

    “我回去换件衣服可好?蓬头垢面,怕冲撞了侧妃。”她故意推三阻四,太痛快了显得有阴谋。有些事,心虚点好啊。

    “你这样子已经够招人眼目了,不必多此一举。”宋婆子阴阳怪气地道,上前“扶”住石中玉的手臂,令她无法逃脱,若她叫喊,也能在第一时间制住,“再说了,和宗政侧妃对质而已,没有太多外人在场,也不必如此在意容貌。”

    “可是,我得跟轻烟说一声啊,万一王传我去,我却不在,岂不误了王令?”石中玉还在挣扎,并瞄了白芍一眼。

    白芍露出为难之意,才要开口说情,让宋婆子一记凶狠的白眼飞刀给扎了回去。

    “我的梅大嫂子,您就快点吧,里外不过几句话的事。有这耽误的功夫,话都说完了,你多少能侍候王的事做不得?”宋婆子边说,边拉了石中玉走。

    石中玉的腿还没全好,走得快了就有些疼,白芍见了,连忙上前搭了一把。石中玉递过感激的眼神,心中有数。

    不一刻来到赵氏的院子,直接到了花厅之内,果然内院里丫鬟婆子一个没有,想是都打发到别处去了,只赵碧凡一个人坐在桌边。

    “给她搬个凳子坐,脚还伤着,真是可怜见儿的。”赵碧凡看也不看石中玉一眼,生怕一怒之下,把本该撺掇宗政弥也做的事亲自做了,断了自己的后路,“宋妈妈,本妃已经叫人把宗政氏带了来,你去迎迎,别让人靠近此处。”说着,还递了个眼色。

    宋婆子会意,知道赵碧凡是要死无对证。到时候,那两个贱人一死一伤,院子里又没有旁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不是由得他们去说吗?免得人多嘴杂,泄了根底。再说,如果王问起来,倒是她们一片好意,摒退左右只是免得家丑外扬。

    她快步跑出院子,正好见到几个婆子绑了宗政弥也过来,立即接手,并且把内外院查了个遍。又算算时辰,王就要回府了,这时候事发才正好,赶紧把宗政弥也带进花厅。

    宗政弥也昨天吃得好,今天又洗澡梳妆,虽然不似平时的艳丽,倒也存些风韵。只是当她抬头间看到石中玉,眼珠子立即充血,就像饿狼要咬人似的。

    赵碧凡看在眼里,心下冷笑,嘴上却道,“宗政氏,你稍安。既然给你辩解的机会,就容不得你乱来”

    石中玉“吓”坏了,一个劲儿往墙角躲。

    “快给我松绑”宗政弥也怒道,“没给我定罪之前,凭什么一个贱人坐着,却要我五花大绑,立在她的面前”

    “你可保证不胡来,好好说话么?”赵碧凡假模假式地问。

    “保证”宗政弥也大声道。

    赵碧凡很是“纠结犹豫”,好半天才咬牙道,“好,信你这一回。你可记得,这里有我的两个人,若你胡闹,定不饶你”说着,示意白芍给宗政弥也解开绳索。

    白芍在赵碧凡身边多年,虽不如白薇得宠,好歹也是知机的。她觉得这事透着古怪,却不敢违抗命令,上前为宗政弥也松绑时,手都哆嗦了。

    而宋婆子,不着痕迹地站在了赵碧凡的身后。

    “要对质什么?”宗政弥也双手得了自由,一边轻轻揉着手腕,一边淡淡地说,还不时望向石中玉,上下打量,好像是估算着她身上哪块肉好吃。

    她的声音和语气中有一丝愉快之意,让人发毛。她的眼神有如野兽,凶残而兴奋。她走来走去的步态带着说不出的得意,奇怪至极。

    “辩白辩白那天的事啊,难道还要你杀人不成?你不是说,有人陷害了你,给你吃了糊涂的药吗?”赵碧凡眼见大功要告成,也很兴奋。

    “有什么好说的 ,直接了结了算”宗政弥也突然暴发出笑声,同时身子跃起。

    不管这女人是梅小芳还是石中玉,她都要死了赵碧凡差点惊喜地叫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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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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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第一卷 内有乾坤 第三十四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三十四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可是下一刻,她却愣住了。因为宗政弥也不是冲向“吓傻”的梅小芳,当然也不是她,而是身子向后撤去。

    接着,在她和宋婆子因这意外而对视的那一瞬间,一条人影破窗而入,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瞬间就点倒了除宗政弥也外的其他人。白芍,更是直接被打晕了过去。

    “解语”当闪电般的一幕过去,众人惊讶的瞪着那名闯入者……一身利落短打的解语。

    “没想到吧?”宗政弥也笑了起来,“我还有最后一招好棋,而且是隐棋。”

    “你”赵碧凡震惊莫名。

    宗政弥也笑得更是志得意满,“你能在王身边安插人,难得我就不可以吗?我做了这么多蠢事,不是我不够聪明,是因为我要放肆得痛快,才不想像你一样窝囊的活着。”

    “你想要干什么?”赵碧凡勉强冷静了下来,怒问。

    “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宗政弥也冷哼了声,上前踢了同样不能动弹、但神智清楚的石中玉一脚,“哼,你想借刀杀人,可惜这回本妃不想这么做。”

    “我好心叫你来对质……”

    “少来了。”宗政弥也打断赵碧凡,“你会那么好心吗?这话说出来,连鬼都不相信。你明知道那件事全因为我想修理梅小芳,结果却被她反将一军,才害自己落到如此地步。我恨她恨得要死,你还故意说些她如今多么得宠的话,故意刺激我,不过就想让我妒忌之下,杀之而后快。你这样,可是安了什么好心吗?说到底,就是你自己想动手,却又不敢承担后果,不想和王直接撒破了脸,于是找个替罪羊罢了。但是……你真当我是傻的吗?到时候梅小芳一死,我被王发作起来,你顶多就是做事不谨慎之罪。你的绊脚石一举被你除掉,而你毫发无损,且你还是因为好心,怕家丑外扬才把下仆们全遣开的,真是委曲求全哪。说到这儿,我倒要谢谢你把场子都给我清了,免得我做事麻烦。”一席话说得清楚明白,虽然宗政弥也是个狠毒无耻的女人,石中玉还是不禁佩服她直言不讳,把事情也看得明白。

    至于赵碧凡,她总是把别人傻子,玩手段、耍花样之后还要倒霉,也是必然。

    “你演得好戏”这时候,赵碧凡也不装了,恨声道。

    “这戏,你天天都演。怎么,就不许我也演一回?”宗政弥也的脸上挂起笑意,“我若不那么演,你能放松警惕吗?你身边那婆子那么高明,若你没确定我入了你的局,解语能轻松把她治住,让我一举占了上风吗?赵碧凡,你聪明反被聪明误,怨得谁来?”

    “你一直在筹划?”赵碧凡脸色铁青,已经没有半点贵妇的风度了。

    “筹划?哈哈,我从不筹划,那种事我烦得紧。”宗弥弥也嚣张大笑,“我只是等,因为我知道你是最爱筹划的人,早晚会算计到我头上,我只等着将计就计好了。果然,你还真没让我失望啊。从你没直接杀了我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是留着我好利用的。到头来,又是谁利用了谁呢?谁比较聪明呢?”

    “放开我,我们的目的一致,自然可以商量出别的办法来。”赵碧凡沉着脸说。

    “赵碧凡,你还是没明白。我宗政弥也从来不需要你,是你需要我当年,好歹我是得过王几天宠爱的,你呢,除了那个侧妃的名字,什么也没得到,还死乞白赖的贴着王,妄想生出儿子来没有我,你会知道石中玉是女人吗?没有我,那蛊不能完全控制王,你自己承担得起吗?而今,我的生死也不在你手中。没错,解语的功夫比不上宋婆子,可是你派去看管我的那些人在解语眼中有如无物。我若想这么离开,早就走了,何必等到今日?你以为,我的人只有那些从北魏跟过来的家兵死士,你以为,他们都死在熙海刺杀石中玉一案中,我就没有人可以用了吗?赵碧凡,你最大的愚蠢就是看不起人,总认为别人比你笨。其实最笨的人是你,以前你低估了石中玉的能耐,从来更是低估了我”

    “为什么?解语为什么会是你的人?”

    “想不通吧?哈哈。那本妃就教你个乖。”宗政弥也走到赵碧凡身后,猛一踢赵碧凡的膝弯,令她扑通一声,跪倒在自己面前,“你定是以为,所有人都像你我一样,以为王是天底下最了不得的男人。他确实是,可未必所有女人都会爱慕于他。至少,四大美婢中,解语从未动过那样的心思,银盘看得通透,早就断了此念,轻烟嘛,明显移情给别人了。你利用女人们对王的贪爱为你所驱,就像白薇,岂不知恨意才是最好的联盟。”

    “解语恨谁?”赵碧凡不明白。

    “恨你”宗政弥也大声道,“你要拉拢王身边的人,自然把人家的底细都查个清楚,连祖宗十八代也不放过。她们的身世自然是干净的,不然也不会到了王的身边,得了王的信任。可是你忘记了一点,女人这一生不仅有家人,还会有男人解语早年就看上了一个军中小吏,满心打算着过了十八岁就嫁与那人为妻。难得的是,那人竟不嫌弃解语是丫鬟出身。这事本来极隐密,不知怎么却被你那个狼子野心却没大能耐的爹知道了,于是想通过那小吏在王身边安插眼线。那小吏却是个忠耿的,一直不肯点头,你那爹就安了罪名,灭了人家满门赵碧凡,解语恨你们赵氏父女。我无意中知道这件事,就与她结成同盟,能害你的事,她和我都很乐于去做不过你势力大,我们暂时不能动,如今是鱼死网破之局,还有什么顾忌?”

    这确实是个天大的隐情,不仅赵碧凡,就连石中玉都分外惊讶。解语平日里不声不响,举止温柔恬静,哪知道心里埋下这么大的伤痛,这样强烈的仇恨。

    转头望去,却见解语面色如常,甚至是僵硬的,但眼神里的灰暗和绝望,让人看着心悸双害怕。解语是个为仇恨而疯狂的女人,宗政弥也是因为执念而疯的。两个疯女人加在一起,肯定会释放出恐怖的能量

    再看向旁边的宋婆子,闭目不动,额头冒汗,似乎伤得很重,顾忌不到其他人和事。

    “好。好。好。你们好”赵碧凡突然笑着点头,“宗政弥也,我服了你。我跟你斗了半辈子,一直自以为得计,哪想到最后一招却输了。你待把我们如何?不如就依着你的性子,干脆点,要杀就下手吧,别再婆婆妈啰嗦。”

    “我不杀你,因为你不配。”宗政弥也轻蔑地道,“当年我派死士去熙海刺杀石中玉,前几天我想计杀梅小芳,因为她们才是我的对手。我早说过,这世上,只有我是最爱王的,我一心一意,只想要得到他而已。所以,能抢走他的才是我的敌人。你?你觉得你自己是吗?”

    “那你要如何?”才数语之间,赵碧凡的自尊已经被宗政弥也羞辱够了,不禁怒道。

    “我说过,我得不到的就会毁去,别人也休想得到”宗政弥也轻声道,抚了抚头发,一脸媚色,但在此时看来,却说不出的诡异和……变态。

    “你要伤害王?”赵碧凡立即就明白了,瞪大了眼睛。

    “正是呢。”宗政弥也咯咯笑起来,“昨天你对我说的话让我终于相信了,我永远永远也得不到他,于是就要彻底毁去。说到底还是要谢谢你,是你让我清醒的,而且给了我机会。若不是你想利用我杀掉梅小芳,我要出那废院虽然可以,但要费些周折,全府闹开了,还暴露了解语的身份。那时我再难接近王,必须立即逃走。现在可好,我是你提审的,轻松出了废院,你身边的高手又被治住,而我有解语保架,到王身边再容易不过。”

    “就凭你,可以伤得了王吗?”赵碧凡哼道。

    “你又笨了不是?杀人,难道一定要用刀吗?他被你我和那只蛊控制,不能提及太府都的往事,只要我告诉他真相,他就会心痛而死。”宗政弥也那变态的神色又加重了一分,“他让我心痛,我也让他心痛,这才是恩爱情侣。至于你哪赵碧凡,就别装成还爱着王了。你心里剩下的,也只是对他的恨,之所以不舍得他死,不过是怕你那爹捅出的天大窟窿再没人顶着罢了。”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呢?”有人问。

    但却不是赵碧凡,而是一直没出声,只看戏的石中玉。

    “如果你觉得赵侧妃不是你的对手,那么我呢?”石中玉说着一笑。顿时,阴暗的房间内似乎照进了阳光似的,令宗政弥也妒忌得发狂。

    “我不杀你,可不是忘了你这个下溅的下九流。”宗政弥也收起笑容,“我是不能让你死得太痛快了,那样多不好玩?我杀了王,割下他的头,带回北魏去,与他生生世杨在一起。而你们……”她指了指赵碧凡,“王死,明镜死,朝廷会帮我收拾他们父女。我要看她惶惶不可终日,高贵的侧妃却如老鼠般四处逃窜,人人喊打。最后被抓住,被砍头于刑台。至于你,梅小芳你好可怜哪。要知道,咱们赵侧妃可有的是手段惩治人,能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恨你,迁怒于你,自然让你好受不了,我在遥远的北魏听着你痛苦不堪的哀号,岂不乐哉?我说了,恨才是最好的结盟,而死,远远不是最舒心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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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内有乾坤 第三十五章 千钧一发

    第三十五章 千钧一发

    “那么解语,你恨赵氏父女,又为什么要帮助这疯女人杀掉王?身为王的贴身婢女,他待你不薄。就连后来丧失了记忆,对你们四个仍然很好。”石中玉转向解语。

    解语眼珠子动了动,证明她不是被控制的僵尸傀儡,随后,唇角弯出个残忍的笑意,“我也恨王哪。当时我那良人为他而死,他却不闻不问。我不是没有提醒他,只是他那时一心扑在石中玉身上,哪理会其他?你说,他该不该死?”

    “也许你没说明白,他其实并不知情”

    “就是念在这个‘也许’上,又念在他对我还不错,我才没有亲手杀他。”解语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但其实我也杀不了,我们武功相差太远。所以我帮宗政侧妃,她要杀王,不过就是几句话的事。只有我恨的人都死了,我才能快活。”

    “你不要这样……”石中玉大声道。

    “别跟她们废话了说这么多,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宗政弥也打断石中玉,“王这时候应该回院了。他见梅小芳不在,必定要派人找的。他身边的人本来就少,这下子就更没人侍候了,你正好带了我去。”

    “好”解语应了声,拉着宗政弥也就走。

    “别杀王别杀哪怕只是暂时”赵碧凡叫了起来,“我帮你们我帮你们”

    可宗政弥也等二人哪里理会,快速消失在门边。

    顿时,石中玉也觉得紧张,大声喊道,“快出来我们得到主院示警”

    赵碧凡吃了一惊,今天她是算计别人,难道却被别人双双算计了吗?怎么一个个全安排下了人手?她瞪大眼睛望着门外,想知道这一次又是谁,可是等了会儿,却没人现身。

    “你这贱人,可不是疯了?”她半惊半疑地冷笑。

    石中玉并不理会赵碧凡,开口又叫了两声,轻烟却仍然未现身。这让她忽然感觉不妙,心头不禁大跳。

    不是出了什么状况吧?她在花园中惹别人的眼,就是为了让赵碧凡对她下手,好让她有机会取宗政弥也的血。不过,她猜不透赵碧凡会怎么做,当然要注意自身的安全,安排了轻烟在她附近。毕竟是在王府,轻烟的武功虽然不是最好,但抵抗一阵,闹出动静的本事还有。万一情况不在她的算计范围内,她完全可以自保。

    当白芍和宋婆子来叫她与宗政弥也对质时,她隐隐猜出赵碧凡要借刀杀人,于是她故意推三阻四,一方面是做戏给对方看,另一方面是暗示轻烟率先一步躲到赵碧凡的院子里,方便随时对她施以援手。她早料到赵碧凡要对付她,必会把身边人都打发走,因而轻烟出入赵氏的院子会没有阻碍。

    只是她没料到解语会出现,现在她呼轻烟不出,难道是轻烟的躲藏之地被被解语发现,继而受到伤害?之前轻烟一直未出,她并不担心,是以为轻烟与她心有灵犀,要等宗政弥也交待完事实再出手。但现在……天哪,那麻烦就大了,慕容恪有危险,而她只怕也没命在了。宗政弥也把话说得那么明白,赵碧凡是不会允许她活下去的难道她和慕容恪注定要死在赵氏和宗政氏两个变态的手里?

    轻烟,你在哪里?快出来

    正乱想着,宋婆子却睁开了眼睛,虽然仍不能动,脸如枯槁,终究还是清醒过来了。

    “宋妈妈,快快宗政氏要杀王,你去拦住”赵碧凡焦急地叫道。

    宗政弥也说得没有错,她的确不再爱那个男人了,剩下的就只有恨。但是她爹四处再找帮手,好顶住那天,所以慕容恪不能现在死,不然在她爹准备好之前,天会塌的。

    “老奴……老奴还不能动。”宋婆子运了两下气,吐出一口血。

    一边的石中玉见此,并没有轻松之感,反而更加焦急 。宗政弥也到慕容恪那边去了她要言杀慕容恪可惜四大美婢有两个隐在这边的局里,银盘要顾着院子里的大小事,素裹向来不与人多说话,拿不准是忠是j,若万一有个疏忽……

    她宁愿宋婆子立时恢复,哪怕是杀了她,至少慕容恪暂时不会有危险石中玉用力咬了下自己的舌头,可是她不是中,而是被点倒,疼痛并不能让她动起来

    正在这时,砰的一声,半掩的门给撞开了。接着,石中玉苦等的轻烟终于现身,唇角有血迹,走路不稳,显然受了内伤。

    “轻烟”石中玉和赵碧凡几乎同时惊呼 出口。

    轻烟也不说话,上前就给石中玉解|岤,不知她受了伤的缘故,还是解语的点|岤手法比较特殊,轻烟连掐再揉,折腾有一会儿,石中玉才勉强能动。不过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立即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拉着轻烟就走,“快,宗政弥也和解语要害王”

    解语和宗政弥也已经离开了一阵,她们两个行动缓慢,石中玉只怕追不上,急得眼泪直往下掉,牙齿把下唇都咬破了。

    “抄近路,这边有条夹巷”轻烟一拉石中玉。

    两个女人搀扶着,以最快的速度追去,也不顾夹巷肮脏,更不说话交谈,就像和死神赛跑一样,拼命向前。好不容易看到主院的大门,却也同时见到宗政弥也和解语进门的背影。

    “王回来了吗?”石中玉问。

    “往常这个时候已经回来了,会在内院射一会儿箭。”轻烟答。

    他回来了宗政弥也进去了若是说上话,他就会心痛而死难道来不及了?不,她必须来得及。她一定要来得及

    石中玉太过焦急,一瞬间心中的力量居然克制了肉体的伤痛,解|岤未曾彻底的限制,受伤还没有尽好的伤腿都不再是阻碍,她居然小跑起来。

    身边的轻烟本来比她情况好些,见状紧紧跟上。两人跑到内院,才一脚踏过门槛,就听到一声尖利的啸声传来,就像玻璃划玻璃,要刺破人的耳鼓似的。

    石中玉情不自禁的抱住头,但她很快意识到这尖啸是来自赵碧凡的院子。隔这么远还传了出来,必定是宋婆子运功而发,倒像是因为自己过不来,而发出的示警声音。

    她猛地转头,把目光投向内院的方向,正看到宗政弥也站到慕容恪的身前,解语,立于她的身后。慕容恪略略侧头,神色微冷,因那啸声而怔了一下。

    “打倒她,别让她说话”石中玉站在内院门边,用尽力气大叫。

    轻烟从她身边掠过,向宗政弥也扑去。

    银盘神色讶然,正端着茶盘从后廊走出来。

    另一条白影从不知何处飘来,快如闪电。

    宗政弥也张开了嘴,正要说话。

    几个场景,几乎是同时出现,场景中的人同时做着自己要做的事情。

    到底是那白影最快,一柄长剑狠狠刺入宗政弥也的后心。执剑之人,正是不知何时出现的素裹。解语狂叫一声,挥剑前迎,立即和素裹打在一处。一时纠缠,都不得脱身。

    宗政弥也中剑,竟然没有立即倒下。她低头看着胸前涌出的鲜血,简直难以相信在千钧一发之际,自己终是没能逃过劫数,如意算盘,还是没能打响。

    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差一步当年她差一点就能得到慕容恪的心。后来差一点杀了石中玉那个贱人。现在差一点就能带着王的头,抱在怀里,远走北魏。把王的头摆在自己的闺房之中,日夜相伴,再不分离

    差一步啊,只差一步

    她向前踉跄,伸出手,似乎要抓住慕容恪,却还是抓空了,身子向前扑去,倒毙于地。强横了一辈子,即便被贬、被打压,也始终保持傲慢无礼,却没料到她自己的死也和她害死的人一样,瞬间就会来临,不比别人高贵,也不比别人坚强。

    死亡,原本是很快的一件事。

    宗政弥也,死不瞑目。

    然而石中玉还没有松口气,因为看到慕容恪情况很不对。他向后退一步,脸色发白,有如透明,甚至整个人都似乎要消散于空气中了。接着,他哇的喷出一口血,更多的血则顺着他线条完美的下巴流下来,沾染在他胸前的衣服上。

    似乎,他抬头看了看石中玉的方向,紧跟着身子向后跌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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