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学日语第25部分阅读
今天开始学日语 作者:肉书屋
一场完美的比赛,用我最初也是最后的比赛,完美的感谢执着了前生与今生两世的围棋生涯。或许是有些傻呼呼的,心里老是放不下关于前生的一切。在梦中也总是忆起前世住了十二年的江南老宅院。念叨着回去那个地方去找找,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线索?呵呵,你们的女儿又在说傻话了。爸爸妈妈,我决定趁修学旅行的机会去那里看下。好让自己迷茫的心灵彻底从自我编织的梦境中解脱出来。”
桃夭的背部轻轻依靠着窗台,迷蒙的双眸里透着坚定的光芒。她想解决掉心底依旧徘徊的阴影。她不想让一丝阴影影响到今后的平静生活。等明天回去,和哥哥商量下吧。桃夭考虑了下。既然他们俩是认定终生的恋人,那就没什么不好说的。
“桃夭,我们去餐厅吃早餐吧。”门外传来真田信一郎的呼喊。到了举行比赛的旅馆后,桃夭的一日三餐几乎都是与他和小林光一三人一起共用的。
“知道了。”
桃夭回身关好窗子,抬手整理下衣物和头发,移步过去开门。一拉开房门,果不其然衣着清爽的两名男生,面带清爽的微笑等她一同前往餐厅。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瞟向昨天失利后躲进房间里一晚上没出来的小林光一。见他脸上的表情已恢复正常,知道他已走出失利的影响。心中不觉宛然。
“桃夭,今天要加油。”小林光一冲她头微笑。他偏向女孩子秀气的五官上微微泛着点红,看来还是对昨天的事情有些介怀。
“谢谢。呵呵,我们的老师又在拿眼睛瞪我们三了。”走出长廊来到餐厅,桃夭发现自家的李昊老师和小林他们的老师坐在一起咕哝着,几人时不时的抬眼扫视他们三人。
“哦。听老师说,好像是李老师怕你不参加职业联赛了就对围棋松懈了。所以特地拜托我们的老师帮忙指导你。”小林光一瞥看了眼坐在一起小声讨论的老师们解释道。
“桃夭,你不接着参加比赛实在是太浪费你的天赋了。要知道这世界很多人都羡慕你的资质呢。”真田信一郎拿起牛奶杯猛灌了一大通,不满意的抱怨。
“人各有志。真田前辈。”小林光一体贴的解围。
“切。小林你少拿大道理来忽悠人。桃夭不参加比赛了,难道你不感到遗憾。我们下棋的人其实这一生都在追求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独在高处不胜寒,在同龄人找不到对手的滋味想必你也尝过。”真田弦一郎不屑的冷哼一声。
听了真田冷言冷语的一番刻薄话,小林光一瞬间愣住。餐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凝结,沉默不已。见状,桃夭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语气淡淡的说了几句话。
“人这一生最大的对手不就是自己。只有战胜了自己的人,才会拥有真正的胜利。信一郎,你说对吗?”
她看似冷淡的话语直指真田信一郎内心关键处。他听了之后,搁放在桌子上的手握紧拳头,向来无所谓的眼神里注入了熊熊燃烧火焰。他猛然站起身,两只眼睛死死盯住面色平静细嚼慢咽自己那份早餐的桃夭。胸口处激烈的起伏预示着他此刻的情绪极不稳定。
当小林光一差点惊呼着同时站起来阻挡他下一步行动的时候,真田信一郎出乎人意料的闷闷坐下嘀咕了句:“你说的没错。”见此,小林悬到嗓子眼的心回落原处。他皱着眉头有些担忧的看看桃夭和信一郎。生怕再次出现刚才惊人的一幕。
“信一郎是我认识的棋手中很有潜力的选手。而且我一直觉得拿剑的信一郎非常帅气。”桃夭慢慢地端起杯子啜喝牛奶。她的动作很优雅一如她下棋时给人的感觉,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清新雅致。
“信一郎,你的人生是你自己所做的选择。”她蓦地抬起头,神情认真的警示。自己的人生自己负责。怨天尤人不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应有的态度。
“是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真田信一郎眼神倏地暗下,低喃了会。像是要下定决心改变自己不战而退的心理。
“桃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了。你要不要去准备下了?”小林光一看看餐厅,发觉原本独自坐在角落里用餐的夏目奕不见了。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提醒道。
“不用准备。我们等开赛前五分钟进入比赛的房间就行。”桃夭灿烂一笑。
“呵呵,看上去桃夭对每一场比赛都充满了信心。那我们社团的攻擂赛你也要多加努力。”
小林光一莞尔。他就喜欢她充满朝气蓬勃的样子,仿佛不论什么困难都会在她手里轻而易举的化解。这就是给予同伴无条件的信任。他们是同一社团的同伴不是吗?
“你就不能等我比赛完了再说嘛。真是不负责任的社长。”
桃夭没声好气的埋汰。真是的,一大早起来的好心情都给他破坏掉了。大坏蛋小林。所以说这年头长得好看的男生都靠不住。连长得一脸正直的真田哥哥都会骗人,这世界也没啥人值得信赖了!
“呵呵,我不是闲着无事提醒下嘛。”小林不以为然的回应。
“我们走吧。餐厅到比赛的房间还有一段路呢。桃夭,你就不去找你家李老师来个赛前的鼓励。”真田信一郎放下杯子,出了个令桃夭敬谢不绝的主意。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橱窗里摆放的娃娃吗?”桃夭站起身,冷冷的扫了眼一头雾水的他,扬起头转身走人。
“呵呵,真田前辈您多保重。”难得开玩笑的小林调侃了一句,跟上。
“真是的。这两家伙越来越不把我这个前辈放在眼里了。”真田信一郎恨恨地咬牙低吼。大跨步追赶先行离开的俩人。
桃夭进入比赛用的房间,和裁判欠身问候了一声,转头发现夏目奕正襟危坐在棋盘旁的小沙发上,俊美的脸庞上布满了凝重。她心下一动,移步上前,点头问候:“夏目君,上午好。”
“上午好。桃夭小姐。”夏目奕颔首回应,清朗温润的嗓音如同棋子落到棋盘上响起的清脆音,让人心颤。
“桃夭,夏目奕,你们俩的比赛还有三分钟。”端坐一旁的裁判提示。
坐到位置上,桃夭的视线落到正前方以同样的目光打量她的夏目奕身上,机缘凑巧的捕捉到他眸底倏尔闪逝的一点光亮。光亮里面似乎掺杂了许多莫名的情感。
“时间到了。请开始吧。”裁判宣布。
“夏目君猜子吧。”
桃夭微微一笑,谦让猜子的权利。夏目奕瞥看了她一会,伸出手抓起棋子。按照老规矩,桃夭猜了单子。棋子从夏目奕的手中洒落到空空的棋盘上,是九枚。桃夭唇角向两侧扬起,愉悦的笑容绽放。
俩人同时微笑欠身,进入正式的比赛阶段。可能是由于一早和父母彻底将心事抖落了一遍,桃夭一开始的走势便是挥洒自如,棋子所到之处如同过无人之境,杀气腾腾,势不可挡。
置之于死地而后生的夏目奕也毫不示弱,落子之地处处争锋相对,毫不退缩。转眼间,俩人已过了数十招,招招如同两名剑客在风景如画的林间进行巅峰对决,出手的招式每一招都直接奔向对方要害。
桃夭虽对胜利有执著之心,但一直以来对围棋喜爱之心在此刻占据了上风。她眼眸含笑的注视棋盘对面神色凝重的夏目奕,她此次的对手。从对方的身上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
她突然之间觉得,从前生到现今,她下棋不就图痛快,图个惬意。二十万的奖金算什么?她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去挣钱。这次的擂台赛,她要酣畅地去赢,酣畅地去败,为自己的围棋生涯添加上最美丽的风景。
一念间,桃夭身上的气息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她眸底笑意染上了眉梢,本就清丽的容貌看上去愈加明艳动人。
第一个警觉到她气势变化的夏目奕眼神微愕地迅速抬眼瞄了她下,心头涌上一股很古怪的情绪。一种被牢牢牵制的诡异感觉从他的心底里蔓延出来,他捻着棋子的手指禁不住颤抖了下。
看穿夏目奕情绪上的变化,桃夭嘴角微勾,下手愈发盛气凌人。前生学下棋时被家中长辈可以训练出来的攻杀习惯一点不露的暴露出来。她的每一步棋都不离开夏木奕的白棋要害处。
见桃夭步步咄咄逼人,夏目奕心底激发出破釜沉舟的念头。进攻便是最好的防守。尤其在对方拼了命似的逼着他出手的时候。他微眯眼睛,手中的棋子以牙还牙,和桃夭的棋子不容相让的纠缠在一起,死咬住不放。
有意思!桃夭面带浅笑观看棋盘上双方几乎都没有活棋的一幕,不觉低声轻叹。下棋下到这份上了,才叫不枉此生吧。
她瞟看端坐在沙发上沉浸在棋局中的夏目奕。似乎他也已经抛弃了胜利的欲望,只是单纯的为了下棋而下棋了。这样子很好,让他们俩下一局干干净净的棋。只为自己而下的棋。
棋盘上俩人势均力敌的全身心一战牵动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们在心中一致认为只有这样的棋局才是真正值得一看的比赛。抛弃了胜利与失败,只为了下棋而下棋,双方各自都竭尽全力去拼杀搏击一回。
这一局棋,下得人心神贯彻期间,看得人如痴如醉。直到棋局结束过了很久,还是有很多人心里念念不忘这一局让他们看得惊心动魄的比赛。对于比赛的胜利者桃夭退出职业联赛更是大为惋惜。
海原祭(一)
秋夜的天幕桃夭一直认为是那种深蓝色的钢笔墨水颜色,那是她最喜欢的颜色之一。
吃过晚饭后,她独自一人坐在天台上仰望着夜空,看着群星闪耀的天空,心思也仿佛跑到了很多年以前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候。
比赛胜利了,她的心也突然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圆了她前生今世两世的围棋梦。梦圆了,她的下一步路又该走向何方?难道真的如同先前想的一般回中国去开一家小店度日。
愿望是美好的,但现时是残酷的。桃夭长长的叹了口气,双手环住双膝,下巴搁放在膝盖上,脑子里的想法如同纠缠在一起的麻线,找不到线头的所在。
不能如此的自私自利,拐带走幸村家唯一的孙子辈。倘若她真的如此做了。恐怕到最后所有的人都会用遗憾来填补一生。现实明摆着,爷爷奶奶年已高龄,爸爸妈妈虽值壮年,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四位长辈终究要进入年老体衰需要小辈看管的时候。难道非等事情发生以后,她才后悔自己的自私自利行为吗!
正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这世间的事情往往就是如此的令人身不由己。现实和梦想之间的矛盾深深地困扰着桃夭想过平凡普通日子的心思。她甚至回想起她刚来日本之时对跨国恋情不可取的想法——文化思想上的差异,生活环境的差异,面对赡养老人的职责……她并不想逃避这一切。可她的心却在此时迷失了方向。
“桃夭,你果然在这里。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第一次看到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高兴忘乎所以的样子。”幸村精市笑着从天窗那边爬过来坐到妹妹身边,抬手揽住她的肩膀,很感慨的说道。他见桃夭露出紧锁眉头的样子,笑了笑继续:
“我说的是真的。我以前得全国大赛冠军的时候,他们可没这么高兴。”
“哥哥是妒忌了吗?”明显心不在焉的桃夭将头靠近他的肩胛处,两只手无意识的玩弄胸前的缎带。
“是呀。我好妒忌哦。我妒忌桃夭为什么不能早点来到家里?那样子的话,爷爷奶奶他们也许能更早露出像今晚一样的笑容。”
幸村精市拥紧怀中的妹妹,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鼻翼间温热的呼气喷洒在她裸露在外的颈子上,带来一波波酥麻的异样。
“这世界上没有时光机器供人使用。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属于一种奇迹了。哥哥,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会忘记前生发生的一切呢?”
桃夭有些落寞的问。她很怀疑老天爷会不会再次捉弄她,会在某一天收回她脑子里对前生的记忆。那段人生或许很短暂枯燥,可她还是很留恋那种寂寞孤独中隐含着温暖关怀的感觉。前生的家人是对她比较严厉苛责……桃夭眼角微润,可她知道那些看似残酷的家法里面包含着长辈们对她的希冀。如今比赛胜利了。相信远在另一个世界的他们也能安心的阖目了。
“桃夭不是把它们都画在纸上了吗?”不用问,幸村精市也感受到妹妹心中的彷徨和恐惧。他伸出手,握住她玩弄缎带的手,紧紧地抓住,想将自己心中的力量专递到她的心间。
“既然都画在纸上了,就不会忘记了。我们还要把它整理好了,留给我们的孩子看。”他低下头,温柔的目光专注的盯视听了他的话后,脸颊瞬间染上红晕的桃夭,脸孔悄悄地移近,吻上她的额头。
“将来我想要一个跟桃夭一样性格的女儿。”趁她呆滞吻上觊觎了很久的唇瓣。
感觉到唇瓣被侵袭的桃夭,脑子“砰”地一声,同吹得膨胀了气球忽然爆炸一样,神经蓦地中断数十秒。过了好大一会,她才意识到俩人似乎重新弄恢复了冷战前的亲密状态。先前酥麻的异样感继续扩散开来,沿着脊柱一路攀爬,让她不由得瘫软在他怀中,任他一亲到底。
“桃夭,你知道吗?看到你取得胜利的刹那露出的粲然笑容,坐在电视机前的我,恨不得拿块布把你包裹起来,不让任何一个人看到全身上下都散发出夺目光彩的你。棋盘上的辉夜姬——这是大家给你取的尊称哦。当我听到电视里的解说人员这样子称呼你的时候,我的心脏便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那一刻,我真的很害怕你将不属于我。因为坐在棋盘旁的你实在是太耀眼了。相信只要见到的人在心底里都会产生和我一样的想法。”
过了许久,幸村精市缓缓放开怀中的脸颊酡红,眼神迷蒙的桃夭,略带薄茧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到肩膀。
他说话的口气很激动,话中流露出来的意思是任何一个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的。他不想隐瞒心中自私的想法,受过一次深刻教训的他,在处理俩人之间的情感问题上变得更加干净利落。
桃夭懵懵的张着口聆听着在她看来像是天方夜谭一般使她震惊不已的告白。她从不知道,在彼此短短几个月的情感中,哥哥已投入了这么多。而相对来说,她这个整天忧心这,忧心那的人,还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
想到这,她眸底对未来的迷茫减轻了不少,垂着头,咬了咬下唇,猛地抬起来,直视幸村精市溢满了柔情的眼眸,鼓足勇气问道:“哥哥还记得那首我给你唱的中文诗歌吗?”
柔和的橘黄|色灯光混杂着秋夜皎洁的月光倾洒满她清丽的容颜,她温温柔柔的笑眸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脸孔,希望他能读懂诗词中隐含的深意——她此生不渝的爱!
“你说上邪?”
幸村精市眼眸飘出一丝愧色。他不是很懂中文。对妹妹那次吟诵的诗歌就觉得很好听,虽隐约感觉到里面饱含着无与伦比的热情,但他还是弄不明白其中桃夭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
“哥哥能读懂的吗?”
桃夭依靠在他的胸前,眉梢扬起丝丝缕缕的暖意。她的心情格外的轻松,刚才独自坐在天台上胡思乱想的烦恼似乎也在顷刻间解决了。至于,幸村精市能不能读懂那首诗,目前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俩人的时间很充裕,他有一生的时间可以用来读懂那首诗。
“我不是很懂那首诗。”不想说出抱歉之类没有诚意的道歉词。幸村精市眼神稍显暗淡,语意干涩的回答。
“不懂的话没关系。我会陪着哥哥一起去体悟诗词的意思。”桃夭转过头,嘴角含缀着一抹理解。
“嗯。”
幸村精市点头。接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一笑:“桃夭,我们两家社团在海原祭上的场地已安排好了。就在我们网球部一个空置的原本打算放置器材的房间。跟小林君也商议过了,他很满意这样子的安排。”
“哥哥也很满意吧。可我一都不满意。为啥我不但得当擂主,还得当指定的服务员?”桃夭不满地站起身,俯视急忙出手扶住她身体的幸村精市。好过分啊!他们居然都订好了才通知她说,她被选上当最有价值的服务生了。每次单独的服务费为一万日元一次。
“这是集体商议的结果!”
幸村精市无奈的解释。他也不想的,谁叫桃夭的人气那么旺,人人都想喝她亲手泡的饮料。他们已经把价钱定得很离谱了。但愿不会有人心血来潮的专门找她服务。不过,也很难说真到那天会发生些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啊!你们集体商议的结果就是把我排除在外。”桃夭不服气。
“是全校投票的结果。”幸村精市硬着头皮说出让她当场跨下脸的答案。
“为什么会这样子?”从没参加过这种学生自发组织的活动的桃夭不明白的眨眼。她很想弄清楚两者之间的因果关联。社团活动和学生投票有啥关系?
“因为桃夭的人气太高了!”幸村精市心口酸酸的,他也想阻止来着。“大家都想亲眼目睹棋盘上辉夜姬的风采。”
“我讨厌被一群不认识的人围在中间当猴子看。”在脑子里幻想下那场景,桃夭忍不住一阵恶寒。
“放心吧。我们全都安排好了。除非是有人连闯擂台成功,否则没人能请你服务。擂台的第一关是莲二,第二关是围棋社的村上君,第三关是真田学长,第四关是小林君,我们估算过,除非是夏目奕来。其他人是不可能闯过这么多关口的。”
幸村精市一脸好笑的看着妹妹愁眉苦脸的样子,如非万无一失的准备,他也不敢让她轻易出场露面。
“从明天起,我要全副武装的去上学!”
桃夭握拳高举。她才不像哥哥他们那么放松警惕心呢。比赛结束,当她宣布退出事业联赛时,夏目奕眼神倏尔闪过一道精芒,她不是没捕捉到。他应该不会甘心如此输给她,应该会找机会来找她再下一盘棋,来验证自己。
面对妹妹激动的心情,幸村精市哑然无语。他唯有在心中祈祷,一切顺利!
海原祭(二)
隔了几天,跨越立海大初高大三学部的海原祭终于要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帷幕。而桃夭也在学校里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每天除了上课,其他时间就顾忙着躲避一大群找她的粉丝团。
在那段时间,立海大初等部的校区,每天最热闹的一道风景便是一个扎着辫子的女孩悠然游走在一群追着她跑的人前面。往往很多时候,眼看着就要抓到她了,总会出现一两个偶尔路过的三年级学长很不小心的挡住了追赶的人,让她眨眼间桃之夭夭。
“请问小林君,桃夭有没有过来?”很有礼貌的问候。
“她……”
小林光一脸上的神色稍稍迟疑,还来不及撒谎。便听一声惊喜的叫声“快,在那里。我们快过去……”很突兀在围棋社静谧的竹林中响起,紧跟着,站在门前向他询问的人全都朝着前方蔷薇花丛飞奔过去,预备来个瓮中捉鳖。
长叹一口气,这几天逐渐习惯过这样一惊一乍日子的小林光一轻摇头,转身提步走进围棋社,他眼眸带笑地望向躲在桌子底下苦着一张俏脸的女孩,心底不由地泛起一丝好笑。
“人都走光了。桃夭,你这样子躲也不是什么好法子。你不是常说逃得和尚,逃不了庙吗。等上课铃声一响起来,你不还得回教室上课去。”小林光一一改平日清高的美少年形象,语带戏谑的调侃。
“我也想请假的。但哥哥不许。非要我适应这种‘镁光灯’底下的日子!小林学长,为什么作为参赛者之一的你没有这么多烦恼?”桃夭慢腾腾地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一屁股瘫坐在一旁的椅子,整个人半趴在桌子,气息奄奄的提问。
“你是胜者!”小林光一一针见血。人都有崇拜强者的心理,尤其这个强者是特立独行的人。
“桃夭不参加比赛的话。棋坛上会寂寞不少。”
他叹息了声。作为一名优秀的棋手,小林并不希望桃夭退出职业联赛。但作为一名朋友,他倒是能理解她异于常人的想法。就个人而言,他也不很喜欢职业联赛那种下棋的环境。带着某种目的为输赢而下棋,失去了他最初学期时的那份初心。
“呵呵,我不过是不参加职业性质的联赛而已。一般不限制的比赛,我还会去玩票的。小林学长,到时还请您多多关照。”
桃夭单手撑住脸颊,笑嘻嘻地透露内幕。通过比赛,她十分清楚的了解到日本几大棋赛高额的奖金。那笔钱对于规划好未来的她来说,不得不说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看上奖金了!”
小林光一不意外她会为了高额的奖金参加比赛。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明白桃夭是个喜欢自食其力的女生。能自己做到的事情就决不假手于人。
“宾果!”
桃夭毫不在意在他眼前露出自己爱钱的一面。人活一生不容易,虽然她对物质生活要求并不高,可有些东西既然是生活的必需品,而她自己又有能力去拿的话,干嘛要放过。
“呵呵。那到时多多指教!下次,我绝不会再犯同一种错误。”小林光一端着泡好的茶走到她跟前,顺手递给一杯。
“期待啦!”桃夭粲然一笑。有竞争才会有进步,她也不是什么心胸狭隘的人。特欢迎有人跑来跟她竞争。
“对了,桃夭。”小林光一蓦地想起昨晚夏目奕辗转打电话给他,要他转告的事情。
“嗄?”桃夭疑惑的抬眼。
“夏目君昨天来电话了,问关于我们摆下的擂台的事情。我跟他说了。然后他说希望跟你私底下比一局。”小林光一淡淡地持杯说出事情的经过。“桃夭,你意下如何?”
“私底下比赛吗?”桃夭垂眸思考,心中也明白不跟夏目奕再下一盘棋的话,输棋的他肯定会继续纠缠不休。不如乘此机会彻底解决那局棋的后遗症!
“好吧。我们找处地方私底下来一盘好了。”正想摆脱擂台的她顺势应下。
“嗯。我这就通知。”小林很高兴听到这个答案。
夏目奕和桃夭的那局棋的确留下了太多的遗憾,不用说和她现场对弈的夏目奕会念念不忘如何破局?就算他,每天也都在研究夏目奕到底是哪里走错了。以至后来一败涂地,连翻盘的机会都没了。
“桃夭,我们该走了。”他看看时间。午休快到了。
“好的。”
桃夭站起帮忙收拾了桌子。边收拾边思考下午躲藏的地方。这里大概是不行了。换地去哥哥的网球部社办睡懒觉好了。她考虑了下决定。那群人对同时拥有风纪委员真田弦一郎和柳生比吕士的网球部还是挺忌讳的。
俩人关上门,一前一后踩着悠闲的步子离开静谧的竹林。这时一段令人哭笑不得的对话突然从竹林的一边隐约传来。
“你听说没?据说桃夭和柳生学长是一对情侣。”神秘兮兮的低语。
“真的吗?难怪老看见他们俩站在一起呢。”惊讶中糅杂着恍然大悟。
“据说有内部人士透露的。”愈加神秘的让人想一探究竟。
“咦?快说说。”迫不及待的催促。
“听说是网球部的仁王学长亲口说的。你想想柳生学长跟他是搭档。他说的一定是真的。”笃定的认为。
“噢。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真事了。”洗脑成功。
……
桃夭皱紧眉头听着一字不落落到耳畔令她啼笑皆非的所谓事实真相,心头顿时扬起一丝对仁王雅治的不满意。肯定是他以前胡言乱语留下的后遗症。她在脑子里认定他的罪名。这流言蜚语要是传到哥哥耳朵里,估计仁王学长会很倒霉的。她有些幸灾乐祸。
同样听到这番言论的小林光一偏过头捕捉到她眉宇间霎时染上的恼意,不用推理,他都知道有人要倒霉了。不过,这不关他什么事。要倒霉的又不是他们围棋社的人。他的同情心没这么泛滥。仁王雅治君,愿神保佑你!送上一句祈祷。
俩人加快脚下的步子,一路上遇到不少用形形色色目光看着桃夭的人,从偶尔飘到耳朵里的闲言碎语中,桃夭很清晰的听到了关于她和柳生比吕士之间暧昧情事的n个版本。连她和柳生相处时不堪在意的小细节竟然也被编进去了。她由衷佩服那位杜撰出如此精彩故事的人。
到底是谁没事干,编出这样离谱过头的故事来愚弄大家的脑细胞!桃夭很好奇。
“桃夭,小林君,你们来得正好。我已经帮你们请假了。我们去网球部的社办商量事情。”站在教学大楼大厅里的幸村精市一眼瞥见神色奇怪的俩人,他微笑着呼喊。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集体商议。尤其是关于校园内流窜的暧昧故事。
幸村精市偶然听闻这个故事的时候,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年纪轻轻得了幻听。为什么柳生会跟桃夭传出绯闻来?明明两个人的相处时间还没桃夭和柳莲二来得多。更匪夷所思的是,这个内幕还是从仁王的口中透露出来。这件事说大变大,说小便小。他不希望有这样子的流言损及妹妹和部员的清誉。
“噢。”
桃夭不经意瞥见哥哥眼底倏然闪逝的厉色,立即意识到一向温和的哥哥生气起来了。是为了校园里流传的绯闻吗?她思忖。小林光一神色不动的将眼前这对名义上是兄妹,实际上是情侣的互动看在眼里。观察力细致的他一下子抓住了关键点。绯闻绝对不是从网球部传播出来的。那会是谁呢?小林困惑。
按照桃夭平易近人的个性,应该不至于会得罪什么人?柳生比吕士的话,更不可能了。这件事的关键苗头都指向一个人,仁王雅治。小林光一的眼睛蓦地一亮,仿佛走在浓雾弥漫的密林间,蓦然找到了出口。看着是在流传桃夭和柳生的绯闻,实则是在宣传仁王。不论哪个版本,里面都提到是从仁王雅治口中透露出来的。看来,幸村精市也是看穿了这点,所以想在事情没闹大发之前,彻底铲草除根。毕竟,网球部马上要进入四强赛了。作为主力队员的仁王雅治不能出现什么意外。
“小林君,还需要你多多协助!”幸村精市牵住妹妹的手走过埋头思考问题的小林身边时,微笑拜托。邀请一个非网球部人员来旁观此事,或许比身在局中的他们更能清楚看到迷题的所在。
“不客气。海原祭还需要网球部多多出力。”小林光一回过神来微笑颔首。他很能理解幸村的行事风格。换做他,亦会如此。
“柳学长在前面阿。”桃夭讶然的惊呼。今天怎么了,大家都集体逃课吗?
“相关人员都请假了。反正都是自习课。”习惯性掌控全局的幸村精市不应许有这种脱离轨道范围外的事情发生。“莲二,他们到了没?”
柳莲二的视线掠过小林,停留在眼露狐疑的桃夭身上,眸光微闪,“都到了。就等你们了。”
“我们进去吧。”幸村精市招呼。
行人怀揣着各异的心情跨入网球部的社办讨论这件让他们个个措手不及的绯闻事情。
海原祭(三)
事过几天,海原祭终于在立海大全校师生的期盼中拉开了序幕。不出柳莲二预料,网球部和围棋社合作的摊子成了全校最受瞩目的地方。很多人都冲着棋坛上昙花一现的桃夭而来。希望能一睹真容,与之合影留念,或是说上几句话,下盘棋。只是更多的人乘兴而来,抱憾而归。
原因为何?因为桃夭大小姐她根本不在人前露脸。想找她下棋。可以。打败了前四位的擂主再说。想喝她亲手泡的茶,贵得离谱的价格令人望之怯步。一万日元一杯,这价格是很多中学生都无法承受得起的价格。就这样,桃夭每日坐在摊子里面用屏风遮挡住的角落,和其他人研究杂七杂八的事情。
“仁王学长,待会泉要来哦。”
桃夭意有所指地拿起玻璃茶壶为坐在身旁情绪不佳的仁王雅治倒一杯花茶。经过上次在网球社办的会议,校园里流传的绯闻很快在校园内失去了谣传的踪影。身为当事人的三人心里不禁同时松口气。再不用过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的日子了。尤其到后来衍生出来的版本竟然是仁王喜欢桃夭,因得不到故意抹黑柳生和桃夭两人“纯洁”的友人关系。
仁王雅治端起茶杯,恍如未曾听到桃夭话里隐带的含意,有一口没一口喝着水温适中的花茶。学校里的流言蜚语弄得他这段日子一团糟糕,仁王微眯起眼睛,一道锐利的光芒乍现,到底是谁?编造出这样的故事来毁谤他。自诩除了球场,平日为人处事都清清白白的仁王雅治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他得罪了什么人?
“仁王,你又在偷懒了。”
穿他身白衬衫黑色长裤侍者服装的丸井文太,风风火火地从外面闯进显得比较幽静的里面,他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水,咕嘟嘟地连喝几杯,瞪着意兴阑珊坐在椅子上同样装扮的仁王大声抱怨。
太过分了!大家都在外面忙得不可开交,他倒好,一个人坐在里面陪着部长妹妹喝茶聊天。想到自己到现在还没歇一口气的悲惨遭遇,丸井文太瞪视仁王雅治的目光更加充满了谴责的味道。
“文太呀,不是我不想出去为你们分忧解难。你也知道流言的散播者一天不抓到,我的处境……”
仁王雅治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一手搁在桌子上随意地击打桌面,语调颇有诚意的提醒同伴他目前身处非常时期,无法出力阶段。倒不是他忌讳那散播流言的人。想他仁王雅治堂堂一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向来光明磊落,顶天立地。若不是不想给网球部的大家添麻烦,他真想亲自动手揪出那个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
丸井文太一听,压在胸口的火顿时爆发出来,他拉高了嗓音嚷道:“不要让我知道是谁散布流言的。我一定要把那人给……”没等他说完,桃夭饶有兴致的接上口:“用蛋糕撑死他。”
“嗄?部长妹妹能不能换个?”
一打岔,就忘了初衷的丸井文太立即忘记之前想要赌咒的誓言,转过头和桃夭兴致勃勃的推荐神奈川,东京两地哪些地方的蛋糕点心比较好吃。看着他吐沫飞溅的描绘蛋糕的美味程度,桃夭和仁王相互对看一眼,同时摇头无语,端起自己的茶杯,躲避唾沫星子。
“丸井,你太卑鄙了。居然一个人躲进来休息。”头发稍显蓬乱的切原赤也气喘吁吁地溜进来,他一眼瞥见坐在桌旁兴高采烈谈着美食的丸井文太,冲着他不满的大声嚷嚷。“部长妹妹,我想喝你煮的花草茶。”嚷完,他转过头请求。
“哦。我给你煮。赤也,你也坐着休息会吧。”
桃夭看了眼满头大汗的切原,顺手在桌子上的纸巾盒里抽了一张面纸递给他,见他脸颊泛红地接过,慌慌张张地道谢的窘迫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这孩子还真是可爱!人人都被他桀骜不驯的外表给蒙骗了,谁又曾真正了解过他深埋在心底里那颗柔软的心。她眼眸带笑地拿起空茶壶,起身走到一旁的临时料理台。找出一早预备好的花草,按照比例调配好。等着水开了后冲泡。
“部长妹妹,你不觉得你对赤也特别好吗?你都直接叫他名字。而我们,你都喜欢喊姓氏。后面还要加上学长前辈之类的尊称。太不公平了。我也要直接被叫名字。”坐在一旁的丸井文太一脸羡慕地盯着得到特别待遇的切原,真弄不懂部长妹妹为啥对他这么有待。明明就是一个很欠扁,目中无人的臭小子。
“是啊。桃夭你太厚此薄彼了。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还一个劲用敬语称呼我们。”仁王雅治同声附和。他早想提出抗议了,只是碍于女孩子的性格古灵精怪,身为恋人的部长都不要求她改,他这个友人也不好提出啥意见。
“是这样子吗?我会注意的。”桃夭侧头思考了下,微笑着答应改掉这习惯。她还真没留意到自己在称呼上的习惯。貌似她叫真田信一郎为信一郎,而他弟弟真田弦一郎却称呼为真田哥哥。有点本末倒置的感觉。
“海原祭快结束了吧。明天就是有节目上报的社团进行表演。网球部上报了没?”呀端起泡好的花草茶,走向桌子。
“你们围棋社有上报没?”仁王雅治避开问题的关键处反问。
桃夭将托盘递给伸手接托盘的切原赤也,有些闷闷不乐的回应,“不知道小林学长的安排。”她心里终有一股说不出的纠结感,总觉得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也不清楚。说是部长跟小林窃窃私语了好久。桃夭,你不如回家严刑逼供好了。”仁王雅治露出明显揶揄笑容。
桃夭回眸瞪了幸灾乐祸的他几眼,真不是一个好人。往后要离品行不良的他远远的,三米远还是十米远呢?她思忖。反正要离他这个灾星远远的,为了避免被他身上的晦气给牵连到。
“仁王学长,不知道附近那所神社比较灵验。”
“我知道。”塞得满口都是点心的丸井文太忙不迭举手。
“文太直接告诉仁王学长好了。”桃夭很客气的将福利转让。
“噗”切原赤也大笑出声,跟着想明白的丸井也跟着大笑起来,俩人大笑的声音引来了在外面忙得焦头烂额的其他人关注的目光。看得两个中途溜进来偷懒的家伙灰溜溜地拿起自己的托盘,爬出去继续当苦力。
不一会功夫,切原赤也惊慌失措地冲进来大嚷:“部长妹妹,不好了。有人攻擂已经攻到小林学长那一关口。”
闻言,桃夭有些诧异的停下手中收拾茶杯的动作,下意识地回头望向同样愕然的仁王雅治。俩人俱不敢相信有人能够突破重重阻碍抵达小林光一那一关。
“桃夭,那人好像是韩国队的擂主叫什么李俊石的那个。”
幸村精市脚步匆忙地走进来通知妹妹这个脱离了他们掌控之外的意外。他温和的脸庞绷得紧紧,眸底透出不悦。原以为事先把夏目奕搞定了就好。谁料中途又杀出一个李俊石。这人是来故意挑衅的吗?想到此,他心头涌上一阵担忧。
“是他吗?”
桃夭垂头思索与李俊石擦身而过的几个瞬间,弄不清他真实意图的她纠结了半天,也想不出有什么有效的法子。小林学长输掉的话,她这个擂主不想上,也得赶鸭子上架了。
“桃夭?”幸村精市眼神担忧地伸出手握紧妹妹垂放在身侧略带着凉意的手。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代替她上阵去接受挑战。可惜,他的围棋属于蹒跚学步的幼童阶段,对她一点助力都没有。
“没事。哥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中国的老话都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