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锦官第39部分阅读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贴士:页面上方临时书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阅读记录,无需注册
    锦官 作者:肉书屋

    头的两句话,不过见娘又哭便忙劝道:“娘,这灵要停二十一天,您这么日日哭时时哭的,身子哪里受得了啊!”

    “你爹走前,连儿子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这心里头……”桑布娘止不住地抹眼泪,“幸好还看见你有了归宿,不然你爹就是死都肯定要合不上眼的。”

    桑布一阵心虚,自己这夫君根本就是个假冒的,都说人死后就能看穿一切,那自己……她想到这儿忽然觉得害怕,看着眼前的棺材,总觉得爹在那边冷冷地看着自己,吓得她一骨碌起身,跑到前头抓住秦亦的袖子就开始哭得泣不成声。

    秦亦正陪着云沛鑫和慕容千殇说话,忽然被人抓住袖子大哭,半天才看清楚是桑布这丫头,揽进怀里轻拍着后背问:“这是怎么了?”

    桑布只是哭,拼命摇头也不说话。秦亦只好跟云沛鑫和慕容千殇道了个失礼,先把桑布半搂半抱的弄进里间,由着她哭得差不多了才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哭出来就好了!”

    “秦亦,我听说人死了就会看透所有的事情,那爹现在是不是就已经知道咱们的事情了,他、他会不会恨死我了,呜呜……”桑布抽抽啼啼地说完,又小猫呜咽般地低声哭起来。

    “怎么会恨你呢,不会的!”秦亦忙安慰她道,“爹现在什么都能看透,他一定知道你跟我生活的很快乐幸福,他会为你的幸福而高兴的,怎么会恨你呢!”

    “真的吗?”桑布抬起哭得花里胡哨的小脸儿,抽抽泛红的鼻头问。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秦亦说的无比坚决,看桑布的情绪有所缓和,这才又说,“赶紧出去陪着娘吧,你这么哭着跑出来,她肯定担心死了!”

    桑布这才想起自己是从灵堂里跑出来的,赶紧跳起身,抓过一条帕子胡乱擦了擦脸:“我现在就回去。”

    二人快步往外走,秦亦忽然想起说:“阿布,我在想,这回办完丧事,就把娘留在京城家里吧,还能跟你做个伴,她自己回哪山里咱们肯定也不放心的。而且在京城。去拜祭爹也方便不是?”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就不知道娘和哥哥是什么意思了,若是哥哥想接娘过去养老,我也不好拦着不是。”桑布下意识地抬手抓住秦亦的衣袖。

    “怎么,还担心见到你哥哥?”秦亦扭头去看她。

    “没……好吧,是有一点儿。”桑布先是否认,而后抬头看看秦亦的眼睛,又不情愿地回答。

    “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现在有我这么优秀的老公,肯定把他比下去的!”秦亦胡乱安慰道。

    桑布一气之下都忘了担心,叉腰指着秦亦道:“你别瞎臭美,再说谁担心这个了!”

    “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秦亦不解地问。

    “唉,你是不知道我哥那个人,他生性凉薄,就从他当初把我丢在山里就能看出来,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爹娘一直宠着他,可能也就这样养成了他什么都以自己为先,从来不为别人着想的性格。所以我担心的是,万一娘想跟他同去东魏,但是他却不肯带娘去,那岂不是要伤了娘的心。”

    说到这个。秦亦也没有什么了解,只好说:“还没影儿的事儿呢,你也别烦心了,现在咱们最要紧的是把爹的丧事办好。”

    眼看着离出殡的日子越来越近,桑布娘每天心神不宁地等着儿子到来,一天恨不得问上十几二十遍,

    一直等到出殡的前一天,桑布的哥哥桑卓才带着妻子前来,而在驿站官员带领他们来到秦府,桑卓看着如此庞大的阵容,纸幡花圈几乎摆了院墙两侧。屋内僧侣诵经的声音听上去起码要有十个八个,他当时就觉得心下焦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门口,而此时桑布妈和秦亦等人早已经得到消息,从屋里出来。

    桑布妈多年没见儿子,见儿子朝自己奔来,激动地也快走两步上前,拉住了儿子的手,还未等开口。

    就只听桑卓道:“娘,你弄这么大排场,得多少钱啊?我这几年虽说是在外头做生意,但是钱可都投在店里,手里没钱啊!”

    秦亦此番真是目瞪口呆,天底下居然会有这样的人,自己亲爹死了都不管,开口就先哭穷。不过此时不是感慨的时候,大门口附近那么多前来吊唁的人,实在是有些丢脸,忙开口道:“大哥、大嫂远道赶来,咱们先进去再说吧!”又回身道,“阿布,你还不赶紧招呼人!”

    “哦!”桑布忙回过神来,“哥、嫂子,到这儿就是到家了,咱们这天儿冷,赶紧进屋吧!”

    桑卓这才发现自个儿娘身后的桑布,还有另外一个年轻俊朗的青年,微微有些心虚,却又觉得奇怪,拉着桑布娘的手问:“娘,这是怎么回事?”

    桑布娘被儿子上来的话气了个半死,但是在女儿女婿面前却又不好发作,只沉着脸说:“进屋再说!”

    进屋互相介绍过以后,桑卓才知道现在妹妹等于是嫁入豪门了,而且看着这宅子虽说不算多么豪华,但是用物摆设全都不是俗物,在低调中透着品位。

    抬眼打量桑布身边的男子。二十上下的年纪,一身孝袍贴身合度,面白无须,眉清目秀,左看右看,无论是相貌、气度全都无可挑剔,唯一缺陷的似乎就是个子不高,不过比桑布高出大半个头,但站在一起怎么看都像是一对璧人。

    再看桑布,当年那个黄毛丫头,如今已经是一副富贵人家奶奶的模样,早已经褪去青涩,一身雪白的棉袍,颈间还围着一圈儿白色的皮毛,更衬得面若银盘、柳眉杏眼,再斜眼看看自己身边儿的黄脸婆,心里只觉得后悔不已,当初怎么就鬼迷了心窍,觉得她美丽动人,生生地放走了身边儿的大美人儿?

    不过转念一想,若是当初自己不把桑布扔下,她现在就也没办法嫁入豪门,说起来倒还是自己的功劳,想到这里他又讪笑着道:“妹妹果然是福大命大的人,没想到当年我的一念之差,倒是成全了妹妹的美好姻缘。”

    秦亦听了这话简直想上去抽人,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没脸没皮的男人,又听见他朝着自己问:“敢问妹夫高就?”

    “朝中一五品文官而已,姐夫莫要客气!”秦亦在朝中早已经培养出了涵养,虽然十分气恼,但面上还是笑脸迎人。

    一听说不过是个五品文官,桑卓的脸马上就不似刚才那么谄媚,语气也有些敷衍,打着哈哈道:“哦,看来妹夫家里条件不错。”

    “在下父母早已不在人世。”

    “哦,原来是继承的家产!”桑卓恍然大悟,神色越发地不屑。

    第三卷 名阳内斗 第一百六十八章 蛛丝马迹

    丧事办完以后,桑卓夫妇二人仍然在秦府住着,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秦亦不好说话,桑布也不好开口,拖了几日还是桑布娘忍不住问儿子:“阿卓,你准备啥时候回东魏?”

    “娘,你什么意思啊?想撵我走?”桑卓斜楞着眼睛问。

    “我撵你做什么,可这里是你妹妹家!”桑布娘点了点也不见儿子有什么表示,又说,“娘只是担心你在东魏的生意,你们俩都回来,那店里生意谁照管着啊?”

    “店里生意自然有掌柜,与我们何……”桑卓媳妇的话刚说了半截,就被桑卓一把推到身后去。

    “娘们儿家的懂什么!”桑卓横了她一眼,自从那日见到桑布,他就怎么看自家女人怎么不顺眼,又转头去说,“娘,您就放心吧,我们那边请了掌柜,有他盯着铺子不会有事的!”

    “毕竟不是自家人,万一他卷着钱跑了什么的,那可怎么是好?”桑布娘对媳妇的话没有多想,只是真心地担心儿子的生意。

    “行了,娘,你别唠叨了!”桑卓满脸地不耐烦。

    正好桑布领着丫头进来道:“娘,我给您冲了参茶,最近为了爹的丧事,您身子亏虚不少,要好好补补才是。”

    她进屋正好听到桑卓不耐烦地顶嘴,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就见桑卓直接凑到她跟前,端起参茶一饮而尽后道:“还是妹妹知道疼人,京城太冷,这几日呆得我口干舌燥,手脚冰凉。”

    桑布皱眉道:“哥,这是我给娘冲的,你怎么……”

    桑布娘忙上前圆场:“阿布,你也知道,娘从来都不喜欢喝这些东西,你哥在东魏呆久了,刚回来不习惯,是应该好好补补的!”

    “妹妹你看,咱们兄妹都这么多年不见,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好好叙叙旧呢?”桑卓边说话边凑近桑布,最后更是大着胆子把手搭在了桑布的肩上。

    桑布被他放肆的举动吓了一跳,后退几步带着丫头急匆匆地离开,回去又怕秦亦生气,不敢跟她提起,只好自己一个人闷着。

    秦亦这几日忙得天不亮就出门,晚上回家倒头便睡,别说是发现桑卓有什么举动了,就连个跟桑布交流沟通的时间都没有。

    此时她正在宫内参与议事,慕容千殇近段时间一直负责监控齐国的动向,根据底下人汇总的情报,齐国近日又有练兵的动向,而且开始着手控制国内战马交易,似乎要有什么动作。

    “即便他有什么动作,难道我们还怕了他不成,如今二十万精兵已经重返边关,即便他齐国举国来攻,也照样让他们寸步难行。”李铮是早就想自请攻齐的,如今一听齐国表面讲和,背地里还在暗暗动作,言辞间就有些急切。

    秦亦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道:“李将军切稍安勿躁,其实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对齐国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秦某也极其反感和恼怒。但是如今新元伊始,免赋减徭,正是百姓休养生息的时候,此时大动兵戈,受苦的只有百姓。而且如今国库吃紧,朝廷至少要有两三年的时间才能完全的恢复元气,此时开战无论于国于民都不是件好事。”

    听了这话李铮也沉默了,尉迟晞叹道:“确实如此,齐国自从齐渊铭继位后,经过了这些年的休整,国库和粮草肯定是十分充足的,而朕刚刚登基,社稷未稳,妄动兵戈,即便是取胜也会大大的伤了我朝的元气。

    “我看齐渊铭似乎对明华公主十分钟情,说不定……”尉迟千殇开口还未说完,就见云沛鑫不住地摇头,忙止住了话头。

    尉迟晞也摇头道:“齐渊铭几年前就能果敢地弑兄篡位,他又其实那种沉迷女色而误国之人,那不过只是骗人的障眼法罢了。他这人最大的优点是谋定而后动,但是过于谨慎却也是他的致命缺点。当初他想趁江南匪患之际进犯边境,却又因为发现情况不对终止了计划,而后又用昑儿大作文章,装出一副对她情深不寿的模样来混淆视听。如今他又看准父皇去世朝堂不稳之时,想要有所图谋,绝不能掉以轻心,以免让他得到可乘之机。”

    秦亦思付半晌开口道:“陛下,臣有一事想禀报,但却苦于未得到真凭实据,总怕……”

    “有什么话尽管只说,虽然现在身份有变,但是朕待你们的真心是绝不会变的,讨论政事畅所欲言的好。”尉迟晞在说到真心二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眼神有意无意地掠过秦亦。

    秦亦恍若未闻,径直开口道:“我朝探子发现了齐国与天虞只见似有勾结。”

    “齐国和天虞?一个极南一个西北,这两个怎么会扯上关系?”

    “其实很明显的关系就是,他们都觊觎我朝的国土,他们的国土都不适合耕种且矿产稀少,所以想要侵占我国的耕地和矿藏。”秦亦从袖中掏出一本折子递给尉迟晞道,“通过各地汇总上来的情报发现,天虞近期国内多了一大批乃年轻力壮的男女奴隶,而齐国则恰恰少了差不多人数的青壮劳力,而且齐国最近国库空虚,天虞皇室却开始大肆修建宫殿、别院。”

    “你是说,齐国给了天虞一大批年轻男女以及大笔的银两?这又是为何?”尉迟晞问道。

    “依臣之见,当初的江南匪患,根本就是天虞搞出来的名堂,他们与齐国约好,由齐国给他们多少青壮以及银两,而后他们出兵搅扰江南道,以达到牵制我朝兵力,方便齐国攻打的目的。但是天虞皇室想白拿钱不做事儿,更不想为了这些努力和银两得罪我朝,于是只用了部分银钱买通匪寇,由他们出面围城滋事,这也就是为何大军南下之际,几伙匪徒都各自隐藏实力、转移主力和嫡系队伍的缘由。”

    “恩,这么一说倒也有理。”尉迟晞看着折子点点头道,“看来齐渊铭最近空得很,又有时间和精力筹集军资,既然如此,便找些事情给他忙忙才好。”

    第三卷 名阳内斗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戏里戏外

    众人又议了几件朝中的小事,而后便各自散去,尉迟晞开口道:“秦亦你留一下。”

    秦亦闻言便停住脚步,等着他开口说话,不料他待所有人都离开后道:“陪我出去走走。”

    “陛下……”秦亦被他的自称搞得有些仲怔,想出言提醒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才好,却又觉得被他这不经意的一个“我”字,弄得心里酸酸暖暖的,像是冬日里喝了一杯蜂蜜柚子茶,从胃到心全都是温暖熨帖的。

    尉迟晞见她欲言又止,思忖片刻也明白过来,苦笑道:“不知是还没适应现在的身份,还是在你面前就不自觉忘了身份,反正只有你在,也就别拘着我了。”

    “臣惶恐!”虽然尉迟晞说不碍着,但秦亦却不能也没有尊卑。

    “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太小心谨慎。”尉迟晞扭头去看秦亦,半晌又叹气道,“罢了,你这毛病也不是能改得过来的。”

    秦亦跟着他的脚步,在宫内随意兜转着。

    “你看那边河边,是你我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边的长廊里,你见我脚受伤非要背我回去;还有那边……”尉迟晞边走边随处指着说。

    秦亦觉得他肯定有别的事情要说,但是也不好追问,只跟着他到处走着,并应诺着。

    尉迟晞最终停在三面临湖的水榭上,这才停住了脚步,眼睛盯着水面,过了许久许久才开口道:“秦亦,其实我有些话早就想说,只是觉得以你的性子,我说出来怕是让你更加拘束。如今我却忍不住还是要说,你看着宫里,处处都有你给我留下的回忆,小时候我就感觉得到,你是宫内第一个真心待我的人,说不定也会是唯一的一个,你不是为了我的身份,为了我的地位,你只是护着我,想要对我好。虽然我从小生活在这个吃人的皇宫内,但是我心里明白谁才是真心待我的,无论是在宫内、去西萝还是别的什么,你总是有一种随时准备挺身挡在我前面的意识,我是能感觉到的,所以在我心里,其实早就把你当做哥哥一般看待的。”

    秦亦听着尉迟晞半似回忆半似感慨的话,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他身为皇帝,可以随心想随意说,自己却不能说也是把他当弟弟看待。

    好在尉迟晞也并没有等她回应什么,便继续说道:“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为什么会那么发自内心的护着我,但现在我似乎有些懂了,父皇临终前说你是女儿身,却又将密探统领这么重要的位子交付与你,我想父皇是信任你的,就如我信任你一般无二。也许这就是血缘亲情吧,让人在不知情的时候,就能够真心以待。”尉迟晞说到这里,忽然转头盯着秦亦,目光中带着探寻地问,“还是说,你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秦亦被他的目光看出一头冷汗,她发现无论嘴上说得多么恳切和真挚,但眼前的少年已早不再是皇子时候的稚嫩,眉宇气度中已经隐隐带出了皇者之风,情真意切的同时,目光却还能犀利得像是能看透人心一般。

    “回陛下的话,臣并不知情,其实到如今都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世,但是有一件事臣是清楚地,那就是忠于陛下,忠于璟朝。”秦亦不想再与尉迟晞的目光相接,看着一个从小当做弟弟一般照顾的少年,开始用探究、审视甚至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自己,虽然理解但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或者说是不想接受。

    “就咱们二人,说说话而已,别动不动就跪。”尉迟晞上前搀起秦亦,拉着她坐到临水的美人靠上,随意拈起椅子上放的鱼食,朝水中抛洒下去,不多时便在面前聚集了大片的锦鲤,红色银色的鳞在阳光下不断折射出七彩的光。

    “其实我今天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在朝中多留些时日,莫要过早的离开。”尉迟晞失了耐心,干脆将一盒鱼食全都倒入水中,由着那些鱼儿翻滚拥挤地抢夺。

    秦亦垂眸,她不知道尉迟晞是如何察觉到自己想走的念头,但却还是说:“陛下,臣既掌管密探,再在朝中任职不太妥当。”

    “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过分,你如今二十,对于女子而言早已应该麟儿绕膝,但现在我在朝中无人可用,各派系盘根错节让我无从下手,外面各国还虎视眈眈、伺机而动。说来可悲,堂堂璟朝天子,在朝中能够全心新人的竟不足十人。”尉迟晞苦笑着,又抬头去看秦亦,“你若是喜欢李铮,我便命他等你,哪怕是苏茗,我也……”

    “陛下!”秦亦忽然有些着恼,一时也忘了自己谨守的君臣之礼,“秦亦自问入朝为官以来,奉公守礼、谨言慎行,当初接触苏茗也不过是为了能成为陛下的助力,如今却落得如此……”

    “是我说的不妥。”尉迟晞竟十分痛快地承认了错误,而后又极其诚恳地说,“我只是想多留你帮我两年,真的只有两年。”

    “是臣莽撞了!”秦亦忙俯身行礼,忽然觉得自己的发作有些无理取闹,当初是自己弄出喜好男风的形象,此时却又为这么一句试探而莫名的恼火。找不到缘由,她便在心里将最近的些许情绪化都归结于夏枫配的药,似乎觉得这样会让自己心安理得一些。

    “我倒是喜欢看你偶尔露出些真性情,莫要总是一副完美的笑容,却又对谁都疏远着距离。以前觉得羡慕你能喜怒不形于色,但如今自己就戴着这般的面具过活,才深知其中的不易,所以才觉得你根本不是天性如此,而是过于苛待自己。”

    “陛下言重了,没什么苛待不苛待的,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被尉迟晞一说,秦亦才恍然觉得,自己如今已经分不清面具还是真实,整个人就好像一个戏子,在不同的舞台上饰演不同的角色,她要求自己完美地扮演每一个角色,便也逐渐的分不清戏里戏外,分不清哪个是角色、哪个才是自己。

    第三卷 名阳内斗 第一百七十章 秦亦发怒

    第一百七十章 秦亦发怒

    之前有错误,已修改!

    ~~~~(》_《)~~~~ ~~~~(》_《)~~~~

    尉迟晞忽然走到秦亦身边,蹲下身子轻声道:“其实现在想来,最幸福的还是你陪我在宫中的日子,虽然那时候没钱、没权,但让人天天都过的十分安心,觉得心里有着惦念,也被人惦念着。但随着位置越来越高,身边能交心的人就越来越少,唯有你还能让我觉得,自己不是独自一人,还有个朋友可以交心。可是登基以后,便是连你这最后的一个朋友也要失去了是吗?”

    秦亦低头不语,她从不怕人跟她耍心机、逞蛮横,而最最怕的,就是别人的软言软语。因为她会心软,会明知不应该却还义无反顾,会做出各种各样事后后悔、重来一次却还要如此的傻事。

    就好比今天,尉迟晞的恩威并重,并未让她的心动摇什么,但最后的几句软话,却让她的心像是吹了春风的冰层,登时就变得酥软和水润起来,拒绝的话也吐不出口。一抬眼正好又看到尉迟晞带着期盼的眸子,这下最后的一分犹豫也化作乌有,垂眸应道:“只要能用得到,我便再多呆两年也无妨。”

    尉迟晞满脸的惊喜,尤其是听到秦亦这番终于不再自称为臣,上前拉起她欢喜着说:“今日咱们一同用膳,再如以前那般秉烛夜谈可好?”

    秦亦思忖片刻,犹豫着道:“阿布的娘和哥嫂都还在家,这……”

    尉迟晞丝毫没有为了被婉拒而生气,反倒有一种秦亦再次把自己当做自己人的感慨,觉得她不再客套如臣属。

    秦亦出宫坐上自家的马车,就开始在心里埋怨自己,怎么又那么心软就妥协了呢?再过三日是李铮的生辰,原本是打算把自己要退出朝堂的消息当做礼物,准备给他一个惊喜,如今倒好,惊喜定然是没有了,说不定剩下的只有恼火。

    但是翻身又想,若是此时离开,自己就真的能半点也不挂念,安安心心的嫁人洗手做羹汤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无论尉迟晞如何心思,在她眼里那就是自家孩子,总会在心里给他找到托词和解释,便自然而然的劝着自己该无视的无视、该理解的理解。

    “老爷,前头、前头似乎出了些事情……”外头传来下人支支吾吾的说话。

    秦亦也听到外头似乎有些嘈杂,但是她现在心情不好,便也没心思去管那许多事情,只淡淡地吩咐道:“打发人拿着我的帖子去叫巡捕衙门来人,让他们秉公而断。”

    外头沉默了片刻又犹犹豫豫地道:“老爷,您最好还是下来看看,小的看着那人像是舅老爷。”

    下人口中的舅老爷,就是桑布的哥哥桑卓,秦亦奇怪他怎么会在街上,但也没太当回事,就唤了停车开门,没想到出来一看,随即就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桑卓学着京城纨绔子弟的模样,左手拎着鸟笼,右手转着核桃,脖子后头的衣领内海插着把扇子,整一副街头混混的标准打扮。正在腆着脸都弄人家不知哪家的小娘子:“美人儿,跟大爷回家去,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荣华富贵让你享受不尽。”

    “你松手,你放开我。”小娘子挣扎不已,引来了许多的围观百姓。

    真有出来打抱不平的人:“住手,你好大的胆子,天子脚下也敢如此放肆。”

    桑卓先是一愣,而后便满脸不在乎地说:“别拿天子出来吓唬我,老子的妹夫就是天子近前的红人,再说这也不是外人,是我家娘子,我们夫妻拌嘴与你何干!”

    “这位官人帮人可要帮到底的,莫要听他满口胡吣,哪个是他家娘子!”小娘子脸涨得通红,帷帽也早已被推搡的掉落一旁,被看热闹的人踩了好几脚。

    “娘子,你就莫要与为夫生气了,快快随我回家去罢!”桑卓说罢就伸手去揽那小娘子的肩膀。

    忽然就听到一阵怒喝:“你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我捆了带回宅子!”

    桑卓的手还没搭上小娘子的肩膀,就被两个家丁从后面按住,登时没了还手之力,嘴里却还骂道:“我家妹夫是做官的,今日入宫就陪着皇上的,你们若是惹恼了我,定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如今是你惹恼我了!”桑卓这是才听出这声音有些耳熟,费了好大的力气扭头去看,才发现自家妹夫站在车厢门口,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秦亦恼火到了极点,原本因为桑布的事儿,就对这个桑卓印象极其不好,但是看在他爹娘的面子上,大家过得去就得了,谁知道今个儿正烦心呢,就遇到他装大爷在街上调戏民女。

    她刚叫人捆了桑卓,正准备回家,就见不知谁去报告了巡捕衙门,那边也派了官差赶来,这才不得已亮出自己的腰牌,表明了身份,而后说自己定然会给个公道的交代,拿出十两银子递给那小娘子,当做压惊补偿,还请托旁边的大妈给她重新买了帷帽,这才算是把桑卓带回了家。

    进门后秦亦就坐在主位上生气,里头的桑布嫂子和桑布听了消息也匆忙跑出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秦亦气哼哼地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而后道:“如今巡捕衙门还等着提人,若我不能给出个合适的处理,怕是不肯罢休的。”

    “妹夫啊,你可不能不管你哥,他就是一时痰迷了心窍,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以后定然拘着他,可一定要放过他这遭。”桑布嫂子哭叫着扑到秦亦脚下,死抓着衣摆就不撒手。

    “放过他,他当街调戏民女,被那么多百姓瞧见,又闹到巡捕衙门去了,我哪里有那么大本事护得住他,如今能让我领回家与你们见一面,然后收拾些东西就是人家给的面子,你还待如何?”秦亦见桑布娘不在,说话便也不再客气。

    “再怎么样咱们是一家人,妹夫做事可不能做的这么绝啊!”桑布嫂子继续嚎哭,最后连桑卓都跟着干嚎起来。

    他俩哭闹得秦亦脑门子一跳一跳的疼,最后忍无可忍的拍桌而起怒道:“别哭了,都给我闭嘴!”

    第三卷 名阳内斗 第一百七十一章 左右为难

    第一百七十一章 左右为难

    桑卓夫妇被她吓了一跳。暂时停住了哭声,但还没安静多久,便又开始哭天抢地。

    其实刚才秦亦也是有些言过其实,若只是调戏民女,对方若不追究,最多也就是打顿板子,被人家赔些银两。但是她一方面是恼火,另一方面也是想吓唬桑卓一下,这才说的十分严重。

    谁知道这事儿就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她这边正被哭的头大,管家进来附耳道:“巡捕衙门打发人来报信,说那小娘子回去以后就羞愤自尽了。”

    秦亦这心里就“咯噔”一声,璟朝虽然男女大防并不十分严重,但却也有不少的顽固守旧派,这下子从调戏民女演变成闹出人命,事情未必就能善了。

    她忙问管家:“可打听了到底是哪家的小娘子?”也不是她想仗势欺人,但若是普通人家的,确实方便善后。

    管家面露难色,轻咳一声,更加压低声音道:“是严国公家的孙媳妇。”

    秦亦当时就觉得脑袋发涨。严国公是文圣后人,历朝历代严家家主都是加封国公,那一家子估计是整个璟朝最最讲究礼法规矩的了,而且若真的闹将起来,自己这边本来就是理亏,对方又不是泛泛之辈,若不妥善处理估计是要出大乱子的。巡捕衙门能派人来通知一声,估计还都是看着李铮的面子,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该过来拿人回去了。

    秦亦扭头看着桑卓也十分为难,自己再怎么讨厌他,他也是桑布的哥哥,更主要是桑布的养父母的独子,虽然他不成器,但自己又不能撒手不管。

    而桑卓假哭了半天,见秦亦不但没有松动,反而更加眉头不展,便又梗着脖子嚷道:“不过就是个调戏民女,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妹夫虽然只是五品文官,但是我听别人说了,你跟圣上情分非比寻常,难道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

    秦亦刚得到坏消息本来就心里烦躁,又听桑卓还在胡言乱语,气得恨不得上去踹几脚。

    桑布一直站在她身后没有发表意见,如今见闹成这样,才上前两步拉住秦亦的袖子道:“夫君莫要这么着恼。先看看有何对策再说吧。

    看在桑布的面子上,秦亦努力的压制情绪,可一扭头看见桑卓的那副模样,最后还是没有完全忍住,将手里的茶盏劈头砸了过去道:“都是你做的好事!”

    桑卓话没说完就被秦亦劈头盖脸泼得全是茶水,随即又被茶盏砸中了额角,虽然只破了一个小口,但血水混在茶水中流了半脸,也十分的可怖。他见状感觉刚才管家应该说了什么话,才让秦亦再次发怒起来,又看到桑布也出来说话,以为自己之前调戏桑布的事儿已经被秦亦知道,这才如此发作,所以他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也不擦脸上的血水,只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妹夫,我知错了,我就是一时的鬼迷心窍,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秦亦冷眼看着他的表演,心道这人若是生在现代。真是个做演员的好料子,哭笑都控制自若。

    外间的吵闹终究还是被桑布娘知道,她急匆匆地出来问:“好好地这是怎么了?怎么闹成这样……卓儿,你怎么了?怎么受伤了?这是谁干的?”她话没说完就看到自家儿子的“惨状”,吓得三魂少了两魂,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扑上去抱住仔细查看,最后确定没什么大碍,却还是不放心的问,“卓儿,你觉得怎么样啊?头晕不晕?哪里难受啊?”

    “娘,儿子没事儿,是儿子做错了事,妹夫不过是为了我好,给我吃个教训让我记得罢了,您别大惊小怪的。”桑卓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忘要撺掇两句。

    桑布娘听了果然马上回头,看着女儿女婿问:“卓儿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要被如此的教训?若是嫌我们孤儿寡母的住在这里碍眼,便明说好了,我们也不会一直赖着不走,何苦要弄出这般作态。”

    秦亦刚把事情的棘手状况告诉了桑布,听到桑卓这么说只觉得心里一阵气苦,但是她的身份又让她不方便开口分辩,而且即便说了人家也未必信,只好尽量放缓语气道:“娘,是我和大哥之间有些误会,刚才也不过是失手,小婿在这边给大哥赔不是了。”

    “什么误会?都至于把卓儿捆起来。还弄得满脸血水?”桑布娘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心疼的不得了,无论桑布怎么扶,她就只抱着桑卓不肯起身。

    秦亦还没等开口回答,就见桑布咬咬下唇似乎在下什么决心,而后才开口说:“今天大哥在街上,仗着夫君的身份调戏良家的小娘子,最后闹得巡捕衙门都去了人马,若不是夫君正巧路过命人将他捆了回来,如今我们便要在到牢中去看他了。而那家的小娘子回去后便羞愤难当、自尽身亡,夫君正在发愁如何是好,大哥不但没有悔意,反倒出言不逊,所以夫君一气之下就将手中茶盏丢了过去。”

    下人早就被遣了出去,如今屋里只有桑卓媳妇的抽泣声,桑布的声音不大但是却也十分语气坚定:“娘,虽然女儿不是您亲生的,但从来都是把您当做亲娘,当初离家让爹娘伤心,其中也是另有缘故的,这些女儿也都告诉娘知道了。早在哥哥还没回来之前,夫君就已经来跟女儿商议,要把娘留在京城。方便我们照料,只不过女儿说一切还要听娘和哥哥的意思,又忙着爹的丧事,这才按下没提。但哥哥的为人,不用女儿说,娘心里也应该有数,且不说他进府的这些日子,对多少丫头媳妇子动手动脚,就是连女儿,他也……”

    秦亦一听这话差点儿跳起来:“阿布,你说什么?他、他敢对你动手动脚?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她直接冲上去想要揍人。但桑布娘将儿子紧紧地抱在怀里,桑布又急忙起来拦住不许她过去,这才堪堪地将二人隔开。

    听了女儿的话,桑布娘脸上也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但是自己儿子,什么样也不能说是不管。

    桑布抹抹眼泪道:“娘,我夫君自幼无父无母,从在宰相府为仆,到入宫随侍,最后能够入朝为官,别人也许看着她受宠光鲜,但是谁又知道她的难处,这都是刀尖上走路,用命搏出来的。而女儿能有今时今日,也都是夫君给的,不然早已经命丧异乡,从小爹就告诉我,要长存感恩之心,切不可因己损人。若是娘真的不能体谅女儿的这份心,女儿便净身出户,从此与秦府决断,只守着娘过日子,但决不能由着哥哥败坏了相公的名声和官威。”

    秦亦越听这话说得越不对,忙拉住桑布道:“傻丫头胡说什么。”又扭头道,“娘,您别听阿布乱说,小婿正在想办法呢!”

    桑布娘被女儿一番话说得有些发怔,半晌才回过神来,叹气道:“阿布说的不错,若是老头子在,怕第一个冲上来要打人的便是他了,慈母多败儿,我这个老婆子是脑子不好使了。”她又抬头看看秦亦,神色有些踟蹰,半晌才说,“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从你对阿布就能看出来。可是娘有几句话想跟你说,说完以后,你如何决断娘也绝不再阻拦。”

    秦亦见状忙上前扶起桑布娘道:“娘,我扶您去一旁花厅。”

    到了花厅,桑布娘坐好之后才说:“其实这件事,老头子临死前嘱记我,让我把它带进棺材里,谁也不要告诉,可老头子家里三代单传,就剩卓儿这一个独苗,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桑家绝后,那我可也就是千古罪人了。”

    “娘,您想说什么便跟小婿直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犹豫。”秦亦直觉老太太似乎要说出什么秘密。

    果不其然,桑布娘叹气道:“你可知道老头子为什么会这么快就走了?”

    秦亦不知该如何接话,但心里的预感已经越来越强烈,此事应该与自己有关。

    果不其然,她今天所有不详的预感全部命中,桑布娘抬手拭泪道:“当初老头子迷昏所有兵士的,是他们家族代代相传的,也是浑止当初能抵御齐国入侵的其中一种毒物,这种毒,是要耗尽一个人的精血真气,才能发挥作用的,所以你和阿布刚走,老头子就吐血不止,从此一病不起。”

    秦亦此时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原来那个别扭却外冷内热的老人,是为了救自己才赔上了性命。

    “我知道你不喜欢卓儿,尤其是他那个混账东西还对阿布心存企图,但他是桑家唯一的根了,所以我这个老婆子就只能腆着脸来求你,无论如何也要救他一命。”桑布娘说着就起身想要施礼。

    秦亦赶紧一把扶住:“娘,您千万别这样,即便您不说这件事,小婿也不会坐视不理,再怎么样咱们也是一家人,我若是存心不理,早把哥哥交给巡捕衙门不就结了,何苦在家里急得如此。”

    第三卷 名阳内斗 第一百七十二章 你应懂我

    第一百七十二章 你应懂我(美丽双双编辑的生日加更)

    撒花祝贺美丽可爱的双双生日快乐!

    ~~~~(》_《)~~~~~~~~(》_《)~~~~

    对于桑布爹的牺牲,秦亦觉得自己十分感动,也十分的难过,又不知该不该将这件事告诉桑布。在承诺过会努力解决这件事以后,终于让桑布娘松了口气,叫来丫头把人搀回内宅,而她自己却站在地上呆呆的愣了半晌,思付着这件棘手的事情。

    最后出去对桑布小声交代了几句,然后就命家人将捆着的桑卓送去巡捕衙门,好歹比被人在家抓出去要好看些,而且她存心想让桑卓吃些苦头,希望他能吸取些教训,所以便也没告诉他详情。

    桑卓以为秦亦真的要大义灭亲,先是嚎哭哀求,见她无动于衷,又开始破口大骂。

    秦亦直接叫人把他塞住了嘴,自己入内宅换了衣服,准备去找李铮和苏茗,因为她寻思了良久,这件事要想圆满解决,估计还要着落在这两个人的身上。

    李铮今日并不轮值,上午在宫内议事完毕,便自己回家去了,谁知道又遇到姨娘和表妹前来拜访,两位长辈的撮合再加上陆诗蕊的热情,弄得他焦头烂额。

    正自烦恼的时候,外头家人来报说:“少爷,司理阁主事秦亦秦大人在门外求见。”

    李铮一听是秦亦来了,眼睛登时一亮,这还是秦亦第一次登门拜访,他匆忙起身道:“赶紧把人迎到花厅,啊,不,直接把人领去我的院子,哎呀,算了,你慢手慢脚的,我自己出去迎吧。”

    他满心满脸的欢喜,却没看到陆诗蕊正一脸怨忿,手掌在身侧捏紧了拳头,连指甲刺破了掌心都没有感觉。

    李铮大步迎出去,正遇到刚进门的秦亦,见她满脸的疲惫,关心地问:“怎么了?早晨见到的时候不还好好地?”

    “别提了,我这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还是到你的院子去说话吧,你再叫人把苏茗也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