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菡萏乱第3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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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菡萏乱 作者:肉书屋

    五公公不咳也不抽了,娘亲?他听不见,他听不见,他,明天,不,现在,就把耳朵割了。

    他说错话了吗?袁来没有死到临头的自觉,他只是有点自责,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在他脸上看到了些许的哀愁,他无心的。

    袁圆警觉地滚到他儿子身边,一手抬起按住袁来的头,狠狠压下。

    “小儿口拙,请皇上恕罪。”

    袁来的额头磕在玉石板上,一声沉闷,点点血色晕染开来。

    端木渊轻轻抱起宝贝女儿,转身离开,一言不发,却凌迟着所有官员的神经。

    五公公长舒一口气,懒懒喊道:“退——朝——”估计之后一个月他们都别想睡个安稳觉。

    群臣慢半拍地起身退出,袁圆恨铁不成钢地一跺脚,摇摇头叹一句‘果然烂泥扶不上墙。’一脸惋惜地同僚迎上,袁圆老手地打太极,兔死狐悲,幸灾乐祸罢了。今天轮着我家,难说明天不是你家。

    袁来忍受着额头上的剧痛,睫毛刷过冰冷的玉石板,他想留下了,虽然这里利欲熏心,虽然直立表里不一,但是,这里有她在。

    “礼部侍郎袁来袁大人。”鹤羽望着殿外的万里晴空,对地上跪着的少年没什么好感。

    袁来缓缓抬头,思绪依然游离。

    “跟上。”

    袁来慢吞吞地站起,跟在鹤羽身后,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眉心滑过他的鼻翼,染红他的唇瓣。

    “去哪?”走了大半段路,袁来才想起要问这个问题,眼前的景着实陌生。

    鹤羽万年不变的面瘫,懒得解释地继续往前走,不远处,便是泓远宫的宫门。

    ————

    端木渊以指为梳,顺着宝贝女儿的长发,视线凝着披纱上的一朵梨花。她做的?!一针一线!为了他们的女儿,他们的浅浅。他想她,很想。他知道她就在洛阳,他知道吴钰扣了他所以的信,她那么在意吴钰,他动不了他。

    他爱她,却也吝啬地不敢说,来来去去,他也只敢说一句‘我想你’,天知道,那三个字他也斟酌许久,练过不下千遍。四年,他拥有了天下,成为了大景的帝王,四年,他将大景推入了又一个盛世,一切都在他手下展开,循序渐进,蒸蒸日上,四年,浅浅三岁了,四年,他三十有二了。时间在走,四季花开过,他却依然不确定,不确定自己伸出的手,能不能再握紧她的。

    他给他送去那么多的信,她却从未回过一封。他任凭吴钰杜撰他的风流,也孩子气地希望她至少捎来一句调侃。他给了她自由,却圈禁了自己。‘为什么不回来呢,即使不待见我,看看浅浅也好,她那么想你,你也明明那么想她。’

    “父皇。”浅浅抬头,小脑袋蹭进端木渊的颈窝,“父皇在想娘亲吗?” 她知道他们想她,她的父皇,她的太傅,她的泓哥哥——

    “嗯。”他自认无法不求回报的付出,他也明白强迫只能使她越走越远,他做不了孟莲,他也不是吴钰,可笑的是,原来身为战神的他也有害怕的事情,他害怕,只是害怕,她温柔浅笑,眼中却没有他的影。

    “父皇,浅浅也想娘亲。”夹杂着闷闷的鼻音。

    端木渊微愣,如果浅白跟着她,会不会更幸福,抱正怀中的 宝贝女儿,端木渊眉头轻蹙,异常认真。

    “浅浅,如果你想,可以去洛阳。”去忘川弱水找她。

    “父皇!”

    “浅浅,你知道,父皇不会拦着你,只要你想去,父皇派人送你去,如果你想呆在她身边,父皇也不反对。”心尖扯痛,他也舍不得。

    “父皇!”端木浅白不高兴地嘟嘴,她说过她不走。

    “浅浅。”端木渊轻笑:“如果浅浅能偶尔回来看看父皇,父皇会很开心。”她把他们唯一的孩子都给了他,四年,如何不想,他也至少该大度,虽然也想私心地把宝贝女儿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我不去。”端木浅白小手成爪抠过端木渊的手背,一双紫瞳水汽弥漫。她不是不想娘亲,她很想,每夜都在想,她知道她娘亲的样子,也知道她还有有一个哥哥,她不是不想去看娘亲,只是,她也知道,只要一眼,她一定会想要留在娘亲身边,再也不离开。她不能留父皇一个人,娘亲身边至少还有哥哥,如果她也走了,父皇要怎么办!

    端木渊看一眼手背上的抓痕,将怀里的宝贝女儿抱紧,软言哄道:“好,不去,不去。”这性子倒是随了他,不高兴了就挠人。

    端木浅白轻咬着下唇,她还没有大到能明白父皇和娘亲为什么要分开,太傅说,后宫的那些漂亮的女人都是父皇的,父皇不需要她的娘亲。可是,她的父皇明明那么想她的娘亲。

    端木渊在宝贝女儿的脊背上轻拍出安抚的节奏,不自觉地望向东南的方向。他也在给自己找借口,可是,他该死的就是想她。臣子们每一年都热衷于选秀,吴钰就没断过给 塞女人的念头,但是他也生气,气她的默认。要么是她大度,要么是她不爱他。而他就是死不愿意承认是后者,又觉得前者不切实际。

    “父皇。”端木浅白仰头对上那双与自己一样的深紫眼眸。

    “如果我们去洛阳接娘亲,娘亲会不会跟我们回来。”这样,她们一家就可以在一起了,她还不知道哥哥的样子,是不是和她一样,都继承了父皇深紫色的眼瞳。

    端木渊看着宝贝女儿期待的小脸,却也无法笑着点头,他给了他的浅浅这天下最好的,浅浅的每一个愿望他都想要完美达成,只是,他真的不知,她会不会和他们回来。长安,对她来说,有太多不好的记忆,他更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呆在他身边,或许应该是不愿意的,如非必要,如果不是端木泽,他们应该没有什么交集。

    “父皇,你看,娘亲那么疼浅浅。”那么疼她的娘亲,只要她撒撒娇,她的娘亲一定会心软的。端木浅白坚持,父皇,娘亲,她都想要。

    “浅浅乖。”端木渊勾起唇角,笑得无力,她的确擅长折磨人。

    摩挲着袖口的绣花,端木浅白压下心中的思念,扬起一个甜甜的暖暖的笑颜,至少现在,她希望她的父皇开心。

    令他魂牵梦绕的洛阳城,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子,果然是先爱上的那一个,比较无法自拔。端木渊抬手,宠溺轻揉宝贝女儿的额发。他不后悔,可当理智不能自制的时候,他真的会疯,会不计一切代价将她束缚在身边,他不想。

    ————

    袁来的魂魄再次离散,这是她今天第二次惊艳到无法思考。大景王朝唯一的皇子,敬帝唯一的儿子——端木泓。他就那么安静的坐在莲池边,一身白缎雪袍,眺望远天,一脸哀思。袁来呆立,忘了行臣子礼,忘了高呼‘千岁’。那个人,美得像是一幅画,一首诗,然而这天下没有一幅画,一首诗可以形容他的美。

    “泓殿下。”鹤羽无声地走近,站立在端木泓身边,微微颌首。自从四年前那场死而复生,他的小主子就变得不爱说话,不爱笑,面瘫得和他有的一拼。

    端木泓长叹一声,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视线转到鹤羽身上。

    “皇上为泓殿下挑选了一名伴读。”

    端木泓微点头,表示听到过,随后视线转回,依旧望着远天一朵流云。

    “行礼。”鹤羽看一眼袁来,觉得这孩子针单纯。

    袁来一个激灵,慌忙叩首:“臣礼部侍郎袁来拜见泓殿下,泓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端木泓皱眉:“名字。”

    袁来不明白地抬眸:“袁来。”

    眉心皱得更深,端木泓淡淡启音:“我的名字,不是你可以叫的。”

    “袁大人以后称泓殿下,皇子殿下即可。”

    “微臣遵命。”袁来有些失落,可是他还是愿意呆在皇子殿下的身边。深紫的眼眸中映着流云幻化,端木泓紧紧手掌,手心里是她送给他的十岁生日礼物。

    126忧伤还是快乐

    薄薄的水雾笼罩暮园,墙头的蔷薇依旧甜美,静山止水鱼沉燕歇,安静是安静,只是这种安静挑拨着心尖,一寸一寸挑断,一刻蔓延,等不到尽头的疲乏。

    雕花木门紧紧闭合,日出月升,缓缓走过三天三夜。雕花木门紧紧闭合,金曲洛依坐在门边,一丝凤眸焦距散乱地无神,华丽的锦衣在他身边褶皱疲软,青丝蜿蜒,染了尘埃失了光辉。他想守着,守着屋子里的人,她睡着,他却醒着,也无端地觉得可笑。

    洛闭上眼睛,精致的脖颈几乎无力支撑那颗美丽的头颅,什么时辰,什么光景,什么时候吃过饭,什么时候睡过觉,他都恍惚,或许,三天来,吃饭睡觉都成可有可无的事,他忘记了却做,也没什么要紧。他很累了,前所未有的觉得累,为什么她能那么安详地不顾他们地睡着,他却还醒着,想却也不想的清醒着。

    她想他做的事,他都做了呀,他离开她,离开长安,一路南下,一路索魂,为的,都是转身回来时,能看她站在城下迎接自己。只是,他回来了啊,那些事情他都解决了啊,为什么迎接他的却是她一手遮天的圈套。是他太好骗了吗?他忘了她说谎就想喝水,真真假假从来没有定数,可是,他那么相信她的那句话,要等到他回来的话,他以为时机未到,他以为计划未成,可是他所有的以为现在都成了错误,是她等不及,等不及去死吗,等不及地想要离开他们,他该恨她的。

    曲洛想起小时候,想起在药王谷的种种,突然就觉得她的脸模糊不清。

    其实,客观来说,白菡萏,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她的冷血,她的阴毒,她面不改色绞碎别人心脏的样子,她看着别人神志错乱的样子,笑一抹妖气横生,眼中皆是万物皆衰的死寂,始终与良善毫无关系。

    他该庆幸,他们成了她身边为数不多的重要,她给的越多,他们便越加贪婪,于是,看着她狂妄放肆,他也想要助纣为虐,于是羡慕着她的无常无情,也学着淡漠冷心。

    于是,他不过是嫉妒,一直都嫉妒。

    她被药王谷里所以的人宠着,她的任性都被包容,她的脾气都成应该。其实,他是嫉妒的,从前到现在,都嫉妒。小时候,他嫉妒被人们宠在手心的她,她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可以决定药王谷今天是晴天还是阴天,她不是药王的女儿,她也不是什么尊贵的公主,她没有任何资格,更不应该有任何权力,她比他们还要寄人篱下。同样是被家族遗弃,为什么,他们受了如此多的罪,她却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嫉妒,无与伦比地嫉妒活得比他们好的她,他也想要像她那样,被众星拱月,被衷心地宠爱。然而,现在他也明白,那些并非来的容易,她付出了足够多的代价,求得了一片可以握入掌心的心安。

    她的确安逸了,她收起锋芒,装着没有棱角的无害,然后迷惑所有人以为她温婉善良。可是他们呢,在他最不安定的那些日子里,她的任性,她的不克制,她的消极,她的不顾及,那么深刻地迈进他们的心底,生根发芽,长出布满尖刺的荆棘开着暗黑色的花朵。她得道成仙,他却被打入地狱,承受着她强加的恶欲,也想拉他一起下地狱,怎么想都不公平。

    他不该的,不该在那个时间遇见他,现在想来,不如不见。何必救下曲意,何必明知他是男子,还将他留在身边,何必明知道他喜欢她,还要将他推开,他不好吗。配不起他们,他那么努力地成长着。

    他不该的,明明讨厌,还神志错乱地接近她,糊里糊涂和所有人一样宠着他,没有尊严地服侍他,不懂拒绝地接收她全部的黑暗,明知道那是毒药,还不可自拔地沦陷,终于成了戒不掉的瘾。

    她的感情因为稀少所以珍贵,比这世上任何奇珍都要珍贵,一旦有独占的希望,谁又愿意与人分享。他想要更多,可是她就是吝啬,捂烂了都只念着那个叫离的男人,他也会恨啊,得不到地想要毁了一切。何必让他感受到,他也是个男人,也有欲望啊。他不过想呆在她身边,呆在她身边然后将她圈禁。

    指腹划过冰凉的弧度,或许,他真的应该使些手段,是她教他不要心软,是她教他做事决绝,他真的应该狠一点,或许这样,就能将她永远锁在身边只属于他一人,即使从此,她无法再为他弹琴,无法再为他唱歌,无法再为他舞蹈,也无法再去到任何人身边,只属于他。

    晨曦中的笑颜很美,美得世间难得,美得撕心裂肺。

    空空朝着西方凝神打坐,双手合十,无比虔诚。晨光如纱,环绕他周身,凝成淡淡的一层光圈,和谐神圣。他不颂唱,不念经,坐于蒲团之上,眉目安详。他不看病,不医人,他清楚地知道只要他愿意回来一切都可以化解,为何执着于来,却没有顾念到去,明知来是天意,又为何要违背于天,自控生命。为何不曾想,离去,也会混乱了这世界。你看,你听,他们都希望你活着。

    七百万拈起最后一根凤尾针,医圣子喂下最后一勺药汁,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两人始终沉默,聚精会神,倾毕生精力,救一人性命。

    七百万两腿发软地移至塌边,筋疲力尽地瘫倒,连续三天三夜的施针,他比谁都劳累。周天逆转,他也在赌,也在拼,行的是他大半辈子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针路,他熟悉人体每一处|岤道,大的小的,明显的,隐蔽的,他知道每一处的位置,了解每一针该施的力道。他有把握的是他的手,却虽是否能救活她没有丝毫把握。

    医圣子放下药碗,脚步虚浮地走到爱波网身边坐下。其实他们三人都一样,即使是空空,虽然始终打坐礼佛,也是一直清醒着,三天三夜,一直。作为一个医者,他应该感到荣幸如此多名贵的药材像不要钱地摊在他面前,大部分都是他行医大半生只闻未见的珍稀,可是他为什么兴奋不起来不诶。医圣子鄙夷地看一眼身边的男人,有点反胃,可是他们根本就没怎么吃。

    七百万接受发哦那一眼,也没精神和医圣子吵,他现在更讨厌空空,他们忙了三天,他坐了三天,他们几近虚脱,他无讹安详如初。七百万突然觉得医圣子不那么难看了,和空空齐名才让他感觉耻辱,他虽然爱财,但也是有真本事的人,至少不会用一句我佛慈悲来诓骗世人。

    “阿七。”医圣子靠进软塌里,看着描画着荷塘月色的床纱,有一刻突然忆起小时候,三个人开开心心,追追打打的小时候。

    早已剥落地看不吃原样的称呼,七百万连皱眉都省了,他不想应,太久的过去,他都懒得回忆。

    医圣子脸皮松弛地更显衰老,勾起唇角,嘲笑对方也是中习惯,虽然他永远也说不过他,“死鱼眼,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做什么。”

    七百万视死如归地笑笑:“癞蛤蟆,我也不是傻瓜,你用了什么药,我一闻就知道。”

    “你认为可行?”

    七百万斜医圣子一眼,没好气:“和你一样。”

    “噢,是吗?”医圣子无所适从地笑笑,他还以为,他很有把握,原来和自己一样啊,和自己一样拿命做赌注,做一件大半辈子都不敢做的事。赢了,他们在医学上的造诣更上一层楼,输了,输了就输了,喂鳄鱼呗。

    七百万闭眼假寐,他们都知道对方做了什么,却在最开始都没有阻止,该死的默契。可怜的是他的主子,被他们拿来做实验,光这一条,他们就可以被拉去喂鳄鱼了,真够悲剧的。

    累极的七百万和医圣子都没有发现,坐在晨光中的空空闭目安详地纹丝不动,气息悠长的遣散,再没有继续。光晕笼罩他周身,薄薄的一层,慈悲的温暖。

    水吗?手指触及的都是无形的凉,凉却不冷。我看着自己高举的手,有菱形的水纹缠绕,好像,好像鱼鳞。

    这里是哪里?星光那么模糊遥远。

    入耳的都是水声,波段均匀,和那时候,一样的声音。坐在车里,一点一点下沉,液体包裹口鼻包裹每一个毛孔,最后陪伴我的,就是这样的声音,熟悉的叫人留恋。

    可是,似乎,可以呼吸。我凝视自己的手腕,干净洁白的手腕,没有疤痕,所以是灵魂吧。再一次的魂不附体,游离散漫。

    有银白色的鱼影绕过手腕,似梦似幻,却不自觉地笑弯眼角。卷曲的发丝如海藻摇曳,手指拂过,一丝一丝,别样的柔软。

    轻轻哼一首歌,忘了歌词,也只记得这副歌的一段,每一个调都延长,只是为了记忆起下一个调。无措的看向右手小指空乏,无一物,左手抬起,握住右手,小指和无名指紧贴,似乎,有人教过我,这样做就好了。

    127 活死人

    我呆在原地,似乎没有需要等待的人事,也没有必须呆在这里的理由,可是,我并不想劳累我的双脚,我就当自己是以尾易腿的人鱼,每一步都似走在刀刃上,我怕疼,连脚尖也不想触地。银白的海沙,黑色的礁石,墨绿色的水草,不真实的鱼影。菱形的水纹似一张无边无际的网,缠绕一起。光阴恍惚,点点线线,如果光能在石上刻上痕迹,需要多少个轮回的锲而不舍,它们缱倦,倔强又任性,也很开爱。

    指间缠绕一缕发丝,一圈又一圈,我蜷坐着,仰头看那些不同浓度的深紫,交融互染,鱼影银白,穿梭其中,星光遥远,零碎成沙砾,像是一副梦魇般的画,看不懂。

    呼吸的声音,心跳的声音,都奇怪地还在,与水声的节奏相同,走出弧度优美的波段。唇角浮出笑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无端地觉得那种表情最合适。我想起一些事,一些人,可是又模糊地像是看了一场电影,看过,感触过,end出现,那么愚蠢,各走各路。怎么,都觉得不是自己能干出出来的事,那么白痴,那么愚蠢,那么不可理喻。我想过离,记得很多,却都黑白,与时间无关,只是我遵循,明知道没有尽头,却也强迫症地绕行,用最美的姿势跳一支圆舞,期待与你再次相握的瞬间。有时候,并不是不懂,也不是胡闹,只是,走一条已经走过的路,习惯其中的每一处坑洼,熟悉其中的每一块尖石,即使划破脚掌,也还是在原来的地方。怎样,都习惯成自然地不需要动脑子。

    漂泊的灵魂,类似无根的浮萍。可是,我坐在海底,对漂泊的概念有点模糊,海水的浮力不会太小,我也应该没有什么重量,但是,似乎漂与浮,都成伪命题,像是被颠倒地水晶球,海与天,分界模糊地分不清谁是谁。泡沫聚成流云,流云化作海浪,转一圈,再转一圈,脑袋晕眩,只能痴痴地傻笑,分不清那些同系列的颜色。

    遗落的径自碎片反射了苍白的阳光,照入眼眸,白晃晃地让人快要睁不开眼。我皱眉,不情愿的望过去,无论是什么,都有点不待见,似乎它一直出现在这里的,突兀地与这里的一切都不搭,却又异常的和谐,似乎它一直在那,只是少了那束光,没能将它照亮。可我还是觉得,它是突然出现的,有人划破了空间,将它悄悄地放下,又压抑不住笑声的离去,它吸引我的注意,让我发现它,那么直白地挑逗。不自觉地撇撇嘴角,我笑意依旧,眯眼看着那雪白的光点,也没有走过去的打算。

    我犯懒,不想多费一点脑细胞,我享受着被水包裹的微凉身体的温度也不知觉的趋向于那个温度,只是,我居然还有温度感,这也奇怪。

    多久,才发现这里只有我一人,愣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应该已经不能算是人。不像是地狱,也应该不是天堂,时间和空间的缝隙罢了,我那么幸运地落入,几亿分之一的几率呢!

    白光闪烁,我恶趣地和它抬杠,我不过去就是不过去,嘻嘻!

    有银白的鱼影慢慢接近那处光点,小心翼翼,游两寸退一寸,怯怯的。我哼着曲调,看它们玩闹,也好笑。一条,两条,更多的鱼影摇曳靠近,围着那一点绕出银白的光圈。

    有不同波段的声音游入耳膜,咕咚一声,模糊地听不清,像是有人在唤我的名字,唤我‘白’。

    死了?!

    七百万蹲在空空身边,眉头深皱。医圣子坐在一边,一言不发。死了?圆寂了,突然的叫人来不及反应。果然佛门之人最无情,看破了红尘,修得了正果,说走就走,一句离言都没有。

    “他死了。”七百万收回手,看着空空安详的眉眼,也想上去踹一脚。‘竟然就这么死了。竟然,就这样,什么都还没有做,佛祖不是说你救的人还不够多吗,怎么现在就够了呢,怎么,就走了呢,这么匆忙。’

    “死了?”二爷走近空空,缓缓蹲下,一脸懵懂地像个弱智。一指抬起,无谓地戳向空空僵硬的身体,一下,纹丝不动,两下,纹丝不动。‘醒一醒嘛,都那么大年纪的人了,怎么比小孩子还贪睡!醒一醒啊,她还等着你救她呢。’

    金曲洛默然地扫过众人的脸,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白皙修长的手指擦过女子的唇瓣,停驻在维扬的眼角。她像他看过的无数次,沉睡的模样。唇角慢慢浮出笑,难言的苦涩。‘白,你看,连佛祖都不想你醒过来,我能不能也自私地希望你不要醒过来,就这么睡着,从此以后,哪里也不去了,永远都能自我想看你的时候看到你。’

    “喂。”二爷继续戳,眉头纠结,为什么还不醒?

    七百万看着,医圣子看着,无声的叹息,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早就准备好迎接这一天,也都知道,这一天终会来到,无论自己的意愿,即使有再多不舍,再多不甘,再多想要留下的理由,身体的时间到了,就是到了。可是,同样的,到了他们这个年纪,也不能完全地看开,昨日还在捻珠诵佛的友人,今日就驾鹤西去,想接受,也感觉不知所措地难过。

    “三弟。”林释风制住二爷的手,抱进掌心,突然觉得,她的手好小。

    二爷懵懂地看向林释风,反应了半天,试探地唤:“二——哥。”

    “空空大师已死。”林释风轻叹,更紧地握住掌中冰凉的小手。

    乌黑的瞳胡乱地转,最后还是落在床榻上。

    “哥,白,他醒了没?”

    金曲洛轻轻摇头:“她还在睡。”

    “你听见没,她还没醒,你不能死,你起来啊,医好她,不然我就把你扔进鳄鱼池。”尾调哽咽,有气无力地威胁。可是连她自己也知道,空空死了,她也越走越远。希望,越来越渺茫了。他们的生死她都不在乎,空空,医圣子,还是七百万,她都不在乎,只是,他们是这天下间最好的医者,他们就应该做到起死回生,他们救了那么多人,为什么救不了他们的白,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死了。

    “你们,都出去吧,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二爷怔愣,对上金曲洛的脸:“哥——”

    别再往她身上扎针了,也别再灌那些苦口良药了,他的白现在很好,那些安静地睡着,再不会转身就将他们抛弃,再不会思念那个叫做离的男人,他不想她醒过来。

    “哥。”二爷甩开林释风的手,疾步走到金曲洛面前,膝盖重重地撞上花架,踉跄着跌跪在地。“哥,我们还有七百万和医圣子,一定能救白的。”

    金曲洛看着自己的妹妹,认真道:“曲意,不要闹,白还在睡。”

    小时候,她趴在白的床头嬉闹时,似乎,她的哥哥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她的哥哥,还一直都活在药王谷的那一年的时光里,不愿踏出,不愿长大。他可不可以打他,为什么总是这么不懂事,不懂事要求别人的疼爱,不懂事地一下一切都如自己所想的完美,却忘了自己本身也并非完美。

    意思是不救了吗?医圣子看向七百万,七百万看着自己的衣食父母,他们谁都没有把握能救醒床上的人,可是救了一半,真的就要放弃吗?

    “都出去吧。”他也不想再多说一遍了。

    二爷嘴唇紧抿,异常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哥哥,金曲洛左手手心紧握不去看妹妹的眼睛,他也心绪。

    “不死药在你手里?”

    “不在。”

    二爷冷笑,劈手攻向金曲洛的左手腕。手掌被迫展开,幽绿色的琉璃小瓶滑落,砸在地面,也没有破碎,轱辘轱辘地向一个方向滚去。瓶内的液体跌宕起伏,光华流转。

    低气压笼罩整间厢房,一双双眼睛盯着幽绿色的琉璃小瓶,看它滚进光斑中,看它缓缓停驻,看一丝璀璨自它一头闪至另一头,随即消失无踪。

    “不死药。”七百万默念那三个字,表情空白。

    “不——不死,药。”医圣子半张着嘴,脸上的皮肉更加松弛。

    金曲洛当自己一时手滑,抬步去捡。

    二爷盯着金曲洛的身影,眼神阴霾。不死药,顾名思义,不似,再重的伤,再重的病,即使还剩一口气,只要吃了不死,就绝对不会死,绝对不会死地生不如死。

    “你想怎么样?”

    “让她活着。”金曲洛俯身去捡,一脸平静。

    “这种话,没有意义。”

    “曲意,我不在乎了。”金曲洛在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不死至少可以让白活着,活在我们身边。”即使从此,一直一直地沉睡着。

    “可是,这对白不公平。”

    “白,说过,这世上没有公平与不公平。”他想,就这么简单。无耻了,恶毒了,又如何,她都不能阻止他,他怕什么。

    谁对,谁错,该信谁,不该信谁。

    飞天鬼魅般地出现在金曲洛身边,一个手刀劈在金曲洛的脖颈后。

    “不好意思。”看着男人如落花跌入尘埃,飞天看着二爷,也没有不好意思。

    二爷点点头,吩咐道:“关起来。”

    床前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没有脚本的喜剧演了一出又一出。沉睡的依旧,有时候,一个人的路,长得离谱。

    128 克己

    银质的发簪,一朵含苞的莲花。花茎有浅浅的弧度,刻着繁复的花纹,像是符咒,也像是图腾,蜿蜒期间,粗粗细细,焕焕绕绕,寻到终点,都汇聚成一颗小小的月白石。簪头的花骨朵饱满欲放,银质细腻,隐约地可以看出其中一层一层精致的花瓣。

    白墨染翻来覆去地捣鼓着手里的花簪,水唇嘟起,眉头轻结,认真地用力。

    二爷嬉皮笑脸地蹲坐在一边,因为白墨染不知道怎么打开那朵花簪自己却知道,而感到无比的自豪,他的确是皮的可以。

    “墨墨,要二爹爹教你吗?”二爷耸耸眉毛,j诈地叫嚣自己是只狐狸,还是属于精品区的。

    墨墨很给面子地给了二爷一个假笑,腔调和他娘亲一样淡漠,“不用。”

    “二爹爹会哦。”二爷调高最后一个音,快意地拉长调。她得瑟,她臭屁,她炫耀,难得有一件事难倒她家墨墨,而她又很懂,不让她那什么一下,都是不给她面子。二爷摇着尾巴,凤眼一抬,也不在乎人家墨墨才三岁。

    墨墨侧脸让过那一记电眼,低下头继续摆弄。

    “墨墨——”二爷谄媚地笑,快啊,快求她教他呀,让她也感觉良好一次。

    “不用。”狐狸尾巴翘上天。

    “墨墨——”

    白墨染挪挪小屁股,背对二爷,他正思考,不喜欢旁边有只聒噪的狐狸。

    二爷挤走趴伏在一边的凯特,让让,她现在眼里只有她家墨墨,人畜勿扰。

    晒太阳晒得正安逸的凯特不满地亮亮尖锐的牙齿,打个哈欠,打了两个滚,移到它女主人脚下继续打盹。

    二爷趴在绸缎地毯上,一手撑着自己漂亮的脑袋,凤眼含魅的荼毒大景国草。她就不信了,凭她上到到八十下到五岁,老少通吃的脸,摆不平眼前这小鬼,她就挑战极限了,下拉到三岁,从此内部升级。

    “墨墨——,这只花簪就是你二爹爹找人做的哦,二爹爹亲眼看着他做得哦。”言下之意,她闭着眼睛都能拆散了再重组回来,哈哈,她厉害吧,麻烦鼓个掌,崇拜一下。

    白墨染闻言,侧头看着二爷,再淡定地接收了五个电眼,五个眼角抽筋之后,更淡定地转回,继续捣腾手里的花簪。白皙饱满的额头上沁出细汗,他倔强地就是想自己解开,他二爹爹错就错在,在他捣鼓了一个时辰之后才晃悠晃悠地告诉他,她会,怎么算,他都划不来。他还是自己捣鼓吧,实在不行最后还要他娘亲呢。

    二爷结束色诱方案,她家墨墨果然很极品。

    “墨墨。”她该装可怜。二月桃花,雨过含泪。“二爹爹不说出来憋得慌,其实这个要——”

    一个冷眼扫过,二爷噤声,貌似她刚才看见了端木渊,怕怕。

    “二爹爹,墨墨说了,不用。”三岁的白墨染眼色冷冽地看过,不经过他允许就告诉他,那他还有什么面子,切。

    二爷陪笑吞口水,他不是有意的啊。讪讪地爬开,二爷耷拉着耳朵尾巴,躲角落里画圈圈。她怎么了她,她家墨墨竟然凶她!她家墨墨竟然凶她!她家墨墨竟然凶她!

    墨墨拧眉,像个老学究一般端详着手中的花簪,他明明看看簪头的花骨朵在娘亲手中盛开成一朵莲花,为什么他打不开。

    凯特掀起眼帘,看看一大一小俩悲催的动物,蹭蹭它家女主人的脚踝,继续睡。

    二爷抽猝,偷偷地回头,发现某小鬼根本当他是空气。咦,那她之前的声效不都白做了,嘴角以诡异的角度抽搐,二爷装腔作势地呜哇两声,把美女和美男弄哭都是罪过,况且她那么帅又那么漂亮。

    墨墨受干扰地停驻,僵硬地回过头去。眼眸含泪,无限委屈,上齿轻咬下唇,小肩膀配合的颤颤,比西施羸弱,比貂蝉无辜。

    二爷罪孽了:“墨墨——”语调微颤,她错了还不行吗?

    “二爹爹,坏。”白墨染手指一抬,给二爷指了一条地狱之路。

    “墨墨,墨墨,二爹爹不是这个意思,二爹爹告诉你怎么打开还不行吗?”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两粒金豆子就跌出了白墨染的眼眶,他娘亲教的,该哭的时候,一定要哭,不仅要哭,而且要哭得凄美,哭得动人,哭得天地变色。

    “墨墨啊,要不二爹爹给你做一个一模一样的。”二爷挠头,眼角求助地瞟向一边的孩子他娘。娘子啊,救救她吧!

    “二爹爹,坏银。墨墨再也不喜欢二爹爹了,呜呜。”他入戏了。

    “这个,这个,要不二爹爹给你做给金的?”完了,她亏本了。

    金的!墨墨抽抽鼻子,抹抹眼泪,一脸埋怨地看着二爷,根据习惯,他家二爹爹不逼一逼,绝不不会拿出最好的。

    二爷咬手指了,不要拿那种眼神看着她,她不卖身。

    “二——”白墨染抬起握着花簪的小手,对着二爷的方向。‘扑’地一声,白墨染的话还没说完,手中的花骨朵没有任何预兆地绽开。银白的花瓣一层一层舒展,盛大繁华,每一片都是极致的精彩,巧夺天工,天地造化。

    小小的白墨染看愣了,开了!他解开了!!他怎么解开的。

    二爷嘴角抽抽,从她的角度,她家墨墨纯粹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可是,她是不是应该鼓个掌,表扬一下,再赞美一下。二爷瞄着白墨染的脸,再吞口口水,算了,她不想自讨没趣。

    手掌轻抚雪白的皮毛,凯特享受地哼哼两声,满足地继续趴着。

    我走近墨墨,蹲下身站在他身侧。

    “娘亲。”

    墨墨将盛开的银莲放在我面前,脸上却没有多少喜悦的神采。

    “花开了呀。”

    “可是,可是,不是。”

    “不是什么?”我握住墨墨的手,指尖触及的是温凉的银。

    “墨墨并不清楚是怎么打开的。”

    手腕轻转,带着墨墨的手,中指压着墨墨的中指按下,盛开的莲花转过一道银白的弧线,顺顶收合成原来的模样。宛如行剑,却没有华美的招式,注重的不过是速度,快,准,最后,便是狠。花尖刺破空气,翻转间,莲花再次展开,每一片都闪出无情的冷光,锋利无比。

    墨墨屏息,好快。肌肤贴合银簪上的纹路,似乎自然而然就知道如何打开,如何收起。他很清楚,他手中的不单单是一支首饰。

    带着墨墨的手慢慢撤回,我在墨墨的耳边轻道:“墨墨,记住这一个动作,反复练习,直到你有自信可以快过娘亲。”

    白墨染呼出一口气,用力地点点头。

    “不要着急,慢慢练。”虽然,的确是很容易让人感觉枯燥的动作,可是,只需要这一招,便可杀人于不设防。

    “娘亲,墨墨会很努力,会用最快的速度超过娘亲。”

    二爷翻着白眼,望着苍天,这个豪言壮志,比较渺茫。

    我笑着点头,这种时候不适合打击:“娘亲相信墨墨。”

    “娘亲,你放心,墨墨会变得强大,会保护娘亲。”

    二爷唉声叹气,咧嘴干笑:“你娘亲需要你保护?小墨墨哎,你是不知道你娘亲有多损。”

    宠溺地揉揉墨墨的发心,原来这种话怎么听都窝心,果然把儿子留在身边是正确的选择。我垂首,亲亲我家宝贝墨墨的小脸,很难说我不是私心,私心地不让端木渊知道墨墨的存在,可是,就某方面来说,我的确对浅浅不公平。

    “小主子,跟飞天姑姑学轻功好不好。”飞天毅然放下手中的针线,她不是她家主子,没那份心灵手巧,她放弃,坚决放弃。

    二爷凑过去,看一眼飞天的绣品,称赞道:“飞天,这小鸡啄米绣得真不错。”

    飞天嫌弃地绕过二爷,怕某人的神经会传染。

    “飞天姑姑是说要教墨墨武功?”飞天姑姑哎,忘川弱水轻功第一唉,他是不是应该雀跃一下。白墨染甜甜地笑了,和对二爷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当然。”飞天避开自己主子调笑的眼神,好吧,她的确是有目的的,可是比起女红,她真的更擅长舞刀弄枪。

    二爷心里抹不直地开始犯病,她什么越活越回去了。一胳膊揽过飞天的细腰,二爷很爷们地轻轻一叹:“飞天,我今天才发现,我们是一类人。”

    飞天冷笑:“不好意思,我不是人妖。”

    二爷霜冻了,现在连飞天都免疫她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她要帅哥,她要美女,她要调戏,她要xxoo。

    “娘亲,墨墨可以跟飞天姑姑学轻功吗?”

    我看着墨墨,眼角含笑,墨墨拉着我的衣角,一脸无害。我是不是该自负一下,我有个那么出色的儿子,三岁就会扮猪吃老虎了。

    “娘亲——”白墨染笑得比花儿灿烂。

    “可以。”

    “谢谢娘亲。”

    飞天长舒一口气,她马上就把那副凤凰展翅烧了。

    “可是——”

    墨墨撅嘴,飞天等着下文,二爷幸灾乐祸。

    “墨墨需要用多久可以超过飞天姑姑。”有目标才有动力嘛。

    “主子。”小主子才三岁啊!

    “我们墨墨那么聪明,三年怎么样。”

    白墨染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坚定道:“一年,一年之内墨墨一定超过飞天姑姑。”

    “好。”看我儿子多有前途。

    白墨染猴急地一刻也不耽误,拖着飞天就向外跑。“飞天姑姑,我们现在就开始。”

    飞天最后看一眼她的绣品,欲哭无泪,能让她先把那副凤凰展翅烧了吗!

    ————

    二爷摩挲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人,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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