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第032章 (已抓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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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误入迷局 作者:苏寞

    房间里的浴室十分窄小,并且只有冷水。山里的泉水流淌在手上,异常冰冷,冲会儿就会凉入骨头缝里。现在虽然属于初夏,她倒也不敢用冷水直接洗澡,只能把毛巾打湿了,擦了擦身体了事。

    柳葭换上睡衣,又在外面披上件开衫,去敲隔壁的门。

    很快的,就有脚步声响起,容谢轻轻打开门,见到是她,便侧过身子让她进屋。他显然是刚刚沐浴过,身上还带着股冰凉的水汽,他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正往下滴水的头发,问道:“怎么了?睡不着?”

    柳葭顾左右而言他:“你用冷水洗澡?”他的嘴唇都冻得有些发紫,□□在外面的皮肤也是块红块白的。

    容谢笑了笑:“这里没热水,只好将就下。”

    客房的陈设也很是很简陋,屋子里弥漫着山间湿润的水汽,只有张木板床和张藤椅。窗外的雨从窗缝中钻进来,打湿了半张藤椅。

    她坐也不是,着也不是,只好开门见山道:“我开始还觉得这次的事情是冲着你来的,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当然不单单只冲着我个人来。”容谢转身坐在床上,又用毛巾擦着耳后的水珠,“不过我倒没想到那个人会把事情做得这么张扬,居然还把声音提前录下来做预告。”

    “你觉得这个人就在我们七个人之间吧?”

    容谢放下毛巾,缓缓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定是这样。”

    “现在的情势已经变得十分特别了,”柳葭看着他,“这是推理小说里常用的种手法,叫暴风雪山庄模式。”之前她跟俞桉吃饭的时候曾聊过应该如何报复个人,俞桉便提出可以设计种几乎与世隔绝的情况,让些人聚集在起,那个复仇者便隐藏在大家之中,他们之中会不断有人陆续死亡,这就是暴风雪山庄模式。

    她走到窗子边上,伸手把窗户打开,外面片漆黑,密不透光,只有雨水不断地冲刷着这个世界,仿佛要涤荡了所有尘埃。她在窗子前面,任由雨丝扑面而来,整张脸很快就变得湿漉漉的。

    她想起录音中所说的,他们所有的人手上都或或少沾到秦卿的鲜血,她想不明白,她何曾间接伤害过她?而别的人又曾做过什么?

    忽然,她眼前黑,毛巾便落在她的脸上。容谢走过来,把窗户轻轻合上,手心隔着毛巾轻柔地擦着她的脸庞,他很快把毛巾拿开,只见她睁开眼,睫毛上还沾着雨水,他忍不住扶住她的下颔。

    他想亲吻她,拥抱她,无所顾忌。可是当嘴唇的距离还差几公分的时候,他堪堪停住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眼睛:“可不可以不要露出这么无措的表情?我真怕像上次样把你吓哭了。”

    柳葭撇了撇嘴:“我上次根本没有哭。”她忽然伸臂搂住他的颈,轻声问:“我是不是应该喜欢你?”

    容谢愣了下,随即露出笑容来,不是那种有分寸的、含蓄的笑,而那笑意直溢满了眼睛:“虽然用强也会有用强的乐趣,不过相对而言,我喜欢两情相悦,你我都没有半点勉强。”

    她眨了眨眼睛,忽然拉住他的衬衫衣领,踮起脚将自己的嘴唇印在他的嘴角,然后用舌尖描绘着他的唇形。容谢没有动,依然规规矩矩地用手搂着她的腰,安静地感觉着她如小猫样舔着自己的唇。

    柳葭仰起头,轻声道:“你有句话说对了,你说我迟早会喜欢上你。”

    ——

    容谢忽然觉得不可置信,对方便如铜墙铁壁的城堡,好像经历了很,他只是在外面,怎么都见不到里面的人。然而那里面的她却忽然说,你已经拿到暂住证明,他才意识到,不知从何时,不知在何地,他已经进入其中。

    那座城堡,是属于他们的迷局。

    他有点紧张地看着她:“你……个决定不需要做得太突然,还是考虑几天比较好,冲动之下很容易后悔。”

    柳葭简直都要哭笑不得,在他的肩上重重捶,容谢有点吃痛地皱起了眉。

    “说只是想跟我当普通朋友的人是你,说我定会喜欢上你的人是你,现在劝我不要做决定的人还是你。我现在开始觉得有句话说的真是对极了,你做事真比女人还女人。”她当然不能把最后句话给独占,怎么也得把拖下水来,反正他皮粗肉厚不怕容谢的怒火,也算是为他当初逼着自己爬攀岩的事给报仇了。

    容谢似笑非笑道:“我够不够男人,这不是你说了算的,不过你大可以试试看——看看我是不是个男人。”他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放在自己的腹部:“虽然我不太容易练出肌肉来,但是人鱼线还是有的,要不要亲眼看看?”

    柳葭不服输地跟他对视着:“好啊。”

    他赞赏地点点头:“不错,你的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那都是跟你学的,可惜学得不好,还不及万。”

    容谢直接堵住了她的唇,抬手便扯掉了她披在睡裙外面的薄外衫。他把她放在床上,用自己的身体抚摩着,然后用手指挑开了那根细细的肩带,露出半边白嫩的香肩来。他微微撑起身子,看着那部分洁白的肌肤,忽然脸色剧变,直愣愣地盯着看了好会儿,那目光慢慢地转移到她的脸上。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措。

    柳葭从来都没有看过他如此茫然的样子,奇怪地问:“你怎么了?”她能感觉到,他紧贴着自己的身躯正慢慢地变得冷却,也慢慢地变得僵硬。

    她伸手滑入他的衣领之中,像是游鱼般,那样顽皮地嬉戏。容谢深深吸了口气,语调涩然:“不,不是你的缘故,都是我。我突然想起件事,我原本以为已经无所谓了。”他翻了个身,侧躺在她身边,抚摸着她的背脊:“这是我和我父亲毕生最大的耻辱。”

    他永远忘不掉那天。

    九年前的那年,他那个时候刚上大学,忽然有天想起自己有本参考书落在家中,他没有叫司机,也没有提前告知家人,就这么悄悄回到家里。

    他永远也忘不掉那幕,当他走进起居间的时候,看着那两具倒在毛皮垫子上的身体,他们就像蛇样纠缠在起,他踩在厚重的地毯上,只觉得股冷气从脚底蔓延到头顶:抵死缠绵这个词竟是如此讽刺,成年人世界里的爱情和欲望可以肮脏到这个地步。

    他曾隐约猜到过这个事实,可当他亲眼所见,还是无法接受。

    终于,有人抬起头发现了他,几乎是尖叫出声:“你、你在这里干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今天不用读书了吗?”

    容谢只觉得可笑,都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想要追究他是否翘课。他把手放在裤子口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对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以诺的体检报告?母亲你是b型血,而父亲是ab型血,可是以诺却是o型血,她今年已经有八周岁,而我的父亲过世还不过年。”

    他指着匆匆忙忙拿起衣物遮盖身体的男人,语气也变得尖刻起来:“你知不知道这个男人也是有家庭有妻子的,你只知道己私欲,却忘记了这个世上还有少人会因为你的自私自利而痛苦不堪?!我真为有你这样的母亲而感到羞耻。”

    他的母亲手忙脚乱地披上睡袍,冲过来就对着他的脸落下记耳光,嘶声力竭道:“滚出去!立刻就滚,听到没有!”

    他抚摸了下自己有点发红的脸庞,转头就往外走,出门的时候发泄般地把大门摔得震天响。

    他的所有命运也就是在那天改变的,他茫然地毫无目的地往前走,走了很久很久,竟然就这样走回了学校。

    而在学校后门的那条街上,他遇到了被小混混欺负的秦卿。那个女生红着眼睛,看上去十分可怜,可是周围的街坊都怕惹麻烦,没有人敢上前制止。

    他并不是为了英雄救美,也不是有崇高,只是心中愤懑难抑,只想找到个途径去发泄,而打架就是其中个途径,他喜欢这样,人越越好,架越难打越好,如果精疲力竭了他就不会再有力气去回想之前看到的幕。

    那小混混被他摔在地上,他叫来的两个帮手也是鼻青脸肿,他自己却也没有讨到好处,手上关节都磕青了,下巴上也是青青紫紫的。那个被骚扰的女生早已在混战之前就偷偷溜走了,他用余光瞄到,却根本不在意。她当然不敢留在现场。

    他脱下又是尘土又有撕扯过的痕迹的外衣,把它揉成团,正要找个垃圾桶扔掉。忽然听见那个小混混吐出口血沫子,扬头道:“你妈得跟过少男人,才会养出你这么个杂种——”

    后面的话他完全听不清晰,他全身都开始颤抖,脑中最后根理智之弦崩裂了。

    ——

    柳葭安慰地摸摸他的头发:“你要是难过的话,可以把心事都说出来。”

    “我说不出口。”容谢苦笑着。是的,他根本说不出口,他不会忘记自己坐在审讯室里,那盏灯对着自己,刺得他有点睁不开眼。父亲的老朋友简东平律师下午刚飞到海南度假,听到他的消息立刻转了最近的班飞机回来。

    可是他无法把切说出口。

    总觉得如果说出来了,那些原本仅仅是他个人背负着、保守着的秘密,就会变成整个家族的枷锁,彻底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只要可以个人背负着这个十字架,便会继续缄默下去

    柳葭又道:“说不出口的话,那就哭出来吧。”

    她是第个劝他哭的人。这句话听起来也挺傻,他流干了血都不会流滴眼泪,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太刚强了,太过刚强总有天反而会把自己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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