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九龙夺嫡之胤祹 1-150第3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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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龙夺嫡之胤祹 1150 作者:肉书屋

    ,”胤禛看一眼十二,又道:“梁九宫去看过几次,不过二哥不知道罢了。”

    胤祹闻言一惊,直直的看着胤禛,半响才道:“还有谁知道?除了御前的几个侍卫没人了,上驷院的人都被支开了。”

    胤祹抹一把脸,喃喃道:“皇阿玛怕是后悔了啊。”

    声音随低,可胤禛听明白了,只点点头没出声,只是那目光有些悠远。

    “嘿嘿,这也不是坏事,二哥身份在那里,有是皇阿玛亲自教养的,再说二哥对咱们也颇为照顾,只是那几个还在蹦达的怕是要吃苦头喽!”

    胤禛心里本来还有些沉重,可听到后来,就忍不住摇摇头,十二这幸灾乐祸的,好歹现在还没撕破脸呐。

    不过他们不闹腾的话,难道真要自己出手?算是顺其自然吧……

    因为胤禛多日不回府,胤祹也不好跟着他到府上叨扰,到了地头便看着那人消失在门中,才有些没落的驱车回府。

    这边气氛温馨,乾清宫还有八阿哥府上却是炸了锅。

    正文 133、陷害(二)

    宫里头消息传递的很快,康熙前脚走了,后脚各宫就收到了消息。

    本就心神不属的慧妃早早的从宜妃那边儿回来就一直强装镇定的坐在桌旁品茗,边上侍候的老嬷嬷将茶盏送到她手里头老半天也没见自己主子往嘴里送一口,想来现在已经是凉透了。

    正想上前给主子换杯热茶,就听见外头噌噌噌的跑进来一年岁不大的小太监,老嬷嬷停下手里头的动作刚要呵斥,就见自己主子摆摆手,只瞪了那人一眼便退到边上,不再出声。

    “娘娘,不好了!万岁爷将大阿哥给禁足了!刚乾清宫传来消息说是大阿哥……鸩酒…二阿哥…”赵七一进来就“噗通”一声跪倒,带着哭音儿的断断续续的喊道。

    “哗啦!”慧妃手里的杯子落地碎成一片,冰凉的茶水打湿了下摆。

    慧妃却是毫无所觉,只低声喃喃的念叨:“哥哥说的果然不错,这孩子哪里斗得过他那些弟兄?这……真是给人家当了刀使了……禁足、禁的好啊……”

    这前边的边上的老嬷嬷(她姓老)没听清,可最后一句慧妃却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这话落尽嬷嬷耳里,还以为主子有些疯癫了,禁不住小声喊了声:“娘娘!?”

    慧妃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些年,稳坐一宫之主,现如今听着这些,哪里还不明白那相面的人有些蹊跷。可儿子要没那心思也不会有乾清宫的那一幕,只是这时候也顾不得追究这些了,好在只是禁足……

    慢慢静下心来的慧妃这会儿却是想起了在哥哥临终前,自己得了太后懿旨前去探视,哥哥在病榻前上嘱咐自己的话:胤褆武功得了皇上真传,可是那些个帝王之术、鬼蜮技俩却是不通,我在的时候虽是阻了他争位的路,可这何尝不是种保护?若是老老实实的,想来当个太平王爷也算能善终。我同索额图争斗多年到头来却都是黄粱一梦,临了也想明白了。这皇上圣心独断,皇子阿哥们争斗皇上可能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可皇上最是看重孝悌,却断断容不得兄弟间搏命,你切切记得不要让胤褆

    做出什么伤害兄弟性命的事情,那把椅子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稳的……

    慧妃听到老嬷嬷的声音才回神儿,强自镇定的吩咐赵七赶紧到胤褆府上去传她的话儿。

    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慧妃望着大敞的殿门有些出神儿,胤褆啊,你可千万要听额娘的,不然……

    不说慧妃这边人心惶惶,康熙回到寝宫也是大肆发泄了一番,连摆放在厅中的几个往常喜爱的元青花的花瓶都成了一地碎片……

    只是发泄过后,康熙有些颓然的跌坐在软塌上,喃喃的道:“这还是那个朕喜爱的儿子吗?胤礽是他的亲兄弟啊,到底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殿里侍候的太监宫女们早被遣散,这会儿就梁九宫一个人儿跪在那里大气不敢出一声,老半天他才听到上沙哑的声音“胤礽那边可都吩咐下去了?”

    那犹含怒气的花让梁九宫激灵灵打了个哆嗦,连忙伏低身子谨慎的回道:“回万岁爷的话,奴才都使人办好了,也去看过了,用的都是织造府进贡的上好的货色,看着清淡些,却是不会辱没了二阿哥身份的,侍候的人也都是知根知底儿的奴才,有专门的小厨房,定会将二阿哥侍候的好好的。”

    康熙听后怒气稍减,半靠在靠枕边上垂目不语,整个大殿又安静下来……

    宫里头如何胤祹现在是不知道了,胤祹回府后本来有些恹恹的,刚回屋泡了个澡,半趟在榻上想着今儿这事儿,便听外头有人说话。

    反正闲来无事,便扬声问道:“小六儿?什么事儿?”

    外头的贾六连忙回道:“回主子,是福晋那边的月梅姑娘。”

    胤祹想了想,起身披上袍子便让人进来了。

    礼毕,胤祹直接开口问道:“可是福晋身子不适?还是弘是怎么了?”

    月梅来的时候得了吩咐,爷今日心情可能不好,务必要请过去,便开口道:“回爷的话,福晋身子无碍,只是小主子不几日便是生辰了,福晋想问询下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胤祹一拍脑门,暗呼大意了,竟是把这事儿给忘到脑后。说起来自己这个小儿子因为自己伴驾的缘故还真的没见着几次,沁如又知晓自己的心思,自从有了儿子倒是经常去四嫂那里小住几日。想来朝堂的事儿她也多少知道些。

    胤祹想了想,决定自己还是去看看吧,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骨肉,虽然是计划外的。

    胤祹一路行来,看着这些熟悉的景物心中也是颇多感慨,这个时代的女子就被圈在了这些深宅大院、高墙堡垒之中,何曾有人真正的替她们想过是否甘愿?

    只是这念头刚一生出,胤祹脑中就浮现出了沁如那双虽是幽怨却也善解人意的眼睛,想着这个时代还真是男人的天堂啊,若是自己不是弯的,这会儿自己这后花园已经是争奇斗妍,儿子们满地跑了吧?

    这想法只一闪而过,胤祹摸着手上的墨翡扳指,忍不住自嘲的一笑,自己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了,今生能得胤禛青睐,家有“贤妻”,还想怎么样呢?比起前世的母亲,自己还奢求什么呢?

    “主子?爷?”

    贾六看着前边花园亭子里的人忍不住出声喊住兀自走神的主子。

    “嗯?到了啊?”胤祹停住脚步问道,好在这话儿刚问完胤祹自己就看明白了,原来到了后花园,前边却是一道藕荷色的身影在花丛里若隐若现。

    看着不断接近的身影,胤祹禁不住就想起那些曾经相似却很不愉快的记忆,脸色也慢慢沉了下来。

    只是这次倒是有些冤枉李佳氏了,她本是在院子里散步,谁曾想能遇到自己爷?

    只是既然碰到了若是不上前请安却是失了礼节,同样想到了自己那次不甚光明手段的李佳氏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请安。只不过除了这心思却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念想就不得而知了。

    待到人走近,胤祹看了眼她身上半新的衣袍虽是有些纳闷,不过也没以为是沁如苛待了她。看她要蹲身便摆手让她免了礼,留下句“我还有事”便扬长而去,贾六给这位侧福晋请了安也快步跟上。

    花香弥漫的后花园里只留下一道修长婀娜的身影孤零零的立在夕阳下,只是细看那美人儿的神色却是有些阴沉,手上的帕子也绞的不成模样儿……

    胤祹穿过碎石小路进了沁如的院子,这不是很大的地方消息传的也快,院子里的奴才奴婢们自是因为男主人的回归沸腾了,若不是知道自己主子生小阿哥伤了身子,说不得下边的奴才过几个月就会传出福晋有喜的谣言了。

    “呦,爷,妾身不去请,您这尊大佛可是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抱着吧~”沁如看着自打进了门就满脸不自在的爷,笑着便打趣儿便把孩子递了过去。

    胤祹在沁如满是嗔怪的目光中,小心翼翼的接过软乎乎的正瞪着俩黑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瞅着自己看的儿子,一身红锦缎小夹袄,映着那圆乎乎的小脸儿格外可爱。

    只是才不到一周岁的孩子在胤祹看来太过娇嫩了,他小时候可是深有体会,没几个人抱着自己感到舒服的。这会儿在边上沁如和大丫头月梅的窃笑中,僵着手臂托着不怎么老实的儿子。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小弘是有些不耐烦了,对着边上的额娘就张开了胳膊,嘴里不清不楚的喊着“额娘,抱~”

    这孩子突然的一说话,吓的胤祹手就一哆嗦,惊出一身冷汗的他不自觉的就把儿子搂紧了。

    沁如也吓了一跳,拍拍胸口,凑上去哄了儿子几句,于是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两世为人,脑子里多少有些封建思想的堂堂十二阿哥听到一句不甚清楚、满是稚嫩的“阿玛”竟是激动的红了眼眶。

    沁如在边上看着这对父子心中也满是慰籍,即使自己得不到丈夫的宠爱,可儿子入了他阿玛的眼,自己这辈子也算是满足了,何况这后院自己独大,比起额娘来自己也算是有福之人了呐……

    不说胤祹府上和乐融融,相隔不远的四贝勒后院也是一片和谐,那拉氏同自己爷小声说着十二弟府上弘是的周岁宴,胤禛也带着淡笑听着,想着那酷似十二小时候的小奶娃,胤禛眼中也是一片温煦……

    同这俩人的府上的淡淡温馨不同,八阿哥府上却是有些愁云惨淡的模样儿。

    “……奇怪啊……八哥!这老爷子到底怎么想的?禁了大哥的足却是依旧把查抄凌普的差事交给你办,怎么都觉得这里头古怪啊!”

    胤禟瞪了眼兀自喋喋不休的老十,看着脸色越发阴沉的八哥,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毕竟谁也猜不准这老爷子的心思。

    胤禩抬眼看看欲言又止的胤禟,只淡淡的道:“想来皇阿玛会查清楚的,那刑部尚书巢可托、都察院左都御史穆和伦再加上大学士温达、侍郎穆丹都是皇阿玛的人,平日里咱们也没得罪他们,想来回还我个清白的。”

    胤禩嘴上说的轻松,可他这会儿心里头也是有些忐忑,虽说是康熙没有说什么,可是胤禩不得不自己多想一下。自己因为从小便因为额娘分位不高,在宫里头受尽欺辱,连那些个奴才都从中克扣。若不是自己上进,若不是有皇叔的照顾,若不是自己渐渐的养成察言观色的本事曲意讨好,皇阿玛如今会知道自己还有自己这个儿子?

    自己走到这一步可谓是精打细算,容不得半点疏忽,更甚自己连他都放弃了……想到那个人胤禩的脸色和缓了不少,只是想到康熙临走时的那一眼,凉气儿便从脚底升起,这会不会对接下来自己的计划造成什么影响?额娘,儿子定不会输的,当自己登上天坛的时候,定会让他同自己共掌天下……

    高觉看着气势冲冲,脸上犹带泪痕的福晋,低声下气的陪着小心:“……福晋,爷说了任何人不得入内,福晋,奴才也是奉命”

    “啪!”

    郭络罗氏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哼道:“老叼奴才,凭你的身份也敢拦着本福晋?滚开!”说完便想推门进去。

    这时候们却是自己开了,胤禩的身影显在人前,环视一圈,看着高觉脸上那道渗着血丝的红痕,一看便是护甲指套造成的伤痕,胤禩禁不住沉下脸色,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和恼恨。

    只是她的脸面还是要留的,不辨喜怒对着边上的高明吩咐道:“跟他下去上药去吧,下回自己眼神儿亮着点儿。”

    高明应声扶着弟弟下去了,胤禩才道:“你,进来吧。”

    说完便径自转身进了屋。

    郭洛罗氏有些羞恼,不过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便强自压下,跺跺脚跟着进了屋。

    待转到里间书房,胤禟跟老十颇有些无奈的上前请个安,待众人坐好后,胤禩才问道:“急急的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郭洛罗氏看着胤禩波澜不惊的脸色,心头的怒火越燃越旺,连带着多年来被无视的愤恨差点儿就压制不住,好在她还记得今儿事来干嘛的,起身福了福,才道:“今儿妾身是来请罪的,都是妾身一意孤行,不听劝告,给爷惹了麻烦,要是皇上怪罪下来,妾身一力承担就是!”

    胤禟听她这么说,面上也有些赧然,只是没人看到。

    胤禩看着开始还有些怯怯的福晋说道最后竟是又高调起来,忍不住呵斥道:“胡闹!妇人之见!”

    胤禩这些年本来听下边的人说她骄横刁蛮,对下人也是非打即骂,更甚因为自己纳妾便抬出她家老爷子来压自己,若不是自己这几年心存愧疚,自己何必处处退让?

    只是他不该当着自己的面打自己身边的人的脸,这若是传出去,指不定那天到了皇阿玛耳朵里,万一自己的计划在这点上出了纰漏,有人拿句“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来挤兑自己,那自己这些年的努力岂不是都前功尽弃?

    火气上来的胤禩看那郭洛罗氏眉毛一掀还想回嘴,他却是不给她机会,继续道:“一意孤行?你也知晓你那是一意孤行?你刚打人的时候可曾想过那是爷的人?还有你拿什么承担?你郭络罗家的名头?还是你八福晋的身份?这天下姓的是爱新觉罗!”

    郭络罗氏眼睛越瞪越大,仿佛不敢置信那个温文儒雅的八阿哥会因为个阉人奴才这样对自己,心中气苦,红了眼眶扭身就冲了出去。

    “八哥?”

    “八哥?”

    胤禩颓然坐下,看看眼前两双担忧的望着自己的眼睛,低声道:“你们先回吧,想来皇阿玛就是发作也得等到把凌普的差事办完了的。”

    胤禟有些懊恼,喃喃道:“都是弟弟的错,那事儿我一知道的时候就该同八哥知会声儿的,那这时候也不会闹到这步田地。”

    “呵呵,大哥不过是给人档枪使了罢了,只不知道这背后的人是谁?可是一箭双雕啊……”

    胤俄左右看看,转身倒了两杯茶递了过来,道:“不是三哥?”

    胤禩闻言抬头看了看这个粗中有细的十弟,颇为赞同。想来有这心思的人定是不少,可真去做的人却是不多:

    二阿哥圈了,没有机会;老四一直就是个闷葫芦,这也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老五、老七却总是游离在权利之外,也不似使用这些个下作的手段;十二从小就与众人交好,权力之心淡薄,也排除;至于老十三也不像是耍这些花花肠子的人;十四却是自己这边的,其他的阿哥却是太小,上不了什么台面,那剩下的就只有那个从小便爱教训人,整日同那些个文人谋士厮混的三哥了……

    胤禟看着八哥目光越发坚定,到口的揣测又咽了回去,他觉得即使自己说了,八哥也不会相信吧?

    “算了,不想了,咱们除了没及时掐断那个传言,可也没指使他这么干,想来皇阿玛不会牵扯到我身上了,天儿也不早了,你俩赶紧回吧。”

    只是送走了俩人的胤禩坐在书房里写了大半晚的字,然后又一张张烧了,那火盆边上残留的一片纸上隐约可见一个不完整的“四”字……

    同胤禩府上一样,京城中还有几处房子也是灯火通明,这天夜里有很多人翘首到天亮……

    只是几处无人查知的黑暗角落时不时传出这样的对话:“主子交代的事儿都办了?”

    “回公公的话,话儿已经递进去了。想来为了失散多年的弟弟……”

    “好,别露出什么马脚就好,办好了主子自然不会亏待你。”

    ……

    “好,爷还就不信了,都到了这一步了,他秋后的蚂蚱能蹦跶几天?”

    只是这些除了老天还有人知道吗?

    正文 134、春燕之死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二十四,康熙以废皇太子允礽颁诏天下。

    诏曰:朕承天眷命,绍祖宗弘图……宵旰孳孳、不敢暇逸。所敬惟天。所重惟民……良以君道在于爱民。此帝王之常经。祖宗之家法。亦用以垂示后人、使知所则傚也。允礽自立为皇太子,时勤教谕。并简名望大臣、为之讲明性理。历有年所。顾秉性乖戾、罔体朕心、违背朕训。虽愆尤日积、尚冀其悔悟自新。屡次南巡江浙,西巡秦晋。皆命允礽随行。

    原望其谙习地方风俗、民间疾苦。乃辄强勒督抚大吏、及所在官司索取财贿。所用宵小匪类、尤恣意诛求、肆行攘夺……

    朕屡谕允礽、宜加节俭。伊乃穷奢纵欲、逞恶不悛……私用内外库帑、为数甚多……向因索额图、常泰、交通设谋。

    朕洞觉其情置索额图于死、而允礽时蓄忿于心。近复有逼近幔城、裂缝窥伺、中怀叵测之状。凡此举动、类为鬼物所凭、狂易成疾……

    人心所恶、天必厌之。宗社事重。何以承祧。朕图维再三、万不获已。于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十八日奉皇太后慈命、告祭天地、太庙、社稷。特废黜拘禁……澄清国本、谨万年久远之图。诞沛恩膏、涣九重惇大之诏,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此诏书一出,天下皆惊,本是局限在四九城里的风波迅速刮遍大江南北,前太子的党羽更是人心惶惶,当然幸灾乐祸的人也不再少数。

    下了朝,胤祹同胤禛从慈宁宫皇太后请了安出来,并肩往东六宫那边儿行去,想着方才慈宁宫里的气氛,两人一时都没了声响。后边贾六同苏培盛自是小心翼翼的远远跟着。

    一场秋雨一场寒,沿途的落叶早有人收拾了,可是看着树上不再青翠的颜色还是让人知道秋天来了。

    行至毓庆宫的时候,胤祹有些感慨,紧紧领口,叹口气打破沉静道:“四哥,昨儿听十三说大哥苛待责打二哥身边的奴才的事儿给皇阿玛知道了,听说是出了人命了,老爷子为此发了老大的火儿,听说还摔了东西,不过我估摸着还是因为二哥的关系,这是心疼了,加上这几日朝堂上那几波人又有对掐的苗头,我看二哥重回毓庆宫也不是不可能啊。嘿嘿,到时候依着二哥的性子……”

    胤禛闻言脚步一顿,对于后边的幸灾乐祸直接略过,只是那句“重回毓庆宫”让他心中咯噔一下,但,他何尝不知道这些?早在还未明诏,梁九宫屡屡去探视时他就知道了……自己还要忍耐啊。

    “嗯,听鄂尔泰说不只是上驷院那边的奴才被整治了,毓庆宫的奴才也没少受刁难,听说有几个被贬去辛者库了。”胤禛随口敷衍道。

    胤祹却是没发现胤禛一刹那的异样,只觉得“鄂尔泰”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想了想没记起是什么人,也就放到一边,一拍脑门道:“糟了,先前听说的时候也没多想,后来就给忘了,要坏事儿,也不知道春燕有没有被波及,贾六!快去打听一下春燕还在不在毓庆宫?”

    胤禛看着十二懊恼的样子也好言宽慰了几句。

    只是这个吃人的皇宫大内,一个婢子的死活有谁去关注?一阵风吹过便销声匿迹了。

    胤祹看贾六快步离去,想着好歹也是梁九宫调教出来的人,便放下心来,只是看着越来越远的毓庆宫突然道:“唉,方才我在那听着,细细数了数那诏书上二哥的不是还真是不少,二十多条啊,啧啧~”

    “十二!”胤禛本是风轻云淡的脸色沉了下来。

    “咳咳,我也没说什么啊。”胤祹嘴上虽是这么说,心中却有些为胤礽叫屈,若是说骄横,胤礽那也是耳濡目染,那徐元梦可不是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这父子俩这个人身上那是出奇的相似的啊,只是可惜了这个老实人,被父子俩翻来覆去的打了又骂,只这“尊师重道”在这俩心里也就是挂在嘴边上说说而已,心中怕是如出一辙的唯我独尊呐。

    再说了,这个“养不教父之过”啊,康熙对此有着难以推脱的责任。还有这论骄奢,康熙本人六次南巡却是给沿途府衙造成了多大的亏空?史上江南三大织造的亏空还有最后的家破人亡不就是这位勤俭节约的老子造成的?

    另外说到这“滛逸”二字儿胤礽除了宠幸了几个男的,论人数不如康师傅你后宫花满园啊,何况这历朝历代这事儿也不少,人魏晋还流行过,怎么康熙就这么反应大?再说他以前又不是不知道,总不会是突然吃醋了吧?那样即使被圈起来,胤礽也心甘了。

    当然这些都是胤祹自己瞎琢磨着玩的,当不得真,归结到底还是权利惹的祸,想到这里胤祹下意识的看看边上的胤禛,他以后夺得大宝,可是还会这样的对自己没有防备?

    当然胤祹心中怎么想,脸上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儿。

    胤禛看着一脸无辜的对着自己露出一口白牙的十二,无奈的捏捏眉心,转身就走。

    “四哥?四哥?”胤祹知道他心性谨慎,抛开心中那些个不愉快的念头,本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想法,屁颠儿屁颠儿的追了上去。

    胤禛对着无赖的十二向来是没辙的,只闷头往前走,跟在后边的贾六看着自己主子,头上不禁垂下黑线:爷,小阿哥都快比您稳重了……

    胤祹是不知道贾六的怨念的,跟在胤禛边上碎碎念着……

    俩人分开各自去给他们额娘请安,只是待到胤祹一连狼狈的从定嫔那里出来,听了贾六的回话,胤祹却是不发一言,一脸寒霜的往宫外行去。

    贾六一看主子这副模样儿,也是大气不敢出的跟着,直到看到四贝勒的身影才松下一口气来。

    胤禛刚在永和宫那里碰到了十四,心情也不怎么好,只是看着分开前还一脸痞癞的十二竟是红了眼眶,满脸的阴沉。

    只是现在在宫里也不好问,只轻怕了下十二的肩膀,默默的并肩而行……

    直到两人进了车厢,胤祹从后边将人圈进怀里,埋首在胤禛肩项里。

    那呼出的热气让胤禛露在外头的一小截脖颈皮肤布满了鸡皮疙瘩,半响才恢复,这时候胤禛才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胤祹抬头看着胤禛的侧脸,声音沙哑的一字一句的道:“四哥,春燕去了。”

    胤禛一怔,有些意外,想着当初十二还在宫里那会儿,那个手巧的宫女自己还是经常见到的,不过后来十二分府,她却执意不出宫,便再未见到,只听说是进了胤礽的毓庆宫。自己当初还命人去查过她,只是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也从此忘到脑后,这会儿听胤祹提起却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可清楚是怎么去的?是被发配到辛者库了?”

    “没有,只说是冲撞了大哥,被贬到浣衣局,受了风寒,便一病不起,前儿就没了。”胤祹说道这里眼圈里已是有了湿气。那个从小就照顾自己的女子,虽是寡言少语,却是细心周到,虽然这是她一个奴婢的本分,可是胤祹内里毕竟是个现代人,对她可谓是从心底里感激的。

    胤禛一听,那感觉越发的不对了,按说胤褆脾气是暴躁了些,可也不至于去难为一个宫女,还有春燕早些年身子可是利索的很,何至于一场风寒就丢了性命?

    胤禛慢慢把自己的想法同十二说了,胤祹本来被怒气灌顶的脑子清醒了些,细细想来也觉得事有蹊跷。

    只是脑子清醒了的胤祹颓然□肩膀,又趴回到胤禛肩上,喃喃道:“可是因为春燕她是被贬到浣衣局的,并没有医治,那里的人也都惯是踩低捧高的,根本没人上心,只是她自己草草的熬了些药,没有留下药方和病案,死了后也因为担心是疫病,就连着用过的东西和尸身都一起焚了,这会儿就是想查却也无从查起了。”

    胤禛一听也是觉得有些棘手,握住十二圈在自己腰上的手紧了紧,寻思着这要是真的病了也就罢了,可若是后边还有人的话,这样想着胤禛不由的转头向十二看去,正好同十二的视线相对,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寒意。

    这人手段高明了,蛛丝马迹都扫的干净啊……只是不知道这是针对谁?是太子还是十二?

    俩人因为各种猜测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说因为这个胤祹的心绪不高,回府后知晓了这事儿的卢冰却是当着胤祹的面就留下了眼泪,而弘是的周岁宴胤祹也没什么心思去管了,都交给了沁如去张罗。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胤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看着隔间的如豆灯影,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只顾当个康熙眼中的乖儿子,却是没在宫中留下什么眼线,如今出事儿了却是两眼一抹黑,也许自己该布置点什么了……无论是宫里宫外

    也不知道是十二的乌鸦嘴还是康熙本就有此意,隔日众皇子便被康熙一道口谕召进宫里,拿着胤褆的事儿对这众人发做起来。

    康熙看着跪了一地的儿子越说越气,那声音也不自觉得就拔高了:“……尔等护卫官员、||乳|母之夫、并随从人等、多系下贼无知之人。必有各为其主、在外肆行者。如允禔之太监三四人、护卫一二人、妄探消息、恃强无忌。朕悉知其姓名……允禔既将人毁谤、欲致之死地……其看守允礽时,将允礽处所有匠人尽行收去,又加以苦刑……今有十八阿哥之事。又有允礽之事。朕心伤不已。尔等宜仰体朕心、务存宽厚、安静守分勿与诸事兢兢业业、各慎厥行。经曰:爱亲者不敢恶于人。敬亲者不敢慢于人。尔等若不能谨身率下、复生事端、以伤朕心,是于臣子之道、两失之矣。尔等岂忍为之乎。可将此上□日、遍谕尔等属下人知之……”

    康熙说的激昂,下边的儿子们却是各有心思。

    胤祹挂着一对熊猫眼,一脸认真的听着康熙的“训斥”,只是这些个话非但没有打消昨夜的心思,反倒是越发的坚定起来。隐于幕后的那个人自己早晚要揪出来,春燕不能这么死的不明不白,还有小十八的事儿也不能就这么算完……

    胤祉心中想着这老爷子莫不是彻底放弃胤褆了?还是察觉到自己的小动作了?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想着草原上老爷子的话,寻思着自己还是挑个日子帮着胤褆再烧一把火吧,禁足也太轻松了,听下边说他这位大哥在府上可是过的悠闲啊……

    胤禛一脸淡然的跪在那里如一尊木雕,只是他心中却是明白,老爷子的心软了,这是开始要为太子说话了吧?

    胤禩恭谨的跪在那里,面上满是虔诚,可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是越攥越紧,皇阿玛这话里有话,可是发现了什么?

    胤祯跪在后头,心中也是略有忐忑,只是他也不是以前的那个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十四了……

    康熙在上边看着一个个木木然的儿子,说道最后声音却是小了不少,颇有些意兴阑珊的味道。

    待到众人都退下去,康熙独坐半响,突然出声道:“九宫呐,陪朕去咸安宫看看吧。”

    梁九宫脸上一喜,躬身跟着康熙往外行去,按照康熙的意思,并未大肆宣扬,而是轻车前往。

    正文 135、执念再起

    一路行来,康熙在车里兀自垂目不语,梁九宫在外头也是心惊胆战。

    待到马车一路南行,来到西华门内的咸安宫门前停驻了下来,马车中都是一片沉寂。

    马车一停,梁九宫就吩咐身边的小太监拿着自己的牌子先进门去了,自己则是立在边上等了老半天,也没听到车厢里有什么动静。

    梁九宫看看天色,已是日上三竿了,心中越发不安。这再过不到俩时辰可就快要到用膳的时间了,万岁爷这身子自打从草原上回来之后便时好时坏的,只是强力遮掩了下来。这要是过了用膳的时间,龙体有恙,自己可就万死莫赎了啊……

    可是这都到了地头了,这万岁爷万一又不想进门了,可不就功亏一篑了?二阿哥那边……

    想起了自己几次偷偷探视听到的,那凄凉的背影,隐含绝望的眼神,有些心疼的梁九宫,踌躇了半响,咬咬牙,还是硬着头皮凑到车门边上,低声问询道:“万岁爷?咸安宫,到了。”

    康熙闻言抚着手上的一枚扳指,细细的叹了口气,睁开了眼睛,撩起下摆起身走了出去。

    梁九宫看着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出现,按捺住心中喜意,手脚轻快的躬身上前,扶着康熙下了马车,往内院行去。

    这时候的咸安宫还没有经过雍乾两朝的改建,也不是后来满洲官宦子弟学习的场所,更没有后世的大贪官和珅从这里走进朝堂,也就没有大修,如今还只是一处略显破败的园子。

    好在自打前太子胤礽被圈禁在此,梁九宫便着人将这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康熙一路行来倒也没说什么。

    沿途的侍卫都已经打好了招呼,是以从进门到现在,俩人是畅通无阻的进了内院。

    只是越接近那扇门,康熙的脚步便越发的沉重,看着四周大型草木有些衰败的模样,还有明显是从别处移来的各色盆栽,康熙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和愧疚,那孩子什么时候住过这样的地方?

    帝王心思难测,梁九宫心中忐忑,只是路终有尽头,待到随着康熙进了那院子,梁九宫便看到了立在石榴树□着一袭石青色长袍、彷如会乘风而去的前太子胤礽。

    脚步定在当场的康熙再也顾不得掩饰脸上的表情,面色复杂的直直的看着那道消瘦的背影,袖子下手上的扳指被紧紧的攥在掌心……,

    梁九宫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只是还有点纳闷,在上驷院的时候,自己几次去看望知晓这二阿哥是想见万岁爷的,而这方才的小太监不是进来悄悄通报了吗?怎么这二阿哥还跟不知情一样?

    梁九宫等了一会儿见二阿哥还是没什么动静刚想开口通报一声,谁料余光撇到万岁爷变幻莫测的眼神,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儿生生的咽了回去,自己只是个奴才啊

    胤礽自然是知道的,就是没有梁九宫的种种安排,单单听到那默默数了多年的熟悉的脚步声,胤礽也知道是那人来了。

    可是他现在不能转身,方才听到那人要来的时候,他忍了这么久的眼泪就不受控制了,这会儿自己这幅狼狈的模样儿哪能在让他看到?只维持站立在这里就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哪里还敢动一下,亦或是看那人一眼?

    就这样院子里的三人便定格在那里,而气氛也越发的凝滞,胤礽方才下意识的攥在手里的石榴树枝条上的刺儿已经将他的掌心扎破,血顺着指缝流出来,染红了袖口,只是比起他心中的痛,这点小伤又算什么?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梁九宫不停的拿着眼角偷偷的看看这个再瞄瞄那个,结果这俩人跟座雕像一样,都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可依着他的身份也只能干着急,心中只期盼着二阿哥赶紧回头认个错,这当口万万别犯什么脾气,把好容易移驾而来的万岁爷给顶撞了,辜负了朝堂上的大好春风。

    康熙这会儿心中也是有些着恼,自己万圣至尊都来看他这个谋逆大罪的儿子了,他这还拿乔了?跟朕闹脾气?本来心里还有些愧疚、心疼的康熙脸色不觉得就沉了下来。

    可是转念间,回想这些日子自己夜深人静的时候,没事儿总想起胤礽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从牙牙学语,到弓马骑射,都是自己手把手的教会他;看着那石榴树又记起他额娘的临终遗言,再看着那道风中翻飞衣袂下有些单薄的身影,刚想要冲口而出的训斥便戛然而止。

    时间在流逝,胤礽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抓着一条没有挂果的枝条,手心的血迹已经干涸,紧巴巴的应该很是难受,可胤礽的目光停留在一个没有采摘的裂开的有些干吧的石榴上,仿佛没有在意手上的这点疼痛一样,可心中一个念头却是越发的强烈,也许自己真的错了,才错过了这么些年吧?月有盈晴圆缺,何事能得两全?

    许是年纪有些大了,或者胤礽还有小十八的关系,康熙在后面站了约莫半个时辰,便转身离去,只是那背影比来时又添了份苍凉。

    梁九宫看着步履有些散乱的康熙有心上去扶一把,可是却被不敢上前打搅那份仿佛把自己锁在一处无人可以打扰的空间,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这个小院子。

    而在听不到脚步声的刹那,胤礽便软软的瘫坐到地上,那倒刺在他本就破损了的手心又添一道划痕,而已经止住的血又开始流出来,胤礽却像失魂了一般背对着院门坐在那里,嘴里喃喃的念叨着:皇阿玛,玄烨,我到底该怎么做?难道这便是我日后要呆着的地方了?那我这辈子可是想要见你一面都难了不

    抬头望天的胤礽的眼中透出绝望,顺流而下的泪水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七彩的光芒,连带着被泪水洗刷过的眼睛也折射出一片亮光,而眼中那抹绝望很快就被一股惨烈的狠绝的所代替

    康熙从最里边的院子里出来,也没等梁九宫说话,便吩咐道:“去,把这里的管事的叫来,朕有话要问。”

    梁九宫听万岁爷的声音还算是中正平和,虽是有些懊恼父子俩两句话都没说,可万岁爷没生气还是让他心中一喜,赶紧对着方才进来传令的小太监挥手,让他再跑一趟。

    正文 136、对峙

    魏珠垂首快步走近屋内,瞄到桌子前端坐的的人那明黄的龙靴,“扑通”就跪了下去,口中低喊:“奴才魏珠给万岁爷请安。”

    康熙打眼一看,是个看着有些眼熟、面皮白净的太监,声音倒是温和,既不是梁九宫的暗哑,也不似有些太监的尖利,听着倒是舒服。

    梁九宫看着只说了一句话便不再多言的魏珠,心中也是满意,看着康熙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霎,略一思量便上前低声道:“万岁爷,这魏珠当年是跟着您的一个哈哈珠子,因着年纪还小,后来在擒鳌拜的时候也受了些伤,之后论功行赏便调到清茶房去了。奴才想着这边得找个可心儿的便将他暂时调过来了。”

    康熙闻言略有些失神,仿佛又回到那日惊心动魄的一幕,那升腾起的热血涌动的感觉将心中的烦躁都冲淡了些,脸上也见和缓,捏捏自己有些松了的手背淡淡的道:“起吧……那伤?”

    魏珠这会儿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怕要时来运转了,悄悄给梁九宫投以感激的目光,哆哆嗦嗦的爬了起来,抖着嗓子回道:“回万岁爷的话,奴才都好,能得万岁爷问询,奴才就是立时死了也甘心。”

    恭维话人人爱听,何况这魏珠说的是情真意切,这让在胤礽碰了个大钉子的康熙,脸上都现了点笑模样,只是想起路边看到的一些盆栽,脸色又冷了下来,道:“这里一直都是如此?还有那些盆栽是怎么回事儿?莫不是把朕的话都当了耳边风?”

    梁九宫闻言吓了一跳,魏珠这个负责的更是叫苦不堪,偷偷的看一眼头快垂到胸口的梁公公,心中暗叹,上前一步跪倒,道:“奴才该死,这……实在是太,二阿哥他”

    “胤礽?”康熙闻言眯起眼睛,身子稍稍前倾,问道:“他,怎么了?”

    那其中的隐怒让魏珠脖子后的寒毛炸了一下,期期艾艾的道:“是二阿哥他不让弄,说是他早不是太子爷,如今却是来,来,来”

    康熙紧紧盯着有些发抖的魏珠,沉声道:“来什么?朕恕你无罪。”

    “等死。”

    魏珠说完这俩字便一个结实的头扣到了地上,伏在那里不再动弹。

    康熙听完却是呆住,想着方才树下那个身影有些恍然,胤礽你竟是做了如此打算吗?胤礽,你,是不是恨着皇阿玛了?是皇阿玛错怪你了吗?竟是让你心存死志?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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