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起驾王府
穿越之食色系统 作者:叶微青
卓昀面露愠色,心下又焦急。卓亦忱轻轻握了握他的手,让他别动怒。卓昀敛下怒意,再次抬手,用力地拍门。那副铜锁直响,可就是不见再有人来。
被挡在门外的卓昀厉声道:“如今形势危急,求见赵相必有事商议,可他竟缩着不出来?成何体统?!开门!”
最后,那门童被催得烦了,终于将门打开个缝只探出脑袋,不耐烦地骂道:“去去去!我家老爷卧病,概不见客,管你是谁人!皇帝的早朝都不上了,还忌讳东宫?哼,太子真来了也不见!”
卓昀风驰电掣地揪住那门童的衣襟,硬将人从高高的门槛里拖到面前来。
“你……你想干什么!”
卓昀双眉紧蹙,字句地下命令:“禀报赵相,太子求见。”
那门童被这么胁迫,已经屈服,但却只是个劲地摇头,“好汉你饶了我吧,别逼小的!小的只是奉命行事,我家大人再三吩咐过,概不见客。白天求见的人,我家老爷概不理,您逼我也没用啊……”
卓亦忱上前,轻轻拉住卓昀的手,劝道:“还是罢了……”
“哥你不知道,”卓昀愠怒的脸色慢慢变得冷然,“这是在装聋作哑!”
既然都逼到皇城来了,他怎么能轻易罢手?
“朝中除了皇帝靖王,权力最大最有威信的就数右相赵泓之,唯独他还能压得住左相庄衍和派反党。皇帝和靖王必有战,而在形势如此危急之刻,赵相却装聋作哑,不闻不问。自从我……自从东宫告病,他也称病不上朝,避世避祸!”
门童被硬拖出来之后,只能似懂非懂地听着俩人对话,他心中惊恐只觉不可思议,若不是看这俩人模样还算正常俊朗,他可真要把这俩人当成疯子!简直太大胆了!
卓昀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凌厉的神色终是和缓下来。他敛住方才的戾气,朝向那门童平静地吩咐道:“劳烦你去禀报声,太子亲、自求见赵相。倘若,赵相还是不见,那我们便离开,再不打扰!”
那门童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还东张西望了几下,“可可……可太子殿下在哪呢?不是在宫里养病么?怎么会来宫外?难不成……殿下真、真的来了?!”
卓昀皱起眉,压根不想说句话,也根本无从解释。
卓亦忱想了想,总觉得相府的人也没那么好糊弄。他立刻从自己怀里掏出那块尊贵不凡的凤玉石。其实他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东宫身份,但他觉着这块玉石对卓昀来说意义不同寻常,或许能作为信物?
他将这块玉石交予门童手中,“务必让赵大人看看这个。”
门童犹豫片刻终是接过,留下句“你们在此候着!”终于肯进去通报。
兄弟俩还是被挡在高高的门外。磨人的等待中,卓昀说起:“他们顶能认出那是元皇后的信物。”
卓亦忱应道:“但你间接代表了皇后,他们定能想到是你。”
“但愿吧……”卓昀不知道赵相又了解少事实真相,不能肯定此人真会帮助自己。卓昀转目间正和哥哥投来的目光相接,卓亦忱冲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卓昀心头热,说不出地熨帖安心,只要这个人在他身边,就总能让他镇静不少。
卓昀温柔地笑了笑,“幸亏你还记着替我带上。”
卓亦忱问起,“倘若,相爷不承认你的身份,我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哥哥不必担心,我自有打算。倘若赵府不应,咱们还有退路。”
赵相若情愿为他们打开大门,那卓昀便信他,将赵氏视作自己人,用人不疑。倘若赵相决意规避,不闻不问。那卓昀就带哥哥去提督府衙,以太子之名直接借兵,他已经管不了皇帝的猜疑了,无法安定如常地等下去,定要将被无辜牵连的人从靖王府安然无恙地要回来不可!
卓昀起初未曾察觉身份地位么来之不易,因为他直在皇宫中居高位,而如今却是切身体会到等级之森严,处事之艰辛。将耀眼的东宫名讳抹掉,真心实意和狼子野心便渐渐区辨分明。当他还在宫中,靖王恭敬、殷切,不无昭示他是名好皇叔,但实际上却暗中谋害。皇帝待他可谓亲信,但却处处提防着这个未曾进宫的胞弟皇子。
也罢……
卓昀缓缓抬起头,盯着眼前的雕漆朱门。
卓亦忱轻轻叹了口气,正想去拉卓昀的手,面前的大门竟出人意料地轰然打开!而且,不仅是这扇正门,连旁边的两个侧面也都敞开。
这是迎接贵客的架势!
兄弟俩目光相接,卓昀先笑了笑,他自然懂得这架势意味着什么。然后他徐徐握住了卓亦忱的手,扶着人退了几步。
宅邸里透出冉冉明亮火光,密密麻麻的守卫整齐划地在两列,高举着火把。
赵相之子赵廷箴身穿冠服,神情庄严郑重,他几步上前并跨出门槛,在卓昀跟前停下。赵廷箴见其人,心下凛,连忙跪倒在阶前,双手伏地行过叩拜大礼。他身后领着排家奴,纷纷下跪,莫敢抬头。
赵廷箴铿锵掷言,“臣接驾来迟,罪该万死!”
“无妨。”卓昀平静地说完这句话,便握着哥哥的手,携他起进去。
卓亦忱是第次见到如此宏大的阵势。只见偌大的庭院被高举火把的守卫包围,正中央跪着排排人,而为首的那人身着冠服,此刻他正低着头,双手却是举高,恭敬地呈着那块田黄凤玉石。
“老臣赵泓之叩见太子殿下。”
卓昀走到跟前,将人徐徐扶起,“赵相不必行此大礼。”
待赵相起身后,底下众人也缓缓起。
卓昀举目四望,直盯着眼前满壁的守卫、火光,他脑中只来回闪动个念头:终于做到了!
行人进了正堂,卓昀和赵相落座,其他人还着。
卓昀淡笑道:“甭客气,都坐吧。”赵廷箴方才入座。
“怎么样,相爷病可好些?”
“有劳殿下惦记。老臣有罪啊,眼下正是朝政忙碌之时,老臣千不该万不该,在这个时候病倒了。”
卓昀笑着望向老相爷,目光平静温和,“这里都是自己人,相爷说话大可不必顾虑。”
赵相这就不装傻了,捋捋胡须,笑道:“老臣虽是病了,不过太子殿下驾到,屈尊下士,老臣这病啊,只怕该好了。”
卓昀见赵相已承认,便也顺着给了台阶下,“不过啊这上了岁数,总有个不舒坦的时候,相爷好生调养。”
“殿下可要保重龙体啊!东宫告病如此之久,真叫老臣惶惶不安。”
卓昀笑道,“东宫告病是有原因的,不然引不出狼子野心的人啊。相爷大可不必不安,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特意来看您了。”
赵相见太子已毫不遮掩地亲口说出真相,便是把赵氏当成自己人,赵相这才敢于大发感慨,“殿下啊,老臣实在不想病,可有时候不病不行啊!”
卓昀低头喝了口供上来的茶,意有所指地调笑道:“依我看啊,怕没人比相爷精明。”
赵相自然能听出此话的含义,他应道:“老臣的确是老了,这病也病够了,精明……”他兀自笑了笑,却并未否认。可不是么,但倘若不精明,赵氏居如此高位,那要如何在暗潮激涌中自保?他原以为东宫告病暗明太子避祸之意,既然连太子都选择在皇帝和靖王相争中避祸,那他赵氏何必挑头?便安心理得地退避三舍。
卓昀放下手里的杯子,万分郑重地缓缓道:“危急时刻,东宫岂能独善其身?先前的告病不过是诱饵罢了,您看,我现在亲自来求您了。”卓昀肃然起身,似要行礼。
赵相立刻跟着起来,虚扶把,诚惶诚恐道:“殿下,老臣万万受不起。老臣存心自保,已犯下了不臣不忠之罪,还能得殿下垂怜,已是万幸!”
“相爷,”卓昀眼疾手快反握住赵相的手,目光灼然而锋锐,带上了逼人的气势,“您知道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吧!”
赵相神色凛然,“只要殿下声吩咐,赵氏上下任凭差遣!就算赵府的守卫不够,那还有家丁家奴候令!”
“好!”
卓昀淡笑声松开手,面色威严整肃。他挺直腰身,扬手叫道:“备马备兵,起驾靖王府!”
赵相略有担忧,“殿下不再观望阵?”
卓昀坚定地摇头,“相爷,倘若父皇问起,皆我人之事,你赵氏只有立功之劳!靖王手里有人质,等不得!”卓昀的目光中大有肃杀之意,放开赵相便往外走,步履生风,竟走出几分杀伐之气。
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前卓昀忽又停下,他看看自己的衣袖笑了笑,“本殿下可不能穿这身去见靖王……”他转向赵廷箴,“赵大人,我怕是要借你府上的衣物用。”
赵廷箴会意,他虽觉得太子从宫中出来竟穿这身麻布衣裳是有些奇怪,但也不敢问,很可能是殿下为了掩人耳目才这么做。
赵廷箴躬身摆出个恭敬的姿势,“殿下这边请。”
卓昀朝还在原地的哥哥笑了笑,招招手,“愣着干什么,快过来。”
卓亦忱心头还回荡着自言自语的那句话“可能这才是真实的卓昀吧……”他怔愣了片刻,这才堪堪收回目光,低下头,迈出略显僵硬缓慢的步伐。
卓昀干脆又走回哥哥身边,轻轻拉过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