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眷皇明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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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眷皇明 作者:肉书屋

    道谁看到太子突然晕倒,一张老脸都哭花了!”沈秀不客气的啐他一口,这几年的往来让他们之间比较熟悉,所以说话也比较直。

    “你还不是吓得直流泪了,还说我!”许泰连忙反击道,看到受伤的殿下在鞑子退兵后突然倒在地下,谁不心急呀。

    华阳笑着看他们两人争执,突然叹了声道,“不过我也觉得许泰没说错,沈公子你也许觉得殿下要他们去做的事情残忍了点,但是殿下是大明的太子,大明百姓才是他需要承担的责任,如何让大明的百姓可以安居乐业才是他应该考虑的!这应该是所有为王的人都应该做的,你看那伯颜猛可对大明百姓那么残暴,但是他屡次带兵袭击中原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能养活他的草原子民!还有那朵颜三卫的首领,你以为他们不想学鞑靼人那样独立吗,可是他们的百姓都活不下去了,穷得没办法,所以才不得不来归顺我朝……”他望了一眼朱厚照的房间,继续道,“殿下还这么小就已经开始承担这些,有这样的殿下是我们大明的福气呀,难怪皇上对殿下疼爱有加,那么看中他的安危!”

    第七十一章 误中埋伏

    “殿下,过了避风桥,再沿小路下山,到那谷底就到了!”华阳指着前方架设在两峰之间的单孔石桥道,“那桥可神奇着呢,即使狂风大作的时候,只要登上那桥一下子就没了一点风声!”

    “这么神奇?”朱厚照好奇地道,带头走上了那座精美的石桥。这桥由条石铺就,桥面大约两米宽,两侧都是汉白玉护栏,望柱的柱头上雕刻着大大小小的狮子,千姿百态、活灵活现,虽然这桥看起来年代已久,但是拦墙上雕刻着的人物花卉鸟兽鱼虫都还清晰可见。

    华阳见朱厚照在好奇的摸那些憨态可掬的石狮子,连忙介绍道,“殿下,这桥建于元朝,快有两百多年历史了,当年京师发生大地震,这里也受灾严重,不但山崩地裂庙宇毁坏,而且山的周围沦为水池,当时的太师右丞相随皇帝出巡时路过这里,目睹惨状之后便自己出资修复了附近的寺庙,并建了这座桥!”

    桥并不长大约才十二三米的样子,一行人鱼贯通过时果然是一点风都感觉不到,所有的风都汇入桥洞钻出,没有一丝一缕越上桥面。

    “果然是很神奇!”朱厚照笑道,一边问,“还有多远才到?”

    “下了山就到了!”华阳指着前方道,“那谷底以前是个大湖,可是听说因为地震的影响湖里的水越来越少,而且越来越烫,我们试了一下,打上来的水简直可以烫熟人,偏偏不知道为什么,山谷周围却凉爽得异常,附近的人都说还看到过巨大的蛇怪在那湖中出没,所以一直都当那里是个禁地,很少有人敢靠近!”

    “那就对了,冰火雪莲正是要生长在这样的地方,它的根茎喜欢热气,爱扎根在有地热并且水源充足的地方,但是花和叶子却又喜凉,所以才会有这个名字!”朱厚照开心的点了点头,看来这次不会白跑一趟了。

    华阳一边为他讲解一些关于这鸡鸣山的传说,一边绕来绕去前进,没多久便到了那处隐蔽的湖边。踏入那处山坳温度果然就陡然凉了好多,从四面八方灌进来的寒风仿佛都汇聚在湖面上,朱厚照看了一眼周围,居然有些山壁树枝上还挂着冰棱,可以想像这处风谷的温度有多低。

    “殿下,在这边!”华阳大声朝他喊道,呼啸的风声完全掩盖了其他声音,必须要大喊大叫才能让人听见。

    朱厚照跟着华阳绕着湖边走,远远已经看到有几名士兵正哆嗦着围在一起,这里的风太大,根本不可能生火,完全只能衣服御寒,那几人的嘴唇都冻得有些发紫了。

    “殿……殿下,就是那里,昨儿个月亮出来的时候就有一株植物伸出枝叶来,太阳出来前又躲了进去,应……应该就是您要找的……”带头的士兵颤抖着指着方向道,他们在这里守了一天多,虽然有轮班出去暖和一下身体,却也都冻得不行了。

    “辛苦了!”朱厚照看了下他们指的地方,正是距离湖边大约三米处的一个浮出水面的小土堆,上面还有一些岩石非常明显,他感激的称赞道,“你们先出谷暖和一下吧!”

    “多谢殿下!”几人行了礼连忙跑着朝谷口奔出。

    “殿下,看来还要等呀,离月亮出来还要一个时辰呢!”华阳嘻嘻笑着看那几人跑了出去,关心道,“这里太冷了,殿下您是不是加点衣服好!”

    “不用了,有这件皮裘披风就够了,穿多了到时候怕行动不灵活!”朱厚照摇头道,示意身后的人将两个盒子小心的摆放在周围。

    天色越来越黑,一轮圆圆的月亮渐渐的升起,今日正好是月圆之夜,朱厚照推测若是雪莲要开花那应该就是今天了。果然没过多久,湖中那处土堆的表面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众人屏息等待着,那枝叶没过多久就伸展开来,露出中间娇艳欲滴的花苞,神奇的是风这么大却没看到那些叶片有一丝震动,朱厚照估计那处只怕就正好是风眼。

    月亮缓缓的爬到了众人的头顶,月光笔直的照射下来,就见那花苞颤动了一下,慢慢的开始舒展开花瓣,从花苞的顶端泄露出来的光芒也越来越亮,如同湖面上的另一个月亮,将整个山谷映得美轮美奂。

    “把剪子和盒子给我!”朱厚照指着地下的两个盒子道,立刻有士兵递了过来。

    见他想要亲自去摘,华阳连忙请求道,“殿下,还是我去吧!”

    “你的轻功能跳得过去吗,本宫怕你掉进去被煮熟呢!”朱厚照笑嘻嘻地调侃道,众人不禁都大声哄笑,毕竟华阳的武功阳刚霸道是出名了的,轻功却一直是弱项。

    朱厚照脱掉皮裘披风,将那个精致的长条形盒子捧在怀里,手上拿着一把闪着凛凛寒光的剪刀,调息准备着。

    这两样东西可都不是凡品,是为了采摘冰火雪莲才特地准备的,剪刀是用千年寒铁打造的,而盒子内则存放着千年寒冰。这都是因为那雪莲如果用普通的凡铁剪下来,灵气起码要泄露大半,剪下之后如果不能用千年寒冰冰封则不超过三个时辰就会退化为普通雪莲的功效。

    说话间雪莲花已经开了大半,朱厚照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手脚准备先跳上那岩石,免得错过最佳的采摘时期。

    突然风中隐约传来一阵兵戈相碰的声音,朱厚照皱眉望向谷口,“怎么回事?”

    “臣去看看!”华阳根本听不到声音,只是根据他的神情推测谷外出了什么事情,连忙道。这次他们出来并没有带多少人,毕竟鞑子已经撤离了这一带,所以只带了四五十人守住谷口免得被人打搅而已。

    “不好了,鞑子派人突袭!”开始出谷暖和手脚的士兵突然冲了进来,大声道。

    华阳的面色一变,皱眉问道,“鞑子来了多少人?”

    “不多,百人不到的样子,好像是知道咱们在找什么东西才来偷袭!不过他们好像还没发现这个谷口!”

    “华阳你立刻出去指挥,一定要撑到本宫出来!”朱厚照眼露寒光,冷冷地道,百年难得一次的机会就在眼前,他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

    知道太子对那雪莲势在必得的决心,华阳明白不可能劝太子立刻离开,只得带着谷内的亲兵出去阻敌。

    风中传来的爆裂声、惨叫声络绎不绝,朱厚照却没有心思管那么多,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助跑一段之后顺着一股风纵身跃到了那岩石之上。

    土堆上的雪莲花瓣已经层层叠叠开了几层,隐约已经可以看到里面的莲心。闪耀的光芒虽然不刺眼,看久了却还是让人眼花,朱厚照只得强撑着眼睛,一眨不眨的关注着,深怕错过最佳时机。

    就在最后一片花瓣颤抖着缓缓打开时,浓郁的清香在空气中仿佛凝结,雪莲花上的光芒仿佛也到了最亮的时候,朱厚照拿着剪刀“喀嚓”立刻将整朵花剪了下来,恰好落入早已准备好的千年寒冰盒中。

    就在花落下的一刹那,那枝叶立刻缩回了土堆,浑浊偏红的湖水突然翻腾了起来,湖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出来。

    朱厚照连忙将东西收拾好准备撤退,突然他眼尖的看到土堆中有什么正在闪着寒光,他拨开泥土发现里面埋着好多长条状的黑色半透明的东西。他好奇地拿起一块最长最大的,发现那东西像冰一样透明,又像铁一样坚实,一时间他无法辨别是什么,却知道肯定好东西,连忙抓了两条固定在身上,纵身跳回岸上。

    “哗啦啦”地一声巨响,他刚落地从湖中心一颗巨大的蛇头伸了出来,吐着猩红的舌信朝他扑了过来。

    “我靠!”朱厚照怒骂一声拔腿就跑,那哪还叫蛇呀,比最大的巨蟒还大,整个身躯比水桶还粗,两个眼睛像是红灯泡一般瞪着他紧追不舍。

    “所有人注意,扔手雷,立刻撤退!快快快!”朱厚照飞快的跑出谷口,那条大蛇还在他身后追着,他连忙对正在与鞑子交战的亲兵们吼道。

    华阳一开始打得比较保守,害怕鞑子们还有后援,所以要士兵少扔手雷。突然传来太子的指挥,士兵们都本能的听从他的话,一时间“轰隆隆”地声音在山中回荡着,把那些鞑子们炸得抱头逃窜。

    “快跑,后面有怪物!”朱厚照大吼道,华阳和亲兵们回头一看,立刻魂飞魄散,那么大的蛇根本不是他们能对付得了的,立刻跟他一样以最快的速度逃了起来。

    心中隐约知道大蛇追的是什么,朱厚照打开盒子狠心扯了几瓣雪莲花的花瓣,射向鞑子们的方向。

    只见那大蛇追出谷口,脑袋摆了摆,好像什么方向都有雪莲花的香气,于是它迟疑了一下往香气最盛的方向扑了过去,那里正好是鞑子们的所在。被炸得摸不着头脑的鞑子也真够倒霉的,刚回过神来突然看到一条巨大的蛇张着血盆大口朝他们扑了过来,立刻哭爹喊娘的叫喊了起来。

    “殿下,您摘到了!”华阳好奇的看着那个盒子,只要一合上盖子,就一点香气都没有了,幸好如此,要不现在被大蛇追杀的就是他们了。

    “到手了,赶快撤,既然鞑子派人来偷袭,只怕山里还有他们的人!”朱厚照满脸笑意地拍了拍怀里的东西,对着亲兵们喊道。

    一行人还没有完全冲过避风桥,突然羽箭如同雨点一样密集的射了过来,一群百来人左右的鞑子又追了过来。

    “殿下,您先撤吧!下了山就有咱们的人,鞑子肯定不敢再追!”华阳一边对正拔枪射击的朱厚照道,一边吼着要士兵在桥头列队与鞑子对射。

    朱厚照迟疑了一下,接着抖手打出了求援用的信号弹,看着华阳道,“坚持住,一定要等到援兵来!”说着他带着张永,两人朝着下山的路直冲而去。

    自己已经不是言默了,而是这个皇朝的太子。朱厚照咬牙忽略身后的枪声,如果是言默,可以为了掩护战友不惜身死,但是身为太子的自己却不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冒险,否则自己若有个万一,这些亲兵即使能平安回去,也会被父皇追究,甚至会祸及家族。

    父皇,我们都会没事的!朱厚照抱紧怀里装着雪莲花的盒子,警惕的在密林中穿梭着。

    张永默默地跟着他,突然却看到太子停了下来,似乎正在静静倾听什么。

    “拿着!”朱厚照将怀中的盒子扔给张永,叮嘱道,“你躲在这里,无论看到什么也不要出来,即使是死也要给本宫把东西送去宫里!”

    “还有,把这个给父皇!”说着,朱厚照扯下衣襟的一角,咬破手指飞快的写了几个字,也塞给他,然后敏捷的飞奔离去。

    “殿下……”张永含着泪看着太子离去的方向,他用尽全身内力也听不清楚前方究竟有什么,但是能让太子如此忌惮,甚至有了不详的预感,让他也不禁忐忑不安起来。果然没过多久,前面就传来了一阵金石碰击的打斗声,使他不由得更加小心的隐藏自己的行踪。

    这是什么鬼东西……朱厚照与十名穿着鞑靼服装的人打斗着,心中却惊异无比。他只是隐约感觉到前方似乎有什么对自己有威胁的东西,却没想到会是十个怪模怪样的人。

    十个人都蒙着面看不到脸,用的是蒙古弯刀,刀刃上闪着幽幽的绿光,显然抹了毒。他们发现朱厚照立刻就扑了上来,这些人的武功不但高强,而且最恐怖的是好像根本不畏疼一般。

    仿佛是生化危机里面的丧尸一样,子弹打在这些人身上好像没什么感觉,伤口也只是流出一点血。

    十个人的紧迫攻击让朱厚照换弹夹的时间都没有,今天他没带佩剑,而从那些人身上传来的臭味让他怀疑这些人身上也带着毒,不能轻易碰触,使得他不得不随手拿着一块在那土堆中捡到长冰条与他们近身搏斗起来。

    那长冰条虽然并未开刃,但是却坚硬无比,由朱厚照使出来在那些人身上一戳就是一个洞,但是那些人却仿佛没有感觉一样,动作一点也没有减慢,而且从他们血液中传来的臭气让朱厚照的头渐渐开始晕了起来,手脚越来越沉。

    “大明太子在这里……”

    “哈哈,狼牙卫果然厉害,将这太子困住了!”

    随着身上伤口的增多,朱厚照的神智越来越模糊,内力的消耗越来越快,几乎是机械般的招架着他们的进攻,隐约听到又围过来的几名鞑子,他心中一急手掌带起一股掌风,震退了两人,猛地将那长冰条扎入一人的眼窝。

    鲜血汩汩流出,那人终于不再动弹,看来只有眼睛才是这些人的唯一弱点。身后两把刀突然朝他砍过来,朱厚照往前一扑飞掠着想要逃走,对上这些满身是毒的怪物,还是先跑为妙。

    “他想跑……”

    “快射!”

    后来的几名鞑子高声呼喝着拉弓朝他射着,若是平时他肯定能够躲开,但是他本来左手的伤势就没有好,又有九个怪物一般的鞑子纠缠在他身后,立刻被几只羽箭扎中了腿脚与背脊。

    疼痛传遍了全身,朱厚照不自觉的浑身僵硬了一下,立刻一把弯刀不偏不倚地砍上了他的背,一阵头晕眼花之后,他终于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快,明兵来了,快撤!”

    父皇,对不起,我好像要失约了!

    朦胧间他好像感觉有人背着他飞快的跑动着,喊杀声和风的呼啸声他都渐渐的听不清楚,彻底的晕厥过去。

    第七十二章 御驾亲征

    父皇……父皇……一声声呼唤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在耳边萦绕不绝。朱佑樘在梦中突然打了个寒战猛地惊醒过来,他呼呼地喘着粗气坐起身,右手摁着狂跳的胸口,那个位置,心脏还在噗通噗通的剧烈跳动着。

    梦里发生了些什么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只记得儿子最后那声充满歉意的呼唤声。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让心跳渐渐平缓下来,忍不住在心中惴惴不安地想,不会是照儿出了什么事情吧?

    看看窗外一轮圆月才刚刚过了树梢而已,大半夜的照儿肯定在城里睡觉呢,那么多守军在那里又会出什么事情?

    他勉强抽动嘴角自嘲道,看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太久没看到那孩子有些想他了吧。

    将大半部分都已经滑落在地的棉被拉回床上,朱佑樘重新躺回床榻。这孩子年纪越大,各方面的表现就越发出色,能拥有照儿这样的孩子是自己此生最大的骄傲。

    等他回来以后,这次一定要和他好好谈谈,为了他的前程还是把这不该发生的感情断了吧!至于那一夜,就当是个美好的梦,一个旖旎的梦,还是忘记为好……

    照儿,朕的照儿,若你不是如此出色的孩子,也许朕就能狠下心来,能自私的将你拉入那片泥泞的深渊了吧……

    一边想着两人的以后,朱佑樘渐渐地带着微笑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孩子终于登基为帝,带着大明的百万雄兵彻底征服了草原,创下了先祖们都没能做到的伟大功绩,然后他穿着最华贵的冕服,意气风发地站在泰山的最高峰举行封禅泰山的仪式,成为大明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帝王。

    朱厚照在一股奇异的香气中渐渐恢复了意识,他感觉自己正被人粗鲁的推动着,并且弄疼了身上的伤口,让他不由得拧着眉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你就是大明太子?”一个的浑厚男声响起,虽然说的是汉话却带着浓重的口音,有点像是外国人学说中国话的感觉。

    朱厚照发现自己被两名大汉夹住手臂站在一个帐篷的正中间,手臂的旧伤因为两人的动作又再次裂开,鲜红的血液染红了袖子,脚和背的伤口也由于这个不太舒服的姿势隐隐作痛,若不是大汉们不断将他上提的动作,他甚至怀疑自己会软倒在地。

    他虚弱地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男人,那人大约四十来岁的样子,嘴被隐藏在粗短的络腮胡中,高挺的鼻梁配上一对凌厉的鹰眼,从他粗狂的轮廓中可以看到与旭烈孛齐相似的部分。那男人穿着一身虎皮裘衣,只是随意的坐着却别有一番气势。

    “你就是伯颜猛可?”朱厚照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反而挑了挑眉问道。

    “大胆!”夹住他的两名大汉齐声怒喝,把他的手臂往内一翻,被过度弯折的臂弯发出了一声骨头被扳动的脆响。

    朱厚照疼得眉头紧皱,却倔强地将那声闷哼吞进了嘴里,看来自己是猜对了。

    “胆子到是很大!”伯颜猛可端起一碗酒灌了一口,然后猛地将碗拍在几案上,双目圆睁地瞪着他,怒喝道,“就是你,就是你这个家伙不但几次羞辱我儿,而且还害了我儿和我草原的那几千儿郎的性命!”

    “战场之斗本就有死有生,只能怪他们技不如人!哼,若要如此说,你们这些鞑子每年袭边抢劫,不知害了我大明多少百姓的性命,该死!”朱厚照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心中却在幸庆,还好这家伙还不知道自己派了人去草原上捣乱,否则自己这次就惨了!

    他悄悄地运起体内的内力,却发现丹田中空空如也,怎么也提不起气来,看来是和鞑子用的药有关了。

    “那又怎么能比,你们这些汉人都是贱民,怎么能与我草原勇士的性命相比!”伯颜猛可拍案而起,横眉竖眼地怒视着他,“今日我就要你跪在他们的灵位前为他们守灵!”

    “呸,我朱厚照平生只跪天地,只跪君父,凭什么跪你们这帮臭鞑子!”朱厚照闻言瞪圆双眼朝地下呸了一口,狠狠地道,“即使是守灵本宫也只为我大明死去的无辜百姓,想要我为这些鞑子守灵,你做梦吧!”

    “岂有此理,把他给我摁住,打得他跪下!”伯颜猛可气得将那几案上的东西一拳打翻在地,勃然大怒道,“给我打,狠狠地打,我到要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棍子硬!”

    两名大汉立刻抓紧他的手臂想要将他往地上摁,朱厚照拼命挣扎着宁死不愿双膝沾地,立刻又有两名大汉拎着粗大的军棍走进帐内,径直走到他身后站好位置。

    “啊……”

    当第一棍重重的落在脚弯,朱厚照猝不及防之下忍不住闷哼着叫出了声,那坚硬的木棍正好狠狠地落在被羽箭射伤的地方,让他一个踉跄差点被打得立刻跪倒在地。

    “大明太子也不过如此!”伯颜猛可让人再送上一碗酒独自呷着,看着他狼狈地样子讥笑道。

    朱厚照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滑落在地,他刚刚站稳立刻又有一棍狠狠地敲落在另一条腿上,让他的身体又是一偏。但是这次他紧咬着下唇将那难忍地疼痛硬生生地咽了进去,一声不吭地又踉跄站直。

    父皇看到自己这样子,只怕又要说我任性了!明明忍一忍不和鞑子对着干就不用受这皮肉之苦。朱厚照忍着浑身的剧痛自嘲道,父皇生气骂着自己的脸,哪怕只有一次,能再看一眼,该多好!

    营帐内安静得异常,进来的几位将领都默默的看着。十、十五、二十……帐内只听得到军棍带起的呼呼风声以及落在肉和骨头上闷哑的撞击声,众人看着那小太子一次一次倔强地站起身,他的裤腿上已经隐隐的渗出了血迹,左手臂的袖子则被完全染成了红色,血迹染红了他的衣物,偶尔几滴落在地下立刻开出一朵凄厉的血花。

    然而即使浑身伤痕累累、血迹斑斑,那个小太子的双膝却是干干净净地没沾染一点泥污,依旧执着的不肯跪下。

    旭烈孛齐,我最出色的儿子呀,输给这样的人,你不冤!草原的人最尊重勇士,一坛酒慢慢地被饮光,可那小太子却始终一声不吭,怎么也不求饶,一向软弱好文的明廷居然出了这么个硬骨头,难怪让自己出色的儿子吃了那么一个大亏。

    伯颜猛可猛地一口将碗中的烈酒灌完,把碗泄愤般地朝地上一甩,微醺地大着舌头道,“算了,别打了,别给打死了,这可是大明太子,留着用处可大着呢!”

    一左一右挥着军棍的两名大汉喘着粗气停下了动作,摸了把额头不断滴落的汗,终于舒了口气。

    “大汗,他好像早就晕过去了!”拖着朱厚照的一个大汉突然惊异地道,众人这才发现,虽然已经停止了打人的动作,那小太子还在尽量的想要站直身体,那双眼睛却无神地一直望着远方,根本已经失去了意识,只是靠着一股意念罢了。

    “拖下去,拖下去,给我把他看好了!”伯颜猛可烦躁地踢了踢地上的碎片,这次交手,虽然凄惨的是那个小子,输的却好像是自己一样!

    奶奶的,实在是气闷!他心中狠狠地骂道,望着快要被拖出帐门的朱厚照,迟疑了一下叫住两名士兵,吩咐道,“随便给他上点药,千万别让人死了!”

    “皇上,根据紧急军情,鞑靼前次在鸡鸣驿受阻以后,原本分为三股的兵力已经渐渐汇聚成了两股,他们迂回渗透进入了怀来等地,一边由伯颜猛可率领近五万骑直取怀来卫,一边由火筛带领近四万骑延庆右卫,看他们这次的进攻路线,此番野心不小,只怕是想直接在这里集结……”刘大夏指尖点了点地图,赫然正是居庸关。

    “岂有此理,怎么会让鞑子这么轻易就绕过了宣府大同!”朱佑樘盯着兵部尚书怒道,边关的防线是由他布置的,居然出了这么大的漏洞。

    “皇上息怒!”刘健连忙接口解释道,“自从蒙古小王子部落进入了河套地区,又带着众多的蒙古部落相继进入了河套,他们在那里发展越来越壮大,我朝历来布置边关防线都是将重点放在以大同的山西行都司所辖的东到宣府西至偏头关得东西纵深防线上,就是为了层层抵挡鞑靼骑兵疾风骤雨般的冲击……”

    他在地图上比划着给朱佑樘看,然后无奈地道,“这一线正好形成一个东西的口袋型地区,口袋嘴向着河套方向,口袋底就是宣府。因为咱们的骑兵很难可以阻击得到鞑子兵,所以只能跟着他们身后等待良好战机,实施前后夹击的战术,将他们再次赶出口袋而已!”

    “可是那附近地区的地势实在是太过复杂,关隘甚多导致守兵分散,可以通过大批骑兵的小道也多,这次他们就是一部分化整为零从小道绕到了宣府背后,一部分从北线草原地区冲进来,根本没办法防御!”刘大夏也苦着脸接口道,眼看鞑子就要冲到居庸关了,他现在压力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大,毕竟万一让鞑子冲破了关离京师也就没多远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朱佑樘冷哼一声,扫了一眼有些六神无主的三位阁老和兵部的尚书侍郎们。

    “臣以为应该调集一部分京师大营的守军去居庸关协助守关!”说话的是兵部左侍郎林富。他话音刚落谢迁立刻反驳道,“那怎么行,皇上刚调走了一万骑兵,现在三大营里都是以步兵为主,要他们去对付鞑子的骑兵那不是送死,再说了,到时京师兵力空虚,出了事谁担当得起。”

    朱佑樘不说话,冷漠地看着大臣们又开始为了三大营该不该出兵吵了起来,他敲着手指思考着,本来就拨给了皇儿一万骑兵,若是再轻易出动三大营的兵力,使得他们在这场战斗中有了大折损,那自己这个皇位只怕就要有些坐不稳了。

    明朝京师的三大营包括五军营、三千营和神机营,弘治时期大约有十万多人左右的常备军,却有一半是没怎么上过战场的新兵。这个时期的三大营已经完全比不上初建时的规模,在土木之变以后经过了三朝的努力才开始渐渐的恢复了战斗力。他们是皇帝用来镇压藩王们以及保护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一般都不会轻易出动的。

    “依我看最好还是将太子那里的一万骑兵调回来守关,再加上居庸关原有的守兵仅仅是守关应该绰绰有余了!”刘健面红耳赤地道,在他看来只要能借着长城的挡住鞑子骑兵就可以了。

    “太子那里的骑兵,朕是不会调回来的!”朱佑樘淡漠地缓缓道,“皇儿已经将那些骑兵另做他用,朕觉得太子的计策很好,你们不用再打那些骑兵的主意了!防防防,你们一天到晚就想着能防住鞑子,那要派谁去给朕击退那些鞑子?”

    他心中冷哼道,若是皇儿在这里只怕早就自动请缨去击退鞑子了,哪像这些臣子,一点都没有主动攻击的心思,成天光想着防守。

    “皇上息怒!”众人看他面色不豫连忙噤声。

    “报,边关急报!”

    突然一名小太监冲进来通报道,打破了一殿静谧,喘了口气他又补了一句道,“还有,张永公公在殿外求见皇上!”

    张永,那不是皇儿身边的人吗?朱佑樘皱了皱眉,连忙道,“宣,叫两人一起进来!”

    “启禀皇上,鞑子两路骑兵已经集结,攻破了怀来卫,现在正直取居庸关!”来报信的士兵见满屋都是大人物,连忙埋头大声回报。

    “什么?”

    众人都还在为鞑子的冲击速度吃惊的时候,张永突然跪在朱佑樘面前,呈上一直抱在怀中的盒子与一片破布襟,红着眼睛道,“皇上,奴等该死,互主不利,殿下他……殿下他被鞑子抓走了!”

    “你说什么……皇儿……”朱佑樘震惊得唰地一声站了起来,惊异的接过那两样东西。

    张永猛地磕了几个头,继续道,“殿下被袭前交代老奴将这些东西一定要亲手交给皇上,所以不能舍命护得殿下周全,求皇上赐罪!”接着他将前夜被袭击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朱佑樘颤着手将那盒盖翻开,立刻一股浓郁的异香充满了殿内。看着被寒冰包裹着的那朵稍有残缺的冰火雪莲,他满心气恼,啪地一声将盒子猛地盖上。

    就为了这东西……为了这个居然让鞑子有机可乘!他猛地将盒子朝地上一甩,怒道,“若是太子有个万一,你们……你们……”

    心中抽痛得厉害,胸口被一股郁气堵住,他竟再也说不下去。皇儿才刚杀了那伯颜猛可的儿子,转眼又落在那些穷凶恶及的鞑子手上,那孩子会遇到一些什么样的折磨他完全不敢想象下去。

    “皇上这可是殿下好不容易得到的!”张永手脚并用的爬在地上,连忙将那被摔出盒子的雪莲花收好,磕着头道,“看在殿下一片孝心的份上,求求您救救殿下!”

    孝心,该死的孝心,朕宁愿他没这份心,也就不会……他面若死灰的坐在椅子上不说话。现在的情况竟让他想到了几十年前的土木之变,当时被擒的是当朝皇帝,朝廷的政策都是另拥新帝,无视瓦剌的勒索。

    他几乎可以猜测得到当满朝臣子知道太子被擒的消息以后的反应,以三位阁老为首肯定都会主张放弃太子。可是他们可以轻易说放弃,自己又怎么可以,那是自己最疼爱、最心爱的孩子呀!

    “皇上,请您以江山社稷为重!”在他思考间,三位阁老看着他的神情不禁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不约而同地跪倒大声道。儿子可以再生,太子可以再立,可是江山社稷却是不能轻易被败坏的呀!

    “朕当然会以江山社稷为重!”朱佑樘缓缓地起身,望着远方轻轻地道。

    皇帝偏宠太子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现在太子被生擒,三位阁老深怕皇上为了太子做出对大明不利的举措,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略微安了心。

    皇上果然要放弃太子了吗?张永摸着怀中的盒子,第一次为太子感到不值,果真最是无情帝王家,本来以为这对父子会是例外,可是在面对江山社稷的时候什么感情也是空!

    “刘大夏,朕命你立刻点齐十万兵马,出动京师三大营直奔居庸关痛击鞑子!”捏紧写着血字的残破布襟,朱佑樘一个字一个字地缓缓道,“朕要御驾亲征!”

    “皇上!”

    “皇上三思呀!”

    他的话让在场臣子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连忙齐齐跪倒劝道,御驾亲征无论在什么朝代都是一件大事呀!

    “皇上,不可以呀!”刘健扑倒在地大声道,“太子已经出事了,此时您还要亲征,若是再出现一次土木之变,叫这大明江山怎么办呀!”

    “朕心意已决,你们不必再说!”朱佑樘冷冷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下的大臣们,淡淡道,“若朕不去,鞑子提要求时,你们谁敢去应对!哼,太子自幼武勇过人,这次若不是鞑子卑鄙偷袭也不会被擒。再说,朕也不是英宗,身边更没有一个王振,谁敢说会再次上演一次土木之变?”

    听他这样一说,众人也噤声不敢再言,正像皇上说的那样,朱厚照毕竟是太子的身份,若鞑子提出要求时谁又真敢不答应,否则太子有个万一肯定要承受皇上的怒火,太子若能平安归来更是要被太子报复;更何况土木堡失利最大的原因是当时的司礼监太监王振的瞎指挥,这里人又有谁敢自认是王振呢?

    “都下去准备吧!”朱佑樘拂袖对众人道,看着远方在心中默默道,照儿乖,千万别和鞑子赌气,朕知道你被擒会很懊恼,父皇会给你报复那些鞑子的机会的,一定!

    第七十三章 居庸关外

    “噗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让帐外的巡视的一名统领立刻掀开厚重的帘子走进营帐探查。他看了一眼正蜷缩在地上发抖的大明太子,将一个跌落的水壶捡了起来。

    他恶劣地拿着水壶在朱厚照面前晃了晃,不怀好心地道,“渴了吧,想喝水呀,就是不给你喝!”微微倾斜着水壶,水从壶嘴流出,“哗啦啦”地倾泻到地上。

    那人用脚踢了踢朱厚照,看他缩成一团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冷还是伤口在痛,“想喝吧,想喝就来求爷爷呀?”

    朱厚照忍着痛艰难地抬头,冷漠地扫了他一眼,然后又缓缓地闭上眼睛,他现在感觉非常的不舒服没有力气理会这种得志的小人。

    他的头晕沉沉的,似乎正在发烧,原本红润饱满的双唇也因为缺水而干裂了,下唇那被他自己忍痛时咬出的伤口结了薄薄一层痂,稍微动动嘴唇都撕裂般的疼。

    那淡漠的一瞥,让那人觉得自己似乎被这下场凄惨小太子彻底的蔑视了,他懊恼地出脚,重重地踢在朱厚照的背脊上,满意的看着地上的人一阵剧烈的颤动,呼吸猛地粗重起来,似乎正压抑着痛呼。

    虽然听不到惨叫声有些遗憾,但是能这么任意的欺凌一国太子却是他这辈子难得的机会。他将壶里剩下的水全部都倒在朱厚照身上,又踢了一脚,得意地道,“等狼牙卫刺杀了皇帝就等着我们大元再次统治中原吧,哈哈,你们这些汉人贱民也没多少日子可以得意了!”

    朱厚照感觉那人洋洋得意的扬长而去,于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个统领看起来职位并不低,只怕他刚才说的正是鞑子的预谋。

    他心中不禁着急起来,狼牙卫应该就是袭击自己的那些人吧,那种活死人一般怪物,若是再多一些猛然突袭之下,如果不知道他们弱点,可能还真会让他们得逞伤害到父皇。

    父皇,您可千万别来战场……皇宫内守卫森严,自然不用担心皇帝的安危,但若是父皇听到自己被抓的消息冒然跑到战场来,那只怕就危险了。不,父皇不会来的,那些阁老们应该不让父皇那么冲动吧……应该不会……

    不停否定着父皇会为了自己往危险战场跑的可能,朱厚照心中却更加忐忑不安,他索性挣扎着爬了起来,开始尝试调息,想试试看能否恢复内力自行逃出去。

    似乎十分肯定朱厚照没有自行出逃的可能性,鞑子只在他手脚上各加了一个重重的铁枷,限制他的自由。铁枷的锁相比现代的手铐之类是很容易开启的,受过各种逃脱训练的他并不担心,可是若没有内力却是肯定逃不出鞑子的大营的。

    在试了好几次都完全调动不了内力之后,他终于肯定鞑子肯定用了某种药物将自己的内力全部废掉了。

    可恶的鞑子!虽然练了近十年的内力一夕间突然被废,他心中简直郁闷万分,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找机会逃出去,所以他又开始想起别的办法!

    没有几个人知道朱厚照体内气的复杂程度,早期他一直修炼的是大罗宫的内力心法,这种心法是要不停的积累内力,然后量变产生质变渐渐的转为真气,不过这些年来由于不断地持续为朱佑樘足疗,所以产生的真气基本都已经用在了朱佑樘身上,他自身反而没有积累多少。

    在他偶尔得到天道策中的心法以后,朱厚照一直在同时修炼上面的功法,但是这些心法生涩难懂不说,而且成效极其缓慢,一年积累的量还比不上原本功法的五分之一,唯一的好处就在于那心法修炼出来的直接就是真气,而且那些气都分布在全身的各个|岤位,与原来的内力路线并不冲突,所以他一直是同时修炼。

    现在丹田内的内力全部都被鞑子废掉,体内空荡荡的如同贼去楼空,在他将那些隐藏在|岤位中的真气缓缓调动出来之后,那些真气渐渐的在经脉中汇成了一股细细的真气流,他强打精神运转了一周天,感觉那股细流似乎又细小了几分,但是他却惊喜的发现消失的部分正在缓慢的修复着受损的经脉。

    他以前试过运用这种真气,它比用内力转换出来的真气要纯粹得多,威力也大了很多,现在虽然微弱,但是再给自己一天的时间修炼,起码出逃时能够勉强自保了。

    朱厚照心中一阵欣喜,正准备潜心修炼,突然帐外一阵马蚤动,他连忙装作虚弱的样子闭着眼睛继续倒在地上。

    “快,快点,把那太子提出来!”

    “大明皇帝来了,准备布阵!”

    父皇怎么会出京!朱厚照心中一阵惊异,接着感觉有两人拎着自己的手臂往外拖。

    居庸关自古就被称为天下第一雄关,现在的样子是明初由徐达和常遇春规划创建,在明景泰年间进行修缮后形成的,站在那高大雄壮的城楼上往下看,人不过是一个个黑色的小点而已。

    朱佑樘冷凝着面孔看着城墙外密密麻麻的鞑靼军队,他们赶过来的时间刚好,急行军一夜之后,就到达了居庸关,而此时鞑子的部队正好扎营在城墙外,尚未开始攻城。

    两军旗帜鲜明的对垒着,却都不约而同的鸦雀无声,只有寒风的呼啸声、兵器的摩擦声以及马儿打响鼻的声音偶尔飘荡在战场上。

    谁都知道接下来面对的会是一番激战,所以两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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