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绝处逢生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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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处逢生 作者:肉书屋

    说的,大小长短均有,棍棒锤也没落下,连经典的流星锤、狼牙棒都有,还有些乱七八糟的宇文珏就不认识了。

    “大皇子殿下,请随奴才去换短衫。”小和子恭敬地请示后便引着宇文珏向左手边的一个小门走去。这清思堂只在上午不准闲杂人等入内,是怕惊扰了各皇子少爷们的学习,自午时之后是准许人进来伺候的。

    还有一刻钟才到申时,更衣室还算宽敞,二十多个人同时在里面更衣也不显得挤,只是有点杂乱。只有宇文珏是太监伺候着更衣的,他倒也不在意,反正他是傻子嘛,自然地伸开双臂,任小和子在身上“动手动脚”,丝毫不把那些或鄙视,或怜悯,或嫉忌,或不屑的目光放在心上。

    一身米色短打的大皇子一出更衣室便吸引了一大片目光,短手短脚配上那一身灵活的小衣服,真是要怎么可爱有怎么可爱。

    “臣下张涛见过大皇子殿下。”

    宇文珏呆呆地看着跪在面前的人,没有反应。

    小和子走前两步,“大皇子有令,张大人请起,如今你既被封为皇子武师,在这课堂之中便不必再多礼。”

    张涛应了声“是”,便站起身来。

    真高!宇文珏惊叹。这张涛足有一米九几,二十五六的样子,生得倒是端端正正的,那气质与解放军叔叔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多了几分肃杀之气,应该是上过战场,取过人命的。

    宇文珏在心里评估张涛的时候,身后传来嘀咕声,估计又是冲着他这个大皇子来的。小和子代他答话的事情怕又会引得这些人嘲笑了,无力,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做个正常人?

    “大皇子是第一次习武,便从基础开始吧。”

    张涛的声音拉回了宇文珏的思绪,他在心里悲叹,不是扎马吧?果然——

    “臣下先教殿下扎马,请到这边。”

    宇文珏无奈地跟着他走入武场,扎马去。

    张涛教了他动作,帮他摆好驾势,便教其他学子去了,也没有吩咐他扎多久。

    扎马,扎马,扎马,我恨扎马!宇文珏在怒吼。才不过三分钟,他那小胳膊小腿的就受不了了,特别那两条腿,颤得不像话。

    为了转移注意力,分心去看张涛那边的教授情况,这时他正在指点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剑术。定睛一看,却是刚才拦住伏全福的那人,看来他在武术方面的领悟力不错,张涛解说了两句他便抓住了窍门。宇文珏见张涛脸上露出的淡淡欣慰,心里作如是评估。

    伏全福那小子也不错,一支专为小孩特制的短枪被他耍得虎虎生威,面上竟然有了几分煞气。张涛一一指点了几处不足,看他演练几次,一次比一次好,最后点点头,又朝下一个走去。

    宇文珏视线跟着转动,看到的情形差点让他笑喷,摆好的马步架式几乎散掉。这一个却是方心绍那个小无赖,只见他拎着把刀划来划去,这哪是练武啊,活像在耍猴!

    抬眼去看张涛的面色,果然黑得不能再黑,嘴唇颤抖了几下,终于挤出了句:“去给我扎马!”

    方心绍倒似得了天大的便宜一般,手一松,刀便啪地一下掉地上,满面欣喜,就差在地上蹦两蹦了。立马兴冲冲地跑到宇文珏的身边,摆好架式,生怕张涛会反悔似的,末了还偷偷对宇文珏眨了眨眼。

    张涛估计也教了他不短的一段时间,也知道他是个什么德性,根本理也不理会他一下,径自向宇文琰走去。只是,方心绍的死对头伏全福小朋友趁着玩枪的空隙,向他投来鄙视的一瞥,得到他一个得意万分的笑脸,外加一句口型:“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宇文珏顾不得他们的互动,好奇地向宇文琰那边看去。不得不赞声皇室的教育,七岁的孩子举手投足间便已有了自然而然的贵气,浑然天成。同一套剑法,在张涛手中便是肃杀,被他使来,竟然也华丽无比,却又不单只是花架子,隐隐带着剑风。

    张涛却没什么表情,似乎并不怎么高兴的样子,不知道他是不喜欢自己杀人的剑法被如此使,还是因为怕人说他逢须拍马?

    接下来就没什么看头了,宇文瑷才六岁,看样子也才刚过了打基础那段,学的也是初级剑法,就是劈、刺之类的动作。

    宇文璨才五岁多,正努力打基础中,不过比宇文珏要好些,蹲了会马便去练拳去了,小拳头打得虽然是些简单的动作,却也虎虎生风。

    宇文珏心里悲叹,为什么就他一个人扎马啊?好吧,不止他一个,还有一个不知上进,应该已经学了三四年了,却还要“打基础”的小无赖在旁边陪他。眼角瞄了瞄一脸甘之若怡的方心绍,宇文珏在心中深以为耻。

    看着张涛继续教那些“高官子弟”,宇文珏眼睛有点花,要扎到什么时候啊?这都过了有一个时辰了吧?他的小腿快抽筋了,大腿也不停地发抖,膝盖那里已经麻木了,就连手也颤危危地快掉下去了。望了望张涛的方向,好吧,他忍。

    忍得小脸通红,全身颤抖,最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不过在晕之前,他分明看到方心绍那张无赖脸带着几分焦急,耳朵似隔了层泡沫似的,听到他那不太真切的声音:“大皇子——”

    一阵兵慌马乱之后,大皇子被抬回了云起殿。

    皇帝闻迅匆匆赶来,询问了太医,得知只是疲劳过度后,明显松了口气地,挥了挥手命其退下为大皇子煎了药来。尔后轻轻地坐在宇文珏的床头,看着那双眼紧闭的苍白小脸,心里突然有了种不知名的感觉,直到很多年以后,他偶然想起这一刻,才明白,那是几分怜惜,还有几分心疼。伸出整洁修长的手指,轻轻拂开他额上的湿发,按了按他微微皱着的眉头,展平,却在松手的瞬间发现他又皱了回去,向来没有真切情绪的眼眸暗了几分。

    “怎么回事?”宇文笙头也不回地问道,听不出其中的喜恶。只是,他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放在这小人儿身边的暗卫早将当时的情况祥细地汇报给他了,真是个倔强的小家伙。手不自禁地捏了捏那小鼻子,带着几分他自己也没有发现的宠溺,真正的宠溺。

    “臣有罪。”张涛双腿一曲脆在地上,心里也有些自责,这初次扎马之人一般都不到一刻钟便受不了了,是他疏忽了,忘了吩咐扎马的时间。但谁又知道这大皇子傻傻的一个人,竟然这么倔强,就这样死扎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居然晕了过去!

    “既然知道有罪,便去领罚,别说你不知道该去哪领。”

    宇文笙的语气仍然很平静,却让张涛心下打了个抖,皇上语气越是平静的时候就越是生气的预兆,至于领罚的那个地方,他自然知道,那个地方的恐怖,他怕是一辈子也忘不了。

    “是。”张涛头在地上磕了下,认命地退下。

    “都下去。”宇文笙仍是头也未回,淡淡地下了命令。

    “是。”太监宫女们应了一声,训练有素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

    宇文笙又坐在床头看着那张熟睡的小脸良久,然后静静地去了,空气中只余下淡淡的龙诞香飘散,表示他曾在这里逗留过。

    第二日,皇帝有旨,封方心绍做了大皇子伴读。这么个消息惊得一干大臣、妃子几乎说不出来话,这天宇国伴读一向只有太子方能拥有,就连当今的皇上也因为登基之前并非太子而没有伴读,直到被推上了皇位才安排了一个少年伴他学习。

    这皇上是什么意思?他再怎么宠爱大皇子,也不可能立一个又傻又哑的太子啊!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立了大皇子作太子,就不怕他百年之后,这傻子生生被人赶下台?

    在这种冲击下,清思堂武师因教导大皇子不当,至其身体受损,连降三级,念其之前表现俱佳,暂留使用,待察,这类子的消息就不是那么刺激人了,只是,有心的人自然会好好利用。

    只是众人议论的中心,尊贵的大皇子殿下,却因为蹲马步过度,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

    第十章 落水

    圣旨颁布的第二天,活泼可爱的方心绍小朋友有便搬进了宫中,天宇国的太子都住在腾云殿,伴读一般便住在其偏殿,但此时的宇文珏并不是太子,他便被安排在云起殿偏殿的隔壁,实际上那是下人房来的,有点委屈他了。

    方心绍倒也不在意,刚搬进宫中也不收拾,便去找他将来要“陪伴”对象。可惜的是宇文珏现在还没醒,倒是把他给吓到了,一个劲担心那可爱的大皇子(在他眼里是这样)会不会死掉,那焦急的样子倒是把殿里伺候大皇子的太监宫女们给感动了一把,但是小和子总管最后还是把门一挡,“皇上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方心绍小朋友怒了,我都是皇子伴读了,伴读可不就得伴着么?怎么会是闲杂人等?可小和子大人不予理睬,方心绍小朋友只好耸拉着脑袋恹恹地走了。

    当然,这些都是宇文珏醒来以后,听方心绍说的。活泼可爱的方心绍小朋友边说边比划,像足了演猴戏,宇文珏一边在心里暗笑,一边猜测着他皇帝老爹的用意。可惜天生不是勾心斗角的料,实在是想不出来,只好放弃,不管他是何用意,迟早会揭露的,何必浪费脑细胞?大不了一死了之,反正这几年虽说过得不自在,但很富贵,也算赚了。此时的宇文珏还太过天真,不知道世界上有太多时候实在是生不如死,在未来某个时候,猛然忆起这曾经的想法,也不由地付之一笑。

    对于这次给大皇子赐伴读一事,顺世帝接下来并没有再做什么封太子之类的事情,又在不同时间里分别赐了伴读给已经进了学堂的二皇子、三皇子及四皇子,于是这次冲击渐渐平息下来。

    宇文珏的生活因为有了个“活泼”的伴读而变得没那么难耐了,虽然还是装傻扮哑,但是听听方心绍的八卦还是很能打发时间的,也因为这些八卦他才对天宇国的朝庭稍微了解了些。

    据之前从书本里了解到的,天宇国的官制实行的是三公九卿的中央官制:以皇帝为尊,下有三公,分别为太尉,管理军事;丞相,协助皇帝处理全国政事;御史大夫执掌群臣奏章,下达皇帝诏令,并理国家监察事务。

    九卿对丞相负责,按其职能,行使权利,分别有:奉常,掌管宗庙祭祀,和国家之礼;郎中令,负责皇帝禁卫;卫尉,负责皇宫守卫;太仆,负责皇帝车马;少府,负责皇帝财政;廷尉,负责司法;典客,负责外交和内部少数民族事物;治粟内史,负责粮食和财政;宗正,负责皇室事务。

    三公和九卿以及列卿等,都各有自己的府寺,以处理日常事务。大事总汇于丞相,或最后请皇帝裁决。

    如今宇文珏总算能将这些职位一一对上号了,三公之中,太尉是那日与方心绍差点打起来的伏全福的父亲伏宁仁,听说这伏宁仁是平民出身,参军由一个小兵一直升到将军,大将军,直到五十岁了才不再上战场,顺世帝便封了他做太尉,掌管全国军事。伏全福是他的老来得子,排行第九,已是最末,小小年纪倒有了乃父风范,是以在家中十分受宠爱,就连皇帝也夸奖过他的武艺。只不过方心绍撇撇嘴,给了他两个字评价“蛮夫”。

    御史大夫邱舒悦,处事圆滑,也有个儿子在清思堂学习,便是阻止了伏全福对方心绍的挑衅,还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宇文珏的少年,邱弘。他是邱舒悦的二子,年已十二,在家里似乎不怎么受重视,不过,看得出来他与伏全福的关系很好。

    方心绍竟然是丞相方政之子,这倒是出乎宇文珏的意料。丞相的刚正严谨之名,就算是他这样消息极不灵通之人也是有听说过的,没想到竟然养出了这么个,嗯,活泼可爱的儿子。

    还有那些九卿,太多了,乱七八糟的,宇文珏也懒得去记,还是安心做个傻皇子好了。

    “大皇子殿下,你怎么还在发呆?”方心绍总喜欢这样用怪怪的语调称呼宇文珏,“好不容易今天休息,你又热情地带我来御花园逛逛,居然这么一副沉闷的样子!”说完还撅起嘴,脸上全是快来讨好我的样子。

    宇文珏默,是你拉我来的吧?一个月唯一一天的休息,还是这么冷的天,我情愿在屋里看书也不想出来,你嫌我沉闷,难道你还想我跟你聊天吗?那我还装不装哑巴了?没理睬他,看着远处隐隐可见的“蓬莱仙岛”,眼中闪过缕不明的情绪。六年多以前,就是在这里。

    方心绍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那里,“唉呀,那里好好看啊,我们快去。”不管他的意愿,一把拉住他便向那个方向跑去。

    宇文珏无奈,只好被他拖着跑,心里撇撇嘴,还好不是穿前世的高跟鞋。

    蓬莱仙岛还是那么震憾人心,如今白雪皑皑,散落在那小树小亭上,看起来圣洁无比,更似真正的仙山了。那湖又很是怪异,十二月的天,不仅不结冰,居然还冒出丝丝热气,衬得那小岛更是仙雾缭绕,带着神秘的诱惑。

    “天啦,这里好美啊!”方心绍小朋友好不容易才合起张成o形的嘴,出声赞叹,心里只恨学得词不够,形容不出眼前的景物,只能笼统地说一个“美”字。

    宇文珏腹诽,真是个小孩子,一点也沉不住气,想当年他第一次看到这景色的时候可没有这样子夸张。严重忽略了他初见此风景的时候已经是成|人思想这个事实,再加上他曾见过不知道多少电脑合成的美景图,却仍是狠狠地被震憾了一把,那小嘴,张得可不比方心绍如今的小。

    “哎,哎,哎——”方心绍不知轻重地伸手就扯上宇文珏那张小脸,“你说你,整天板着个脸干嘛?”

    宇文珏吃痛,一把抓住他的手,住外一扔,然后怒瞪着他。

    方心绍一个踉跄跌在地上,从下往上仰视着他,眼中闪烁了半晌,然后突然就笑了起来:“没想你也会生气啊。”

    宇文珏一惊,他猜到了什么?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想从他脸上发现些什么。

    方心绍爬了起来,拍拍没什么灰尘的屁股,大大方方地任他看,良久,语出惊人道:“你也不是那么呆嘛!”又看了看他被自己扯得有些发红的小脸,笑道,“还好小和子和连芸没在这里,不然我可要倒大霉了,竟然敢对他们的大皇子不敬。”

    宇文珏按捺住跳动加快的心脏,若无其事地看了他一眼,转头望向平静的湖面。

    方心绍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湖,甚为无趣,道:“我去取点点心来,逛了半天,饿死我了,你殿中那群奴才怕也在到处找我俩了,我先回去打声招呼,你在这里等我啊。”

    宇文珏挥了挥手,没有回头。

    方心绍看了他的背景一眼,撇撇嘴,走了。

    这时怕已经申时末了吧?冬天夜晚来得早,光线已经明显暗了些,宇文珏孤身立在湖前,站得久了那烟雾纷纷缠到他身上,似要将他吞噬一般。

    “我说是谁站在这里呢?原来是你这个小傻子啊。”宇文瑷带着个小太监正要穿过御花园回宫,远远便见到一个出尘的身影,被吸引过来,却没想到竟然是自己最讨厌的人,顿时忘了宇文琰的警告,出声嘲讽。

    宇文珏没有理睬他,从侧面看去,精致的小脸上一片淡然的神色,映衬着缭绕的烟雾,似随时会化风而去。

    宇文瑷突然觉得一阵烦躁,伸手推了他一下,嘴里嚷着:“傻子,跟你说话呢,没——”话没说完,就呆在了那里,眼前空无一物,那人,竟然随着他的推力,跌下了湖!

    “啊——”身边的小太监扯着嗓子尖叫起来。

    宇文瑷被他这一声尖叫所惊,顿时回过神,侧过脸狠厉地看着他,吼道:“叫什么叫,还不去找人来救人!”

    那小太监被他这一下,立马不叫了,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跑出御花园找人去了。

    宇文瑷跺了跺脚,骂道:“这傻子怎么就这么傻,轻轻地一下也能把他推了下去?”焦躁地看着湖面,眼中神色闪动了好几下,也不知道在想伤了父皇的宝贝会被怎么惩罚,还是在想些其他的什么东西。

    其实宇文珏是会游水的,只是在落下湖里的瞬间,突然不那么想挣扎了,这宫庭之中如此多惊险,怕也活不了多久,这次能够活下来,难保下次不丢了命,苦苦挣扎,又有什么意思?就这样结束了,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事。

    眼前慢慢地变黑,是沉到了水底了吗?这湖底竟然没有水草,真是个奇怪的湖。胸口越来越闷,宇文珏只觉得眼前一片亮光,然后失去了意识。

    第十一章 暴露

    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久,宇文珏终于恢复了知觉。可是他的眼皮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怎么也睁不开,全身都没有力气,喉咙干渴刺痛,耳边却隐隐听得有人声——

    “儿臣远远看得大皇兄站在湖边,正要上前请安,却见皇兄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倒向湖中,儿臣当时心下下惊,立刻便吩咐小林子去叫侍卫。”这是宇文瑷的声音,哼,他倒会推脱。

    “这么说来,珏儿是自己跌下湖的了。”宇文笙,他的父皇,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

    “是,儿臣绝无半点欺言。”

    然后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宇文珏昏昏沉沉的,只觉得喉咙好干,想叫人,嘴张了好多次,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好辛苦……

    这时只听之前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下去。”宇文笙似乎相信了。

    “儿臣——”宇文瑷还想做什么?

    半响——

    “儿臣告退。”

    宇文珏无法思考,只知道好难受,好难受,忘了曾经的心灰意冷,也忘了他装傻扮哑,只知道好想喝水,水,水……

    “水——”嘶哑的声音终于挤了出来,喉咙像被割了一刀般痛,然后就是焦躁的等待。

    过了好久,久到他以为没有人会理他的时候,突然听得脚步声传来,越来越靠近床边,然后一只手托起他的头,瓷器相碰的声音,水声,水,水……

    宇文珏奋力地想挣扎,却怎么也动不了,心里急得如猫抓一般,差点就要哭出来了。这时只觉得嘴上一片温润,一股甘泉流了进来,他心里顿时一松,拼命地喝了起来,然后惨不忍睹地,被呛住了。

    “咳,咳——”即使全身无力也咳得颤抖起来。

    一只宽大的手掌拍着他的背,“慢点,又没人跟你抢。”那声音有些好笑的意味在里面。

    原来是便宜皇帝老爹啊!宇文珏心里这样想着,然后又陷入了深眠之中。

    再次醒来,身上已没那么难受了,宇文珏试着动了动,还是有些无力。慢慢地睁开眼睛,映入眼的是他早已看熟的帐顶,偏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阔的背影。那人站在窗前,高大的身影在晨光的映衬下似周身镀了一层金光般,华贵、冰冷且高不可攀。

    宇文笙,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吗?

    努力想撑起身子,却在起身一半的时候失败地跌了回去,发出“嘭”的一声。

    “醒了。”

    宇文珏正在哀叹自己悲惨的命运,冷不那人转过身,来了这么一句。淡淡的声线,听不出其中的情绪。

    宇文珏老实地躺回去,不再乱动,迷惘的眼神瞬间转为呆滞。

    宇文笙缓缓走到他床边,姿态优雅地坐下,然后一脸严肃地看着宇文珏,看得他心里麻麻的,他,知道了什么?求死未成,此时才隐隐有些后怕,他泄露了吗?那似梦中的事情是否是真的?他出声了?

    “饿了吗?”

    吓?原本紧张地等着宣判,却突然听到了这么一句,就像使足力气打出一拳却落在了棉花上一样。宇文珏愣了一下,然后从来没被饿过的小肚子发出“咕噜”的一声,方惊觉自己是有些,不,是很饿了。

    宇文笙看了他的肚子一眼,突然站了起来,宇文珏一惊,正以为他要做什么,却见他走到桌前,从桌上一只煨着火的瓷罐中盛了碗粥,然后又走了回来。宇文珏愣愣地看着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觉得他的难以捉摸,一时连装傻都忘记了。

    宇文笙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一般,又坐回床头,一手持粥,一手将他扶起来,让他半靠在怀中,仍像往日里一般,道:“珏儿乖,张嘴。”只是用那么严肃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诡异。

    宇文珏机械地一口一口吞着粥,心里却愈发地忐忑,眉头也不由地微微皱了起来。

    “怎么,珏儿觉得不好吃吗?”宇文笙磁性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喷到宇文珏的耳上,痒痒的,似乎一直痒到了心底。

    宇文珏身子一僵,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只把小脑袋摆了摆。

    “喔。”宇文笙淡淡地一声,然后又开始专心地喂他。

    气氛越来越微妙,宇文珏只觉得这屋里似被密封了一般,随着时间的推移,氧气越来越稀薄,用很多力气去呼吸,却仍然觉得缺氧,就连肺都痛了起来的感觉。就在他忍不住要呻吟出声的时候,一碗粥也见了底。

    宇文笙将空碗放到一边的椅子上,淡淡地道:“你刚昏迷了一日有多,不适合吃太多东西,等到午膳再用吧。”双手环过他的腰,然后交叉放在他的腿上,“可要再躺一躺?”

    宇文珏皱眉,宇文笙,他究竟想怎么样?看着他如同小丑一般在他面前滑稽地表演,真的那么有趣么?他明明知道他会说话,为什么不干脆拆穿?还是,他又想到了什么事情可以利用他?

    一阵怒气涌上心头,宇文珏出声质问:“你究竟想怎样?”长久没有发声,再加上溺水,稚嫩的声线带着许多嘶哑,他的语气不善,似被困的小狼精疲力尽后垂死挣扎的脆弱哀嚎。

    宇文笙双手收紧,然后毫无征兆地站起身来,将他甩开,然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无情的双眼闪动着冰冷的光,薄唇微动:“不装了?”

    宇文珏仰倒在床上,同样冷冷地回视他,良久,道:“有必要吗?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呵——”宇文笙居然笑了起来,只是他的眼中却无一丝笑意,“朕知道你不傻,却没想到你竟然比朕想的还要聪明,小小年纪,无人指点,居然能装傻扮哑,且一装五年之久,宇文珏,你要如何解释?”

    宇文珏此时却觉得分处轻松,长久的伪装卸下,竟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反正破罐子破摔,戏谑道:“父皇不妨猜猜。”说完还可爱地吐了吐舌头。

    那俏皮的样子倒是让宇文笙一愣,尔后“哈哈”大笑一阵,走前两步,弯低腰,双手撑在他身子两侧,道:“朕倒不知道珏儿的本性是如此,否则早便揭穿了你,害朕损失了这么多的乐趣,珏儿打算怎么赔?”

    宇文珏翻了个白眼,敢情你把我当成玩具,没玩好还怪玩具没给提供好玩法了?顿时没好气地说道:“关我什么事?是你太笨!”

    宇文笙嘴角勾起:“全天下你是第一个说朕笨的人。”

    “那是因为之前我不能出声,再之前我还没出生。”宇文珏再奉上一个白眼。

    “你就不怕朕要你再也出不了生?”宇文笙说着,伸出纤长的手指,拂过他的耳际,然后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五指慢慢地收紧,冷冷地看着他的反应,直到那张小脸憋得通红,才放松了些,只是手指仍卡在他的颈上,刚好留够他足以呼吸的间隙,“你不求饶?”

    宇文珏急促地喘息了几下,待慢慢平静下来后方说道:“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

    宇文珏指的是真的死那次,而宇文笙却理所当然地当成了之前的溺水,皱了皱眉,道:“是瑷将你推下去的。”并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他倒不是故意地。”宇文珏淡淡地陈述事实。

    宇文笙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半眯着眼看着他,道:“这么说来,你是自己求死?”

    “那也说不上。”宇文珏不明他的怒气由何而来,一个玩具对他而言有那么重要么,值得他为此动怒?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些什么,忙在心里自我唾弃了好几下,真是做玩具做上瘾了,居然自己也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喔?”

    “我说父皇,这宫中还有什么事是您老人家不知道的?又何必为难你儿子?”

    “有没人教过你不要自作聪明?”宇文笙的手指又有收紧的预兆。

    宇文珏傻笑一下,道:“父皇好像没教过。”

    宇文笙也没在意,放开他颈上的束缚,食指在他脸颊上游移,“你这是在指责朕?”

    宇文珏只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像有蛇游过一般,麻麻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声,微微颤抖着出声:“不,不敢。”

    “不敢——哼!”宇文笙在他脸上重重地按了一下,“你都敢欺瞒朕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宇文珏讪笑一下,怕惹怒他又被掐脖子,没有出声。

    宇文笙收回手指,再次撑在他两侧,眯着眼看着他,沉声问道:“老实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骗朕的?一岁抓周那日,还是更早?”

    “这——”宇文珏眼神闪烁,不敢直视他。

    “哼!”宇文笙怎么会放过他,左手掐着他的下巴,狠声道,“你最好给朕交代清楚。”

    宇文珏对上他的眼睛,良久,稚嫩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从一出生就有意识,你可相信?”

    宇文笙怔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说我从出生的时候便能听懂周围人所说的话,也能够记事。”

    宇文笙愣住了,天下真有如此奇事?

    宇文珏这下郁闷了,死不死你给句话啊,这样半吊着他很辛苦的说。拍拍他的手示意自己的脖子很痛,宇文笙倒是很配合地松了手,直起身子靠在床头的杆上,淡淡地说道:“说清楚些。”

    宇文珏看他一眼,然后有些费力地撑起身子,靠在床内侧的栏杆上,双腿盘起,表情严肃,两眼与他对视了片刻,道:"我刚出生时候便有了意识,听到周围的人声,很是害怕,便一直闭着眼睛不敢张开。"说到这里,向宇文竹挑挑眉,见他示意明白以后又接着说道,"我在那二十三天当中探得了话多消息,当时皇后的尊荣,周显诺的权倾朝野,这瞟都在我脑子里面自然而然地显现出"危险"两个字,然后我更决定装傻。"

    宇文笙冷哼了声,面色不善地说道:"你倒聪明,当时多少人在事到临头还在傻傻地巴结周显诺,你居然提前一年便发现了。独独对朕与众不同,是想吸引朕的注意以保命了。"

    宇文珏低头沉默,聪明他不敢当,二十一世纪的宫廷文与电视剧泛滥,看得多了自然也能明白一些,而他当时的确是为了寻求皇帝的保护才那样做的。"我的确是想你手下留情,至于寻求保护,"轻嗤一声,抬头满含笑意地看着他,说道,"父亲保护儿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宇文笙嘴角勾起,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珏儿似乎忘记了,你这种情况有一种说法,就是"眼中冷茫一闪,狠狠地咬着两个字,"妖孽!"

    "儿臣真的好怕喔,"宇文珏淡淡地看着他,用轻快的语调说着示弱的话,"那父皇大人打算怎么处置我呢?"眼中闪过一丝好笑,既然他敢把这些说出来,就根本没想过会好过,虽然他说出来的并不是全部。

    宇文笙似乎很不满意他的反应,面上带着一些气恼,这还是宇文珏首次在他脸上找到这么明显的真实情绪。

    片刻之后,稍显冰冷的声音传来:“朕会让你知道怎么处置你的。”

    宇文珏讶异的看着他,却措败地发现他无法在那张擅长欺骗人的脸上找出任何提示,宇文笙,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而宇文笙只是高深莫测地看他一眼,尔后起身离去。

    受到了惊吓,宇文珏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直至再也看不见了,仍无法回神。

    第十二章 太子

    宇文珏被那便宜老爹最后那句话一吓,正忐忑不安,谁想过了不过半个时辰,宇文笙去尔复返,并宣来了四五个太医,说什么大皇子落水受到了些惊吓,早上一醒来竟然发出了声音,让太医仔细看察。早有小太监搬了个宽大的椅子过来,宇文笙便大刺刺地坐在屋子正中,边喝茶边等待结果,怎么看怎么悠闲。

    那帮头发或花白、或全白的老头子不敢怠慢,呼啦啦地围住宇文珏,又是把脉,又是发声,他看了一眼悠哉的皇帝,很配合地发出带着嘶哑的声音。这里捏捏,那里摸摸,足足腾了他一上午,才得出了个“大皇子嗓子并未损伤,只是之前中毒事件产生的心灵伤害太严重了,才会有了哑了的假像,这次落水一受刺激反而好了,只是由于多年未曾开口,嗓子要好好保养。”的结论。

    然后是一片令人压抑的寂静,胆小点的差点都颤抖起来了。

    “好,赏!”良久,宇文笙突然出声,跟着是一长串大笑。

    宇文珏垂下头,嘴角抽了抽,笑得真假!

    太医们“扑通”一声齐齐跪在地上,“谢主隆恩!”

    看那样子,就差感动得热泪盈框了,不过宇文珏猜想,他们应该是被刚刚的低气压吓成这样的。

    “全部退下。”皇帝挥挥手,所有太医、太监及宫女都识趣地离开。

    宇文笙盯着那低垂着的小脑袋良久,最后扔下了句“歇息吧。”便离去了。宇文珏愣愣地看着已空无一人的门口,很是摸不着头脑。

    第二日便有了一系列的传说,大皇子受刺激不仅嗓子好了,人也变得聪明了。宇文珏由于已经跟他皇帝老爹说穿,倒也不再掩示,大大方方地应付那些名为探望实为打探的各方人员,把传闻坐实了。没想到,这样一来又跌进了宇文笙早已设好的圈套,待七日后圣旨临头的时候,他也只能咬牙腹诽,再暗中奉送两颗白眼给那讨厌的人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帝王绍基垂统,长治久安,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之祥,慰臣民之望。朕荷天眷,诞生嫡子,已及七龄。兹者钦承皇太后慈命,建储大典,宜即举行。今以嫡子珏为皇太子,钦此。”喜公公宣读完之后面带尴尬地看着那新鲜出炉的太子,因为他脸上没有丝毫的欣喜之色,实在是令人不知道该不该去恭喜他,犹豫了很久,方试探性地出声,“太子爷?”

    宇文珏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道:“嗯?”

    “太子爷,请接旨。”喜公公心里打了个突,这太子爷似乎不是很愿意做太子一样,是他的错觉吗?

    宇文珏眉头皱得更深,几乎拧在了一起,看了一眼那卷成一卷,被他恭敬地捧在手中的圣旨,尔后扁着嘴顺手一抄,看也不看便扔在一边的台上。

    喜公公顿时觉得有些干渴,扯起袖子在额上沾了沾,清了清嗓子,走前两步,用仅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诚恳地说道:“太子爷,奴才也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但有些话还是想讲给太子爷听听,不知道太子爷愿不愿意听一下?”

    宇文珏不动声色地微点了下头。

    “皇上封太子爷做太子,必是有其考量,不管太子爷心里怎么想,这表面上至少要过得去,这后宫朝庭可是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呢。”

    宇文珏大为惊讶,这个喜公公为何肯跟他说这样的话?就算他再不懂也知道,在这宫庭之中逢人讲话只三分,彼此之间均是哑迷来暗语去的,何时有人这样坦诚地跟他讲过话?

    喜公公自然也看出了他的疑惑,甚至一点点防备,了然道:“奴才自幼便跟着皇上,自是希望皇上想做的事能顺顺当当的。”言下之意不是为你,只是为了皇帝的计划才告诉你应当怎么配合。

    宇文珏也不笨,自是点点头表示同意,喜公公满意而归。

    册立大典定在三个月以后,册立太子历来是朝廷的重大事件,接下来宫廷便开始为此做准备,使臣四出祭告诸神;朝臣忙着写表庆贺,井熟悉礼制。宇文珏更加凄惨,整整三个月以来都在学习那繁杂的礼节,晕头转向之余还要量身制礼服,试了又改,改了再试,然后再改,那十二层的礼服穿得他眼冒星光。

    宇文珏苦笑着任由连芸帮他套上一层又一层的礼服,今天便是正式册立太子的日子,这个时候天还没亮呢。心里第n次怀疑,他那皇帝老爹说的处置不会就是封他为太子,然后用这些礼节、礼服什么的烦死他吧?

    清晨时分,禁卫宫廷的宫廷卫队金吾卫威风凛凛地排列在午门外东西两侧.奉天门外放旗猎猎,仪仗森严。拱卫司在丹陛东西、丹埠东西陈列仪仗。文楼、武楼南安放好礼仪车格。典牧官在车格南陈设仗马,在承天门外依序排列经过严格训练的虎豹。丹陛南摆好奏乐的乐队,由和声郎指挥。鼓乐、仪仗伺俱迎送册宝至东宫,迎候太子。文、武百官身穿官服,分不同品级,齐集于午门外。尚宝卿、侍从侍卫官一同恭敬地赴谨身殿奉迎厦帝。皇帝身穿最庄严、球贵的礼服衰冕。

    宇文珏一身盛装,冕服侍立于承天门外。不一会,宇文笙在近侍的族拥下起身离座,乘典从谨身堆前往承天殿。喜公公捧着皇帝的玺印,侍仪导引圣驾,一路,踌,前往大殿。宫廷乐队吹奏雅乐乐章。宇文笙在乐声中登上那把令人艳羡的宝座,四位引导官引着宇文珏进入承夕一门。然后又是鼓乐齐鸣,宇文珏到大殿前肃立。

    昨天便有宦官奉旨在皇宫正殿承天殿陈设御座香案,并在御座前的大殿正中安放好宫中特制的诏书案、册案、宝案。丹陛东边,临时设立册宝亭一座。一应参与册立太子典礼的赞礼官员、百官和所有有关人员都昨日排演了册立礼仪。

    此时授册宝官站在宇文珏的东边,西向侍立;读册宝官站在授册宝官北,西向侍立;捧进册宝官站在读册宝官南,西向侍立;受册宝官内使二人,站在他的西边;界册宝亭内官八人,站在丹陛册宝亭东;承制官站在殿内西边;宣制官站在殿门外东北;赞礼官二人站在丹陛上南部;知班二人站在丹坏中;纠仪御史二人站在知班北;知班、纠仪御史都是东西相向侍立;文武百官按照品级班次排列在午门外,文官西向立,武官东向立,使臣、僧道、奢老站在文官南,负贵宫廷事务的文官、保卫宫廷的武官按规定的位置侍立。

    一堆东西,当初看到单据上面的什么官什么官,宇文珏是一个头两个大,这时候看到这么多人肃穆地站在这里,若非自己是其中一员的话,他肯定笑喷。

    这时赞礼官站在宇文珏的右边,高声喊道:“鞠躬万皇太子一拜再拜。”

    承制官跪向皇帝承制,然后,承制官起立,站在门外,喊道:有制。赞礼官应声喊:“跪!”

    宇文珏有些无奈地跪下,心底郁闷,想他从来没跪过任何人的小膝盖终于“破跪”了。

    宣制官宣布:“册皇长子珏为皇太子。”

    赞礼官引导宇文珏行礼,俯伏,平身。

    承制官跪在殿西回奏:“传制毕。”

    宇文珏再次鞠躬,再拜。赞礼官宣布行册礼。引礼官引着宇文珏由大殿东门进入殿内。内赞官接引他到御座前拜位。

    内赞官唱道:“跪!”

    宇文珏又跪下,他敢打赌,在他跪下的时候御座上那人原本威严的表情产生了变化,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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