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绝处逢生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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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处逢生 作者:肉书屋

    然后一大堆的礼尚往来,宇文珏听得头晕,也懒得去猜测他们话中的深意,最后很不给面子地睡着了。

    第十七章 夜宴

    一叶轻舟飘荡在江面上,江面荡漾出一层层的水晕,微风带着湿气扑面而来,斜靠在小几上,随着小舟一起高低起伏,有种踏上云霄的不真实感。

    宇文珏恍然忆起,这是在漓江旅游是的情景,可那不是好几年前的事情的吗?怎么他还在这里?

    正凝神思索之间,小舟突然受到外力的撞击而倾斜,宇文珏一个不防被抛了出去,失重的感觉令他不由自主地闭着眼挥手乱抓,还真给他抓住了什么并止住了继续下跌,背上也有了真实的触感。他这才放心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宇文笙放大的脸。

    他真的很帅,长相是个十足的酷哥样,却又一点也不沉闷,嘻笑怒骂各种表情都有,再加上帝王的威严与高贵的气质,很有吸引力,可是却也正因为他是帝王而令人不敢放下心去爱他,他应该也不敢去爱人吧?所以即使拥有普通人难以启及的物质,却不能尝试哪怕一刻钟的放松。

    宇文珏在心里嘲笑自己胡乱为他人担忧,或许人家根本不需要所谓的“放松”呢?

    睁眼的瞬间已经转过多种心态,宇文笙好笑地看着他时而痴迷,时而担忧,不知道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出声调侃道:“朕好看吗?”他这个儿子最为有趣,一时聪明得令人心生防备,一时又迷糊得让人不可置信,就算是他也看不透。作为帝王,对这种不稳定因素,明明应该及时清除的,偏又不知为何下不去手,干脆封了他做太子,能不能做下来就看他自己了。

    “呃——”宇文珏呆了一呆,如深夜般漆黑的眸子转了转,才发现自己是被放在了自己寝宫的床上,而他的手还死死地抓住皇帝大人的衣袖。看来他是在大殿上睡着了,而皇帝老爹将他抱回了寝宫,之前的小舟轻荡便是“座骑”行走间的晃动吧,而小舟翻了,他被抛出舟外,呃,应该是老爹想将他放到床上,而他却以为自己坠下了哪里,胡乱挥手,然后抓住他老人家不放。

    汗!

    “呃,父,父皇——”宇文珏忙松开手,吞吞吐吐地说,“儿臣,嗯,很抱歉!”

    宇文笙的嘴角微微勾起,细长的手指拈起他一缕头发,缠绕了一圈又一圈,“抱歉什么?在天宇国最为威严的太和殿之上睡着,还是抓皱了朕的龙袍?”

    宇文珏噎住,虽说两样都是事实,但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应该是吧?不然他这皇帝老爹也不会这么云淡风轻了,不是吗?只是面子上还是要做做样子,他一翻身从床上起来,“嘭”地一声跪到地上,“儿臣给天宇国丢脸了,请父皇责罚。”心里咬牙切齿:妈呀!他的膝盖,臭皇帝——

    谁知宇文笙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冷笑着说道:“珏儿何必如此惺惺作态,你当朕不知你心中在如何骂朕吗?”

    宇文珏黑线,他这皇帝老爹又发什么神经?“儿臣不敢!”

    “哼!不敢!”宇文笙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却没了下文,过了片刻突然说道,“好好准备一下,三个时辰以后夜宴便开始了。”尔后再没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莫名其妙!宇文珏愤恨地站了起来,小手不停在膝上揉捏。难道古代的皇帝就是这样子的吗?一会一个样子,说话也讲一半留一半,郁闷!谁有那个闲情逸致来跟你猜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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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家的宴会甚是奢华,更何况是这种招待外国使节的宴会,当然是极力地炫耀着自家的国力,什么有面子的就摆什么出来。

    此次国宴的举行之地是云起宫的保和殿,早在三天以前整个云起宫便已开始布置,明黄的绸布可以用铺天盖地来形容,宇文珏一走出初云殿,入眼便是一片明黄|色。

    “太子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小和子瞅着他在殿门口停了下来,而且面色很是不好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询问。

    “没事,走吧,宴会要开始了。”宇文珏甩了甩头,淡然地说道,然后继续前行。心里微有些尴尬,他总不能说自己被一片明黄给晃花眼了吧?

    “是。”小和子嘴里回着,紧跟在后面。

    宇文珏早在一个月前便拒绝了乘坐步辇,那总会让他觉得自己的脚是多余的,只是太子仪仗可从简,随行人员却不能少,带着一群人一路不紧不慢地走着,到达保和殿的时候刚刚好大臣们都到了而皇帝还未到。

    小和子很是机灵地在前面带路,而其他仆从都留在了殿外。保和殿的正中最上方摆放着两张椅子,这是为一国之君及一国之母准备的,太子的座位在入门左手最靠近皇帝座椅的地方,其下分为两侧,共百座有余,皆已坐满了人。

    宇文珏淡着一张小脸缓缓地穿过一行跪着的大臣,落落大方地坐下,任各方人物或明或暗地打量,举止潇洒又带着皇族特有的贵气,不骄不躁,折服了很多因早些年传闻而对他原本并不服气的大臣,当然,也引起了许多有着各自目的的人的戒心。

    宇文珏的下首依次坐着二皇子宇文琰,三皇子宇文瑷,以有四皇子宇文璨,他落座后侧头向宇文琰微微笑了笑,却发现他正自走神,待自己侧头方回过神来,其实小孩子对这样的宴会不喜欢才正常,他不需要那么尴尬的(他还以为人家是因为不喜欢这种宴会而走神,真有够天真的。);宇文瑷从来没对他有好脸色,此次不经意瞄到,果然还是一副极讨厌他的样子,真不知道哪里又惹了他了;宇文璨看起来仍是沉静稳重,可惜了,没有一点小孩子的朝气,希望不要自闭才好。

    宇文珏对面便是孟运国的使节萧茗,他不对天宇国的太子行跪礼,只是在宇文珏出现的时候站起了身,略弯弯腰,以示尊敬。宇文珏向他轻晗了下头,示意请坐。

    萧茗也向他点了点头,然后含笑坐下。

    那笑容七分儒雅,三分亲切,真是个令人一见便容易心生好感的人,可宇文珏偏不喜欢这种人,于是他并不礼貌地挑了挑眉,带着几分不屑。

    萧茗愣了一下,倒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这太子殿下。

    正在这时,喜公公那不似太监声音的声音传了来——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宇文珏无奈地跟着一群人一起跪下,听着他们口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宇文笙与蓉后携手而来,一着明黄|色龙袍,前后身各3条龙纹,左右肩各1条,襟里藏1条,尊贵中带着凌利的气势;一着深清色、五彩翟纹礼服,领、袖、裾都红色云龙纹样的镶缘,头戴龙凤珠翠冠,内穿青纱中单,腰饰深青蔽膝,另挂白玉双佩及玉绶环等饰物,下穿青袜青舄,雍容华丽,举手投足间展现高贵的气质。

    也只有这样的人物才配为一国之君与一国之母吧!

    两人分主次坐下,皇帝大手一挥:“众卿平身。”

    大臣们再磕一下头,口称:“谢皇上、皇后娘娘。”

    宇文珏对着口形,却没有发出声音,先在心里一乐,又为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幼稚而暗暗吐舌。不过,他对于这种撅着屁股磕头的动作实在是不满到了极点,偶尔间还会幻想,如果他那皇帝老爹是真的疼爱他就好了,至少可以请他免了这跪礼,只是幻想之后总会自嘲地笑笑。

    “萧使远道而来,朕仅以此杯中酒为萧使接风洗尘。”宇文笙的声音一如继往地有着沙哑的性感,又带着清冷的肃穆。

    呃,走神了!宇文珏收回漫天的思绪,带着七分尔雅、两分天真、一分难以觉察的冷漠看着他们。

    萧茗站了起来,恭敬地一弯腰,双手举着酒杯:“皇帝陛下客气,萧某谨以此酒祝愿皇帝陛下龙体安康,天宇国内风调雨顺,贵我两国的友谊地久天长。”

    “哈——好个‘地久天长’!”宇文笙大笑一阵,站了起来,将杯举向上前方,庄严地说道:“众爱卿与朕同饮尽杯中酒,愿天宇、孟运两国的友谊如萧使所言,地久天长——”

    “地久天长——”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然后一起饮尽杯中之酒。

    宇文珏也从大流,只是仍然不免在心中鄙视一番。

    皇帝放下杯子,大手一挥,道:“今日不必顾忌君臣之礼,朕与众位同乐。”

    众人又是跪下一番谢恩,然后才坐了下来。

    接着宫女们穿花般游走在各个席位之间,送上一碟碟珍馐佳肴,一壶壶玉液琼浆。尔后乐声奏起,穿着清凉的舞女们上殿献歌献舞,身姿婉转间勾魂摄骨,却又不给人轻浮感,引来一连串的赞叹声。

    此时宴会才算正式开始。

    第十八章 风波

    皇家的宴会之上,歌舞自是全国最好的,美丽的舞姬飘渺的舞步,举手投足都是诱人,只是毕竟受年代的限制,宇文珏来自的时代比这里不知道先进多少倍,在那虚构产物多如牛毛的时代,见识过的美丽场面自然不是这些纯人力舞蹈可以比拟的,歌更不用说了,经过处理的各歌星的声音早养叨了他的耳朵,又怎么会将这些所谓的天籁放在心上?

    于是乎,天宇国尊贵的太子殿下便稍显冷淡地喝着小茶,很没精神地有一眼没一眼地东瞄西瞄。那些大臣们可能是因为皇上在场,显得很是文雅,不管懂是不懂的,都指手划脚地评论着,三三两两交头接耳,气氛颇为融洽。

    偷眼向上瞧去,帝与后低头说着什么,淡淡的微笑柔和了两人同样冷傲的面容,居然很是温馨和谐。不过,宇文珏不免还是在心中鄙视一番:哼!惺惺作态!(有时候偶总觉得小珏珏是个愤青~~~)

    “皇兄似是不喜这歌舞?”这时场中的表演已告一段落,各个大臣之间互相敬着酒,几位皇子还年幼,自是没有人来自讨没趣,宇文琰便向上首的宇文珏攀谈。

    “只是不太习惯罢了,二皇弟过虑。”宇文珏回以冷淡而疏离的一笑,随手拾起荼杯向他举起。

    宇文琰哂然,亦举起荼杯,与他遥遥碰了一下,然后一口饮尽。然而放下荼杯时却听到旁边的宇文瑷一声冷哼,颇有些无奈地向宇文珏做了个苦脸,引来他的轻笑。

    “何事令珏儿如此开心?”宇文笙突然开口询问。

    在这个以皇帝为天的时代,有皇帝在的地方,那些人怎么会安心玩乐?即使再动人的歌声与优美的舞蹈当前仍会随时留意着至高权力顶峰的那人的动静,所以当宇文笙这么一问,场上立时安静了许多,目光或隐讳或明折地投在宇文珏的身上。

    宇文珏偏过头去,笑容还留在脸上,眼中的笑意却瞬间散去,从容地起身望着那高高在上的人,道:“回父皇,儿臣是想到了一个笑话。”

    “喔?什么笑话?也说给朕与大家听听。”宇文笙似乎很感兴趣,说话间面上也挂着笑容。

    这句话是提高音量说的,所以大家都不再遮掩,纷纷将好奇的目光投到他们的太子殿下身上,当然,也有敌视及不屑的眼神。

    宇文珏淡然一笑,环视众人一圈后,目光定在皇帝身上,道:“有何不可?”然后低垂着头说道,“这笑话说的是,有一个农户,他养了一头猪和一头驴,到了年底的时候他想杀其中一头来过年,但一时又不知道该杀哪个,就犹豫在那里。”说到这里突然抬起头扫视了众人一圈后,浅笑着问道,“你们说,这到底该杀猪还是杀驴好呢?”

    “这还用说,当然是杀猪了,驴留着又可以驮人又可以拉磨,而猪却只知道吃和睡,这还用考虑吗?”宇文瑷飞快地将答案说完,又叫嚷起来,“你说的这是什么笑话?根本一点也不好笑!”脸上满是“看你怎么说”的得意表情,就等着这个他极看不顺眼的“皇兄”出丑。

    其他虽然没说,但那眼神还是可以看得出,他们对这个笑话的鄙视,只是碍于他是太子才不敢出声。

    宇文珏很是赞赏地看着宇文瑷,道:“三皇弟真聪明,那驴也是这么想的呢!”

    宇文瑷的脸瞬间变得铁青,将要出口的喝骂却被顺世帝的笑声打断。

    “哈——”宇文笙夸张的笑声差点震飞保和殿的殿顶,那些大臣们也是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脸憋得通红。

    “果然很好笑,珏儿这笑话讲得好,不过下次可不要拿皇弟开玩笑了。”顺世帝随意地看了宇文瑷一眼,道,“瑷也不要生气了,你是脾气太急了,才会中了你皇兄的计,也给你提个醒,以后做事情记得三思而后行。”

    很明显的偏袒令宇文瑷气得眼睛都红了,想也不想地突然站起身来,先向宇文笙行了一礼,然后眼神炯炯地直看着他,道:“父皇教训的是。”顿了顿,尔后又道,“儿臣身子有些不适,恳请父皇允许儿臣先行离席。”竟然已经带着哭腔,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大殿上的气氛立刻凝固起来,宇文琰偷眼看了顺世帝一眼,却见他面色是前所未见的凌利,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心里在骂着三皇弟的卤莽。

    那些大臣们则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埋着头不敢瞧那对天家父子。

    宇文珏头微微偏着,视线一直落在手中的茶杯上,深沉的眼眸中看不出丝毫情绪,仿佛这大殿上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干系一般。

    气氛越来越凝重的时候,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解除了大臣们尴尬的处境:“狗奴才,没见三皇子不舒服吗?还不快扶他回宫休息!”

    蓉后威严地看着宇文瑷身后的小林子,他被那犀利的眼神看得腿一软,“扑通”地一声跪在地上,道了声“奴才遵命”,然后跪走到宇文瑷身边,细声道:“奴才扶三皇子殿下回宫。”

    宇文瑷身子僵硬,头低垂着,死死地盯着脚前的那一小块地。

    “殿下——”小林子扯了下他的裙脚,语气中尽是哀求。

    过得片刻,宇文瑷终是跪在地上,道:“儿臣告退。”

    又是一片寂静,静得众人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他们差点以为心要跳出来的时候,那尊贵而威严的声音终于响起——

    “皇三子瑷突染重病,特赐其于翠鸣宫中养病一月,期间不许任何人探视,以免影响其病情。”

    这即是软禁了!宇文琰心中一惊,差点打翻了桌上的茶盏。父皇竟是如此疼爱皇兄么?漆黑的眸子向左手边的那人看去,却发现宇文珏俊秀的面上一丝表情也无,深不见底的眸子盯着手上的茶杯,难以窥测他心中所思所想。

    宇文琰心里第一次感到这个皇兄的捉摸不定,初初见他时,他如传闻中一样又哑又傻,仿佛一只无形的幽灵。再然后他落水,不只哑病治好了,就连脑子都灵光了。父皇又突然封了他做太子,而他因为要学习礼仪,便不再来学堂,偶尔远远见到他,总是很低落的样子,就连册立太子仪式上也是如此,就好像这个太子之位他根本就不稀罕,却不知他的母后为了这种事暗里咬碎了多少银牙。过不得几日,他作为太子的身份前来学堂,却不小心迟到了,本以为他会被那性格有些奇怪的卓之晨整得很惨,心里正几分解恨几分莫明的不舍,却没想到竟然被他轻松化解,卓老师也是在心中赞赏他的吧?不然怎么会就那样放他过关?再之后,这个长相可人的皇兄竟然在武堂上像疯子一样浑身乱颤,性情竟然好似也变了,整个人开朗了好多。今日明显是父皇要逗弄他,而他竟然就那样落落大方地祸水东引,如今三皇弟被逼得如此,他却丝毫反应也无!

    宇文珏,这个人在同样七岁的宇文琰眼中是个谜。

    不知道是不是宇文琰的视线过于灼热,宇文珏突然回过头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激起了一片无形的火花,不明的气场围绕着二人,像与周围的人隔离了开来。

    殿上的其他人自然也没有错过这一幕,所以在这天之后,有人将两人称为天生的对手,角逐皇位的对手。

    “还不谢恩?”宇文笙威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视,两人各自收回视线,一个看向他还算密切的三皇弟,一个又再低垂着头,看着茶叶在水中伸展。

    听到皇帝的话,众大臣投向宇文瑷的眼神中不由地带了些怜悯,心底却同时有了各自的盘算。

    宇文瑷呼吸骤然加重,小小的身子颤动个不停。

    小林子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再做出激怒皇上的事情或是说出皇上不喜欢听的话来。

    然而宇文瑷却并没有做什么过激的行为,过得片刻,他的额头重重地在地上一磕,嘴里称道:“儿臣谢父皇恩典。”

    然后手撑着地爬起身,小林子见机得快,赶紧上前扶住,宇文瑷将身子的重量放到他身上,好像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一般,任他扶着出了保和殿,小小的背影竟有几分苍凉。

    宇文笙斜眼看了蓉后一眼,然后语气淡漠地道:“继续。”

    喜公公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中气十足地宣道:“皇上有旨,歌舞继续——”

    乐声立刻响起,美丽的舞姬踩着节奏上场,气氛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热闹与融洽,只是场上各人的心绪再不相同。

    顺世帝以帝王的姿态端坐着,脸上是帝王在此时该有的淡淡欣赏之意。他的皇后则坐在一侧,以难以形容的复杂眼神看着他。

    萧茗从头至尾看到了这一幕,面上仍是噙着温文尔雅的笑容,眼神也是先前的清澈无害,只是心底的想法却无人知道。

    第十九章 五皇子

    作者有话要说:改错字,非更~~~~  距离上次宴会已经半月,孟运国使臣萧茗也已于日前返国。今天清思堂的气氛有些浮躁,原因无他,只为孟运国的五皇子会在今天到清思堂学习,这是萧茗在欢送宴上向顺世帝提的要求,并且得到了同意。

    此时距上课还有一刻钟,卓之晨一向是准时到达,所以学子们便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探讨着,至于内容,无外乎孟运国五皇子什么什么的。

    宇文珏今日来得早了些,此时正坐在自己的座上看着一本不知名游者写的杂记,心思却不如已往专注,有些飘忽。他对那个即将到来“外国人”也有几分兴趣,只是他更擅于压抑自己的情绪,所以面上看来却与平时无异。

    “嘿,太子殿下。”方心绍神秘兮兮地凑到宇文珏的身边,悄声说道,“你说这孟运国的五皇子会长得个什么样子?”

    宇文珏白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地说道:“一个鼻子一张嘴两个眼睛两只耳朵,你还想要什么样?”

    方心绍垮着一张脸,很没趣地看着他:“太子殿下,你怎么这样?难道你就没一点好奇心吗?”

    宇文珏转过身面向他,很不客气地说道:“方大侍读是太闲了吗?”话语中的威胁赤 裸裸地,毫无遮掩。

    “不,不,不——”方心绍忙不可迭地否认,“我,我很忙,我还要背书。”说着赶紧抓过一本书挡在眼前,生怕慢一点就被太子殿下认为是“很闲”。天,他可记得上次太子说他闲的时候被整得多惨!

    宇文珏好笑地看他一眼,轻摇了下头,又将视线移回到书上。

    过不得一会,卓之晨再次踏着辰时的锣声进了文学堂,不同的是,他那懒洋洋的身子后面还跟着个小小的人儿。

    卓之晨毫不例外地卧在台上的滕椅中,支着脑袋,半闭的眼睛往台下一扫,然后晃悠悠地抬起右臂向那小人儿一点,道:“这是孟运国的五皇子无痕,以后也在这里学习。”

    所有人,包括宇文珏都把视线投到了那个小人儿身上。

    只见孟无痕身着浅蓝色的公子装,衬得肌肤水嫩水嫩的,一头柔顺的青丝及胸,长得,嗯,不知道长得怎么样,因为他自进门开始一直低垂着头,此时被众人这一盯,更是低得狠了,让看着他的人都替他担心他这样头会低得掉下来。小人儿显然是在尽全力压抑自身的颤抖,然而却并不成功,那小小的身子抖得像,嗯,像面对老鹰的小兔子一样。

    学子们对于这样的外国皇子有鄙视,有失望,也有得意。而宇文珏是有些失望的,他对这五皇子也有过些想像,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卓之晨对孟无痕似乎也不甚满意,随意地一指,将他派到整个室内最偏的地方,即是宇文珏后面那个座位。(在这里不得不说卓之晨很有个性,就算宇文珏做了太子他也没有试图去巴结,仍是让他坐在原来那个颇‘冷’的位子。)

    待小兔子怯生生地垂首走到座位上坐好,卓之晨拾起台上的书本,开始了今日的课程:“好了,今天我们讲……”

    一堂课很快过去,随着卓之晨“嘭”地一声倒在桌子上,学子们视若无睹地各自收拾好东西鱼贯而出。

    “他,他,他——”

    宇文珏也正自起身,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蚊子般小的声音,引得他回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可人的小脸。很像女孩子,这是宇文珏对他的第一印象。宇文瑷也很像女孩子,但是他的美是妖艳,是魅惑,而小兔子的美却是娇羞,是柔弱。楚楚动人,我见尤怜这些中国男人眼中最惹人疼爱的女孩子形象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可惜生而为男人身!

    孟无痕原本是瞪大眼睛看着卓之晨,待见到宇文珏回头,立马涨红了小脸,“刷”地一声,脑袋又垂了下去,小身板又开始颤抖了。

    宇文珏颇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不知怎地突然童心大起,作登徒子状伸手勾起小兔子的下巴,还很趁手地捏了两下,嗯,手感不错。

    “他什么?”宇文珏明知故问道。

    孟无痕像受到了天大的惊吓一般,眼睛里水雾雾的,好似随时都会落下泪来,小巧可爱的嘴巴一张一合的,想叫不敢叫的样子。

    就在宇文珏以为他要哭出来的时候,他却带着哭腔回答道:“卓,卓老师他,他,他好像,嗯,晕,晕过去了——”

    宇文珏这下子倒是大为惊讶,看来他也不像自己想像中那么胆小嘛!仔细地打量了一遍他的小脸,然后颇为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倒是个有良心的。”想了想,放开他的下巴,好心地解释道,“卓老师一向如此,并不是晕倒,你见得多了便习惯了。”

    “喔——”小兔子这次没有再把头往胸口缩,眨巴着眼睛不甚明了的样子。

    宇文珏心下叹了口气,听说这五皇子比他还年长一个月,怎么会是这样子?就连宇文瑷那小家伙那样有些令人讨厌的性格,也好过他这样畏畏缩缩吧?真不知道怎么的环境才养成这样像个小兔子一样的孩子?

    “可有仆人为你备食?”宇文珏所剩不多的母性本能完全被小兔子勾了起来,以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问道。

    “呃,有——”孟无痕的声音细得几不可闻。

    宇文珏很是自然地拉过他的小手,入手的细腻感令他不由在心里感慨了下,微微一笑,牵着他向外走去,边走边吩咐道:“方大侍读中午若想在本宫这里蹭吃蹭喝,就去叫小和子领了五皇子的仆人过来。”

    “不是吧?自我进宫以后,我们不是一直一起吃的吗?不给我蹭,那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饿肚子?”方心绍连忙跟上他,边走边叫唤。

    “没错!”宇文珏抛给他两个字,然后心情很好地听着身后传来的哀叫声,唇角深深勾起,就连眼中都漾着笑意。

    小兔子身不由己地被他拉着,不时回头去看那个悲痛欲绝的人,圆圆的眼睛眨呀眨的,满脸都是抱歉。

    不管方心绍是不是心甘情愿,最后还是乖乖地去吩咐了小和子,他可从来不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虽然太子殿下对一个初认识的人比对他好这一点令他很不满意就是。方心绍小朋友唯一的发泄方法就是拿食物出气,那苦大仇深的样子让人以为他跟盘中那只烤得油光光的鹿有着杀父之仇。

    宇文珏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作任何评论,倒是小兔子一边小口地吞咽着碗中的青菜(这一点也很像兔子),一边很是不安地不时偷瞄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像在怕对面那人会把他当盘中的菜吃掉一样。

    饭后大多数学子都会休息一会儿,只有少部分用功的仍在研究上午之所学,二皇子宇文琰与四皇子宇文璨都是如此。三皇子宇文瑷仍在禁足期内,倒是没人来挑衅当朝的太子殿下,至于逢须拍马的,由于他的冷淡,大多数都不再碰软钉子了,而少数的则由小和子与方心绍小朋友打发了,所以他的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宇文珏向来信奉养生之道,饭后便与两个皇弟打了个招呼,也不去管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命小和子留守,然后拖着小兔子出了清思堂去散步,无视掉他微弱的挣扎。

    方心绍嘟着嘴跟在他们后面,脚下的地都快被他跺穿了。同时心里酸酸的,认识太子殿下这么久他都还没有拉过自己的手呢。

    清思堂地处比较偏僻,宇文珏猜想是为了让学子们能不受打扰地学习,出了门往左慢走一刻钟左右便有一片竹林,环境很是清幽,他常在午后步行到那里,然后静静地看书或者是,发呆。方心绍也跟着他来过几次,只是每次都吵得他心烦,后来便不许他再跟着了。不过今天因为带着小兔子,并没有打算看书或静思,所以便没有赶他走。

    行了一小会儿以后便没了路,宇文珏带着两人绕过一块巨石,眼前赫然一条由人踩出来的小路,与皇宫那些铺石或镶玉的宽阔路面完全不同。路两边是很高的不知明草,足到几人宇文珏和孟无痕两人的颈部,方心绍好些,只被遮住了胸,因为路很小,所以两边的草叶偶尔会挡住了去路,于是他便被指派了一个光荣的任务——开路。

    方心绍一边挥开身前的草枝,一边在心里抱怨那尊贵的皇太子,为什么这些吃力不讨好的活总是落在他的头上?

    宇文珏与他相处日深,自然能从他的面上看出几分他心中的想法,只是偷偷一笑,并没有为他解惑。

    第二十章 遇刺

    今天阳光很好,落在青翠欲滴的竹叶上,闪出点点耀眼的光茫。

    宇文珏侧躺在一支不知因何原因而弯折的竹上,静静地看着眼前比电脑制作的效果图更美上几分的景色。破碎的阳光跌进他的眼眸之中,却不耀眼,而是迷茫,这使他整个人看起来竟然很是落寞。

    “太子殿下——”旁边的方心绍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眼前的太子让人感觉十分脆弱,他很怕自己稍大声一点便会将其震碎了。

    宇文珏闻言转过头来看向人,怔了一怔,然后咧嘴一笑,道:“说起来,这里倒是很像<十面埋伏>里的场景呢。”好心情地看着方心绍一副莫宰羊的样子,哈哈大笑。他没有留意到孟无痕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圆溜溜的大眼睛中闪了一闪。

    “太子殿下——”方心绍恼怒地低吼,心里十分懊恼,为什么他刚才会觉得太子心情不好呢?这个人明明是以取笑、压榨他为乐嘛!

    宇文珏笑笑,转头向小兔子看去,嘴里唤道:“无痕——”

    就在这时眼角扫到的寒光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凝神看去,竟然是一把剑,握在一身翠绿衣衫的男子手中,自上而下快速向他刺来。在那一瞬间,宇文珏以为自己听到了剑尖与空气磨擦的声音,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大脑一片空白,连基本的闪躲都忘记了。

    “锃——”半空又横来一把剑将几乎碰到宇文珏的鼻尖的剑格了开去,眼前一个黑影闪过,待再看清时便见到一黑一绿两个身影斗在一起。

    紧接着衣衫划过空气的声音响起,头顶上又再落下几条翠绿的身影,然后似乎平空出现几条黑色身影与其缠斗在一起。

    “啊——”这是小兔子的尖叫声,高亢而持久。

    宇文珏被惊醒,才发觉自己竟然出了一身冷汗,被风一吹,背心发凉,浑身不自禁地颤抖,一张小脸惨白。虽说他有死而复生的经历,但那次被抢劫正在慌乱之间,待到回过神的时候刀已给插在胸口了,眼前一黑便死了去,哪有时候给他体会死亡前的恐惧?若这次被人一剑毙命还好,偏偏又被人救了回来,那种在死神殿里转了一圈的感觉令他小胸口剧烈地跳动。

    那些绿衣人很明显是来夺他性命的,俗称刺客,而那些黑衣人则是保护他们的,应该是他那皇帝老爹派来的吧。宇文珏正在心中估量,突然被人拉了一把,随着力道退了几步,回头看去,竟然是方心绍。

    “殿下小心。”方心绍认真地看他一眼,脸上一改平日的嘻皮笑脸,尽是凝重之色,手中不知在什么时候握了一把短刃,虽然紧张却仍是坚定地护在他身前。

    宇文珏心中不由地对自己这个侍读重新做评价,突觉胸前一重,却是小兔子很是惊慌地直往他怀里躲,小小的脸上满是恐惧。这令他心里平衡了点,到少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被吓到,于是伸手揽住这个与自己差不多高矮的“同窗”。

    宇文珏的神经也算粗大了,初初的惊吓过后倒也没什么事了,忙向场中看去,却见十来个黑衣人正围攻六个绿衫人,但是场中的局势似乎有些不妙,以他这样的半调子都能看出,黑衣人虽然暂时抵住了刺客的进攻,却明显有些力不从心,落败,只是迟早的事情。

    与方心绍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发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然后不约而同地环视四周。

    宇文珏不由地感慨这些刺客的狡猾,此时他们三人背后是一丛茂密的竹子,前、左、右则被他们由三个方向攻过来,根本没有间隙容他们逃走。

    这时场中有了变化,保护他们的黑衣人有两个被杀,鲜艳的血液渐起丈把高,浓重的血醒味传来,宇文珏差点当场呕吐。这种场面对于生长在还算和平的时代的人来说,还是太过于刺激了一点。

    小兔子又是一声高亢的尖叫,宇文珏的耳膜都差点被他震破,忙一把捂住他的嘴,免得没被人杀死先被他震死了。其实他也很想尖叫,如果条件允许的话。

    只这一眨眼间,黑衣人又倒下了四个,绿衣人也同时付出了代价,其中两个永远不会在醒来。现在是二对一,宇文珏却丝毫不敢乐观,看着空出来的那个绿衣人,心底慢慢地绝望。

    宇文珏搂着孟无痕,方心绍挡在他们面前,随着那个绿衣人的步步进逼而后退。

    有两个黑衣人留意到这边的情形,待要来救,分神间一人受伤一人送命,情形更加不乐观。

    绿衣人越来越近,他的面上蒙着与衣服同系的面纱,连头整个包住,只露出一对闪着寒光的眼睛,噬血,无情。

    宇文珏背上抵到竹身,知道已经退无可退。在这个紧张的时候,他竟然很无厘头地想到,这些刺客居然懂得保护色,而皇帝老爹的手下显然没什么创意,就一身黑衣打发了,难怪技不如人!

    方心绍没他这种幽默感,死死地盯着那人不敢有一刻放松,待那人持剑杀过来的时候,他立刻冲上两步,短刃挥起前不久学过的一套剑法,虽然学得有模有样,可惜在这样级别的刺客面前明显没用,于是他飞了出去,“嘭”地一声落到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宇文珏向他看了一眼,没有鲜血横流,好像只是晕过去了,不知道有没有受内伤,不过见那刺客只是用剑柄打他,那么应该是不想要他命的了,所以他还是担心自己的好。

    这时黑衣人已经全被解决,绿衣人还剩三个,他们围了过来,却并不急着杀他。

    宇文珏不明其意,微微一笑,道:“几位还真不是合格的刺客,杀手不是讲究‘快、准、狠’吗?何时变得如此拖拖拉拉?”

    为首那人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突然说道:“以太子的身份,值得我们破例。”声音沙哑难听,如砂纸用力擦过玻璃一样。

    “喔?却不知本宫的性命值得几何?”宇文珏扬起小脸,皇家尊贵的气质自然流露。

    那刺客首领笑了几声,那笑声刺耳,闻者欲呕,“太子身份尊贵,地位显赫,万两黄金都是辱没了。”

    “是辱没了,”宇文珏似有不愉,道,“本宫性命岂是万两黄金可以比拟的?父皇为了本宫可以放弃这万里河山,你们竟然只将万里河山换了一万两!”

    刺客首领眼中闪了一闪,冷笑几声,道:“钱财还是拿到手中才算数,万里河山不过是一句空言。”

    “倒也有理。”宇文珏淡然一笑,同意了他的说辞,尔后语气一转,道,“不过,若今日本宫真的死在几位手里,能不能逃过一国之力的追杀,阁下可有把握?”

    “劳烦费心,鄙人既然敢接这一单,自然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刺客首领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本宫倒是首次听说杀手竟然有十足把握的。”宇文珏甩了甩衣袖,淡淡地吐出几个字。

    刺客首领似被说到了痛处,眼中噬眼的光茫闪动,道,“太子殿下此举若是拖延时间大可不必。”

    宇文珏哂然一笑,没有一丝被说目的的尴尬,道:“既然阁下如此怀疑,那本宫还是不说的好,便请动手。”说完静静地立在那儿,似乎把性命完全交给了对方,年仅七岁的小小身子竟然有着迫人的压力。

    这样一来,那刺客首领却犹豫了,年纪小小便能如此,这个样子,是无知,还是无畏?眼中寒茫不停闪动,过了良久,突然笑了几声,道:“鄙人暂时又不打算取太子的性命了。”顿了顿,却见那小人儿没有任何反应,颇觉无趣,想到他听到自己接下来的话之后会有的反应,又有几分尝到血腥的快感,“太子殿下可知,宫外有一种小倌馆,馆内最喜欢像殿下这样柔弱的小童,因为这样的小童最让男人销魂,以太子殿下这长相和气质,一定会成为红牌,受尽千万男人的宠爱的。不知道我们的皇帝陛下见到殿下之时,是认回殿下做太子,还是和其他男人一样宠爱殿下你呢?”说到这里狰狞地滛笑起来。

    宇文珏心中一颤,若真那样,倒是生不如死,眼中已不是先前的淡然,带着几分怒气。

    那刺客首领很快发现了他的惊怒,笑得更加恶心了。

    宇文珏手心冒出冷汗,浑身紧绷,心中努力地叫自己镇定,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刺客首领一步步靠近,每一步都都似踩在他的心上一样。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这紧张的气氛——

    “真是的,忍不住了呢。”

    第二十一章 得救

    待到申时过了一刻还没有见到三人的身影,小林子忙联系太子身边的暗卫,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复,这时候他才慌了起来,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悄悄地退后几步,然后转出清思堂向着竹林的方向走了一段,见周围没有人了,这才便施展轻功飞奔而去。

    竹林里的情况让小林子差点软了脚,太子常呆的那个地方再不是翠绿,而被血染成了各种各样与红沾边的颜色,匆忙发了与紧急信号,才上前去仔细查看。现场一片凌乱,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大多是暗卫的服色,还有几具翠绿色的,看样子是刺客留下的。

    小林子越看越心惊,皇家的暗卫均是精挑细选些有潜质的小孩子,然后?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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