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绝处逢生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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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处逢生 作者:肉书屋

    把将他抱了下去,仔细查看他的伤痕,发现已经淡去了很多,便将他放到自己膝上,然后向岸上看去,看到害羞地站在那里的皇妹,方醒悟过来这里可不是现代,他这种做法可不是疼妹妹该有的表现。

    这时宇文仪芳咬咬牙,正要拉衣带。

    “啊——”宇文珏惊呼一声,转过头去,道,“别,别!对不起仪芳,太子哥哥忘了你是女孩子,呃,那个,你还是先出去吧!”不知道是不是温泉的原因,他的脸变得有些红。

    “太子哥哥!”宇文仪芳顿时涨红了脸,一跺脚跑了出去,然后“嘭”地一声关了门。

    “哈——”宇文环突然嗤笑出声,得到良好照顾而变得红润的小脸如花朵般绽开。

    宇文珏突然童心大起,呵着他腋下的痒痒肉,叫嚷道:“好啊,敢笑话哥哥!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一夜,宝玉殿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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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亡国君

    毕竟是押解皇帝,虽然只是一个过了气的皇帝,但以天宇帝所处处显示的“仁”,事必要善待这个亡国之君,于是从吉禅而来的车驾为照顾吉国主的身体,行得很慢,足足过了一个半月吉十余才抵达天都城。一路上倒还算太平,只经过一次行动力微弱的“劫囚”,以及几次吉禅难民围着车驾唾骂和向吉十余扔生活副产品之类的事情。

    在这块大陆上有一种旧习,对于战败国要进行一个仪式,在高台上接受战败者的投降,称作受降。进行了受降仪式以后,投降者便不得再反,否则将招天遣,曾有人不信邪,反了受降者,果真不得好死,于是之后便极少有经过此仪式再反者,且那有极少数都没有好下场。

    天宇国开国至今都并没有举行过此种仪式,所以在有大臣提出受降仪式时宇文笙很是兴致勃勃地批准了,并决定三天后在点兵台举行,令太子先行前去交涉。

    其实仪式并不是一定要投降者同意才能进行,但天宇帝下令到时所有京城的百姓都可以到场观看,为了显示帝王的“顺应天命”,吉十余能自愿投降当然是更好。

    这也就是宇文珏现在到这个破驿站的原因。真的是个很破旧的驿站,门面蒙尘倒还是小事,砖松瓦垮,四处漏风,若是下雨,估计也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因为靠近京城,这个驿站的用处并不大,只有像上次孟运国来使的时候方仔细打扫整理过,平时一般便无人修整,这次来的是战败国主,自然更是无人理睬了。

    驿站门前立着八个士兵,虽然满面尘土,却未见士气低迷。

    宇文珏着的是便装,押送的人未曾见过他,自是不认识这个太子,可他在宫廷十几年所养成的贵气又岂是一般人能拥有?所以见他骑着马,领一队人马靠近,便有两个兵士过来,客客气气地询问:“敢问公子何事?”

    宇文珏没有回答,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挥了挥手。

    身后的小和子立刻上前,亮出一块金牌,那人细眼一瞧,立马跪下,口称:“小臣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然后便是唏哩哗啦跪了一地,千岁之声不绝于耳。

    宇文珏对小和子侧了侧头,他心领会神地对众人道:“殿下有旨,尔等起身,今次奉旨来看望吉禅国主,不要声张,请领队的来说话。”

    “是——”众人应了,安安静静地起身,站回原来的岗位,整个场中只有些许甲胄磨擦的声音。

    然后一个头盔稍有不同的兵士上前,腰身笔直地单膝跪地,道:“小臣秋雷,此次押送队伍的领队,请太子殿下示下。”这小小一个领队,竟然带着战场上才有的强烈的肃杀之气。

    “秋领队不必多礼,殿下要先见一下吉国主,还请秋领队前面带路。”小和子不动声色地代太子说话。

    “是——”秋雷应了一起,立起身来,脊背仍是挺得笔直,略弯着头侧立在门口,右手向门内一比,道,“殿下请——”

    宇文珏视脸上一片淡漠,直接策马进了驿站,在小院中停下,然后才下了马,他的动作潇洒利落,显见是经过长期训练才能做到。

    一群太子护卫不敢学太子,都下了马,方跟了进来,虽是如此,小小的院子仍显得拥挤不堪。

    秋雷也跟了上来,恭敬地弯着腰,道:“殿下请这边走。”

    宇文珏点点头,命侍卫们原地留守,然后示意他前面带路。

    秋雷侧着身在前方引路,宇文珏不急不缓地走后几步,身后跟着小和子,很快便到了吉十余所在的房间。看样子这些人也没有虐待吉禅国主,这房虽破旧,却也比之前所经过的几间好上许多。

    秋雷手放到门上,正要推开,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回头道:“太子殿下,这吉禅国主,嗯,有些奇怪——”吞吞吐吐地,似乎有什么隐情。

    宇文珏眉微皱了一下,问道:“怎么回事?”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出什么差错。

    秋雷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认真地想了片刻,放弃道:“太子殿下还是自己看看的好。”

    宇文珏没再追问,有什么问题等下见到了人自然就清楚了,于是点了点头。

    秋雷不再犹豫,手臂一伸,推开了门,不知是不是因为情绪绷得太过厉害,他的手劲一时没出有控制住,使得有点大了,门发出很响的“嘭”一声撞到墙壁上,然后反弹回来一些,竟然震得屋顶上掉下些许灰尘。

    秋雷的脸微有些涨红,讷讷地看着太子,道:“太、太子殿下,小臣,呃——”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真的很,嗯,可爱。

    宇文珏倒没怎么在意,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领先跨了进去。

    门开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人,一脸惊惧地回头看来。

    很美一个男人,宇文珏虽说在宫中见多了美人,也不禁要在心中赞叹。

    他的美却又与之前所见过的不同,他的皮肤苍白而没血色,脸颊瘦削,高挺的鼻梁使一张脸更显得瘦长,嘴唇也呈浅灰色,是临近死亡的颜色。他挺高,足有一米八几,却四肢瘦长,显得有气无力,着一身白衣,及腰的头发随意披在身后,他整个人流露出的感觉不是柔弱,却显苍白,那是一种病态的美感。他全身上下都死气沉沉的,那身白衣更让人如见鬼魅。唯一显得有些生气的大概也就是眼眉了,湿漉漉的,像受到惊吓的梅花鹿。

    这人就是吉禅国过气的国主?

    “你是谁?”男人向后缩了缩,似乎条件反射地想要躲起来,但却又在下一刻止住了,应该是认清了自己所处的境地,知道躲无可躲。

    “天宇太子。”宇文珏先自我介绍,然后反问道:“吉国主?”其实他心下已经肯定,却还是忍不住询问,因为这个人实在太不像皇帝了,身上没有一点所谓的“龙气”。虽说是被赶下台的皇帝,但也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吧?

    “俺,喔,朕,喔不,我,是。”吉十余像是惊吓过度,有些语无伦次。

    “吉国主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还是不是?”宇文珏笑着问道。心里却在皱眉,“俺”这个字不是中国几乎是家谕户晓,读书那阵子所有同学都会在某个时候冒出这么个字,没想到这里也有人用,而且还是一国之主,且已经说习惯的样子,这代表什么?先前秋雷为什么要说他奇怪?难道这个人是假冒的?

    “是——”吉十余胆怯地低下头,很有气无力地回答,似是不想承认,却又无可奈何。

    宇文珏心中一动,对小和子与秋雷吩咐道:“你们先退下。”

    “可是殿下——”秋雷担心太子的安危,想要劝阻,却见小和子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奴才遵命!”然后便向外退去。于是他不敢再多言,也行了一礼,道了声“小臣告退”,然后退到门外,并顺手拉上了门。

    小和子竟然不是等在门外,而是行了开来,秋雷愣了一下,便跟在他身后,两人足足走出六七丈方停下。

    这边宇文珏打量了一下整个屋子,屋中只有一床、一桌及几只椅子,倒是擦过的,还算干净。他也不客气,径自走到桌前坐下,随手拎起桌上的茶壶,翻开两只杯子,倒了两杯水,一丝热气也没有,显然是冷的。

    “吉国主,请坐。”宇文珏反客为主道。

    吉十余似是怕极了他,听到他的声音竟然身子一抖,脸上写满了不想过来,却又不敢不过来,迈着小步子,一挪一挪地向桌子靠近。

    宇文珏也不去管他,自行端起一杯水,低头轻啜了一口,果然是凉的。将杯子放回桌上,纤长的手指在冰凉的杯沿上划来划去,眼眸低垂着,不知是在耐心等待,还是在想些什么。

    再远的路也是有尽头的,何况是区区十几步,吉十余终于移到了桌边,却犹豫着没有坐下。

    “请坐。”宇文珏头也未抬,淡淡地说道。

    吉十余像是遇到了老虎的小鹿,恐惧地看着他,最后一副迫于他的滛威的样子,狠狠地闭了闭眼,然后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

    宇文珏缓缓地推了一杯水到他面前,仍低垂着头,道了句:“请用。”

    “呃,谢谢。”吉十余吓了一跳,似有些受宠若惊,清俊的面孔微微扭曲,双手捧起那小小的杯子,猛地一口灌进嘴里,然后,嗯,呛到了。

    “咳——”吉十余发出一长串撕心裂肺的咳声,苍白的脸上透出两朵嫣红。

    宇文珏抬眼看了他一下,又低下了头,却没有说话,待他咳声淡了下去,方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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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劫匪

    “你是谁?”

    宇文珏这轻轻的一句,却吓得吉十余“噌”地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右手指着他,浑身颤抖不止,“你,你,你——”半天也没有“你”出来。

    宇文珏仍是低垂着头,好像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你怎么知道?”吉十余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

    “应该你先回答本宫的问题吧,吉、国、主!”宇文珏慢慢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剑,直直地刺向他。

    吉十余双脚一软,跌回椅中,双手交叉,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双臂,眼神惊慌,嘴里无意思地道:“俺,俺,俺——”

    又是俺?宇文珏可以确定这人绝不是正牌的吉禅国主了,但真正的吉十余又去了哪里呢?军中的人为什么没有发现他是假冒的?单凭这气质便惹人怀疑了,莫非相貌以及身上的细节都是十成十的像?

    “俺说了俺不是什么皇帝,他们都不信,非要说俺是,俺不是故意要装的——”吉十余双眼迷茫,眼中充满了无助。

    “说清楚,先说你是什么人?”宇文珏语气冷漠地说道。

    “俺,俺叫大牛。”说完他胆怯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大牛?”宇文珏将他从头至脚打量了一遍,单就长相而言,他很难想像这种名字会落到这样的人身上。

    “嗯。”大牛应了一声。

    宇文珏收回先前流于表面的疑惑,淡淡地问道:“那你是什么人?”

    大牛偷眼看他一眼,带着几分畏惧,道:“俺是牟牛山,肥牛屯的人。”

    宇文珏暗付,这村的名倒与他的名字很相符,又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俺,俺种地。”说到自己喜欢的事情,大牛顿时有劲起来,兴奋地说道,“俺还喂猪,嗯,还有鸡,还——”

    “那你怎么会到了吉禅皇宫?”宇文珏很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问道。

    “俺,俺,俺——”大牛“俺”了半天,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一张脸瞬间苍白,比之前更显病态。

    “说。”宇文珏有些不耐烦地道。

    大牛被他恶劣的语气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性地答道:“俺娘病了,要很多钱——”

    “然后?”宇文珏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一时未想到哪里不对,便继续追问。

    “俺进城里找活做,但是没找到,俺就,就——”大牛说以这里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面容扭曲。

    宇文珏像没有见到一样,问道:“就什么?”

    “抢,抢钱。”这两个字像是从他心里挤出来的一样,说完之后淳朴的眼中满是愧疚。

    宇文珏愣住,他倒没想到竟然问出这么个结果,因为无论是看外表,还是看内在,这个人都不是做抢匪的料,一是过于弱,一是过于笨。但他更关心自己想知道的事情,问道:“然后呢?你怎么进的紫运城?”

    “嗯?什么城?”大牛思绪被他打断,迷茫地看着他。

    “紫运城,”宇文珏见他不明白的样子,便解释道,“就是吉禅国都,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大牛摇了摇头,一副茫然的样子。

    “好吧,那你怎么会突然变成皇帝的?”宇文珏知道

    “俺,俺不知道。”大牛还是摇头。

    宇文珏皱眉,只好道:“那你说说在变成皇帝前面一点的事。”

    “前面?”大牛的脸色突然变得更为苍白,眼中隐隐带着愧疚与,绝望。

    “说。”宇文珏虽然见他神色不对,却仍继续逼问。

    “俺去抢钱,俺的同乡说抢钱能赚大钱,俺要有钱,就能给娘治病,俺抢了个大闺女,俺拿着刀,叫她把钱给俺,可是她不给,俺就拿刀吓她,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刀就插到大闺女身上了。”

    “俺不想杀她的,俺要俺娘看病,俺要钱,有钱医生就不会赶俺娘出医院,俺——”

    听到这里,宇文珏豁然起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问道:“你在哪里抢钱的?”

    “俺,俺——”大牛显然被他这个样子吓得不轻,半天也“俺”不出来。

    “说!”宇文珏厉喝一声。

    大牛吓得身子一抖,战战兢兢地说道:“巷、巷子里。”

    “什么巷子?哪里的巷子?”

    “俺、俺不知道——”

    “什么?!”宇文珏猛地站起身,抓住他的领口,拖到自己面前,面色狰狞地吼道:“你竟然不知道?”

    “俺真的不知道!”大牛快被吓傻了,大声吼道,“俺只记得是xx市。”

    宇文珏不知是被他的吼声唤醒还是被他话的内容所震到,愣愣地放开了他,颓然地倒回椅中,看着地上发呆。难怪,难怪刚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钱”是现在才有的说话,古代人普遍说的都是银子。

    大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了?”

    宇文珏没有理他,大牛也不敢再问,只好再坐了回去,傻傻地看着他。

    过了很久,久到大牛屁股都快坐麻了,换了四次姿势,宇文珏方才抬起了头。在那一刻,大牛有一种错觉,他以为眼前这个俊俏的少年会哭,事实上那也确实是他的错觉,因为宇文珏一脸冷峻地坐正身体,然后说了一句话:“你怎么死的?”

    “死?”大牛呆住了。

    “你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宇文珏突然笑了,只是这笑很冷,真令人心底发寒,“你就没发现这身体不是你的吗?”

    “……”大牛无言可对,他的确发现身体不对,太瘦了,一点也不像他以前那健壮的身体,太白了,不是他熟悉的古铜色,还有就是,太差了,动不动就气喘……

    太多太多都显示出事情的不一般,而他从来没有去想,或者说是不敢想,他怕,怕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潜意识告诉他不要去想……

    大牛越想越害怕,瘦长的双臂不自禁地抱紧,似乎想要留住什么,却怎么也留不住,只好抱得更紧。

    那弱不经风的样子实在惹人爱怜,可惜在他面前的人并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宇文珏冷冷地看着他,追问道:“你失去意识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失去,意识?”大牛茫然地看向他,似乎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就是突然什么都不知道了。”宇文珏用更为通俗的话说出来。

    “呃——”大牛瞬间陷入回忆之中,“光,很大的光,从天上下来,然后轰隆的声音,然后,然后,就不知道了。”

    “光?”宇文珏想了一下,问道,“是不是闪电?打雷?”

    “打雷?好像是,那,俺是被雷劈俺的了?”阿牛傻愣愣地问完,然后垂头丧气地道,“俺做的事情连老天爷都看不顺眼了,派了雷公来打死俺。”

    宇文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道:“没错了,借尸还魂的感觉如何?”

    “那俺变成现在这个病鬼,也是老天爷的意思了?难道老天爷觉得俺错得太厉害了,死了还不够,要俺活着受罪?”大牛越说越伤心,差点哭了出来。

    “对,你的确罪大恶极。”宇文珏冷冷地看着他,嘴里吐出绝情的话。

    “呃?”大牛反而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宇文珏却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微微勾起嘴角,道:“你从现在开始,最好不要再说什么‘俺’之类的话了,也不要对任何人提你不是吉十余的事情。”

    “吉十余是谁?”大牛不是很明白。

    宇文珏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头猪,“你。”

    大牛一下子就明白了,点点头说道:“俺知道了。”

    宇文珏瞪他一眼,他愣了一下才反映过来,赶紧捂着自己的嘴,害怕地看着他,也不敢去问他为什么了。

    “三天后有个受降仪式,本宫会命人来教你该做些什么,但你不许说任何话,听着、记着便是。”

    “那个,太子?”阿牛小心翼翼地唤道。

    宇文珏看他一眼,淡淡地道:“说。”

    “俺,不,我可不可以问为什么?”大牛惊觉说错,赶紧改口,偷眼看向宇文珏,却见他也正看着自己,眼眸如潭水般平静无波,却又深不可测,心下一跳。

    “你只需知道,若被人发现你的事,你便是妖孽,将被捆起来,用火活活烧死。”宇文珏淡漠的语气好像他说的是一件多么普通的事情一般。

    大牛打了个寒颤,眼中流露出恐惧,道:“我、我明白了。”

    宇文珏看着他,又道:“以后你就是吉十余,世上根本没有大牛。”

    “呃,嗯。”大牛,不,应该说是吉十余本想反驳,一对上他那双眼睛,便害怕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宇文珏看着他,笑靥如花,嘴里却说着恶毒的诅咒:“你记得就好,否则,本宫保证,你会比下地狱还惨。”

    吉十余面色陡然变得更为苍白,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宇文珏没有兴趣去欣赏他的脸色,冷哼了一声便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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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醉酒

    老天爷真的很会玩弄人,他总在不停地刺激着人们的承受底线,似乎看着这些微弱的生命在他眼皮底下挣扎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宇文笙到双玉宫的时候,宇文珏正斜倚在自己寝宫的落地窗边的小榻上自斟自饮,便挥退了宫人,独自靠近。

    换下了层层叠叠的太子装,少年仅着一层白色纱衣,稚嫩的身体线条若隐若现,他一只腿曲着,手上拎了一只白玉酒壶,壶嘴倾斜,许多液体洒在了身上,有几处已经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几近透明。原本雪白的肌肤此时透着层浅浅的粉色,一头及腰的墨发随意披散,黑与白的强烈对比令人眩目。

    “父皇——”宇文珏听到响动回头,轻轻地唤了一声。

    用粗嘎的嗓子这么柔柔地一唤,分外性感,宇文笙莫名地颤了一下,听得自己说道:“怎地一个人在此饮酒?”声音低哑得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嘿——”宇文珏却像没有发现,低笑几声,道,“那父皇来陪儿臣啊!”

    细看之下才发现他的眼神不如一贯的内敛深沉,眼睛半睁半闭,眼底蒙着层雾气,宇文笙看着少年艳丽的小脸,道:“珏醉了。”

    “才没有——”宇文珏高高举起手中的白玉酒壶又往嘴里倒,可是没有对准,大部分都洒在了脸颊上,然后流泻进颈间,瞬间湿了一片衣襟。他似乎不耐烦了,手放低些,直接啜着壶嘴喝了一大口。随着吞咽的动作,少年初成形的喉结微动了下,胸上艳红的果实若隐若现。

    宇文笙心中莫明一跳,上前两步夺了他手中的酒壶,道:“别喝了——”

    “还给我!”宇文珏当然不依,伸手去夺,一翻身之间却差点从榻上跌了下来。

    “小心!”宇文笙赶紧扶住他,大手握住少年细致的腰身,柔韧而富有弹性的触感令人爱不释手。

    少年趴在他胸上不动了,过了一会,湿热的液体渗透了胸前的衣襟,粘在了胸上。

    “怎么了?”宇文笙终于觉得不对劲了,推开些少年的身体,然后勾起他的头来,入眼的面孔让他愣住了,他鼻尖微红,一双深幽不见底的眸子此时溢满了泪水,他,竟然在哭?!

    作为皇帝的宇文笙见过各式各样的哭泣,却都没有眼前的少年默默流泪来得让他心惊,及心痛。

    他这才想起来,这个孩子似乎从来没有哭过,作为婴儿诞生标志的哭声,他没有;学走路时的跌打混爬,他也从未哭过;三岁时中毒,喉咙痛得食不下咽,他艰难地吞咽,眼中簇满泪花,然而到最后都没有流下过一滴;七岁落水,被他拆穿,更是没有哭泣,倒似个成|人般,坚强地与他针锋相对。

    如今,这个少年竟然哭了!

    “怎么了,珏?”宇文笙的心揪起,扶着少年单薄的肩膀追问。

    宇文珏猛地挥开他的手,顺势旋了半圈,力竭后倒回小榻上,窗外的月色迷人,柔和的月光在洒在他的脸上,白皙的皮肤有一种极品白玉般的通透感,散发着圣洁的光,他却勾起唇角一笑,如妖如魔,用近乎诡异的语气,道:“人活在这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的眼神迷离,也是知道是在跟帝王说,还是在自言自语,“先是出生,然后逐渐成长,就在你自以为幸福的时候,突然拿走你几乎所有,你咬着牙独自拼搏,而当你穿过重重困难开始展望未来的时候,你的生命却又猛然结束了,那么,之前挣扎求存,又有什么意义?”

    宇文笙不是很理解他的话,但联系到他今天所见的人,便猜测是否与其有关,他坐到小榻旁,俯低身子看着他的小脸轻声问道:“是因为吉十余说了什么吗?”一个战败落泊的国主,几乎可以想到会有什么样的报怨,只是,他不懂,什么样的话能影响他这个自小沉稳内敛的儿子?

    宇文珏却似没有听到一样,眼神茫然地看着即将圆满的月,轻柔的声音如梦如幻:“老天总爱玩弄人,你在心中为自己的未来勾画好了一副美好的蓝图,却还不等你去实施,老天便突然给你一个‘惊喜’,中断了你所有的可能,将你投到一个陌生的、不可测的世界,而他就站在高高的云端,俯视着你,看着你与人抗争,然后再适当地给以打击,总之不让你平静的活着。”

    “珏?”宇文笙越听越糊涂,他说的,是吉十余吗?他在为他感慨?

    “呵——”宇文珏轻笑,却满是凄楚,“我到这个世界的意义又是什么?用尽心力去忍耐,胆颤心惊地留得一条小命,却需步步为营,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珏——”宇文笙想到前几年对他做的事,抓住他肩膀的手不禁收力,心中突然觉得一阵酸痛,他竟然伤得这个少年如此之深么?

    宇文珏却没有回答他,只是直愣地看着这张近到呼吸可闻的英俊面孔,良久,突然说了一句:“你很帅啊!”

    “呃?”宇文笙不明所以,只好问道,“珏儿说朕很什么?”帅?是说很有统御千军的气势吗?

    “朕?”宇文珏却不回答,反而好笑地重复了一声他的自称,然后眼眉弯弯地道,“你以为你是皇帝啊?”

    这样的话说出来,语气自是很不恭敬,宇文笙却不生气,反而有些高兴,因为此时的珏不再有先前那压得人几乎透不过气的沉重感,他认真地说道:“朕本就是皇帝。”

    宇文珏毫无客气地发出一长串的笑声,道:“你说是就是吧,难道男人都喜欢当皇帝吗?真不知道当皇帝有什么好!”

    “珏以为做皇帝不好?”还有,你不是男人吗?

    宇文珏皱了一眉头,道:“皇帝,皇帝有什么好?不是有人说过吗?父不父,子不子。”

    宇文笙瞳孔急剧收缩,厉声喝问道:“你说什么?”

    若是一般人在他的震怒之下怕是早吓得发抖了,宇文珏却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道:“我好困,要睡了。”然后两眼一闭,真的睡了过去。

    宇文笙一腔怒火无处发,恨不得一盆冷水将他泼醒,然后再狠狠地教训他一顿,然而看多两眼那安静的小脸,怒气慢慢退了下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渐渐涌上了心头。

    “唉——”帝王终是长叹一声,抱起少年的身子,轻轻地放到床上,拉过被子为他盖上,又看了床上人一会,方转身离去。

    宇文笙却不知道,在他走出房门的时候,少年突然睁开了眼睛,眼中五分醉意,却有三分清醒,剩下两分,则是迷茫。

    三日后,点兵台

    今日天都城可以说万人空巷,大量的百姓聚集在点兵台,只为了看一眼传说中的皇帝。

    说到这点兵台,也是有些来历的,它是当年开国皇帝天元帝与其同窗好友即孟运、吉禅两国元帝议定起兵之地,更是首次征集兵将之地,后来天元帝定都天都城,此地便被建为点兵台,每年的阅兵仪式亦是在此举行。

    受降仪式安排在午时三刻,一天中最为阳刚正气的时刻,午时一刻,皇帝御驾终于在万众瞩目中到达点兵台。

    先是长长的两列长矛步兵清出一条三丈宽的路,接着便是皇城护卫骑着高头大马前行护驾,当象征皇室的明黄|色出现时,被长矛兵拦在三丈开外的百姓先是热情沸腾,过不得一刻全都跪倒在地,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并不整齐划一,但因人数众多,也是声势震天。

    宇文珏在那一刻确有些震憾的,他可以感觉到那一声声的呼唤是真的发自肺腑,这不仅是对权力的弯腰,更是对坐在前面车驾上的人的狂热崇拜。这是一种他所不能理解的强烈情绪,激烈得连火山喷发都没法比拟。

    宇文笙当然不知道自家儿子正在想着些什么,他早已习惯了这种万民拥戴,也很享受这种感觉,他自认作为帝王是成功的,至于困扰了他三天的什么“父不父,子不子”这种话,他会让它消失的。

    午时三刻,皇帝登上点兵台,此时吉十余已在台前,皇帝手持黄|色绢帛,念道:“奉天承运……”以下是一堆自夸及神喻……

    “今有前吉禅国君,自愿降于天宇国,特行受降仪式,神佑天宇——”

    “吾吉十余,愿降于天宇帝,日后若有违背,愿受天打五雷轰之刑。”吉十余跪倒在地,伏下那颗尊贵的头颅。

    台下先是掌声雷动,尔后又是直冲云霄的“万岁”声。

    至此受降仪式全面结束,作为劝得吉十余进行受降仪式的太子殿下又被皇帝一顿狠夸,然后下了一道旨意:命太子珏代天巡视新增的领土,并督促当地的民众安抚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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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出巡

    次日辰时初,太子车驾自南门出了天都城,随行人员包括自小照顾他到现在的连芸与小和子,七岁始与他作伴的侍读方心绍,十岁时挑选的四大侍卫习豪、柯宏、戈朗及文新,还有他那皇帝老爹派来保护他的一千皇城护卫军,一行车驾连绵数里,浩浩荡荡地向南方推进。

    “得皇上亲自送行,太子殿下可是感动得无以复加?”方心绍没大没小地拍了拍沉思中的宇文珏的肩膀,挤眉弄眼地说道。

    “太子殿下,请用茶。”马车里只有连芸一个人伺侯,对于方大侍读这种不敬的动作早已习以为常,面无表情地泡好一壶茶,为二人各倒了一杯。说起来,她从最初的怒斥到现在的眉毛都不动一下,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进步?

    宇文珏摆摆手,示意她退下,白了方心绍一眼,道:“你就不能安静点吗?”

    方心绍赶紧捂住嘴,眨巴眨巴眼睛,表示自己安静了,神情十分天真可爱。

    宇文珏懒得理会他的耍宝,捧起茶杯,盯着杯中袅袅升起的水雾出神。那个皇帝,似乎真的没关心他呢!

    昨日突然下旨要他“代天出巡”,他措手不及之下,只好前去询问此行可有隐含的任务,得到的回答却是,让他好好散散心!

    如此荣宠,叫他如何能安心?又如何敢放心?

    瞥了一眼还捂着嘴的方心绍与恭敬地立在车尾的连芸,宇文珏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当日午时,云起宫中的天宇帝收到八百里加急奏折,阅毕之后勃然变色,即刻命了护卫军首张涛前去追回太子车驾。

    酉时,张涛终于满面灰尘地拦住太子车驾。

    “臣张涛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张涛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恭敬地请安。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坐在副驾上的小和子虽有些奇怪,但也不敢随意开口。

    张涛额上见汗,把他布满灰尘的脸冲得一道道的,暗思,太子该不会是还在记恨当年的事吧?(亲们还记得这张涛对小珏珏做过什么吗?)不得已,只好再重重地磕了下头,朗声道:“臣张涛见过太子殿下!”

    还是沉默。

    张涛摸不准太子是什么意思,有些急了,又磕了下去,额头碰地一声落在地上,隐见红色,高声道:“臣张涛,奉皇上之命,请殿下速速回宫。”

    马车内仍无音响,小和子察觉到不对劲,回身劈手挥开车帘,然后傻眼了,车厢里面只有连芸歪倒在软铺上,早已晕了过去,哪还有太子和方心绍的影子?

    且不说小和子等人如何回禀皇帝,皇帝知道了爱子落跑的事情又会有什么反应,只说半路失踪的宇文珏这时可郁闷了,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方大侍读。话说当时他本打算点晕了方心绍与连芸两人,然后留书出走的,谁知道这方心绍比小狐狸还狡猾,竟然早有察觉,甚至还威胁他,如果不带他一起走他就叫人!于是本打算的单人行,就变成了华丽丽的双人行。

    方心绍可顾不得他心里怎么想的,兴致勃勃地东张西望着,那样子,像极了初次进城的乡巴佬。

    “这边。”宇文珏咬牙切齿地拉住拼命往人堆里钻的某人,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哎,哎,哎,我还没看够呢!”方心绍一边意犹未竟地叫唤,一边用力想挣脱他的手,却像被钳子钳住一样,怎么也挣不开。

    “住嘴!”宇文珏回头狠狠地瞪他一眼,低吼道,“你想马上被抓回去治罪吗?”

    方心绍立马蔫了,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哼!”宇文珏见他老实了,用力甩开他的手,侧身隐进了一条小巷。

    “呃?”方心绍愣了一下,忙跟了上去,正好见到尊贵的太子殿下像个小偷一样翻进了别人家的院子。他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翻了进去,抬眼看去,这次的情形把他震得愣在当场,太子他,竟然真的在偷别人的东西!

    “太——”方心绍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刚要出声,却被宇文珏一把捂住,恶狠狠地在他耳边喝斥道,“叫什么叫?出去再说。”

    “呜——”方心绍边呜咽着边大大地点头。

    宇文珏这才放开他,两人照着原路翻身出去。

    一刻钟后,破庙中

    宇文珏扔了一套刚刚顺手牵羊而来的衣服到方心绍的身上,命令道:“穿上。”

    才不要!方心绍眼睛里写着这三个字,但在太子殿下的威逼之下,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好委委屈屈地抖开手中的衣服,然而他愣了一下,突然尖声叫道:“怎么是女装?!”

    “方便。”宇文珏闲闲地给了他两个字,不可否认,他现在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方心绍的表情像吃了只活苍蝇一样,讷讷地唤道:“殿下——”

    “没得商量。”宇文珏甩甩手,道:“要不你就回去。”

    “你明知道我现在回去就死定了!”方心绍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那就换。”宇文珏不容他拒绝地说完,便走到破烂的神像后面,利落地换上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布衣。待他走回破庙中,却见到方心绍还扭扭捏捏地站在那里,眼睛一眯,负手道,“怎么?要本宫帮你?”

    “不,不敢——”方心绍脖子缩了一缩,一步三挪地向佛像后面走去。

    宇文珏盯着他,一直将他“盯”过去为止,方收回视线,无声哂笑了一下,将换下来的衣服扔在地上,又取出火折子,点燃了。火燃得很快,只一瞬间,价值上百两银子的华贵服饰便只剩一小撮灰烬,这个世界,破坏远比建设容易得多。

    这时方心绍换了一身粉色裙装出来,微微垂着头,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含羞带怯地那么看着庙中的美少年,真有那么几分小媳妇的样子。

    宇文珏很不给面子地大笑出声,边笑边喘气,道:“哈——方、方侍读身为男儿身,真、真是可惜了!”

    “你——”方心绍气得差点吐血,一口气堵在那里说不出话来,两个眼睛鼓鼓地,活像只蛤蟆。

    宇文珏本要收起笑容,又忍不住“扑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方心绍,真是太逗了!

    “殿下——”方心绍真得要吐血了。

    宇文珏好不容易忍住笑,道:“好了,不逗你了。”想了想,说道,“出门在外,你总叫本宫‘殿下’可不行,嗯,叫什么呢?”食指在额上点了点,道,“你就叫本宫‘阿文’好了,至于你嘛——”说到这里,故意上下打量着他,直看得方心绍头皮发麻,方道,“你就叫‘小昭’好了。”

    看着他脸上诡异的笑容,方心绍直觉有问题,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警惕地看着他,问道:“为什么叫‘小昭’?”

    宇文珏笑道:“随便取的,若是你不满意,那我叫你‘心儿’可好?”

    “不用了。”方心绍黑线,“‘小昭’就行了。”至少没那么女气。

    宇文珏知道他在想什么,嘿嘿一笑,暗道,小昭可是他们那个年代许许多多男人的梦中情人,便宜这小子了。从怀里取出一只小瓷瓶,看着还在那里干瞪眼的“小媳妇”,命令道:“过来。”

    “干嘛?”方心绍没好气地反问,脚下却是动也没动一下。

    宇文珏沉下脸,又重复了一次:“过来。”

    这下方心绍不敢拿乔了,他最怕太子阴沉着脸的样子了,但是心里又不甘愿,只好小碎步一挪一挪地靠近。

    宇文珏又好气又好笑,骂道:“看你那像什么样子,赶快点!”

    “喔——”方心绍见他变色,更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答了一声,脚下却没变。

    宇文珏没耐心跟他耍宝,山不来就我,我便来就山,大步走到他面前,将小瓷瓶中的东西倒到手中便向他脸上抹去。

    “什么东西?”方心绍忙用手去挡,却被他一把抓住,然后将手上的粉末一股脑儿地抹到他脸上,嘴时说道:“媳妇儿这么美丽,要是被采花贼看到了可不妙,为夫为你妆扮妆扮,不要那么诱人才好。”说完又在他手上抹上同样的药粉,原本雪白的肌肤立即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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