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绝处逢生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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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处逢生 作者:肉书屋

    没这么辛苦了,居然还有人敢来打挠他,要不是与失踪的那人有协议在先,他早将他一巴掌拍死了……

    宇文箫郁闷地看着翻个身又睡着了的某人,心里冒出一连串疑问:他昨晚不是才出去了两个时辰吗?怎么睡了七个时辰了还不够?他真的是人吗?

    宇文珏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不是什么暴虐之人,更对强x没兴趣,却在被宇文笙那样对待后,总有一股邪火控制着心神,以至于做出他最为不耻的事情来。只是这几年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将他抓来以牙还牙报复一番,却没有想过报复完之后应该怎么做,只好先让人好生伺候着,任他静静养伤,这样一过就是六天。

    这天夜里,宇文珏正打算睡觉时,下人来报,竟然是他的父皇大人想见他,摸着下巴沉思良久,最终还是去了。去看看他又要玩什么花样也好,这是他当时的想法。

    “父皇大人急着见儿臣,可是想念儿臣得紧?”宇文珏噙着一抹微笑看向端正地盘腿坐在床榻上的人,眼中却是清冷的。

    宇文笙定定地看着他,沉静的眼眸中说不出是爱是怨,是怜是恨,良久,方很干脆地答道:“是。”

    简单的一个字却令宇文珏瞳孔不自禁的收缩,他实在看不懂这个男人:一开始他便以冷酷无情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吓得他装傻渡过了好几年,却被他轻易地看穿,曾经为他真切的关心所感动,却在他渐渐付出信任之后突然发现那不过是一个笑话。以爱为名,禁锢他,强x他,却还在奢望着他爱上他!真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或许是心理活动太过剧烈,他的表情有些狰狞,胸口起伏得厉害,待对上宇文笙那双深邃智慧的眼睛方平息了些,以负气的口吻道:“说吧,找我来有什么目的?”

    宇文笙居然牵出了一个带着三分魅惑七分高贵的笑容,道:“珏不是要以牙还牙吗?朕记得当初可不止做了你一天。”

    宇文珏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道:“父皇这是在邀请儿臣上你吗?”以那么淡然的语气说出这么下流的话,丝毫无损他的气质。

    宇文笙没有回答,却做了一个动作,他慢慢地向后仰躺在床上,缓缓地打开了双腿。因为戴着脚镣,所以他身上只着了长衫,行走的动作大一点都会暴光,更何况现在的动作,那两只柔韧有劲却仍长而精瘦的美腿顿时露出大半,只有大腿根部被遮挡住了。

    如此性感撩人的姿势又有几个男人能忍得住?再加上他还用纤长有力的手指,略带些笨拙地解着自己胸前的扣子!盯着那片结实而光滑的胸膛,宇文珏发现自己算是初偿性事的身子很不争气地有了反应。

    “你——”他的声音暗沉而嘶哑,只发出了这么一个单音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宇文笙停下了解扣子的动作,修剪得光滑圆润的指甲在健美的肌肤上轻轻划了一下,斜眼瞄向已行至床前的男人,虽然没有出声,勾 引之意却已经十分明显。

    宇文珏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这时候才明白“男人是下半身动物”这个形容有多贴切,他此时能想到的竟然只有被那温暖的地方包裹着的感觉。“你想做什么?”这句话几乎是从嗓子里逼出来的。

    宇文笙眨眨眼,一语不发却胜似千言。

    “该死!”宇文珏咒骂一声,倾身便含住了那微张着的诱人薄唇。

    这是宇文珏首次主动吻他,带着几分狂乱,宇文笙却几乎陶醉其中,或许当被就该引诱他占有自己,也不会闹得那么僵,使他一逃就好几年。这种弱势的想法没有让他引以为耻,反颇以为然,甚至还隐隐有几分后悔。

    宇文珏哪里知道他这些心思,被勾起了情欲,乐得享用着大餐。但心中仍有些愤愤不平:都是这个男人,害得他如今生为男儿身却仍是对男人才有情欲。心里不舒坦,也没兴趣跟他多做纠缠,放开那正要回吻的唇,两三下便扯了他的衣衫,毫无章法地在他身上胡乱揉捏。虽然前世也曾有过跟男人一起的经验,但她可能对性事方面有些冷感,向来都是男人挑逗他,为他服务的,对这方面可以说不是很懂,乱揉乱捏的,不到位也罢了,还不分轻重。

    宇文笙现下没有内气护身,一些软为柔嫩的地方给他这样碰到还真有些痛,不由地闷哼了一声:“嗯——”

    谁知他这一出声却勾起了宇文珏不好的记忆,当初被他强行禁锢的时候,听得最多的除了自己的名字与“爱你”之类的话外大概就是这类子高 潮时的闷声了。身子顿时僵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暴虐,猛地一口咬在他颈侧。

    宇文笙本还沉浸在又悔又喜的柔盾心绪当中,突然吃痛,不自禁地痛哼出声:“啊——”只是这声音很快被他吞进了腹中。“珏——”疑惑地唤了出声,不明白他怎么会在瞬间变了态度,明明刚才还好好的,虽然动作有些粗鲁,但应该不是有意的。

    回答他的是宇文珏更为粗鲁的动作,颈脖、肩膀陆续出现不浅的齿痕,最惨的是胸前的两粒嫣红,被又咬又扯得几乎脱离身体。他心底本已经消掉大半的邪火此时占据了整个心胸,只想着把当初所受的通通加倍还给他。

    宇文笙咬牙承受着他的暴虐,心底不免升起一阵阵绝望,真的没办法了吗?讨好他,勾引他,放下了帝王的尊严心甘情愿被他压在身下,却还是换不得他心底一点柔情吗?珏,你真的狠心如厮?

    在腰侧给他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宇文珏直起身子,猛地拉起他两条柔韧的腿,用力向两边分开,露出刚愈合不久的小|岤。曾经历过那么恐怖的对待,许是有了不好的预感,那满是褶皱的小洞有些颤微微地收缩着。

    宇文珏可没管那么多,伸出两指便猛地插了进去。或许因为已经开发过了,虽然有些勉强,但那|岤口还是将这对于它来说是巨大物事的两指容纳了进去。

    抽动着,扩展着。

    别以为宇文珏这是在为他的父皇大人着想,他只是因为第一次被夹得生痛的经历而不得不做这些动作,以免做了别人自己也痛不欲生。边动着手指边除下自己长衫下面的底裤,露出早已涨大得可怕的坚硬,待见到差不多了便抽出手指,猛地插了进去。

    宇文笙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扩张得显然不够,曾受过重创的地方再一次见红,鲜血沿着股间延绵至暗绿色的床单上,很快将其染成深紫色。他全身的肌肉不自禁的绷起,冷汗自所有的毛孔中流出,在淡淡的古铜色肌肤上汇成一条条小溪。

    再次被卡在一半处,宇文珏却不再是用语言要求他放松,而是很干脆地长指一伸,在他的麻|岤上拂了一下,感觉到他浑身颤了一下,然后被夹住的地方一松,便老实不客气地用力一挺身,进到了最深处。

    接下来的动作便顺利了许多,缓缓地退出,感受着微微磨擦而产生的酥麻感,再借着鲜血的润滑猛地进入,那剧烈磨擦而产生的强烈快 感令他如同被一股不致命的闪电劈中了一样,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每一个器官都在叫嚣着要发泄。

    “嗬——”比上一次更加清晰的感觉使得宇文珏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似欢喜似悲泣的声音,尔后如同狂风骤雨一般向身下的躯体发出进攻。

    一下比一下更强烈的动作将宇文笙撞击得浑身颤抖,撕裂般的痛楚从来没有停止过地从两人相连的地方传来。

    恨吧,恨吧!把所有的恨都发泄出来吧!这一切都是他应该承受的。

    绝望的情绪再次如潮水般淹没了他,珏这一辈子怕是都不会原谅他的……

    1

    第五十八章 人质

    府衙

    “让你找人,你带个女人回来干什么?”宇文箫的语气不太好,这都过了六天了,皇帝老哥还没有一点踪影,他都快急死了,这个卓之晨还有兴趣搞女人!

    卓之晨半眯着眼斜睨着他,懒洋洋地道:“看看她是谁。”

    “呃?”宇文箫这才收起火气,想到他也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便走到那个昏迷着的女人身边,拂开她被披散的长发遮住的脸,待看清楚之后不由地惊呼出声:“是她?!”

    卓之晨软软地卧在椅中,有气无力地道:“放出消息去,一人换一人。”

    宇文箫有些犹豫地道:“这样好吗?”

    回答他的是卓之晨侧过身子,用屁 股对着他。

    宇文珏被伽叶隔着门唤醒的时候正倚在宇文笙边上睡得香,坐起身子眼神复杂地盯着他熟睡的脸看了良久,然后把被角一掀,下床着衣,拉了门出去。

    “什么事?”宇文珏语气有些不善地发问。

    伽叶低垂着头,恭敬地回道:“回主子,夫人被人抓走了。”

    “嗯?”宇文珏惊道,“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手吗?”

    “这——”伽叶犹豫了,不愿意主子为此事冒险,又不敢不说实话。

    宇文珏皱眉,冷声道:“说。”

    “该是屋里那人的手下,”伽叶向他刚出来的房门看了一眼,道,“他们放出消息,说是要一人换一人。”

    宇文珏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府衙

    卓之晨整个人卧在椅中,四肢软绵绵地摊着,像个刚被人打死的尸体一样。

    邱毓馨屏住呼吸,试探性地在他面前挥了几下手,见他果真没反应,便像做贼一样轻手轻脚地向着大门的方向溜去。岂知她离门还有三步远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当我死了?”卓之晨的招牌式懒洋洋声音。

    邱毓馨愣了一下,然后大叫一声,猛地向门外冲去,脚下却突然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倒。随着“嘭”的一声,地面扬起一阵灰尘,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她嘴里发出:“啊——”

    绊倒他的东西在地上滚了两下,竟然是只鞋子。

    “哈——”卓之晨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长长地打了个哈欠,身子翻转了一下,眼睛却仍闭着,晃了晃只穿着袜子的那只脚,有气无力地道,“逃什么逃?乖乖地待在这里等着你相公来换你回去不就得了。”

    邱毓馨却根本没把他的话听入耳,抱着肚子缩在地上,无力地呻吟着:“好痛——”

    “别装了。”卓之晨仍是懒得睁眼。

    “痛——”回答他的是邱毓馨更为微弱的呻吟。

    卓之晨之才睁开眼睛,打算看看她玩的什么花样,却一眼看到了她裙下那鲜红色的液体,心中一凛,不是吧?

    “怎么了?”卓之晨不得不挪动一下,眨眼间便到了她的面前,屈尊降贵地俯下身子关心道。

    “痛——”邱毓馨背对着他,抱着肚子,身子紧紧地缩成一团,她的声音在颤抖,“孩子——”

    卓之晨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犹豫了一下才蹲了下去,扶住她的肩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却在看到她脸上表情的那一刻僵住了。

    邱毓馨笑眯眯地站起身来,哪有之前半分痛苦的样子?“啊,这番茄果然有用啊!小珏果然是最聪明的了。”拍了拍半蹲着僵住不动的卓子晨,笑道,“这玄麻散也不错,起效挺快,连表情都可以冻住。”说到这里捏了捏他的脸,道,“真可爱。”

    卓之晨的眼珠子动了动,突然道:“谢谢你的夸奖。”

    “不客气。”邱毓馨笑眯眯地,尔后愣了一下,叫道,“中了玄麻散不是没一处动得了吗?难道梦语那小蹄子又给我过期的药?”

    “应该没过期,”卓之晨好心地说道,“只是我没有中你的玄麻散。”

    “呵呵——”邱毓馨干笑两声,“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卓之晨收回做扶人状的手,站了起来,道:“我很少开玩笑的。”

    “啊——”邱毓馨惊叫一声便往外跑去,很不幸地被卓子晨拉住了领子。

    “安静点,别吵我睡觉,不然点你|岤。”卓之晨说完便放开了她。

    他的声音虽然懒洋洋的,却很有威慑力,邱毓馨马上就不叫了,也没有试图再逃走,而转过身来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卓之晨挑了挑眉,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比你相公聪明多了。”那小子如果乖一点,也不会害得他老人家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吃苦受累了。

    邱毓馨心里愤愤,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悄悄地翻了个白眼。在她眼里,小珏就是最聪明的人了,这个软趴趴的家伙懂什么?转身默默地坐在之前的椅子上,不去理会他。

    一道青影晃过,眨眼间卓之晨便已回到了她对面的椅子上,连姿势都与之前一样了。

    “你怎么这么爱睡?”邱毓馨好奇地问道。

    可惜卓之晨一点也没理会她,动都没动一下。

    邱毓馨撇撇嘴,不再说话,只是无聊地四处张望。

    过了一会,屋外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卓爷。”

    卓之晨眼皮都没动一下,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单音:“嗯?”

    “王爷派小的来通知您,人到了。”那人却不敢怠慢,说话仍是客客气气的。这府衙中的人都知道,就连逍遥王也听这个神秘的卓爷的,他可不想把他给得罪了,不然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哈——”卓之晨在椅子中蠕动了几下,才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起了身,半眯着眼瞄向邱毓馨,道,“走吧。”尔后领先向外走去。

    邱毓馨对着他的背影做了几下拳打脚踢的动作,这才不情不愿地跟着。真是太不小心了,居然被人抓了,这次又拖累小珏了,唉——

    城东鬼屋,或者说是无欲楼,因为此时这里已经如初次见到时一样华丽富贵,只不过没了那些迎来送往的姑娘少爷以及寻欢客,整个大厅客荡荡的,只有四人分两边对峙着,一边是以医术名扬天下的逍遥王,一边是天宇国早已过世的太子殿下,而他父皇与他同坐一张宽大椅子,被他拦腰搂着,整个人倚在他身上,以软弱的姿势。蒙着面纱的伽叶站在他身后,头一直垂着,却不难看出他全身紧绷,随时准备出手。

    相对的剩下几人却十分轻松,宇文箫四处打量了一下,看向对面的宇文珏,目光在他皇帝老哥的面上一扫而过,赞道:“皇侄好手段。”也不知道他是在说这无欲楼,还是那乖乖倚在他身上的皇帝陛下。

    宇文珏挑眉,在宇文笙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满意地感觉到他微微地颤了颤,笑道:“多谢夸奖。”

    宇文箫的眼眸暗了暗,嘴唇蠕动了几下。

    宇文珏不知为何,搂住宇文笙的手臂突然颤了颤。

    两人一时无话,宇文笙更是一直没有开过口,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想。一片寂静包围了三人,好在很快便有人来打破了这有些诡异的气氛。

    “小珏。”跟在卓之晨身后的邱毓馨率先出声。

    宇文珏对她点了点头以示安抚,尔后看向她身前的卓之晨,招呼道:“卓老师。”

    卓之晨却像以前在清思堂一样,眼皮都没有动一下,懒洋洋地走过来,缩进宇文箫身边的椅子中。实在累死他了,好久没有这样慢腾腾地走过路了。

    “哼!”邱毓馨对他无视的态度显然不满。

    卓之晨更加无视她了,两眼一闭,就那样睡了。倒是宇文珏身后的伽叶对她恭敬地行了个礼,道:“见过夫人。”

    邱毓馨这才敛起那轻狂的样子,淡淡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宇文箫看了宇文珏一眼,道:“可以交换了?”

    宇文珏没有说话,只是放开了搂着宇文笙的手,向邱毓馨招了招,示意她过来。

    邱毓馨看了看似乎已经睡着了的卓之晨,咬咬牙便走了过去,很顺利,没有人拦着她。

    “小珏——”邱毓馨无措地唤了一声,她又给他添麻烦了。

    宇文珏回以安抚性的一笑,道:“没事。”侧头看向一直闭着眼的宇文笙,道:“父皇可以回去了,儿臣不送。”

    宇文笙的睫毛颤了颤,慢慢地张开了眼睛,曾经的意气风发、骄傲自信此时只余满满的疲惫。他凝视面前这张与自己相似的面容良久,在那沉着冷静却淡漠无情的眼神下说出了一句话:“朕放弃了。”不待他反应过来,便站直了身体,只这一个动作便将帝王的气势展露出来,就连卓之晨也在那威压之下张开了眼睛,不过只看了一眼,便又闭上,顺便翻了个身。

    “回宫。”皇帝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率先走出了无欲楼。

    宇文珏没有阻止,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比以前更有气势,还有放下了一切之后的洒脱。

    宇文箫站起身看他似乎呆住了的样子,甩出了一句:“你好自为之。”也走了出去,这时已不见宇文笙的影子。

    他居然已经恢复了武功!宇文珏看着空空的门口,在心中震惊,那他为什么还要受制于己?

    邱毓馨见宇文箫也消失在大门口,转头去看那懒骨头,却哪里还有卓之晨的影子?撇撇嘴,心道:跑得真快!

    “主子?”伽叶见自家主子半晌都没有反应,不得不出声提醒,若再呆在此地,万一皇帝派人来袭,他们怕是很难抵挡。

    邱毓馨当然也想到了,催促道:“走啦,小珏。”

    宇文珏收回视线看了一脸关心的两人一眼,道:“回总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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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 选秀

    当日宇文笙三人便连夜赶路回了天都城,芜府的案子交给了新上任的知府张光远去查,而血书上所谓的方丞相贪污一事,安康帝从来便没有信过,连查都懒得去查了。他从始至终便是为那一人而去的,只是那人根本不需要。

    安康帝回朝第二日的早朝上宣了一道旨,在全国范围内选品貌皆佳的秀女,以充后宫。

    这道旨意受到了所有大臣的支持,自四年前蓉后被废,依妃被打入冷宫,整个后宫便只剩下个清妃(原清美人),其余的美人常在无论才貌还是家世都不足以被升为妃子,也没有哪个有所出,可以母凭子贵,所以这后宫之中竟然只余一妃,对于一国之君来说实在是有些寒酸。

    但大臣们几次奏请选秀,都被皇上一句“太子新丧,吾心沉痛,无欲于此”给挡了回去,天知道太子者逝世四年了,还有什么理由说“新丧”?但太子向来受万民爱戴,皇上以此为由,他们也不敢有意见,这事便一拖再拖。谁知皇帝陛下怎么突然想通了,竟然主动提出选秀,大臣们不烧高香都算好的了,哪里还会反对?

    于是选秀活动便如火如荼地展开了,那些想一步登天的,或者是想巩固权位的,纷纷将自家女儿或认他家女儿为干女儿再送进皇宫,宫中也在沉寂了四年有多之后再一次热闹起来。

    天都城某密室

    “你们不是布好了‘天罗地网’吗?怎么让他逃回来了?”少年的声音隐隐带着愤怒。

    “这——”男人的声音犹如破锣敲出来的。

    “嗯?”少年明显不豫,短短一个音节却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男人显是对他极为忌惮,声音也不由地有些颤抖:“本来安康帝应该是绝无幸免的,可是,不知道为何,出有些意外变故。”

    “喔?”

    “安康帝突然失踪,等到他出现的时候又立即起程回京,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许多布置都失去了功用,原本安排的半路劫杀也因通知晚了而没有完成。”男人显得极为懊恼,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却白白浪费了。

    少年疑惑:“莫非他发现了?”

    “应该不会,我们的人根本就还没动手。”男人否认,顿了顿道,“估计这些都跟殿下你提到过的那个人有关。”

    “他?不可能。”少年很果断地否定了这个可能。

    “呃?为什么?”这次轮一男人疑惑了。

    “不,本宫得想想。”少年的声音有片刻的虚弱,他的心中翻腾不已,那人应该葬身大火了才对,怎么会出现?这四年多来也就父皇一人明里宣布了太子的死讯,暗里却一直在查询他的踪迹,一些莫须有的消息也能令他惊喜一阵,待查知其虚假之后又失落好一阵子,此次倒是反常,莫非那人没死?

    哼!如果他真的没死,那就让他再死一次。少年想到这里果断地道:“停止对皇帝的一切行动,全力探查他在芜府失踪那段时间的行踪。”

    “这——”男人迟疑,这与主上下的命令可不同,“但主上那里——”

    “放心,本宫自会给他一个交代。”少年冷声打断了他的话,道,“你照做便是,要快。”

    “是——”

    云起宫

    “你真决定了?”在皇帝面前敢用这种随意语气的人也就那么几个,逍遥王就在其中。

    “朕的旨意不需要他人来质疑。”帝王的表情肃穆而僵硬,像锋利的刀子雕刻出来的一样。

    宇文箫挑挑眉撇撇嘴,极没眼色地继续挑衅:“可是你都知道皇侄在——”

    “逍遥王!”宇文笙从手中的折子中抬起头来,微有些薄怒地打断他,“朕的事不用你来指手划脚,若你真的那么空闲,东北之地有许多事情正好要处理,或许朕应该派你去。”

    威胁,这是活生生的威胁!宇文箫极委屈地闭了嘴,这朝中之人谁不知道东北是极寒极苦之地,更是官员惹恼了皇帝之后的流放之地,他可不愿意离了亲亲去受苦。

    宇文笙大概也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了点,面色放缓了些,道:“朕既然说过放弃他,便不会再去纠缠,你大可不必试探朕,更何况他已有了自己的妻子,朕再怎么厚脸皮,也不至与个女人去争。”

    你又不是没跟女人争过!宇文箫当然不敢将心里的这话说出来,只是对他傻笑一下,“嗯”了一声。

    “五皇弟,”宇文笙干脆扔了手中的奏折,看向他,道,“你既如此得闲,便由你负责选妃一事好了。”

    “不要!”宇文箫激动地站起来,道,“那么多大臣,还是让他们去做好了,皇弟最近很忙。”开玩笑,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才不要做,要真的接了这差事,回头逍遥王府还不给人挤破了?

    “但是朕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宇文笙没有放过他的意思,道,“试想下,这选出来的妃子也算得你未来的嫂子,为兄长挑选贤良淑德的妻子,不也是做弟弟的责任么?”

    “那个——”宇文箫一时想不到反驳的话,眼珠子转动了两下,道,“臣弟倒觉得派个皇侄去做这件事更好。”

    “喔?”宇文笙不动声色地反问。

    “这选出来的妃子也是皇子们的继母吧?”宇文箫眼直直地盯着他,待他点头,便接着说道,“儿子为父亲挑选贤良淑德的妻子,更为自己挑选温柔可人的母亲,以后大家一团和气,岂不更好?”

    宇文笙对他这些话无甚反应,若有深意地看着他,直看得他心里发毛,就要主动应下这差事的时候,突然道:“皇弟的话有道理,便依你之计行事,不过,这差事交给朕的哪个儿子比较好呢?皇弟可有好的提议?”

    宇文箫大大地松了口气,想了想,道:“臣弟觉得七皇子环最好。”

    “为何?”

    “环是所有兄弟中最小的,又自幼丧母,若能为自己挑得合心意的母妃,日后挂在其名下寄养,必定更多几分亲近之意。而且环生性聪慧,为人机警,若加以历练必成大器,此次正是个大好机会。”说到这里看了看皇帝的脸色,可惜以他的本事仍是什么都看不出来,问道,“皇兄以为然否?”

    宇文笙点了点头,道:“倒也有几分道理,便依你,这旨意便由你去下吧。”

    “是。”宇文箫忙应了下来,生怕他反悔。

    等到宇文箫退下了很久,宇文笙才放下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的折子,想到他离去之前最后那句话便心烦意乱。

    “真舍得吗?”当时宇文箫一脸的促狭,那眼神却像是看到了人心底的最深处,令他无所遁行。

    舍得?怎么会舍得?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要割下来不止是痛不欲生,甚至是会丧命的。但是不值得又能怎么样?那人既然当着众人的面狠心羞辱了他,怕真是恨他入骨的了,他再贴上去,不止会令人更生厌恶,又将帝王的尊严摆在何处?更何况他已经有了妻,当日那声“夫人”如冬天里一盆掺着冰的冷水向他兜头浇下,透心凉。

    他,不放弃又能如何?再去寻他也不过自取其辱,将他捉回来再禁锢起来?苦笑一声,他是再也狠不下这个心了。

    安康十五年三月,帝向民间大肆选秀,由年仅十岁的七皇子环负责。

    虽然安康帝的意思是为年幼的皇子寻找一位合格的母妃,但这种殊荣也令向来在大臣的心中没什么份量的七皇子开使变得炙手可热起来。四年多以前双玉宫那场令太子丧生的大火虽然气势汹猛,但因为那场大火主要是从宝玉殿而起,且救援及时,其它地方倒少有波及,是以七皇子仍住在此处。

    这自太子逝世以后便沉寂了的宫殿一时之间便再度热闹起来,怀着各种目的的人群不时来此走动,皇帝的赏赐也是一波一波地下,偶一恍惚间还以为是时光倒流了。

    少年看着碧水繁花之间痴望着远处人来人往的少女,轻轻唤了一声:“仪芳。”

    宇文仪芳猛地醒神,满眼的怀念凄绝转瞬消失无踪,回头嗔怒道:“小环环,告诉你多少次了,要叫皇姐!”

    “嘁!”宇文环鄙视地看着她,眼中的怜悯一闪而过。

    宇文仪芳撇撇嘴,指着远处的人,道:“那些大臣不是来求见你这个七皇子的吗?你怎么反而跑到这里来了?”

    宇文环不屑道:“本皇子岂是说见便能见的?”

    “真是个没礼貌的小家伙。”宇文仪芳捂嘴偷笑。

    宇文环也没有反驳,静静地看着她,突然道:“昨日伏全福又来我这里提及与你的亲事,你的意思,怎样?”

    宇文仪芳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半晌,方道:“如今父皇选妃,此时提这事,不太好吧?”

    宇文环凝视她良久,道:“我会与他说,只是你——”只是你还放不下那人么?众人都当他死了,你我却是亲眼见他离去,不带一点留恋,便将你我舍弃在这里。为什么你竟不怨他?

    太子哥哥,你真是害人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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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 魔教

    皇帝离开芜府的当天,宇文珏等一行人也回到了他们的地盘,不周山魔教总坛。

    没错,就是魔教,没有什么伤天害理的原因,只是教名是魔教,而这个害得他们几乎隔两年就被武林正道围攻一次的教名,便是闲闲地坐在他对面的无聊人士孟无痕取的,理由是,很拉风。

    宇文珏心情不好,对这小混混也没什么好态度,语气不耐地道:“你不好好呆在孟运国做你的王爷,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孟无痕嘻皮笑脸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嘛。”说着整个上半身都趴在石桌上,目光炯炯地自下往上四十五度角盯着他,“听说那些正道人士又在蠢蠢欲动,想要灭了咱们魔教喔!”

    宇文珏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道:“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叫什么不好偏要叫‘魔教’?”

    “嘿嘿!”孟无痕干笑两声,道,“那不是酷嘛,再说你当时也没有反对的。”

    “没有反对?”宇文珏曲起中指在他头上敲了一下,道,“等我知道的时候你把教名都公布天下了,我怎么反对?”

    孟无痕缩回椅中,捂着头讨好地对他傻笑,不敢再说话惹恼他,心里却极度哀怨:明明自己的武功高过他许多,为什么要怕他呢?

    “哼!”宇文珏冷声道,“知不知道那些正派人士这次又以什么口号来围剿我们教派?”

    “呃——”孟无痕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像一个单纯而无辜的少年。

    可惜宇文珏早就对他这种样子免疫了,冷冷地盯着他,直到他眼睛都快眨酸了,才没好气地道:“魔教教主强抢清门门主未婚妻,并将其打成重伤。”

    “冤枉啊!”孟无痕听说是这件事,连忙叫冤,“明明是那个老不休想抢秋雪去做他的小老婆,我路见不平救了她,这些所谓的武林正道怎么歪曲事实呢?”

    宇文珏似笑非笑:“逼得至英门走投无路,又是为了什么?”

    “那就更怪不得我了!”孟无痕大叫道,“他们那什么少门主竟然敢调戏我,我只是弄得没人跟他们交易而已,哼!”言下之意,这样还便宜他们了,只是让逼得至英门没有活路,而不是不留活口。

    “哼!”宇文珏冷哼一声,道,“你做了这些事为什么还要留名?生怕别人不来寻仇?你是猪脑子?”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个——”孟无痕吓得缩了缩脖子,嚅嚅道,“我辛辛苦苦想出来的名字,当然要拿出来威风一下。”

    “东方不败?”宇文珏眉毛吊高,这个名字很好听吗?怎么他不觉得?

    “嘿嘿!”孟无痕笑得十分猥琐,“你也觉得很好听吧?”

    宇文珏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了,如果他没记错,这个名字属于武林中最有名的太监,竟然会有男人乐颠颠地用在自己身上。“那你招来的麻烦打算怎么解决?”

    孟无痕无所谓地道:“反正那群白痴根本找不到我们魔教总坛,就让他们在这不周山旅游一趟好了。”

    他会如此自信也不是没道理的,魔教总坛设在不周山,这里地势极为复杂,九弯十八道的,若没有熟悉地形的人带路根本就进不到中心。自魔教之名在大陆扬起之后,便遭了三次武林正道的围剿,不过每次都在不周山转得晕头转向,却连魔教的人影都没见到一个。主要是因为宇文珏有先见之名,早让他将不周山及其附近可能熟悉此地地形的人都吸收进了魔教中,并用药物控制了,使得外人来此根本无人带路,只是瞎转。

    宇文珏翻了个白眼,扯开话题道:“你皇兄哪里惹到你了?”

    “你,你,你怎么知道?”孟无痕的表情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了。

    宇文珏鄙视道:“以你的智商,太容易猜了。”除了那个男人,还有谁能令他一副丧气样跑回“娘家”?

    “哼!”孟无痕鼓着腮帮子不悦地盯着他,过了一会却自己泄下气来,垮着脸道:“他要立后。”

    “嗯?”宇文珏皱眉,感情果然是最靠不住的东西,冷声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孟无痕将身子重重地甩回椅背上,微微弹起了一下,两眼望着天空,眼神带着迷惘,良久,方轻声说道,“他既然已经有了决定,那我也只有走得远远的,不阻他的路便是了,难道还要我像个女人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虽然他那张脸配上那神情实在凄绝,但说的话却引起了宇文珏的不满,他冷冷地看着他,道:“你这是在岐视女人。”

    孟无痕猛地转过头,讶异地看着他。

    “呃——”宇文珏被他看得不自在,没办法,上辈子做过女人,虽然这一世变成了男儿身,对于女人却始终要宽容理解些,这种话当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说的。轻咳了一声,突然找到借口,道,“我们从什么地方来的,怎么能有这种思想呢?”顿了顿,又道,“要是毓馨知道你说的话,小心她跟你闹将起来。”

    显然对孟无痕来说,邱毓馨还是具有一定威力的,他翻了个白眼,不满地责怪道:“还不是你,教她那么多新时代女性什么什么的,现在那么彪悍,是个男人都怕了她。”不过被他这样一打断,心情却好了许多。

    宇文珏当然知道他这是怕了人家,不由地嗤笑一声。

    孟无痕见不得他那副得意的样子,眼珠一转,笑道:“听说你那父皇正在大肆选妃?”然后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看着他,那眼睛像在说:敢笑我,气死你!

    宇文珏的笑容僵在脸上,低垂着眼睑,语气平静地说道:“与我何干?”

    “哈——”孟无痕大笑一声,不遗余力地拆台道,“我可知道前段时间某人将人家抓了,然后xxoo——”

    宇文珏的睫毛闪动了几下,突然抬起头来,勾起唇角对他轻轻一笑,道:“那是他自找的,一报还一报,从此便与他两不相欠。”

    “喔?”孟无痕与他对视良久,却没有从其中找到一点心虚的痕迹,最后无奈地一笑,道,“你还真是无情。”

    宇文珏回以一笑。

    无情?也许是吧?只是这世人又有几个能说自己是有情的?就那孟子星,还不是一样要立后,逼得你远走他国?还有宇文笙,说得多爱多爱,现下还不一样在选妃扩充后宫?

    “你真当他不会杀你,所以就这样肆无忌惮?”

    这是那天他将那人如小倌般拥在怀中折辱时宇文箫密音传来的话,或许如他所说,他从未曾想过宇文笙会杀他,正如他自己被那人禁锢在宫中凌辱的时候也只气愤得想要报复回来,却从未想过要将他杀了一样。

    不可否认曾对那人付出过信任,但却理不清对他的感情。父子之情?应该没有过,因为从未将他当做父亲来敬畏与依赖。爱情?更不应该会有。

    “朕放弃了。”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猛地涌上心头,一时竟不知是何感觉,似解脱,又隐有失落,还有几分不明的感觉。

    天都城某密室

    “他竟来了天宇?”仍是那个神秘少年的声音。

    “是的,现在不周山。”此次与他对话的却不是那个声音嘶哑难听的中年人,而是一个青年的声音,声线偏冷。

    “不周山?”少年想了下,道,“本宫记得那是魔教的地盘。”

    “是——”青年的声音有些迟疑。

    少年疑道:“怎么?”

    “属下还有一事禀报。”青年的声音恢复了先前的冰冷。

    “嗯?”

    “主子月前令我等探查的人有消息了。”

    “说。”

    “回主子,那人一真蒙面视人,但眉眼之间与上次主子交给属下的画像极为相似,而且他与魔教似乎也有关系,据底下人的线报,他们最后是在不周山范围内失去踪影的。”

    “好!”少年突然大笑几声,抚掌道,“难得这两个人都聚在一起,实在太好了!”在室中来回走了几步,脚步急促,似心情极为激荡,然后猛地停住,道,“本宫听说魔教总坛极为隐蔽,正道中人多次围剿均无果。”

    “是。”

    “蝶影可记得路线?”

    “回主子,蝶影的记忆力向来惊人,当是记得的。”

    “好!”少年兴奋地道,“本宫要此次那些正道人士不再迷路。”

    “是,属下这便去安排。”

    不周山上的两人不知道已经有人谋算到他们头上了,还在各自烦恼着自己的心事,而天宇皇帝的选妃已经接近尾声,七皇子环从五千侯选佳丽中为他的父皇挑了一百人,暂为采女,半月后由皇帝自己亲自选一次,以决定这些采女哪些为妃,哪些还要继续在宫中熬着,以期望有朝一日飞上枝头。

    1

    第六十一章 追杀

    人烟稀少的小路,宇文珏很狼狈地逃亡。

    nnd,再好气度也忍不住想爆粗口,孟无痕这小子不但会惹事,还没有识人之明,竟然带个j细进总坛,害得他要引开那些“正道人士”,被人追得像条狗似的。他倒不担心那小混混的安危,以他的武功,如无意外小命是绝对安好的,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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