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倾寒烟第12部分阅读
绝倾寒烟 作者:肉书屋
法挣脱情丝的束缚。
若非冷孤烟下意识的挣扎时使刀锋偏了些许,饶是冷绝傲被一刀穿心也只能魂归九天,幸好……
“不知先生可是想到了解决之法?”连日照顾一度濒死的冷绝傲,何荧已经没有余力再去思考该如何做了。
“再完善的计划亦有疏忽之处,这蛊毒亦然。能制自有他的解法。”来回不停的踱步,刘卫一边思索着什么,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已经不知道是在回答何荧还是在自言自语了。
就在这时,本紧闭的房门被打开来,何荧一惊,转眼望去,便见到仅着了单衣出来的冷绝傲,俊美的面容此时血色全无,苍白如纸。
“堂主!你怎么能随意下床!”顾不得尊卑,何荧惊呼一声飞快上前想要搀扶,却被冷绝傲以眼神制止而停在三步之外。
冷绝傲不喜他人近身,她怎会不懂!
“你可有把握定能解?”缓步踏出房外,即使早已满头冷汗,冷绝傲却依旧挺直了背,走到朝这边一揖的刘卫面前,问。
昏迷数日滴水未进,姣好的薄唇干裂而苍白,声音亦带着沙哑干涩,而那冷然淡定的语气却未变分毫,依旧威严凛然。
自那缓而虚浮的脚步便可知道冷绝傲此时的状态并不好,而且非常之差,此时只要任何一人上前推上一把,都能让这傲视群雄的男人倒下。可即便如此,那道背影却依旧挺拔,浑然天成的威严让人不得不去仰望。
“没有十成也有六成。”刘卫拱手而答。
见冷绝傲在主位上坐下,何荧立刻转身到桌边倒了怀水递到冷绝傲面前。见他喝下后,接过空了的杯子再倒了一杯放在了冷绝傲面前的桌子上。
“备帖,三日后拜访。”沉吟片刻,冷绝傲吩咐道,暗沉的眼似透过眼前遥望向了远处那名失了意识的少年。
“……是。”何荧静默半响,咬牙应道。
冷绝傲说一不二,想要改变他的决定无疑痴人说梦,有那力气劝说还不如听命去办。说罢回身进了内室,再出来时,手上抱着伤药与绷带,何荧的脸色亦难得的阴沉。
冷绝傲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宜动弹——没有人能在受了当胸一刀后昏迷六日便能动弹的,就是冷绝傲亦然!他根本是在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叫她如何不怒?
刘卫看着端坐椅内任由何荧为他换药、重新包扎绽裂伤口自己则闭目假寐的冷绝傲,不由心下敬佩。
不论身体如何虚弱,冷绝傲的神态却依旧从容自若,若不是亲眼见过冷绝傲气若游丝被怪医花了足足一夜救回,他怎么也无法将此时的冷绝傲与六天前那只差一口气便能魂归九天的人连在一起。何荧的医术了得固然是一个原因,可即使是医圣再世也不可能让人在短短的几日之内恢复如昔,若非毅力过人,只怕连动弹一下也办不到吧。
视线最终停在了被何荧换下的一堆染血的绷带上,在触及那片醒目的艳红时,有片刻的怔忡。
血……
心头似乎闪过什么,疾若迅雷,却又转瞬消逝,刘卫不禁蹙眉细思起来。
血……血……!?“我想到了!”蓦的,刘卫一声急呼,“我怎么忘了,血!以血寄养便从血着手,如果是这样……我先行一步,何姑娘稍后快些过来!”似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刘卫一边思索着,一边喃喃自语。
话说的同时已朝屋外奔去,话音未完,人已没了踪影。
摆手让何荧不用再弄,“过去。”冷绝傲道。除去长久昏迷后醒来的沙哑,语调依旧冷静如常,似乎并不为刘卫突来的发现而动。真的是不抱希望亦不放弃。
“可……”
“我来,你快去吧。”何荧想说不差这一时半刻,一旁的单莲动却已探过手来,道。
习武之人,这些简单的包扎他还是会的。
微一犹豫,何荧还是松开了手将剩下的绷带交到单莲动手中,“麻烦了。”低声道了一句,便朝刘卫的居室走去。
接着何荧剩下的活为冷绝傲缠上绷带,为他拉回衣衫后冷绝傲仍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又像只是在闭目寐。挺直的背透出坚毅的凛然。只是那面容却苍白的近乎透明,似乎随时会不支倒下,又像是老僧入定般撼动不了分毫。
单莲动忽然退后几步‘咚’的一声跪在了冷绝傲面前,在冷绝傲闻声睁开眼时,“堂主是要伴孤烟走一辈子的,当注意身体才是。”如是道。
扫一眼单膝跪于面前的单莲动,冷绝傲静默半晌,“扶我回房。”淡声道,轻微的声音低不可闻。
“是。”单莲动在心下悄悄舒一口气,应着的同时起身扶起了冷绝傲朝内室走去。
扶着冷绝傲在床榻上躺下,还来不及说话便见他闭上了眼,细听呼吸声,轻不可闻却很平稳,竟已沉沉睡去了。或者用‘昏迷’更好一些,即使是冷绝傲,此时的体力也支撑不住。
······
看着床上那苍白的近乎透明的侧脸,单莲动禁不住想要张口叹息。跟随冷绝傲二十几年,何时见过他如此虚弱不堪的一面,真是……不如无情。
三日后清晨,冷绝傲清醒过来,简直就像是掐准了时间一般。
经过几日的调理,冷绝傲的情况相较于第一次清醒时要好不少。虽然脸色依旧没什么血色,那气色却不错,也许是这三天充份休息的缘故。
洗漱净面过后由任何荧给他更衣,一边听着她与刘卫商议过后的结论,冷绝傲只是听着并不言语。
脑海里突然浮出的画面提醒了刘卫可以从血液着手,也是因此,他想起了一点——待情丝成型后,须由母蛊宿主之血加以喂养。而情丝母蛊的宿主无疑是离颜,刘卫曾想过以母蛊去诱子蛊,待子蛊出现时将之拔除。
但这只是他的空想,究竟能不能成功,还是未知。而且,要完成这样的设想,就必须带回离颜与冷孤烟二人,且缺一不可。
若是平时倒也无妨,可如今冷绝傲身负重伤,又该如何带回失了意识的冷孤烟与下蛊于冷孤烟的离颜?
待一切准备妥当,已至辰时。走到门口时,马车早已候在路旁。见冷绝傲上了马车,不论是神态还是动作都没异样,好似根本便没受过伤似的,就是何荧也不禁为冷绝傲这若无其事的模样而惊叹。
放下车帘,倚靠在车壁上,冷绝傲拧了拧眉,却在下一瞬便舒展开来,只有被冷汗湿润的掌心昭示着这具身体的虚弱。
驾车的是单莲动,尽量使马车行的平稳,因此也使速度比平常慢上不少。他们谁都清楚,冷绝傲的若无其事只是表面,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会不疼,怎会无事。
那……也只是具血肉之躯啊。
某零废语
其实今天没啥话说,不过杏子那rp家伙回来了,唔,催文了,不过……他也没几章好催了……= =
然后是……唔,这章没啥看到……只当是过渡吧……本来打算四十章再加尾声完结的……不过……似乎不行啊……泪花……= =
那最多也只有两三章了,所以……要加快进度了
第四十章
一路前往回日楼总舵,一切无常,可说是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从在单莲动身旁的位置上,何荧时不时透过车帘的缝隙查看车内冷绝傲的情况,看到的也只是冷绝傲倚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淡定的模样似乎只是此番出门会友,瞧不出任何异常。
平静,一切都太过平静,平静的近乎诡异。
冷绝傲遇事的从容自如并不奇怪,而回日楼又怎么回事,近日里动静全无不说,就是江湖上亦未再闻有被杀者出现。难道,只因他们正式投帖拜访而收敛?或者,只是因为冷绝傲顺了他们的意无须再出手?
此一去,定是盛大的鸿门晏,可他们……不能不去。
思及此,何荧咬唇静默,不然真怕自己一时冲动毁了冷绝傲的盘算。
果然,车马刚行至回日楼地头,已有人出来迎接。拱了拱手算是回应,单莲动策马随着那骑在马上的中年男子朝其总楼方向驶去。却也在同时打量那前来迎接之人。
若他猜的不错,这人便是回日楼左使易风行。
再行了近一刻,众人来到一栋高楼前,外观气派辉宏,却隐隐有股肃穆之气。两人跳下车后,何荧为冷绝傲掀起车帘,便见冷绝傲睁开了眼,身子稍移让出路:“堂主请。”何荧恭敬道。
此番既是以无心堂主身份拜访,便不能失了身份。
“在下回日楼左使易风行,见过冷堂主。”此时易风行亦下了马,见冷绝傲下了马车,上前施礼道。
负手背于身后,“叨扰。”冷绝傲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却是语气简洁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冷堂主这边请,尊主已恭候多时。”侧身让开,易风行做了个请的手势,道。
冷绝傲不再多言,朝楼内走去。
走进楼内,才发现这远比外来看起来还要大上数倍。石子铺路直通向远处,陌上树影摇曳,树上枝叶繁茂郁郁葱葱。掠过园子望去,远处重楼起雾,一派静雅却又不失宏伟。
走在一侧带路,易风行偶尔朝冷绝傲投过去几眼,见他气定神闲从容如昔,不禁在心底暗叹。若非当时亲眼见那一刀刺进这男人胸膛,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威严内敛气势不减的男人九天前曾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
当几人走到楼前时,便瞧见一身白衣如雪的秀美女子立于门前,自那一脸期盼的模样看来,是等候了多时。
“师兄。”待冷绝傲走近,白云依柔柔的一福身低唤道,温柔秀雅。“许久不见,师兄可安好?”满面关切的问着,实难将这俨然一等待出游丈夫归家的娴惠女子与那几番狠下杀手的毒辣女子当做一人。
冷绝傲好是不好,她会不知?
看着那演技精湛的白云依,何荧暗自咬牙不愤。长着一张娇美绝艳的脸,却是心如毒蝎的虚伪之徒!
“嗯。”冷淡的一声沉应,冷绝傲负手停于楼前未再走近。
“师兄请入内一坐。”白云依立时会意,让至一旁,请道。
冷绝傲未再言语,只是负手踱进楼内,身后跟着同样目不斜视的何荧与单莲动。待三人进了门,白云依才柔柔一笑,跟着进了去,只是那双痴迷的眼,却毫不掩饰的停留在那道欣长挺拔的背影之上。
时隔十八年,终于……再见到了那个让她恨极爱极的男人。
看着冷绝傲在侧首的位置上坐下,细细的将那冷峻的面容刻进心底,白云依心下酸涩。转身登上石座时,掩去嘴角自嘲失落的笑容,即使此情无妄,却也不容他人窥探分毫。
“废话少说,你要如何。”摆手打断白云依即将出口的场面话,冷绝傲直奔主题,冷酷的声调已是不耐。
一句话,让满面温柔笑意的白云依刹时变了脸色,阴晴不定。可这也只是片刻的事,下一瞬白云依便再度扬起笑脸:“这么多年了,师兄还是没变。”悦耳的嗓音动听非常,带着淡淡的感叹。
何荧却听出了其中的咬牙切齿,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好遮去唇角抑制不住的笑意。
冷绝傲不语,脸色阴沉冷峻。
见冷绝傲是无意与她重叙旧情,白云依渐渐敛了亲切的笑容,“师兄无意与云依叙旧,想必是思师侄心切,瞧我这做师妹的,可真不懂体贴人。”眉眼一转又换上一副笑逐颜开的模样,故作自责的道,“去请师侄过来。”而后朝易风行吩咐道。
“是。”易风行眼观鼻、鼻观心,恭敬领命道。
不消片刻,一身素衣气质冷然的冷孤烟到了,漠然的神情找不到一丝生气,而那眼神却极为冷冽却又空洞。走到殿内正中站定,既不行礼亦不言语,只是静候白云依的吩咐。
自始至终,没有瞧一眼边上的人。
而自命人唤来冷孤烟后,白云依的视线便一直停在下面的冷绝傲身上,不稍离片刻。而冷绝傲则只是端起茶慢品,自始至终,也没抬过眼。
两人之间仅隔了三步之遥,却似隔了个天涯海角的距离,一坐一站,谁也没有去瞧对方。
忘川横阻,相对也惘然。
“师兄父子二人久未相见,只怕是有不少话要说吧,离颜。”阴毒的视线在冷绝傲与冷孤烟身上转了一圈,白云依挂起笑脸状似贴心的道,而后朝离颜打了个眼色。
一旁始终静默不语的离颜会意的取出短笛,尖锐的声音扬起,偶又低沉,忽缓忽疾,不等离颜笛音停下,本毫无生气宛若一具行尸走肉的冷孤烟突然面露痛苦之色。
白影瞬动,于电光石火间接住骤然倒下的冷孤烟。
“堂主!”没料到冷绝傲竟擅动真气,何荧惊呼出声,想要上前,却又硬生生止住脚步。
抬手制止了何荧的靠近,顺手拭去唇边溢出的血渍,冷峻的面容依旧漠然无波。单手扶住瘫软于怀中的冷孤烟,抬眼时,却阴沉冷肃,“你要如何。”沉冷的声音响起,冷绝傲再度问道。
“师兄为了他是否什么都愿意做呢?”状似漫不经心的把玩纤细的柔荑,白云依侧眼望向冷绝傲问道,一副成竹在胸的悠闲笃定。
察觉到手中冷孤烟微微挣动了下,冷绝傲垂眼看去,正瞧见那双眼正试着睁开,“说。”冷峻的面容稍霁,冷绝傲答的同样漫不经心。而那股未散的血腥气息却让即将清醒的冷孤烟警惕的绷住了全身。
这从未给予她的温柔让白云依愤恨的攥紧了拳头,既是不甘亦是嫉恨,“当年师兄拒婚当面折辱于云依,那云依请师兄下跪道个歉应该不为过吧?”扭曲了秀美的面容,白云依阴冷道。
“你...”缓缓抬头,冷绝傲面色阴沉。
“不许跪!”蓦的睁眼,冷孤烟喝道,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突然嗅到血腥味让冷孤烟惊醒,却不想未睁眼便听到这么一句,那道女声他不清楚,而冷绝傲的声音他却辩的出,听那话言下的意思,分明是让冷绝傲给她下跪,他怎能容忍!因此,不及思索便已经出声喝止。
“…………”印入眼中的俊美脸庞让冷孤烟有些许的恍惚,而下一刻,却阴沉了下脸,眼眸暗沉如墨,只为那脸上毫无血色的苍白。
倒抽口气,何荧惊讶的瞪大了眼,看着冷孤烟出手如电的勾住冷绝傲的颈项抬头覆上了被拉下凑过来的唇。一时间,脸色忽白忽红,怎么也没想到会瞧见这么一幕。
微咸的味道伴着浓重的血腥味,本就蹙着的眉头更是拧成川字。
推开冷绝傲,冷孤烟的神情阴鸷而森冷,“你答应我什么了?”暗哑的嗓音仿佛被撕裂的绢帛,即使如此,也掩不住那股寒冽的怒火。冷眼瞪着正看着他的冷绝傲,等着他的解释。
脑子里一片混沌,隐约记得些什么,却又乱七八糟的拼凑不齐。这种记忆混乱的事已不是第一次,冷孤烟倒不怎么在意——即使绞尽脑汁也未必能想起来,倒不如不想。而他在意的,是冷绝傲为什么会受伤而且还不轻,谁有这种本事伤了他?
对于冷孤烟的怒火,冷绝傲只是伸手为他理了理适时倒下时弄乱发鬓,未再开口。
冷孤烟满腔的怒火顿时熄灭,似是挫败非常。
坐在石座上静静看着下方插不进任何人的两人,白云依也不急着说话。有趣的事物自然要留着慢慢品味才最有趣,只要冷孤烟还在她的掌控之中,冷绝傲便没有胜算。除非他放弃冷孤烟,若是那样也正合她意!
正想着,一道冷肃的视线扫来,正是冷孤烟。
虽记忆混乱,却也没失了警惕,身处何处虽不清楚,却也能猜上个大概。
“你要如何,才肯解蛊。”踏出半步不着痕迹的挡到冷孤烟身前,冷绝傲第三次开口询问。
“师兄何时变的如此沉不住气了?”娇笑一声,白云依似讽非讽的道,那看着冷孤烟眼神却愈加阴毒,“倘若我们的孩子没死,此时师侄便多一个哥哥了呢,师兄你说是吗?”巧笑倩兮的转眸,眼神刹时若春水一般柔和,幽深中带着几许怅然忧伤。
“………………”冷绝傲神色不变,亦不接话,似完全没听到白云依的话一般。
而冷孤烟却一脸的震惊的转头望向了冷绝傲,似懂非懂。
注意到冷孤烟复杂的眼神,冷绝傲只是淡淡了回以一瞥,既不解释,也不否认。
“师兄这般无情,真教云依痛心。师兄难道是忘了云依在心情不好时便喜欢牵怒于他人么?”撩起胸前一缕青丝绕于指间把玩,白云依柔柔的笑道,语调却阴冷无比。
几乎是同一时刻,笛声骤起。
“唔……”冷孤烟蓦的倒于地上,脸色苍白如纸,俊俏的五官亦因脑中骤然涌起的剧痛而皱起,若非咬紧了唇才没痛呼出声,却也止不住自嘴角泄出的闷哼。
何荧想要上前,却被一旁的单莲动拉住,只得不甘的退回原处。
一个手刀劈上冷孤烟的后颈,刹时,冷孤烟渐渐静止了下来。可不过片刻,又再度颤抖起来,甚至全身的抽搐着痛的在地上翻滚。只见素色的衣裳在地面上翻滚时弄上尘土,冒出的冷汗更是转眼便弄湿了衣衫发头,看起来好不狼狈。
本想打晕冷孤烟以减毁他的痛楚,却不想完全没有用处,刚晕便被生生疼醒过来。
“条件。”紧紧将冷孤烟禁锢于怀中,却更清晰的感受到手下肉体的紧绷与颤抖,望向上方看好戏的白云依,冷绝傲冷声道,杀气顿现。
“师兄若有心,何须云依再度重复呢。”柔媚一笑,白云依道。
猛的攥紧了拳头,冷绝傲的脸上仿佛蒙上了层寒冰,冷冽彻骨,暗紫的眼眸闪着嗜血的残佞红光,却又被硬生生忍下。抱起冷孤烟将他将给一旁的何荧与单莲动,冷绝傲走至白云依面前,冷峻的脸庞已找不出一丝表情。
只有无尽的寒意在四周弥漫开来,使的众人如临修罗地狱。
某零废语
本来预定是四十章完结的,但是……该死的好像不可能啊,于是,要拖长几章,再于是……这个月……完成不了了……哭。我还想说这个月内完结来着……果然做不到么?
老子不甘心啊!!!!!
本来是真的不想下手虐的,但是……该死的是,不虐的话,这文味道就不对了……于是,很可悲的……继续虐了……= =请放心,一定是he的……
竹殇 说:
依旧是虐啊
竹殇 说:
不过,这个加后的,看起来比较有爱了
看吧……= =之前总觉得少了什么,但后来这么一写,感觉顿时出来了,所以,真不是爷想虐,而是……情节须要要……被虐到别来找爷,没虐到就更好。
第四十一章
笛声在耳边回响,一厅众人皆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宛若修罗现世的冷冽男人身上。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整个厅内刹时寂静无声,好像连空气也随之凝结般,沉重中尽是冷肃的杀气。
森冷的眼扫向一旁的离颜身上,只见衣袖拂动,一道剑气带着破空之势直冲离颜而去,迅若疾雷,让人不及眨眼。
笛声嘎然而止,换来一声闷哼。离颜竟结结实实的接下这一凌厉、丝毫不逊真实刀剑的锋利足以致命的剑气,五脏皆震,翻涌的血气冲上喉头,溢出唇角留下一抹嫣红。
噗——
蓦然,冷孤烟喷出一口鲜血,额际眼睫上早被汗水打湿,衣襟嘴角的艳红刺眼非常。
闻声转头,冷绝傲眉头深锁,面沉如水,藏于宽袖下的手掌早已被鲜血浸染,他却无所知般,仍在不断施力。血自指逢溢出汇成血珠滴落地面,绽开一朵小小的血色花朵。
“情丝互有感应,生同死,死...”见冷孤烟被何荧扶住才没倒下,离颜淡淡解惑,说着顿了顿,在冷绝傲寒冽森冷的视线扫来时:“亦同死。冷堂主还是别妄动的好。”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渍,好意的劝道。
冷绝傲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却只得隐忍不发,体内血气再次翻涌而上,却又一次次被硬逼回去。
何荧想为冷孤烟施针,哪怕减轻他一丝的痛苦。却被他体内肆意流窜的真气弹回了针,无法下手。若是硬来……只怕反伤了冷孤烟。
看一眼上方好整以暇的白云依,冷绝傲脸上阴霾笼罩,却仍是移动了脚步,膝头已微微屈起,正待跪下,“不许……我不许……”嘶哑的声音自一旁颤抖响起,虽低不可闻,可在座的皆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却也听的真切。
动作一顿,转头便见冷孤烟推开了何荧的搀扶,一步一摇的朝他这边走来。汗水滑落面颊,称的肌肤近乎透明。
眼眸微顿,下一刻却似若无其事的转回了头。只闻‘咚’的一声闷响,冷绝傲已朝着白云依所在的方向跪了下去。干脆利落的动作让冷孤烟呼吸猛的一窒,不敢置信的瞪着那单膝着地的侧影,连那噬骨的疼痛都因这一幕而生生忘记,眼内震惊之余便是无以形容的痛苦。
在场众人无不震惊的忘了呼吸,那样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男人,竟甘愿向人屈膝!
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跪于下方的冷绝傲,白云依咬紧了牙根。
她该高兴的,终于洗刷了当目被拒婚的耻辱,可……为何竟怒的晕眩,痛的宛心?他当真这么爱他!?甚至不惜舍了尊严!?
“过往种种,皆为我不是,还请海涵。”静静看着面前的地板,冷绝傲道,低沉的声音竟是出奇的冷静平淡,仿佛那卑躬屈膝之人并非他一般。
虽是跪着处于下风,那淡定从容的神态却好像是立于诸人之上,凛然不可侵犯,那浑然天成的威严气势即便是跪着也折损不了分毫。何荧默默的,跟着跪了下去,单莲动亦是一撩衣摆跪下。
只是他们跪的方向,是冷绝傲。
惟有冷孤烟神色漠然的看着垂首跪于面前的冷绝傲,静默不语。
怨毒的盯着脚下端跪的冷绝傲,白云依深吸口气才抑制住不断上涌的怒火怨恨,笼于袖内的手紧攥成拳,“为何我瞧不见师兄的诚意呢?”扫一眼冷绝傲未着地的膝盖,状似疑惑的道,像在询问,又似自言自语。
眸色愈加深沉,玄似静海,透不出一丝光亮。挺直的背微颤,另一膝头缓缓下移,似是隐忍,却又神色如常,让人猜不透其意。
锵——
轻不可闻的金戈磨擦的声音响起,冷绝傲倏的转头,冷银的寒光闪过映亮了那双玄沉的眼。只见眼前一花,血珠滴落石板,慢慢滴成一摊血洼。
铛——
当众人反应过来时,沾血的匕首已被冷绝傲夺过扔开,本就浸染了血色的手掌更是鲜血淋漓。
抬眼望向冷绝傲,便见到那震怒的面容。今日首次将愤怒写在那张冷峻的脸上,“你以为本座为何甘受此辱?”寒冽的声音让人如临严冬,挟杂着冰冷却炽烈的怒火,厉声质问。
看着那张从未有过的震怒脸庞,凝结于眼睫上的汗水滑下。汗水流进眼内,火辣的感觉使眼眶微红,再又顺着眼角滑落颊侧,乍一看竟似在哭。
明知道并非如此,却依旧胸口为之一窒,竟痛的喘不过气。
“这样换来的命,我不屑要!”苍白的唇瓣因忍着剧痛而颤抖着,嘶哑的声音却语带坚决,眼中,却是翻江倒海的痛楚。
眸光闪烁,冷绝傲深蹙了眉宇,胸前阵阵的刺痛和着火灼一般的火辣痛感,竟让他呼吸一窒。已分不清是伤口在疼,还是为那似泪非泪的水珠滚落颊旁而掀起惊涛骇浪。
“别任性。”转开头,冷绝傲沉声道,似隐忍似不耐。
“冷绝傲你听着,我不允许!”腥红了眼,已不知是汗水与所致还是忍怒至此,揪住冷绝傲的衣裳,冷孤烟道。明明已经虚弱的连发声都是困难,语气却只可以用愤怒来形容。
扶住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冷绝傲沉默不语。
血腥的气息萦绕于鼻翼间,已分不清是冷绝傲的,还是他自己的,“别自以为是的认为是为我好,我不须要,听见没有。”颤抖的手覆住鲜血淋漓的手,手下的湿粘让冷孤烟的呼吸窒了一窒,想要为他止血,可仅是站着就已经用尽他所有的力气,甚至连拉起查看伤重与否,都做不到。
见冷绝傲仍是不理会他,冷孤烟道,却只看见唇在动。
回答我。
不论是唇形还是逼视的眼神,都在这么说着,不给冷绝傲逃避的机会。
“……好。”敛下眼睫,遮去眼底的复杂神色,良久才自紧抿的唇间挤出一个字。
接住冷孤烟虚脱瘫软下来的身体,冷绝傲面沉似水,眼底却煞气骤起,和着冷肃的杀气绽放出残佞嗜血的腥红光芒。冷冷抬眸,锐利如刃的视线直扫白云依而去,“你既不识好歹,便勿怪本座将之夷为平地。”寒冽的声音,森冷的语调,残酷的神色,仿若修罗现世。
冷绝傲说罢抱起冷孤烟便转身离开。
单莲动与何荧早在冷绝傲起身制止冷孤烟自裁时便跟着起来,现见冷绝傲已下了杀令,立时长舒口气,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兴奋之感。
虽然不明白冷绝傲为何一直对这回日楼主容忍至此,可早该如此!
银色光芒自单莲动指尖弹出,直冲座上的白云依而去。“无心堂将倾尽全力移平回日楼,楼主后会有期。”见白云依微微侧首避开直冲面门而去的银芒,单莲动说罢离开。
拔下嵌入石座的银制令牌,简单的棱形边缘以云纹缀之,中间则只书有一个——杀!
绝杀令出,神鬼退避。
“尊主——”
“让他们走。”打断易风行的话,白云依手持令牌不甚在意的道,只是那眉宇间,却满是疲惫。
“……是。”虽然猜不透白云依在想什么,易风行却也只是颔首应道。
“堂主!”急步追出,却已不见了两人的踪影,待追到马车前,掀开车帘便瞧见仰头倚在车壁上已然失去意识的冷绝傲与被揽在怀里的冷孤烟。
“该死!马上回去!”跳上马车对随后追来的单莲动叫道,何荧扶起冷孤烟,便见那被压着的胸前已渐渐渗出腥红。
解开衣裳,缠于胸前的绷带果然被血红,褪下绷带,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竟又裂开。处理完伤口,再细细探了探脉,强行运气导致气血不足,所幸冷绝傲内力深厚虽勉强却也没伤及经脉。取出丹药喂进冷绝傲嘴里,何荧轻吐口气,忧虑的眼望向对面椅座上的昏迷的冷孤烟,忍不住长叹口气。
白云依这么容易让他们带冷孤烟,是断定他们解不了他的蛊,还是……他们留不住他?
没有母蛊宿主的血喂养……到时候痛苦的,是冷孤烟。
经此一事,他们以为白云依会趁此机会将他们赶尽杀绝,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回日楼没有丝毫的动静。倒让送出绝杀令的单莲动好是疑惑了一阵,却也没有松懈,当日便散出密令招集潜伏于司昭国的影卫。
刘卫在在冷孤烟被回来时便仔细看察了情况,然后取了他的血将自己一人关在房内,不再出来。
何荧则专心照顾昏迷不醒的冷绝傲,每人都忙碌非常,连去猜想白云依在打什么主意的余力都没有。
三日后,冷孤烟蛊毒发作,而冷绝傲却仍在昏迷。刘卫试着趁这机会引出子蛊,却都未成功,就在一筹莫展之际,离颜竟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派从容的将自己的血喂给了冷孤烟后,便见单莲动与何荧戒慎的模样,“我想见冷绝傲一面。”熟练的在腕上缠上绷带,离颜要求道。
细看那张神情漠然的脸,何荧沉吟片刻后,“跟我来。”点头道。
某零废语
唔,没啥好说的,本来是舍不得让他跪的,但是后来又想到了跪下的场景。可是,到昨天前,还是不想真跪下去,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最终还是忍痛让绝跪了本来后面还有双膝着地后嗑头的场面但真的写不下手,就变成这样了orz
然后是解决问题的事,我怕麻烦,也没啥时间,所以,不会有什么眼前一亮的描写,将就着看吧,反正我写这篇文的初衷……只是当初日尧问小烟可会为冷绝傲而下跪,当时小烟的回答,是:会。
所以,冷绝傲的回答,也是:会。而且做到了= =
大家还是bs我吧叹气。
第四十二章
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静静看着那张苍白却俊美不减的脸庞,离颜的眼神有片刻的恍惚,却在转瞬间转为莫测的幽深。站在一旁看着举止异常的离颜,何荧不禁在心下感叹。
堂主的风采可真是无人能及啊……
那看着深爱人的眼神,何荧怎会瞧不出,“我想你应该希望单独与堂主相处一会。”转身往房外走去,在见离颜闻声转过头来时,如是道。“相信你不会做蠢事。”不等离颜说话,何荧再度开口,眸光凌厉,已是警告。
“多谢。”轻颔首致意,离颜诚挚道。
待何荧离开后,离颜再度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张沉睡间也微拧了眉宇的脸上。只是静静的看着,眼神却有些朦胧,似透过了眼前望向了遥远的过去。
当时的情景仍像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一般。迎风而立的少年一身白衣,衣袂被吹的沙沙作响,青丝飞扬间,俊美细致的五官虽带青涩却神容冷然沉静,美的像一副画,让她与同瞧到那一幕的摄魄一同屏住了呼吸久久不能回神。
如今,俊美的容颜青涩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属于成熟男人的俊朗刚毅,却依旧能让人看的失神。这男人无疑是得天独厚,可老天却没有给他一颗该属凡人的心。
现在,老天还了他那颗心。
垂眼看着缠上绷带的手腕,离颜神色依旧漠然,敛下眼睫遮住了眸光,教人看不清其中是何种神色。
“我的血的确可以引出他体内的子蛊,过程却是痛不欲生的。而且,蛊毒已经渗入了血中,即使子蛊不在,仍是会不定时发作。”约莫过了一刻钟,离颜自屋内出来,以早守在门外的何荧等人道。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给小烟下蛊。”站起身,何荧道。既然她无意伤小烟的命,当初又为什么要给冷孤烟植入情丝?
“只是……想看看有了心的他,是怎样的。”看一眼何荧,离颜回道。
“仅是因为这原因——”
“你我立场不同,是对是错各自看法也不一。你不能去指责一个全心全意爱他却永远得不到回应甚至漠视的女人。”截断何荧将要出口的指责,离颜道,只是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指的白云依。
闻言,何荧抿紧了唇,不再言语。
“若有须要,我愿出力。子蛊离体,体内血液便是剧毒,他并非不畏毒性的体质,稍有差错便是死。”见何荧不说话,离颜亦不再多言,说罢便离开了。
离颜的话提醒了刘卫,可问题也随之而来。在一次正要喝水时却发现杯内空了转而续水时,灵光乍现。虽是异想天开了些,却也不失为一个可行的方法。
可片刻后,又苦恼的皱起了眉。
若是换血,就必须放净身体所有的血液,可人失了血还能活吗?即使只是片刻不行。而且,这还不是任何人的血都可以,必须是至亲这血方可,冷绝傲此时都自顾不暇,又怎能换血于冷孤烟,只怕未完成两人都性命不保。
“这绝不可行,我们另想他法。”听了刘卫的大胆想法,何荧立刻否决。
先不说这血该如何换,单是冷绝傲此时的状态就绝不允许再失半点血,要再将血渡给冷孤烟……冷绝傲必死无疑!私心也好,怎样都好,她相信冷孤烟也绝不会同意以这种方法来保命。
“这只能做为下下策,若非不得已,在下定不会冒此险。”了解的点头,“还请何姑娘放心,这事在下不会对冷堂主提起。”而后看着脸色凝重的何荧道。
看刘卫一眼,何荧拱手:“多谢。”感激道。若是冷绝傲知道此事,绝对会一试,那时便谁也阻止不了。
“看来本大爷来的正是时候。”清朗的声音蓦然响起,语带狂傲透着一股子不羁。
警惕的起身,循声望去便见一眉目俊朗的少年屈膝坐在墙头,姿态散漫而不不羁。“凌公子?!”待看清来人,何荧惊呼出声——此人正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凌玄风,转而一脸欣喜,“不知凌公子适才所言何意?”试探的问道。
一身黑衣的凌玄风翻身跃下墙头,自怀中取出一个木匣子扔向何荧,“要解情丝,换血是唯一的办法。两人的血型必须吻合……啧,真是麻烦。”说至半途,凌玄风轻啐了一声,略带不爽的嘀咕了句,满是嫌弃,“只有血亲间可以选择,不过换血的那人必死无疑。”随即正了神色继续道。
何荧顿时如身处寒冬,脸色苍白的可怕。
“如果是那个男人,应该是死不了的。听说他百毒不侵,只要将大半毒血引到自己身上,再换新血过去,向慕寒就能摆脱情丝,当然,如果他能化解换过去的毒血就会没事,不能的话,他就得代向慕寒忍受噬骨剜心的痛苦。”凌玄风却像没看到何荧苍白的脸色般,继续说道,带来了希望却更残忍。
如果冷绝傲接受的话,便只有两条路可走——或者是死,或者是生不如死。
说罢转头望向回廊一角,“冷堂主会如何做呢?”挑眉问道,那模样却好似早知道了答案似的。
何荧与刘卫一惊,顺着凌玄风的视线看去,正瞧见冷绝傲不知何时站在了廊柱边,身后站着一身黑衣的单莲动。除去脸色仍显苍白外,实在看不出他已经连续昏睡了五天,几天前的虚弱神态仿佛只是他们的错觉。
“堂主……”何荧神色复杂的看着神色冷漠与往常无异的冷绝傲,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淡淡扫何荧一眼,冷绝傲没有开口,只是将锐利的视线停在凌玄风身上,“多谢。”淡淡的两个字自唇间吐出,语气虽冷淡,却也不虚假。
扬了扬眉,凌玄风但笑。能得无心堂主道谢,是何等殊荣?而他却明白,冷绝傲的谢,是为向慕寒而道。
“风。”冷冽的一声叫唤自院外传来。
“不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我的朋友。”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凌玄风说着已经朝院门走去,懒散的神情在听到那切金断玉般冷冽的声音响起时,转向柔和。
那是与之少年面貌不符的成熟神色。
“轩,你的耐性越来越差了。还是舍不得我离开?”清越的声音轻挑不羁的响起,带着的调笑意味即使隔了一道院墙也感受到。
静默,对方并没有理会凌玄风的调笑。只是骤然而起的冷肃之气却清楚的昭示了被调笑的男人的愠意。
“你就不能说句话么?”一声轻叹,凌玄风的声音传来,满是无可奈何之感。
“说什么。”冷淡的声音如泉水激石般清冽,却是干脆利落,昭示了其主人似极不喜开口。
“随意,如果哪天你能主动找我聊天,我想我会连睡觉都在偷笑的。”凌玄风的声音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虽然这么希望着,那语气没有半点期许。
“我与你说话还少么。”简练的声音再度响起,虽轻却极清晰,带着些许的不以为然。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已经听不见两人再说了什么。何荧转回头望向似在沉思的冷绝傲,“堂主。”有些犹豫的唤道。不论如何,她无法接受凌玄风与刘卫所说的方法。
“十日为限,各去准备。”收回遥望远方的视线,冷绝傲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