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任务(5)
[快穿]以复仇女神之名 作者:华玫
秋兰悄悄地回了家。进了院门,她四顾张望,见院中无人,连忙挎着篮子闪身进了林俐所在的西厢房。
进了西厢房,秋兰把篮子往桌子上放,紧走了几步,来到床前,看她家小姐是否还活着。回来的路上,她脚下像生了风,恨不能步赶回家去。
从贵生家出来,秋兰忽然想起了个词。这个词,让她的心当时就是哆嗦。她想起了回光返照,都说人快死的时候,精神会突然变好。她家小姐出了那么血,眼瞅着就不行了,怎么突然就醒了?不但醒了,而且还有力气写信。最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家小姐竟然会说话了!
怎么瞅都像回光返照,只怪自己当时乐糊涂了,没想到。
秋兰来在床前,不等伸手去探她家小姐的鼻息,就见她家小姐忽然睁开了眼睛,对着她虚弱笑,“回来了。”
秋兰长出了口气,悬到嗓子眼儿的心,落回了肚里。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她俯下*身凑在林俐耳边,小声地把去贵生家的事,跟林俐学了遍,“贵生哥说,他换套干净衣裤就走,还说要是顺利的话,明天上午就能回来。”
林俐缓缓地眨了下眼,表示听到了,“秋兰,你帮我擦擦身子吧。”这副身体的下*体似乎不流血了,不过又冷又粘,令她很不舒服。
秋兰拍脑袋,嗔怪自己,“看我,光顾着高兴了。小姐,你等着,我去厨房烧点热水来。哦,对了,”眼瞅着快走到门口时,秋兰又折了回来,压低了声音,神秘又兴奋地对林俐说:“我在马寡妇她家买草纸时,顺道儿又买了包红糖回来,待会儿水开了,我给小姐冲点儿。那个遭大瘟的老货不给你买,我给你买!”
林俐又缓缓地眨了下眼,微微而笑,“知道了,去吧。”这小丫环和她家小姐的感情真是好。
厨房里静悄悄的,许氏和吴包子从来不下厨。乘着这二人不在,秋兰快速烧好了半锅开水。转身,她从身后的水缸盖上拿过水瓢,又从地上拿起只黄铜大水壶,瓢瓢,把锅里的开水舀进了铜壶里。待锅里的水全进了大铜壶,秋兰盖上壶盖,咬着牙,歪着脖子,提着大铜壶回了西厢房。
房里有个现成的黄铜脸盆,盆里是半盆冰凉的血水。血水里半沉半浮地飘着条被血水染成了浅红色的白棉手巾。
秋兰出门泼了盆里的脏水,把盆放回盆架上。盆架旁边的地上,是个乌漆的大木桶,桶里原先有满满的桶清水。江佩芝生产时,接生婆用掉了大半桶。秋兰从桶里舀了瓢冷水倒进铜盆,又往盆里倒了点热水,然后她端着热气腾腾的脸盆,走到了床前。
不大工夫,秋兰就把林俐血污不堪的下*身擦洗干净了,随后又手脚麻利地往林俐身下垫了几层草纸。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动弹不动,林俐绝对不会让人这么伺候自己,虽说性别相同,虽说这副身体严格说来并不是她自己,不过,她还是感到难为情。
泼了脏水,处理好脏纸,秋兰又舀了点凉水净了手。然后她用桌上的空茶碗,冲了碗滚烫的红糖水。
“小姐,给你。秋兰眼瞅着茶碗里的红糖水,步步,小心翼翼地把红糖水端到了林俐面前。
林俐伸手刚要去接,房门“砰”的声,被人从外面大力踹开。秋兰和林俐不由起转脸去看,就见许氏和吴包子,前后地走了进来。
“你给她喝什么呢?”许氏虎着脸走过来,吴包子在许氏身后抻着脖子看。
秋兰垂下眼,不看许氏。不是怕,是烦,看了添堵,“红糖水。”她低声道。
“哪儿来的红糖?”许氏的眉毛登时皱了起来。
“我买的。”
“小*,你哪儿来的钱?你是不是偷家里钱了!说!”吴包子嗷的嗓子。
眼见情势紧急,林俐眨了眨眼,有了主意。
“啊啊啊……”她边模仿着哑巴啊啊地叫着,边抬起双手揪着两个耳垂儿,比划了两下。比划完了,她指秋兰,又啊了两声。秋兰出去找贵生前,林俐和她作了约定,先不让吴包子母子知道她能开口说话的事,免得生出不必要的事端,秋兰答应了。
吴包子不耐烦地吼了林俐句,“闭嘴,啊个屁呀啊!”
林俐装出逆来顺受的模样垂下了头。咋呼吧,有你和你妈哭的时候。
见林俐又比划又啊,秋兰会意,知道自己家小姐这是在提醒自己,如何找借口开脱,“我没偷钱,”她把头抬直视吴包子,“是我家小姐把她的耳环摘下来,让我卖了。我用卖耳环的钱,给我家小姐买的红糖。”
闻听此言,许氏和吴包子齐刷刷地看向林俐的耳朵。果然林俐的耳垂下,不见了银耳环的踪影。
吴包子语塞,许氏却是翻三角眼,“你卖谁了?卖了少钱?我给你的钱不够啊?”
江佩芝生产前,许氏给了秋兰些钱,让她给江佩芝买草纸用,不够了再管她要。
秋兰说:“卖给挑水的贵生了。卖了两块钱。买红糖水花了块二,剩下的八毛,买草纸了。老太太,你给的钱不够了。”
江佩芝的银耳环成色不好,也没少份量,确实卖不上好价钱。这许氏是知道的。所以,秋兰说卖了两块钱,她信了。其实,买红糖的钱,是秋兰自己的私房钱。
除了在吴家作工,秋兰偶尔还要奉了许氏之命,去集上买些日用杂物回来。和小商小贩讨价还价时,秋兰把讨下来的价差收进自己的腰包,回去按原价报帐。
久而久之的,她存了点小钱。不,但是足够她用这几个为数不的小钱,为她和江佩芝的生活,带来些小小的帮助和快乐。
有时,她用这些小钱偷偷给江佩芝买盒蛤蜊油。江佩芝和她冬天用冷水洗涮,手冻出了大口子,许氏也不给她们买蛤蜊油抹。有时,她用这些小钱偷偷地给小小姐妞子,买几块不带包装纸的光腚儿糖。到如今,她的私房钱所剩无几,不过给江佩芝买包红糖,还是够的。
许氏沉吟了下,扭脸对吴包子说:“待会儿你去贵生家问问,看她说的是不是真话。”脸对着吴包子,许氏的眼睛向秋兰冷冷斜,“要是贵生说没这回事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知道了!”吴包子恶狠狠地横了秋兰眼。眼过后,他抬手拂,把秋兰手中的茶碗打了出去。茶碗在空中拉出道长长的直线,“啪嚓”声,摔碎在房间另头的青砖地上,茶碗里的红糖水洒了地。
秋兰默默地看了眼四分五裂的碎瓷片和碎瓷片周围的水渍,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杀千刀的王八蛋!等我们表姨太太来了,有你们好看!她在心里不住地咒骂着吴包子母子。
“喝个屁喝!早点儿死了得了!”吴包子恨不得“江佩芝”立时死在自己面前。就在此时,阵小女孩稚嫩的哭声,从他和江佩芝居住的东厢房里传来,江佩芝的女儿妞子睡醒了。
江佩芝生产时,许氏不让江佩芝在日常起居的东厢房生。如果江佩芝在东厢房生,那么她的宝贝儿子,就只能去阴暗潮泠的西厢房睡觉了。所以,饶是腹中阵阵疼痛欲死,江佩芝也只能挺着大肚子,在秋兰的搀扶下,从东厢来到了西厢。
听到女儿哭,吴包子转身向房外走去,边走边冲着东厢房的方向,驴叫似地吼了嗓子,“嚎什么嚎,你那个哑巴妈还没死呢!等她死了,你再嚎!”
许氏有心再找两句茬儿,发发心中的邪火,然而江氏主仆全都低眉顺眼,沉默无语,她又实在找不到借口。意犹未尽地重重哼,她跟在吴包子身后,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走出去后也不关门,任冷风无遮无拦地长驱直入。
第二天接近晌午的时候,名四十开外的中年妇人,带着四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不由分说地砸开了吴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