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赤雀出林(一)
红楼聊斋之世外仙姝 作者:深海人鱼
廊回路转,亭台楼榭,分花拂柳,入眼是片如云似雪的白玉兰,间有游龙似的云墙,精巧雅致的格窗可见里面瑶池仙境般的景致,山溪,湖潭,拱带玉桥、清渠水榭,亭台轩阁……物景相合,秀出天然,雅致优美。
进了云墙院门,方看清正房左边儿十来米远有处三面设栏的船形水榭临着方水潭,水从山体接出的假山湖石上涓涓倾出,汇聚成潭,又引出清渠,流往东路园子。
“堆山作景,妙手天然。”薛宝钗轻叹,假山上的香草、藤萝,清渠边的寒兰、君子兰、阔叶兰……葳蕤有神,皆非凡品。这林家说是清贵,家底却富实堪比王侯。“都说夏尽秋来,绿瘦红稀,这儿却是片儿地丰富秋实,大气舒朗。”
便是迎春这般温柔内敛的,看着远山岩石垒垒,中间或种着灼目的丹枫,或种着耀眼的金桂,夹着玉兰芙蓉,香草藤萝,在高远的天地交接处渲染出幅绚丽彩的画来,衬得底下雪海般的玉树分外清美雅逸,不着丝荒芜,不见丝单调,也不由出声附和:“看着让人心怀开阔。”
“二姐姐怎么也这副惊叹的模样,难道以前不曾来?”
探春亦是第次来辛夷坞,打量着这里的景致,只觉得处处风清露爽,建筑秀雅,布景天然舒朗,没有北方建筑的框框边边,也没有江南庭院的步步移景小巧玲珑,倒像是仙人隐士的洞天福地,又是吃惊又是羡慕。
迎春笑笑:“入秋的景致还是第次见呢。”
辛夷坞是兰祯手设计,在得了林海支持后便在原来基础上大力修改了番,将原有的些诸如芭蕉虞美人石榴之类的花木换成了各个品种的玉兰树,居住起卧读书之所并不像时下北方庭院般围建在起给人厚重严谨之感,也不像江南园林般游廊曲回楼阁层叠,移步易景般精巧,而是错落于景致之中,简单清雅。
惜春没注意几人说什么,看着辛夷坞庭前的几棵香雪似的白玉兰,疑惑道:“玉兰花是九月开的吗?”
“不是啊。”迎春随口道,接着回过味来,脸惊异:“玉兰是迎春花卉,应该是二月到四月开的花。”
探春笑道:“莫非兰姐姐懂什么法术?”
“哪里是什么法术,我们二姑娘说是天气的原因,六七月的时侯太热,八月又开始降温,才有这样的变化。”回雪抿嘴轻笑。
“玉姐姐这么说那肯定就是这样了,她养的碗莲连冬天都能开花的。”惜春抿嘴笑道,“我们可赶上巧了,见了这番奇景,对兰姐姐来说亦是天公作美呢。”
薛宝钗道:“这也算不得奇景,天底下反季节开花的事儿了,不是有诗说‘人间四月芳菲歇,山寺桃花始盛开’么,就是这个道理。”
“难怪我们姑娘说薛姑娘见识广博,这十几株白玉兰能开花还是我们姑娘精心照护的结果呢,其他的玉兰树是婆子们打理的,勉勉强强能活下来已经很好了。”
众人看,果然如此,其他的玉兰虽也开花,却是零零星星,总不如眼前这树树地盛开。
薛宝钗却是嘴角含笑。她向来自傲,在外人面前却是派地端庄温和,这两年见了达官勋贵家的小姐,有才华容色堪与她比拟的,可在她看来,大部份却比她不上。只她也心知,自己再怎么好,这出身也差了层,好在自己的哥哥娶了个宗室县主,少弥补了些不足。
她们行人过来,早有丫头先来通报,探春见出来迎接的是东琴,不由问道:“兰姐姐呢?”心下有些恼,有客登门都不迎接,这林兰祯可是自矜身份,连亲戚姐妹都不放在眼里了。
东琴笑道:“几位姑娘莫怪,为了给圣人贺寿,我们姑娘新制了种澄泥砚,早上刚刚烧制完成,如今还舍不得放手呢,只好让奴婢来给几位姑娘赔礼了。”
“澄泥砚?是陶砚吗?”探春好奇地问。她自幼专攻书法,于笔墨纸砚有研究,知道林海在墨砚上极有研究,制出的檀墨在文人圈子极受推崇,又揉集了前人的基础著了《砚谱》,在端砚、歙砚、洮砚、黄石砚、龟山砚、瓦当砚……玉砚、象牙砚以及最常见的陶瓷砚等种类上面以其材质、颜色、造型、制夌、铭文等方面细分,阐述它们的收藏价值,抒发收藏者对它们的喜爱之情,是历朝历代文人赏砚撰谱中分类最全最细的著作。
东琴还未答话,薛宝钗已笑道:“澄泥砚,莫非是泥烧制的砚?兰姐姐想是在材料上头费了几层功夫。”
“薛姑娘果然颖慧。”东琴直认不讳。
惜春道:“我们能去看看吗?”
迎春也十分佩服,“我没想到兰姐姐还会制砚。”能做敬上的万寿礼,应该很不错吧。
东琴莞尔,“我们姑娘说过,玩什么都要玩出个道来,既要赏砚就得会制砚。这也不是第遭了,以前也用玉石制过砚台的。”
薛宝钗想起在荣国府住的日子没少见宝玉制胭脂,笑了笑,道:“兰姐姐是家学渊源。”
托之前做了封泰如伴读的福,薛宝钗着实学到了很东西,比如宗室、世家、清流之间复杂的关系,也比如越是身处高层,人们越是讲究礼仪规矩。在这里她比原著早进京,心中虽存了青云之志,但在女孩子人生观价值观关键形成的十岁到十二三岁的这段时间已不是在人人吹捧的金陵度过,反因身处勋贵云集的京城以及夺嫡中心之的肃郡王府,愈发学会了谨言慎行,并不像原著中处处彰显自己的才华压制别人。
如果说王夫人因蝴蝶翅膀而使得原本帆风顺的人生处处受挫,性格也变得不那么从容自若冷静自持,那么薛宝钗便是借势得益,越发锻炼了自己的心性眼光。昔日薛家与林家的恩怨在天下大势夺嫡波澜中算得了什么呢,连朵小水花都算不上。为了薛家的利益,她也可以来奉承林家,亲近林兰祯。
何况,林家双姝确实才貌双全,她也算广闻博记,但论起真才实学,不说拍马难及林家姐妹,连三春也稍有不及。进了肃郡王府她才知道,金闺玉阁中有技之长比博闻广记有优势。
人有优缺,方能好地与别人交流。围绕在封泰如身边的女子,如原著中史湘云般天真的少,像三春样有诸如顾忌的少,她的身份是众人之中最低微的,谁会卖她的帐?吃了两次亏,薛宝钗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态。
东琴引着几人来到书房。
辛夷坞的正房有五间,后头有靠山抱厦三间,左右配房各两间,分别为库房、小厨房以及贴身丫鬟和教养嬷嬷们的住处。正房中间为待客厅,左次间为兰祯坐卧起居偏厅,稍间为寝室,皆设槛窗,步步锦支窗;右次间、稍间打通做为书房,隔出小间放置琴棋书画、笔墨纸砚等文玩物什。
书房极为宽敞,靠北是整排的绿檀木书柜,上面按经子史集等分类摆着密密麻麻的书籍,书柜前置着张绿檀木大案桌,桌面左边摆着个水晶鱼缸,里面养着两尾锦鲤与鱼草,中间放着常用砚台、纸镇、玉尺、笔筒、笔床,右边则磊着各种书帖;西面靠南是与客厅隔开的珠帘罗幔,墙面上悬挂着幅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左右挂着副对联,是兰祯自己的墨迹,写着:“既闻山石无假色,亦知草木有真香”,底下搁着张长条案几,上面摆着个尺来高的金丝玉冻石鼎,淡淡的香气缓缓透出,旁边另有同材质雕制的龙凤纹小盖罐,靠北摆着个绿檀木宝架,架上摆满琉璃砚匣、翡翠笔床、印章纸镇、玉石木雕象牙笔筒、装着湖笔、徽墨的各种盒子以及各种各样的笺纸、宣纸、边纸、棉纸;东面是面黄花梨木雕竹纹裙板玻璃隔扇,脚底摆着长方形青花瓷盆景,上头假山流水亭台人物松柏藤萝样样俱全,透过隔扇镂空与琉璃烟罗,可见里面摆满箱案古架长盒,古琴玉箫、长剑、鞭子、插放于瓷瓶里的书画卷轴……
而她们此行恭贺的目标人物正坐在南面临窗木炕上,娴静清雅之处与炕头几上摆着的那碗“玉钵”莲,相得益彰。
“兰姐姐。”惜春开口喊。
兰祯侧首瞅了在门口的她们眼,“你们来啦?且等我会儿。”将挑出来的砚台放到特制的檀木匣子里。
“兰姐姐,我们是来恭喜你的。”惜春走了过来,她们的礼物已经交给了东琴。“听说你大选指给端亲王做王妃,你真是太厉害了。”
迎春几人也同声道了:“恭喜。”
“谢谢。”兰祯轻笑,阳光下肤色如粉似玉。
探春看着她玉葱似的手将十二个大小不的盒子叠放起来,好奇地将目光移到搁在兰祯身边的小箱上,“里面就是表姐新制的澄泥砚?我们能瞧瞧么?”
“怎么不行。”反正最好的她已经挑了出来。兰祯见薛宝钗目光停在她装起的檀木盒上,也不以为意,喊了西雅将它们收起,说道:“这些是准备进上的,就不给你们看了。其实样式跟留在箱子里的差不,不过寓意好些。”
澄泥砚如其名,乃是以泥烧制的,之所以称为澄泥而不称为陶砚是因为其工艺与普通陶砚颇有不同之处。在兰祯待过的两个时空,它成熟于唐晚期,至宋时大行,顶替了矿材枯竭的红丝砚(即洮砚)成为四大名砚之,直至后世仍赫赫有名。
兰祯投生到这个红楼世界,直到贾敏在京出事,她与弟妹于苏州守孝,潜心琢磨起文房四宝,才发现这个世界竟还没出现澄泥砚。
前朝时,瓦当砚才开始出现在文人的眼中,其时,秦汉遗址出土的汉瓦当已不。而诸如端砚、红丝砚、歙砚等名贵砚台也只有富贵人家才用得起,不用说些材质、雕琢及铭文出色的极品砚台,已成了文人雅士的象征,只富贵人家书香门第才有收藏。
追溯往朝,或许流行过铜砚、锡砚、竹砚、玉砚……但至从人们会制陶起,文人用得最的还数陶砚,陶砚亦有好有坏,但不可否认,它造价低,适合广大人民群众。这世上,有钱人毕竟占少数,石砚好用可惜太贵。
兰祯早就想找个适当的机会让澄泥砚出世。
“这是应该的。”宝钗笑笑,跟迎春几个起看这新出炉的澄泥砚。拿出块平雕犀牛望月的砚台,仔细观看,只觉得质地坚硬,色如碧玉,抚若童肌,轻轻呵,砚台便呈润色,仿佛即可研墨,便知这砚比之市面所卖上等陶砚还要好用。
她想试试研墨的效果,时有些踯躅。
“我已经试过了,这些新制的澄泥砚细腻坚实,形色俱佳,发墨而不损毫,滋润胜水可与石质佳砚相比肩。小雅,将案桌上方才研过的砚台拿来。”
“是。”西雅将块玉女静思砚拿了过来,先前研的墨汁还未干。
“这墨发久了?”
“至少两刻钟。”
“你先清干净,再拿来。”探春存了心试验到底。要知道现在虽不是盛暑,却也不是像春冬那般寒潮,洼之墨能经久不干也是极难得的了。
亲自在小炕桌上研了会儿,发现果然极易发墨,又用笔沾墨写了几个字,说道:“发墨容易,笔触也好,不输陶砚。”说着,又仔细观察纸上的字,好会儿才搁笔看向兰祯,眼中满是敬佩与激动。“墨汁均匀细腻,写出来的字不会生虫蛀。”
这澄泥砚旦敬上,并推广应用,林家在士林中的地位将难以动摇。想到这里,她语气略带急促:“兰姐姐,这澄泥砚可以大量制作吗?”
个女子,也能以这样的方式振兴家族,从此青史留名,流芳百世。
“可以呀。”
“真的?!”可以想像,从此后澄泥砚将大量取代陶砚。众人眼睛闪闪发亮,薛宝钗是完全说不出话。尽管她内心承认林兰祯才貌超拔,却没想过她真能创造出堪比端砚的佳砚来,不比石质砚台昂贵,但在艺术造型与使用效果上却毫不逊色,还能像陶砚般,大量制造!她能想象,澄泥砚旦进入天下人眼中,必受文人雅士推崇!
林家,在天下人眼中,不再是般的书香世家勋爵之后,造砚之德,名垂千古,能与先贤比肩。
这样的荣光……
如果能得到澄泥砚的配方或者全权代理澄泥砚的售卖……薛家凭此也能上层楼。至少,新皇上位,薛家的皇商地位也能保住。
想到之里,她急切地问:“兰姐姐,你知道我们家是做生意的,我想知道林家是想自己生产这澄泥砚还是转让生产配方?或是与人合作?如果林家是自己生产澄泥砚,我们薛家能不能帮忙售卖?”
探春目瞪口呆,没想到端庄娴雅的宝姐姐为了生意连形象都不顾了。
迎春惜春也交换了个眼神,掩下心中鄙夷。
兰祯微笑道:“这个我们家还未考虑过,这事得等到万寿节后再说。”
薛宝钗冷静下来,道:“兰姐姐说的也是。不过——”
“放心,都是亲戚,有机会我跟父亲提。”兰祯截了她的话,坦言道:“不过你得明白,这件事得看圣人的意思,再者,这是于天下有利的事,我们家并不会吝惜这点财物。”
薛宝钗感激道:“兰姐姐有心关照,薛家已经感激不尽。”
“我们还是看砚台吧,兰姐姐,这些砚台都是你雕刻的吗?”惜春把玩着块随意形的海兽哮月问道,这些雕砚状物摹态,形象毕肖,灵通活脱,逗人情思,可见刀笔凝练技艺精湛。
“大部份是我雕刻的,不过花样却有半是家里人帮忙设计。”
澄泥砚因加工材料、烧制过程及时间不同,可以是种颜色,如蟹壳青、鳝鱼黄、绿豆砂、玫瑰紫、朱砂红,也有砚色,尤其讲究雕刻技术,有浮雕、半起胎、立体、过通等品种。砚体形有圆、椭圆、半圆、正方、长方、随意形的。雕式有号、耳瓶、二龟坐浪、海兽哮月、八怪斗水、仿古石渠阁瓦等立体砚。平面雕刻有山水人物、草树花卉、走兽飞禽;又有犀牛望月、台山白塔、嫦娥奔月等。置于桌畔案头,既是文房中实用的四宝之,又是供观赏的艺术珍品。
探春和迎春也是爱不释手。
兰祯看了笑道:“等万寿节过了,我人送你们两方如何?”
“那可先谢兰姐姐了,我喜欢这两块。”惜春立马指了其中的“老牛观月”“荷塘情趣”两块。
迎春几人见了抿嘴而笑,兰祯正想让她们也选自己喜欢的,反正她每个造型都烧了几块,以防温度控制不好烧坏了。东琴却在门外禀道:“姑娘,老爷夫人让您去见老太太呢。”
兰祯看向迎春:“老太太也来了?”表嫂张氏昨天就代表荣国府送了贺礼过来,怎么老太太还亲自过来?
“是啊。”迎春脸颊微热,谁都看出来老太太是为了宝玉才来的林府。她们是年纪相当的姐妹,过来贺喜也不过是姐妹间的交往,贾母过来却不样,太过郑重了些,又不是文定或过大礼。偏偏来了又让兰祯到正院去见她,这礼节到底是论尊卑还是论长幼?感觉让人不舒服。
“那——”兰祯看向迎春她们。
探春言道:“我们跟兰姐姐道去吧。”
看迎春惜春和薛宝钗点头,兰祯笑了笑,率先起身,“走吧。”竟不稍作打扮。俞嬷嬷听说兰祯要去正院,忙叫南雁带了件蜜腊黄楼金绉纱斗篷跟上,“晚点起风能穿上。”
探春见她蝉鬓堆鸦,延颈秀项,锦衣罗裙,行举优雅,不疾不徐,仿佛与过去没什么变化,又好似了些什么,不由垂眸,掩下心中异样。
“外祖母。”见过贾母,兰祯忍受了她的泪眼并堆的“越来越像我的敏儿”“心肝”“肉”的感情表达方法,最后在兰祯的轻抚下道:“我就知道你是个有福气的,敏儿地下有知,也该放心了。”
大的福气还在后头呢,探春心中默默地添了句。很奇怪地,来这里之前她羡慕又嫉妒,可现在,看着含笑安抚老太太的林兰祯,羡慕依旧,妒意却淡了。她想,如果自己有天也能以女子之身成就番事业,就好了!
贾宝玉偷眼打量着兰祯,见她豆蔻年纪却身材窈窕,气质优雅,眼见了,如入那古香古色的宅苑,惊艳于池中娉婷净植的清莲。雪玉似的肌肤,在秋阳下焕发着萤柔的光辉,雅羽般漆黑的头发柔柔地散了几丝在鬓边,衬得她如绿玉丛中的山茶花,秀丽明媚。
林家姐妹皆秉具稀世姿容,不过让人眼前亮的还是她们身上那超逸脱俗的高华气韵,让他留恋不舍难以忘怀。
只是林妹妹让他怜惜亲近,林姐姐……好吧,她个淡淡的眼神睃来,总教他莫名地不敢亵渎。
“林妹妹怎么没出来?”他忍不住问道。
林海凤眼微眯,压下心头的不悦轻咳了声。
甄敏瞅了他眼,淡笑道:“今天是晏御史的千金生日,玉儿与她是手帕交,做客去了。”
啊?贾宝玉无比失望,错过今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林妹妹?他偷偷瞅了端坐不语的林海眼,林姑父虽不像父亲动不动就大声喝骂,可身上的气息与林姐姐样,令他不敢造次。没有老太太陪伴,他是不敢上林府来见林妹妹的。
莫非两个玉儿真的无缘?贾母心中掠过丝遗憾,脸上却仍是笑眯眯,没有黛玉,还有兰祯啊。“都是自家人,什么时候不得见。”
外甥女是亲王妃,说出去她也有面子。她拿出让鸳鸯备的礼道:“这是我积赞里挑的最好的,你拿去打首饰,文定或成亲都能用,保管又体面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