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艾伦育成日志[进击的巨人] 作者:天洛水
风突然躁动了起来,猛地掠过在巨大石壁洞口的少年的额头。
浅黑色的短发柔软地掠过微微上挑的眼角,将那双仿佛深夜中安静矗立的野狼金色的瞳孔露了出来。
直安静地立在少年手臂上的漆黑色的鹰突然发出声短促的鸣叫,用力地拍打起翅膀,像是陡然被什么刺激到般振翅欲飞。
放在鹰喙的食指顿,少年抬头，阳光之下，他金色的瞳孔宛如发着光的琥珀宝石。
他的目光看着什么都没有虚空，却又像是穿透了空间,眺望着某个遥远的地方。
他抬起来让黑鹰立着的手臂突然不受他控制地猛地震，猛禽声鸣叫，拍翅膀向着天空冲去。
柄长剑陡然之间从他掌心的血肉之中出现。
雪白剑刃,隐约可见细碎的雪末纷纷扬扬从剑刃上洒落。
“这样啊……”
琥珀色泽的眼倒映着细长的剑刃，像是剑刃上闪动的弧光都掠进了那眼底。
金瞳的少年王凝视着长剑，低声自语。
“你选了那孩子吗。”
睫毛半落,半闭的眼看不清他眼底的光泽，可是他握着剑柄的手已经松开。
细长的剑刃抖在空气中发出声嗡鸣，空气之中无形间像是噼啪声静电的响声。它下秒就化为道流光，掠过在高空盘旋的黑鹰展开的羽翼，破空而去。
最后的痕迹，是它在湛蓝色天空中残留下的点闪光。
“你还是选择了回到这个世界，艾伦。”
风从仰望着天空的少年身边掠过，那飞扬的黑色额发在少年颊上落下浅色的阴影。
不带丝毫感情宛如金戈铁马的锐金色瞳孔在阴影之中发着光，如同从黑暗中注视着猎物的野兽。
“既然如此，你就应该明白。”
在选择回到这个世界的那刻，你就该明白你将面对什么。
如果说英雄王的后裔是人类最后的希望，那么我就必须亲手斩断这个所谓的希望。
“将性命交予我，那就是你最后的用处。”
………
…………………
***
哪怕外面明日当空，大地上尽是明亮之色，照不到阳光的地下洞穴仍旧是片阴暗。
将大地之上战场的厮杀声尽数挡在墙外，昏暗的地下室静得几乎能听见人呼吸的声音。油灯的火光从石壁上投落，这个巨大的地下室中蔓延着浓郁的血腥气息。
缺胳膊断腿的尸首横七竖八地躺了地，门口个披头散发的头颅还在血泊中微微晃动着，宛如活着般。
那血腥的场景让端着枪在门口的士兵都忍不住将踩在血泊中的靴子向后缩了缩，像是害怕那片鲜红得刺目的血色也染到自己身上。
对面巨大的晶体下，有着罕见的漆黑发色的年轻训练兵安静地倚在晶体上。
苍白得宛如瓷娃娃般精致的面容，让他看起来像是在浅睡，紧贴在冰冷的晶面上，垂落的细长睫毛隐约透出几分脆弱。
若不是亲眼目睹，恐怕在场的宪兵没人想象得到。
他们眼前如此凶残的幕，竟是这个蜷缩着身体带着几分孩子般的脆弱依恋地倚靠在晶体上的少年以人之力在顷刻之间造成。
正是因为如此，对所看到的那幕胆战心惊的他们生怕步上同僚们的后尘，在瞬间猛烈倾泻出自己手中的枪弹。
毕竟就算拥有再强大的战斗力，也终究只是个受了重伤的年轻孩子而已。
被十几杆火枪这样近距离地瞄准，根本来不及反抗的黑发少年几乎是在瞬间就倒在凶猛喷射出弹药的枪口之下。
看着鲜血从那个倒在巨大晶体脚下的少年身上流出来，几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好了。”
带头的宪兵队长再次确认那个年轻训练兵彻底死掉之后，这才挥手让属下放下火枪。
“快把这个炸药点着，我们时间不了。”
“是！”
长靴急促地踏入血泊之中，溅起地的血花。
匆忙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地下室中回荡，散乱的火药包再次被整理堆积在晶体脚下，细长的引线被长长地拉了出来。
在门口看着部下忙碌的宪兵队长抬头，目光微微滞。
巨大的晶体矗立在洞窟之中，融于其中的少年双眼微睁着，像是在漠然俯视着脚下的切。
细长睫毛中透出的抹绿意像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犯下的罪行。
男人的心底不知为何突然微微发寒，还有几分慌乱，那种如同切罪行都被赤|裸裸在阳光之下的惶恐感让他时间心烦意乱。
“加快速度！出去！都快点出去！”
他低头不再去看晶体中的那个少年，而是大声催促起来。
细长的引线被长长地拉出来，蜿蜒过了暗道，直延伸到研究所的门口。
带头的男子微微吐了口气，接过部下递过来的火把。他俯□，想要将脚下的引信点燃，可是脑中突兀地又浮现出的俯视着他的那抹绿意和靠在晶体上宛若沉睡的黑发少年。
拿着火把的手在空中微微顿。
可是那也只是微微顿。
下秒，男子用力地甩了甩头，让脑中突然浮出的景象散去，他的手再也没有丝毫迟疑地向下伸过去——
细小的引信哧的下被点燃，火点陡然下子窜入研究所大门的深处，像是条疾速蜿蜒而去的火蛇。
…………
声轰鸣，地震山摇。
那仿佛是整个世界都在这瞬间颤抖。
巨大的研究所连同脚下的碎石山丘在大地的颤抖中轰然坍塌。
…………
“埃尔文！”
声骏马嘶鸣声，扯缰绳将棕马扯得前蹄高高抬起，蹄下片尘土飞扬。
墨绿色的披风上满是尘土和血迹，戴着厚实眼镜的女性分队长在嘈杂的战场上隔得老远冲着她的长官扯着嗓子嘶吼。
“顶不住了！”她大声嘶吼着，“必须立刻撤退——”
场恶战持续到现在，别说弹药，就连立体机动装置的气罐也已尽数耗尽。
不过好在对方的气罐似乎也所剩不，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这场战争到了现在已经成了彻底的肉搏战。
就算想要撤退，现在他们也只能依靠马匹的移动速度。
同样骑在匹漆黑骏马上的调查兵团团长没有吭声，染着血迹的脸朝向另个方向。
往日里整整齐齐梳理上去的棕色短发已经凌乱地散落在他鬓角，眉头皱出几分纹路，让这个男人少了几分从容的姿态，而了几分焦躁之色。
“你真的打算把整个调查兵团都交代在这里吗——”
“来不及了。”
“什么？”
“他们来了。”
声号角鸣起，地面微微震动了起来。
骏马的嘶鸣声此起彼伏，在韩吉错愕的目光中，与莫顿大裂谷相对的后面的山丘之上，只旗帜陡然升起。
在空中高高飞扬起的旗帜之上，鲜红蔷薇和环绕的荆棘在阳光下异常明亮。
飘扬的旗帜之下，无数骏马在它们身上骑士的操控之下飞驰而下，如同从山丘之巅汹涌而下的滚滚洪流，那股势不可挡的气魄仿佛震撼得地面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山丘之巅的老人骑在马上，俯视着那片深色洪流，他明亮的眼底染上层阴晦。
或许是因为想起了千年之前那个古老的时光，他的祖先曾经经历过的时代。
那是个残酷而黑暗的时代。
那是个英雄辈出的时代。
无数英雄聚集在人类之王的身边，无畏的战士们在飞扬的旗帜的指引之下冲锋而去，宛如滚滚洪流势不可挡。
那是汇聚在起的比什么都还要强大的人类的力量，爆发出无比勃然的生机。
哪怕是所谓的‘神’，最终也在这股强大的洪流之中轰然倒塌。
囚禁的城墙被打破，人类夺回了尊严和自由。
以无比惨烈的代价——
千年之前，被誉为光之王的英雄创立三大兵团。
以坚贞的信念指引人类前进方向的，独角兽之首。
意为睿智。
在拥有蔷薇的柔软的同时也在以铁般的利刺守护人类的，守护之壁。
意为慈爱。
最后，是人类之中最为强大的战士们的汇聚地，三大兵团之中拥有着最高荣誉最令人向往甚至拥有‘王之翼’称号的兵团，自由之翼。
意为，力量。
独角兽之首指引道路。
守护之壁守护子民。
自由之翼为王手中利剑，劈开切黑暗——
千年之前的人们永远不会忘记那三面永远在阳光之下高高飘扬着的不朽的旗帜。
旗帜不倒，信念不灭。
王座之下的三大兵团。
它们的力量汇聚在起，在那个残酷而黑暗的时代奏响了曲壮烈的颂歌。
它们永不倒下的旗帜带领着人类走向了最终的胜利。
它们曾经是所有人心中无比荣耀的所在之地。
…………
两千年后，老人在高高的山丘之巅，用阴晦而复杂的目光眺望着远方。
这座巨大的山谷之中，三面传承了数千年的旗帜仍然如千年之前高高飘扬在阳光之下遥遥相对。
只是曾经的战友如今却是刀刃相对。
……
千年之前，人类的英雄们为了打破囚禁人类的城墙付出无比惨重的代价。
千年之后，人类却是自己将自己重新囚入牢笼。
智慧的兵团贪婪名利富贵，已从骨子里腐朽堕落。
守护的兵团早已忘记守护弱者的誓言，只是味地紧缩在牢笼之中自保其身。
千年的时光腐蚀了切的荣耀。
英雄王的信念早已离世人远去。
老人默默凝视着前方那面展开着宛如飞翔的羽翼的旗帜。
在它的统帅未曾叛变之前，它曾经是三大兵团之中最强大的兵团，它曾经是所有战士最向往的圣地，它曾经是它旗帜之下的战士们无比的骄傲和荣耀。
而千年之后，它已沦为被新生的贵族视为野蛮人和下等人的聚集之地。
——羽翼尚存，王已逝去——
老人复杂的目光注视着旗帜之下那个棕发男人高大的身躯，太过遥远的距离让他看不清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
到了现在这种已经无可挽回的地步，这位自由之翼的统帅者此刻又在想什么？
他是否还记得这个即将毁灭的兵团曾经的辉煌？
他所作的切是否是因为想要带领这个沦落的兵团再次走向曾经的辉煌？
只是谁对谁错，如今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复杂和恍惚的神色陡然从眼底深处散去，老人脸色肃，目光已坚硬如铁，炯炯有神地注视着下方厮杀的战场，再无任何回转。
另边的出路，飘扬着的是独角兽的旗帜，宪兵团的军队将调查兵团仅剩的逃生之路死死地堵住。
老人扯缰绳，肩上披风飞扬。率领着最后的批士兵，他马当先向着山丘之下冲锋而下。
调查兵团的士兵战斗力很强。
可是没了气罐失去立体机动装置的快速行动力，他们的威胁力就下降了半，再加上连日征战的疲累，根本发挥不出强悍的战斗力。
他们驻扎兵团包括部分宪兵团的兵力居优，只要先解决调查兵团，再解决人数劣势的宪兵团……
边挥剑厮杀，身为统帅的老人边如此默默地想着，下意识抬头看了另侧为数不的宪兵的军团眼。
“不对劲。”
紧紧跟在他身边的白金短发的年轻宪兵低声说。
“雷伊斯家族那边的军队太老实了。”
宪兵军团那边简直就像是在等着什么，难道是在等他们这边和调查兵团两败俱伤吗？
……看起来应该是这样，可是总觉得有哪里……
老人的眼角陡然个抽搐，猛地抬头向调查兵团营地后面的方向眺望过去。
几乎是在他抬头望去的瞬间——
声撕裂大地般的轰鸣，整个世界地动山摇。
老人目光中那座山丘在轰鸣声中轰然倒塌。
那撕裂大地般的炸药爆炸声下子将老人整个脑子炸得片空白，哪怕是他身下的骏马惊恐地嘶鸣蹦跳着将他整个人下子摔倒地上他也没有反应过来。
受惊的马匹疯狂奔去，被它甩下的主人从灰尘中顾不得身狼狈，只是抬起头来目光颓然地盯着那座轰然倒塌的矮山。
而另侧有着金棕色短发的调查兵团的统帅者也在这刻僵在原地，脸上露出罕见的错愕之色。
完了！那个孩子——
两位不同的统帅者眼中几乎是同时流露出同样的讯息。
整个战场的时间都仿佛停顿了刹那，除了受惊嘶鸣乱跳的马匹，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山岭崩塌的方向。
秒空气的凝固，个猛然疾射而出的黑色身影打破了战场上的沉积。
以卓越的操控能力而将气罐的消耗降到最低的调查兵团兵士长，是战场上极少数还在使用机动装置的人员之。而这刻，他毫无保留地将剩余不的气体陡然喷射到最大，向着远方那坍塌的山岭疾驰而去。
可是就在他即将经过的方向上，个带着披风头罩隐藏在阴影之中的士兵突然抬起手，用力地咬破手背——
沸腾的雾气陡然散开在整个天空之下，有着野兽姿态的巨大的兽人拔地而起，矗立在大地之上拦住了利威尔的去路。
利威尔个急转弯躲开巨兽人挥来的巨大手掌，漆黑钢索飞射而出将他挂在不远处的崖壁之上。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抬头去看那个突然出现在怪物，来不及去思考为什么巨兽人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只听见不远处又是沸腾水汽喷发般的巨响。
无论是调查兵团的所在地，还是宪兵团和驻扎兵团的所在地，都有巨兽人突然间拔地而起，出现在目瞪口呆的众人面前。
在众人甚至都还来不及感受到恐惧的时候，那巨大的脚已经高高抬起将他们的头顶整个儿都笼罩。
然后——
巨脚轰然踏地，让大地阵颤动，血浆和肉泥染红了脚上漆黑的长毛。
巨大的手伸过来，把抓住地面上来不及逃跑的士兵，猛地勒紧的手指将其活生生捏得粉碎。
…………
身侧的气体个猛然喷射，利威尔躲过身前的巨兽人向他抓过来的手。巨大的手下子将他刚才挂着的那片崖壁抓出大块凹洞，碎石纷纷从巨兽人指缝间掉落。
这个明显有着自己的思维和判断力的奇特的巨兽人显然明白利威尔的厉害，没有继续和他纠缠，而是迈开脚步大步向着人群密集的方向冲去。
利威尔下意识想要追上去，可是随着他手指的按动腰间的气罐在猛地发出哧啦声响后就再也没了反应。
最后点气体终究也消耗殆尽。
褐发的兵士长的唇用力抿紧，几乎到了刀削般的弧度。
男人可怕的目光从细碎的额发中迸射而出，他盯着那个巨大的背影，手用力地攥紧握在手心的刀柄，手背隐约可见青筋暴起。
哪怕是人类最强，在失去机动装置的机动力之后也没办法斩杀那些怪物。
而此刻，无论是调查兵团、宪兵团还是驻扎兵团，他们机动装置的气体已经在长期的战斗中尽数耗尽。
没有人能想到，那些本该在遥远的边界城市里肆虐的怪物会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如果是平常，不过是十来头怪物，在场这么士兵很轻易就能将它们全部斩杀。可是现在，因为彼此拼杀而彻底失去了机动装置的他们在这些怪物之前根本毫无回手之力。
大部分的马匹都在刚才那次爆炸中被惊走，他们甚至连从怪物眼前逃走都做不到——
无数来不及闪躲的士兵们被巨兽人迈开的脚重重地踩成肉酱，被抓住的士兵在痛苦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四肢碎裂。
庞大的怪物在大地之上肆虐，它们走过的地方，留下的是染血的脚印和地的断肢残躯。
人类的生命在它们面前是如此的脆弱。
……
士兵们四散逃开，可是那十来头巨兽人却不同于常日里迟缓甚至是行动呆滞的普通巨兽人，甚至该说他们比奇行种还拥有着高的智慧和判断力。
它们巨大的身躯分别在不同的方向，呈现出个半圆的弧线，几乎是保持着同步以军队般整齐的弧形列队向人类压迫而来。
那袭来的巨大黑影带来的压迫感逼得士兵们不得不逃向另侧没有巨兽人的方向。
可是那侧的尽头，是莫顿大裂谷。
数万的士兵拥挤在莫顿大裂谷的边缘，看着眼前那宽大而深不见底的裂缝，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
他们的前方，可怖而巨大的怪物轰隆隆地踩踏着大地向他们逼近。
他们简直就像是群家畜在惶恐中乱哄哄地被那些巨兽人驱赶到了裂谷之前。
作为人类之中的精英，三大兵团的士兵，他们从没想过竟会有天落入如此绝望的境地。
要么被怪物踩踏撕裂，要么坠落到这个深不见底的大裂谷。
只有两条路。
两条都是死路。
他们已经没有希望和未来。
…………
果然还是出事了！
竭力控制着身下躁动不安的马匹，棕色短发的调查兵团团长咬紧牙。
因为调查兵团经常战斗的缘故，所以他们的马匹为沉稳。发生爆炸之后，大部分调查兵团士兵的马匹都保留了下来。
可是那十来头巨兽人简直就像是只令行禁止的军队，它们排列成的弧线密不透风，哪怕是有马匹的速度他们也找不到空隙可以逃离，只能被迫近的怪物压迫得步步后退。
埃尔文早就觉得不对劲。
这段时间发生的切简直就像是早就设好的陷阱，不论是艾伦消息的泄露，还是宪兵团和驻扎兵团的袭来……
可是本身就处于劣势中的他哪怕早就察觉到不对，也没有办法，因为他无法控制其他两个兵团的行动，无法停止这场内斗。
…………
这些巨兽人在所有士兵都无法再使用机动装置的时候突然凭空出现，想必也是那个隐藏在幕后的家伙埋下的伏笔——为了将人类士兵的精英网打尽！
无论是哪个兵团，出现在这里都是兵团中最重要的力量。
旦三大兵团的核心力量尽数毁灭于此，人类被巨兽人灭绝根本只是迟早的事情。
金棕色短发凌乱地散落在颊边，在男子的眼底笼罩上抹不去的阴晦。
……
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吗？
人类终究会被……
……
………………
……这是报应吗？
巨大的裂谷就在脚下，白金色短发的年轻宪兵低着头怔怔地注视着脚下那漆黑的裂谷，又茫然地抬头看向前方那紧逼而来的怪物。
因为抛弃了那数十万子民的性命，因为自相残杀，所以这就是他们该遭受的报应？
脸上浮现出丝苦笑，法奇拉眼中的光点点地黯淡下去。
放弃吧。
无论怎样挣扎，他们这些人都已经看不见未来。
他想，随手将手中的刀刃丢在地上，垂落的眼睫掩盖住他彻底失去光泽的眼。他转过身，用空洞的目光注视着脚下那宛如怪物裂口的峡谷。
至少自己这条命要由自己来……
在身边属下惊恐的大喊声中，法奇拉纵身跃。
他的身影向着那无穷无尽的黑暗深渊中直坠而去，在耳边呼啸的风声之中，青年绝望地闭上眼。
远古的英雄之魂啊——
您是否就在天空之上注视着人类所造就的如今这丑陋的切——
道亮光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之中骤然亮起。
那是道陡然穿透了厚重云层的金色利芒。
呼啸的风声中传来气体急速喷射的声音，个仿佛破开了空气的身影宛如闪电般在巨大的莫顿大裂谷上空掠而过。
那个人把抓住纵身跳下裂谷的法奇拉的衣后领，疾射而出的漆黑钢索叮的声狠狠刺入峭壁的岩石深处，法奇拉被他猛地丢回了峡谷之上。
那个身影在众人头顶的高空中掠过，从被撕裂角的云层中漏出的束金色光芒恰巧落在他的身上，像是在他的身后展开了双金色的羽翼。
那仿佛是展开双翼的雄鹰矫健地掠过天空的姿态。
越过众人的头顶落在众人身前的，是个年轻的少年的身影。
他稳稳地立在众人身前，抬起手。
破开云层的那束光芒之中浮现出的雪白细剑像是道月光滑落到他的手中。
个翻转，剑尖朝下。
少年握住长剑的手猛的向下刺——
那不知是错觉还是现实，那重重插在大地之上的长剑仿佛令整个大地都颤抖了瞬。
所有的巨兽人在大地的震之下简直像是在惧怕着什么般，陡然停下了向前的步伐。
在雄壮如山的怪物巨大的身影之下，那个少年的身影是如此的微小。
可是他稳稳地踩在大地之上，立于众人之前，将那数万士兵庇护在他看似并不高大的身体之后。
他以人之力，拦在逼近的巨兽人身前。
他的存在，令所有巨大怪物迫近的脚步戛然而止。
…………
趴在地上的法奇拉略显狼狈地抬起满是灰尘的脸，他目光呆滞地注视着前方那个熟悉的少年的背影。
从破开的云层里漏下的那束光辉照亮了少年那头浅黑色的短发，将他手中白色的长剑折射出明亮的光泽。
脑子在这瞬片空白，像是有什么说不出的东西在胸口陡然膨胀开来充斥了他整个身体。
青年用力地咬紧牙，他的眼角在这刻莫名却是无法抑制地泛出了浅浅的水痕。
或许是因为在这刻，那首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的传唱着千年之前英雄王的古老歌谣。
——人类的英雄从光中而生——
——他给绝望的大地带来了不屈的信念和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
年底很忙很忙，忙到想要分裂成三个四个。
再加上下周搬家，感觉精力似乎都要被榨干了。
所以这段时间可能新时间不定也会很慢。
抱歉，请让我忙完这段时间！
总之先把艾伦放出来给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