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艾伦育成日志[进击的巨人] 作者:天洛水
整个大地之上呈现出片极致的寂静，就像是天地万物的呼吸都在这瞬间停止。
呼啸的风声呖呖地刮过巨大的裂谷，在裂谷上空盘旋起阵旋风拉扯着在悬崖边缘的人们的衣角，像是要将他们拉扯到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之中。
厚重的云层透开个洞口，明亮的阳光从洞口中宛如柄利刃劈开云层，将周身的阴云驱散而去，重新让阳光投向大地。
阳光落在那数十头犹如高山的怪物巨大的身躯之上，于是那粗长的毛发和狰狞如野兽的模样在光下越发让人看得恐怖。
它们像是驱赶着家畜般将那数万的士兵尽数驱赶到悬崖边缘，只要再迫近步，就能将这些人捏得粉碎。
那位大人埋伏好的切终于到了收获的刻——
只要将人类最后的力量毁在此地，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他们碾压人类所居住之地——
可是现在这些巨兽人动不动地在原地，明明是如巍峨高山般巨大的身躯，却硬生生被那个还不如它们只手掌大的少年拦住去路。
它们像是在惧怕着什么，在原地直迟疑不前。
贵族老人的眼中倒映出那个立于众人之前的少年的背影。
明亮的阳光照亮了那头被风吹得飞扬而起的浅黑色的短发，它在风中波动着看起来是如此的柔软，却偏偏又渗出某种柔韧的锐气。
少年的手握紧细长的剑柄，雪白的剑尖微微没入大地。
老人的眼前没来由地浮现出那个地方——他们的祖先们瞒着雷伊斯王室在地下修建的祭拜之地里，那座巨大的雪白雕像。
年轻的英雄王伫立在大地之上。
他所在之处，如光降临。
他双手紧握剑柄，将长剑拄在身前。
从他还很小的时候开始，他不知道少次在他的长辈的带领下凝视着那个如光般的身影。
从小，直到现在。
他想他可以懂得为什么哪怕过了千年的时光，那个人的身影也永远伫立在他们所有人的心底深处，永不褪色。
因为没有人会忘记光芒。
——【他永远在最前方，挡住黑暗，带来光芒】——
——【所有人都只能看到他永不倒下的背影】——
就在所有人包括他都已经放弃希望的刻。
就在整个天地都片黑暗的刻。
那个曾被他认为懦弱无能的少年却宛如从光中而生，在所有人的身前，以己之力将所有人庇护于自己的身后。
他只能看见少年的背影，看不见那个少年此刻是什么表情。
那个背影并不高大，甚至还带着几分稚嫩，和对面怪物巨大的身躯相较而言是如此的渺小而不堪击。
可是就那刻，愣愣地注视着少年背影的老人却不知为何忘记了继续因为怪物和死亡而恐惧。
或许是因为他在这刻本能地感觉到，这个继承了英雄之血的年轻孩子以自己的意志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那刻——
就已经以肩之力撑起人类即将崩塌的天地——
雪白雕像的影子缓缓地和身前那个立于众人之前的年轻孩子的背影重合在起，老人的目光在这瞬间有些恍惚。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错觉。
……
人类的英雄啊，您是否能再次降临于已失去信仰的人间。
…………
……………………
就在这片寂静之中，年轻的少年的声音突然响起。
呼啸而来的风卷着他的声音在大裂谷的空中盘旋，像是让整个天空之中都充斥着他的声音。
“给我离开！”
年轻的声音在裂谷上空盘旋，如命令般铿锵有力。
少年碧绿色的瞳孔注视着身前的怪物，瞳孔深处微微闪动着金色的光泽。浅黑色的发向后飞扬，在他颊边展开柔软的弧度，他的目标却是与之相反笔直地看向前方。
“我知道你们听得懂。”
半晌没有回应，几乎所有怪物巨大的瞳孔中都深深地映出少年的身影，还有他手中那柄细长的利刃。
天地间片鸦雀无声，被逼迫到悬崖边的数万士兵几乎都屏住呼吸注视着身前那个少年的背影。
那个少年在以人之力与所有的怪物对峙。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听到有人说他们会被这样个甚至还未成年的孩子保护，他们定会觉得可笑到极点。
可是现在可笑的是，现在他们所有人的性命都确确实实地在这个少年的庇护之下。
沉默的对峙被打破。
个浑身覆盖满了棕黑色长毛的巨兽人突然猛地迈开脚冲来，伸手把朝那个还不如自己半个巴掌大的小小的人抓去。
它那被黑色粗毛覆盖了大半的巨大眼珠隐约透出分意味不明的光泽，死死地盯着眼看要被它抓住的艾伦。
它巨大的手抓了个空。
几乎是在它伸手扑过去的同瞬间，哧的声喷气声，少年的身体矫健地飞跃而起，个纵身跃上它伸出的手背。
右手握紧的细刃长剑在空中划，像是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般从空气中掠过。
可是巨兽人那粗壮巨大的手臂就这样被那只还不如它个牙齿粗的细剑像是切豆腐般轻而易举地切得断裂开来。
那只巨大的手臂重重地砸落在地上发出砰地声巨响，陡然喷溅的鲜血将那沸腾的白色雾气都染成了血色。
漆黑色的细长钢索深深地扎入巨兽人的后肩之上，浅黑短发的少年在空中个飞跃转身，脚下靴底已经用力地踩在巨大的肩上。
踩在巨兽人肩上的艾伦高高地举起剑刃。
他脚下踩着的巨兽人的肌肉陡然结晶出层半透明的晶体，迅速蔓延包裹住了巨兽人的整个儿后颈和后肩。
细长的剑用力刺下——
它轻易地就破开了那层坚硬如钻的晶体，将后颈处的肉整个儿都剖开——
艾伦俯身，把将那个半融在血肉之中的身躯纤细的少女狠狠地拽出来，然后个俯身冲刺，重新落回了地下，将手中的人丢在地上。
被强硬地从巨兽人后颈的血肉中扯出来的那个人伏在地上，发出粗重而急促的喘息声，像是已经耗尽了力量。
沾染着血肉碎屑的白金色的细腻发丝从那个人苍白的颊边滑落，她伏在地上，冰蓝色的眼只是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泥土，却迟迟不肯抬头去看身边的人眼。
她的手指狠狠地抠进泥土之中，勒紧的指关节用力到近乎泛白。她的脸色就仿佛在这刻冻结成了冰霜，没了丝毫活人的温度。
对峙的局面骤然被打破，或许是因为同伴被抓的缘故，直伫立不动的其他巨兽人再次迈开脚步走来。
眼看那数十个怪物同时向着这边冲来，四面八方的巨大阴影宛如展开的死亡之翼笼罩上来，悬崖边的人们阵骚动，甚至能听见惊慌的喊声传来。
阴影笼罩了过来，呼啸的风掠过艾伦的颊边，他碧绿色的瞳孔倒映着那数十头巨大的身影，眼底深处像是有金色的火焰在闪动。
他没有看伏在他脚下的亚妮，也没有去管身后骚动的人群。
他猛地向前步，凝视着前方巨兽人的瞳孔跳动着金色的锐光。
他张口用力地咬破了他左手的手背。
那不过是个呼吸的时间——
咚的声撼动大地的巨响砸得所有人的心脏陡然惊——
巨大的身影从大地之上拔地而起。
巨人。
巨大的黑影笼罩在悬崖边的那数万士兵的头顶，挡住了他们头顶的阳光，也挡住了巨兽人笼罩过来的阴影。
那是巨人。
和巨兽人样巨大的身影，却没有那样丑陋和扭曲的姿态。
它沐浴在阳光之下，顶天立地。
那种庞大的威压感几乎令所有仰望着他的人为之屏息。
可是，那并非是对于怪物的恐惧。
人们仰望着那个矗立在大地之上的巨大身影时，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起的是那曾经在最古老的尚未有人类存在的纪元传说中顶天立地的神祗的姿态——
神威如海，庇护万物。
神威如狱，雷霆降世。
冲得最快的巨兽人被巨人迎面而来的拳狠狠地揍飞了出去，它庞大的身躯狠狠地砸在不远处的山丘上让大地猛地震，巨大的头颅却是被拳打飞在空中翻了几个圈这才重重砸在地上掀起漫天的尘土。
哧哧的汽化声伴随着灼热的雾气冒出，瘫在地上的怪物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融化在空气中，白色雾气中个人类的身影隐隐约约从那个巨大身躯缺了头颅的后颈处浮现出来。
其他巨兽人被这雷霆万钧的拳惊得本能地脚步滞。
巨人化的艾伦却没有继续动手，而是将巨大的手臂往空中伸。
他的手臂迅速结晶化成坚硬的晶体，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将他的整条右臂冻结成半透明的晶体，并且还飞快地向前继续延伸出去，
和亚妮那薄薄的覆盖在表层上的层晶体不同，从巨人右手上延伸出的晶体凝结成了厚实的块。
秒钟。
个粗大而长达数十米长的尖锐粗壮的晶体状物已经从巨人手臂延伸直刺到巨人脚下的大地，尖端轻而易举地刺入岩石深处。
乍看上去简直就像是巨人拿着柄巨大的晶体巨剑般。
巨大的晶体巨剑高高地举起，重重地挥下。
轰的声，地震山摇，整个天地都仿佛在这瞬间晃动了起来。
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抽了口冷气，只觉得浑身发寒。
在众目睽睽之下，个巨大的裂缝出现在挥了剑的巨人脚下，挡住了那些冲过来的巨兽人的脚步。
被巨人化的艾伦剑劈开的裂缝深得可怕，宛如道大地陡然裂开的裂谷，足以让巨兽人巨大的身躯整个儿栽倒进去。
如果那剑劈在冲过来的巨兽人的身上……
——最后次，给我离开——
宛如野兽般低低的吼声撼动着大地上的空气，连带着空气都仿佛在这刻颤抖了起来。
那是普通人听不懂的低吼声，可是这句威力巨大的警告却是清晰地压迫到那数十头僵在被剑劈开的裂谷之后的巨兽人身体里的那些人耳中。
而它们在僵硬了好会儿之后，终于也对此作出了回应。
巨兽人庞大的身躯慢慢向后退去，步个脚印。
有只巨兽人离开同伴，走到被打碎了头颅的那个同伴身边，将后颈处的那个人捧在手中。
然后，它们转过身，迈着轰隆轰隆的脚步飞快地消失在丛林茂密的重山峻岭深处。
围拢而来的巨兽人散，被它们挡住的阳光顿时铺天盖地地撒了下来。
那就像是死亡的阴影被驱散，明亮的阳光重新普照大地。
被驱赶到裂谷悬崖边的士兵们看着巨兽人离去的背影，脸茫然。
得救了？
我们得救了？
切发生得太快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从走投无路到劫后余生不过是瞬间的功夫。
前秒他们都已经彻底绝望觉得必死无疑，下秒突然又雨过天晴，那些可怕的怪物竟是自行退去。
心情极限地上下起伏让他们对当前状况还有种做梦般云里雾里不真实的感觉，他们惊疑不定地打量着身边同伴的脸，想从同伴的表情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然而那明媚的阳光是确确实实地照耀在他们身上，将他们浑身的寒意都驱逐出去，让他们冰凉的身体点点暖和起来，仿佛连同着坠入冰窖的心脏也重新热烈地跳动起来。
还活着……
他们都还活着！
短暂的恍惚之后，士兵们的脸上个接个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劫后余生的人们控制不住地发出了发泄般的嘶吼声，甚至有人抱紧同伴边大笑边大哭，神态近乎癫狂。
没有任何人能责备他们此刻的疯狂，死里逃生的人无论怎样发泄都是理所当然。
但是，当尽情发泄完劫后余生的喜悦和疯狂之后，自然而然的，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投向了个方向。
那个高大的巨人的身影还如巍峨高山般挺立于大地之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愣愣地注视着那个巨大身体，下意识地停止了吵闹。
没有人能够否认，是这个巨人将数十万脚已经踏入地狱的士兵们硬生生从生死边缘拽了回来。
没有人能够否认，这个巨人的出现，拯救了即将踏入末路深渊的整个人类。
——人类的英雄从光中而生——
天地之间在这刻突然屏息般安静到了极点。
所有注视着那个突然从绝境中出现的少年背影的人类当时忽然浮现在脑中的古老歌谣，在此刻静到极致的刻又再次在仰望着巨人的他们脑中浮现。
那只是传说。
那又不只是传说。
……
…………………………
身为直属雷伊斯王室的宪兵团统帅者的中年男子此刻脑门渗出了细密的汗水，他虽然和所有人样将目光投向那个矗立在大地上的巨人，可是他的牙却点点咬紧。
作为现任的雷伊斯王的心腹而知晓不少秘密的他少猜得出眼前这幕出现的原因，但是，正是因为知道，才加坐如针毡。
雷伊斯王绝对不愿意看见眼前这幕情景的出现。
正是因为如此，他宁可放弃那几十万子民的性命，也要让宪兵团不顾切先杀掉艾伦。
看着眼前的幕，宪兵统帅者心底隐隐带上几分悲凉。
或许是因为自己，或许是因为他所服侍的那个家族。
就算拥有古老英雄之名又如何？
就算坐拥天下数千年又如何？
就算杀死真正的英雄后裔又如何？
雷伊斯。
灰暗的石子妄图用金装银裹的华美和威严镂雕精刻伪装成宝石，可是在不需要任何装饰物都能闪耀出光芒的宝石衬托之下，它只会越发显得丑陋而可笑。
就算真正的英雄后裔死去，它仍旧逃不过作为伪劣物的事实。
它拼命想要掩饰所做的切，终究不过是自欺欺人。
男子摇了摇头，将脑中那点悲凉感甩去。
他咬咬牙，用力地攥紧拳头。
现在还不是认输的时候。
雷伊斯王室还没有输！
铿锵声，那是刀刃被抽出刀鞘的声响，在此刻静到极致的瞬间响亮无比，下子惊醒了无数呆呆地仰望着巨人的士兵们。
宪兵团的统帅者把抢过身边部下还紧紧拽着的匹马，翻身上马，双腿夹。
棕色骏马声嘶声，在身上驾驭者的催促下，撒开马蹄猛地地朝着不远处的金发少女冲去。
自从被艾伦从巨兽人后颈里拽出来丢在地上之后，亚妮直保持着伏在地上的姿势。
她垂着头，白金色的发丝从她纤细的颈垂落下去。
她只手捂在胸口，手指用力地扣紧，大概是因为身体非常痛苦，她的脸色直苍白得厉害，像是蒙了层冰霜般没有丝毫血色。
无论如何，先把这个可能会泄露真相的女人解决掉！
棕色骏马在飞驰，风声在他耳边呼啸而过，男人的眼中迸出可怕的杀意，高举起利刃对那仍旧伏地的少女的脑袋刀劈下。
庞大的阴影从天而降，在他的刀刃即将触及亚妮的前秒突然笼罩在他的头顶。
男人本能地抬头，他的瞳孔陡然缩。
巨大的手在他紧缩成针孔的瞳孔中由远及近，身下骏马发出声高亢的嘶鸣，那只巨手把将他整个人抓起来。
然后，抓住他身体的手指点点缩紧，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的肋骨不堪重负发出的咯咯的错位声，被挤压的胸口几乎无法呼吸，让他的脸很快涨成难看的茄红色。
死亡的威胁让他眼中无法抑制地浮现出恐惧，或许下秒这只抓着他的巨手就会将他整个人彻底捏碎。
男人狠狠咬牙，求生的*让他的脑子这刻疯狂地运转了起来。
现在只能赌赌！
赌那个该死的小鬼到底对真相知道了少！
赌那个家伙敢不敢对他下手！
“你想做什么？！”
猛地仰起头，宪兵团的统帅者强作镇定，色厉内荏地冲着抓紧自己的巨人大声嘶吼。
“艾伦.耶格尔！就算你立了天大的战功你也没有资格阻止我们宪兵团处刑巨兽人！”
他大喊着，力图让下面所有的士兵都听见他的话。
他想就算出面挽救了这次危机，这个臭小鬼也不可能有胆子与整个人类为敌！
“还有你现在这种以下犯上的举动是想要做什么！你要以袭击上司的罪名被送上军事法庭吗！马上把我放下去！”
巨人静静地立在大地之上，安静得毫无声息。
那双从发的缝隙中露出的碧绿色的眼沐浴在阳光下，宛如巨大的绿宝石闪动着扣人心弦的光泽，金色丝线般的弧光点缀在其中。
那就像是巨人在大地上顶天立地的巨大身影，明明可怕得让人对之畏惧不已，偏偏那可怕中却又有种不可思议的美丽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嗤的声，白色雾气从巨人后颈处突然冒出，那后颈处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融化在空气中。
在众目睽睽之下，有着浅黑色短发的少年的身影从翻腾的白色雾气中出现。
他从巨人身躯的肩上跃下，飞扬而起的衣角瞬间像是在他身后展开的羽翼。
宛如展开羽翼飞翔的少年落在巨人身躯的手臂之上，他抬起头，额头上浅黑色的发丝被风吹得柔软地飞掠而起，让他的脸露在阳光之下。
他的脸颊上隐隐浮现出鲜红色的花纹般的血筋纹路，给艾伦原本青涩的脸莫名添上几分魔性般的诱惑力。
在万众寂静之中，少年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之中。
他在巨人的手臂之上，以居高临下俯视众人的姿态。
他的瞳孔中仿佛有碧绿色的火焰在灼烧，那灼热的亮度将切黑暗地驱逐出去。可是偏偏从那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的碧瞳中透出的扫视着下方的目光却是冷静到了极点，隐隐渗出几分慑人的魄力。
没想到艾伦会突然出现在眼前，宪兵团的统帅者呆了呆，然后眼底闪过道狠意，继续怒斥。
“耶格尔！你这个该死的怪物！没听见我的话吗！立刻把我放开！现在放开我，我还能饶恕你的无礼——”
低头俯视着那个被巨人抓在手中的王室走狗，艾伦突然开口。
“闭嘴，蠢货。”
他说。
干净利落的四个字，下子就让对方的怒斥声瞬间卡了壳。
脸阴沉地死死盯着那个俯视着他的少年训练兵，宪兵团的统帅者咬紧的牙齿咯咯作响。
不知道是因为被巨手捏得憋不过气来，还是被气得厉害，或许还是隐隐从心底浮现出的对某种未知状况的恐惧，他已经涨成茄红色的脸越发难看得厉害。
“你、你怎么敢——”
他的眼死死地盯着艾伦，分难以置信，十分恐慌不安。
……这个小子到底知道了少！
男人不敢去想。
“嗯，我敢。”
浅黑色短发的少年说，他俯视着脚下的男人，轻蔑的。
他在巨人身躯的手腕上，棕黑色的长靴踩着脚下巨大手臂坚硬的肌肉步步向前走去。
他的神色仍然很冷静，碧绿的瞳孔深处微微闪动金色光泽，锐利目光俯视着被巨大手掌紧紧抓住的中年男人，慑人的冷意中带着几分不屑。
“艾伦.耶格尔！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个怪物！人类的叛徒——”
男人冲着他大吼，脸怒火，为了掩盖心底的恐慌。
“你最好马上给我——”
下秒，道破空声响起。
宪兵团长官的怒斥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鹅般突然戛然而止。
滴殷红的血珠从猛地睁大眼的他眉心滴下，沿着他的鼻沿滚落，最终渗入他僵硬张开的唇角里。
不知何时出现在艾伦手中的利剑锋利的尖端抵在他双眼之间，只要轻轻向前送，就能贯穿他的头颅。
“我没有耐心说第三次。”
少年说，轻描淡写。
“闭嘴，蠢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