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大宋 作者:玉临风

    得知张珏进入地底，也许很长时间不会出来之后，杨萃和屈英都叹了气。屈英明着叹，希望他能快些全愈，她会住在村中静候。杨萃的叹声则是暗自发出，没人看见，无人注意的时候，她会立在窗边，遥远窗外的大山。

    接下来的日子非常平常，彭大雅自然早早地回制司处理公务，上官夔成了张珏联络外界的中介，常在山中奔走。熊宝哪是能安坐山村的人，没住两天就去了重庆，据他自己说，他要去看看商机。而王虎和马敉宁也不回村了，他们稍了信说，他们已经再度投军，jì xù 当愉快的大头兵。

    现在两个女人被冷落在了院子里，每日做着与昨日尘不变的家务，环循度日。她们想过再回军中，但得到的答复是，这次未dǎ suàn 建壮女营，不收女兵了，只好回村jì xù 闲着。与她们起闲着的还有纯白的奔云马，它们现在没人管，也找不到主人了，整日围着村子哒哒地乱跑。村里的小孩想爬上马背，便追着它，但奔云怎么都不会让他们追上，逗小孩成了它的娱乐。

    “怎么了？这几日见你胃口不好，哪里不舒服了？”屈英见杨萃无法下筷，便问道。

    杨萃放下竹筷，叹道：“没觉得哪里不好，只是忽然觉得没什么好吃的。”

    屈英短短叹了气，“是我不行，只会做这几样菜，任谁都会吃腻。”

    “不，我不是zhè gè 意思。”杨萃见她误会，解释道：“并不是做的菜不好，原因在我自己。不知怎么了，心里总欠着件东西，定要吃到它才甘心。可我不知那是什么，所以才烦闷。”

    屈英笑了，“其实还是想吃好东西吧！你是世家姑娘，这些粗茶淡饭哪合你胃口？走吧，今天我们不在家里吃了，到城里去。我也想进城看看。”她说着，lì kè 收拾起饭桌。

    杨萃张口欲阻止，可屈英哪听，硬说她是嘴馋。杨萃只得随她的意。她心中确实欠着种食物，杨萃心想，城里应该会有的，虽不知那是什么，看见了定知道。

    离开村子，走了大概个时辰山路，总算到了稍平的官道。路好走了，两个女人话也了起来，说说笑笑的。

    “等等，你听！什么声音？”杨萃突然停下步，侧耳聆听。

    屈英什么都没听到，满脸yí huò 。

    杨萃已经有所觉察，自那次重伤后，她的感官渐渐变得敏锐了。她不知道变化从何而起，所以没告诉任何人。静静听了yī zhèn ，她迈开步子，往前奔跑。

    前方渐闻到哭泣声，屈英也听到了，像是小孩在哭。

    绕过几道弯，她们终于在路边发现男女两个孩童。这两孩子，女童四五岁样子，男童小，不超过三岁。他们双目通红，满脸泪痕，坐地上大哭，哭声都已沙哑。他们身旁躺了位妇女，眼目紧闭，不省人事了。

    “这位夫人，你怎么了？”屈英见状lì kè 奔去。

    杨萃也跟至，她打量此刻的状况，那妇人穿粗布衣，村妇打扮，手臂上挽着个包袱，显然赶路到此，不知怎么地就昏倒在地。

    “救救我娘！救救我娘！”女童见总算有人路过，扯住屈英衣袖直摇。

    “你娘怎么了？”杨萃问。

    女童抹着眼泪道：“娘带我和弟弟找爹，到这里，娘就倒下不醒了！”

    边说边哭，小女孩说不清楚。

    “先救人要紧！我把人背huí qù ，你快去找大夫！”屈英说着，背起妇人。

    重庆城自然去不成了，屈英把妇人和两个小孩带回村，杨萃再找来大夫，已经忙过了大半天。

    大夫捻着胡须，扣着妇人手腕把了半天脉，几声“嗯嗯”地低吟之后，缓缓开口，“无事，无事，没有大碍，只是略感风寒，加上饥饿和疲劳过度，才至昏倒。吃了药，休养几日就没事了。”说完大夫执笔写方。

    杨萃送大夫出门。这边，床上的妇人已经转醒。

    “娘醒了！娘醒了！”女童和男童gāo xìng地叫道。

    “我这是在哪里？”妇人睁眼摸着额头问。

    屈英见她醒来，就说道：“这里是温泉村，你倒在路边，小孩的哭声把我们引来，就把你背这里了。”

    “是姑娘救了我吧！”妇人连忙下床拜谢。她睁开眼时，看到屈英那张脸，其实真把她吓了跳，但知自己和孩子都平安，也没想了，无需在意恩人的容貌。

    屈英扶她回床，她现在只是醒了，身体还虚着。

    “你是什么人？怎会昏倒路边？看你样子，是赶路来此。”杨萃进门问。

    妇人起了哀愁，“实不相瞒，妾身陈氏，涪州人，与夫乡下务农，日子虽清苦，可有屋住、有饭吃，到也知足了。怎料制置使下令筑城，征调各州县男丁，我夫dān xīn 走后，父母和我及孩子无人照顾，便不愿应征。主簿强来提人，我夫怒之下，竟把主簿和干官差打死了。”

    “啊！打死了！”杨萃和屈英同时吃惊。

    听陈氏凄苦的叙述，她们猜想，定是陈氏之夫舍不得家人，jù jué 征调，主簿等人暴力相向，把陈氏之夫强抓了去，所以陈氏才到此寻夫。可听到后面，竟是主簿和官差都毙了命。

    事情未完，陈氏jì xù 道：“我夫惹了命案，我和公婆都劝他逃走，他为免连累我们，却去官府投了案，现已被押到重庆。他杀了那么人，定会偿命，我带了孩子，来见他最后面。”

    说着，陈氏抹了泪水，两个孩子也哭着喊爹。

    杨萃和屈英面面相觑。屈英ān wèi 她道：“你别急，定会见到的，不管是什么重犯，还不许家人探监了吗？你先养好身子。这种人命大案，外边定有消息的，不妨打听打听。”

    “谢两位姑娘。”陈氏再拜谢。

    “你丈夫叫什么？我到城里抓药，就顺便到官府去问问。”杨萃说。

    虽然制司都换了人，重庆府衙这边她不熟，但好在有王虎和马敉宁已经混着了，再加上她外貌出众，打听个犯人还是不难的。

    陈氏感激道：“我夫叫张起岩。谢姑娘相助了！”

    杨萃这就去给陈氏抓药，屈英下厨给陈氏做了碗粥。她们在这里生活不愁，家里什么都有。陈氏见粥中有肉，竟舍不得吃，分给孩子。两个孩子也鲜吃肉的，呼呼几下，把碗都舔了个干净。屈英好笑又;，叫他们别客气了，要吃少都有。

    “这里就两位姑娘住吗？”陈氏问。

    “哪里，你看这屋子摆设，也不像姑娘的闺房呀！”屈英陪她闲聊，“房子是村里位教书先生的，那位先生常在山中，我们就替他看屋子了。当自己家样，用不着拘束。”

    “两位姑娘定不是普通人。”陈氏感慨。

    天渐渐黑下，杨萃出门得晚，加上还要打听陈氏丈夫的近况，今夜肯定回不来了，屈英安排好陈氏和孩子的住处。

    这两小孩吃饱了肚子，就在屈里乱窜，陈氏不住招呼他们别乱跑，不要碰坏了人家的东西。屈英却不在意，平时怪清静的，闹闹，她反而开心，而且陈氏家人也使她想起了自己早已逝去的家的感觉。

    院子响起哒哒的马蹄声。

    “马！有马！跑进门了！”两个小孩趴着窗，兴奋地叫。

    屈英不奇怪，是奔云玩累了自己回家。但两小孩没见过，好奇地出屋追马，屈英淡淡发笑。

    没久，两个孩子回来了，他们脸上带着惊诧。女童惊叫道：“娘！娘！院里有匹石头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