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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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主死了之后 作者:赵十一月

    萧沉渊喝酒的时候,居然是意外的诱人。

    请允许易雪歌用这个词吧,看着他仰头饮酒,乌发披散,薄唇莹润,喉结轻动,那种仿佛铅华洗尽,风流自在的姿仪,几乎叫人口干舌燥。

    易雪歌顿时忘记了初衷,给自己倒了大杯酒,口喝尽。

    很可惜,直到喝到傍晚,喝到易雪歌喝醉了,萧沉渊依旧是缓缓然的倒酒喝酒,好像他喝的不是酒而是水。

    易雪歌趴在桌子上,酒杯已经掉到了地上,酒水沾湿地毯,酒香朦胧如沉到底下的意识。她醉眼朦胧的朝对面的萧沉渊伸出手来。

    萧沉渊犹豫了下,试探着将手中的酒杯递上去。

    易雪歌却不接,乌黑如同黑曜石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他,就像是身无分文的孩子看着店里昂贵的糖果,求而不得,眼巴巴的:“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萧沉渊迟疑了下,放下酒杯,目光平静的看着她,敷衍道:“我很喜欢夫人啊。”

    易雪歌却不依不饶:“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连眼都不看我。”她皱皱眉,瘪嘴委屈道,“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

    会和醉鬼说话,我也是醉了——萧沉渊捂了捂有些头痛的额头,上前想要把易雪歌扶起来。

    易雪歌却很不安分的扑上来,抱住他,就像是个守财奴抱着自己仅有的财产,死也不愿意松手,紧紧的:“沉曜,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我知道你没死。”

    萧沉渊的身子顿了顿,他几乎立刻就低头去看易雪歌。

    易雪歌醉的脸通红,双眼带着模糊的水雾,就像是已经被酒水醉晕了的小松鼠——呆头呆脑的,连尾巴都不会摆了。她呆呆的看着忽然目光凌厉的萧沉渊,忽然出其不意的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像是小鸟饮清泉样,然后傻傻笑道:“甜的......”

    被怀中的女人摸摸吻吻,吃了大块豆腐,萧沉渊却仿佛毫无所觉。他眼神莫测的看着醉晕晕的易雪歌,忽然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死?”他语气柔和平静,可正因这平静反而显出内中的冰冷刺骨,知道底细的人却知道他是动了杀机。

    易雪歌却无所知,丝毫没有身在刀剑之下的忐忑小心,她不安分的在他怀里动来动去:“你当然没死啊。”她心满意足的抱着萧沉渊,笑嘻嘻的,转眼间却忽然落了眼泪,泪水涟涟,“我都还没亲口告诉你‘我喜欢你’,你怎么会死呢?”

    那泪水的重量实在是微薄不堪,可是滴在萧沉渊的手背上却仿佛针刺样。他下意识的想要收回手,可怀中的人却紧紧抱着他。八爪鱼般。

    他沉默了很久,夕阳的余光如洗般的落在肩头,余温依旧,怀中的女子面红若朝霞,痴心片。她紧紧贴着他的心口,那样近,那样暖,可也那么遥远,如若隔世。

    很久很久,萧沉渊才轻声问道:“你喜欢我什么呢?我从来不曾正眼看你,也毫不犹豫的利用过你,逼迫你嫁给你不喜欢的人,甚至还算计......”他忽然顿住口,不再说下去。他抬起头不去看怀中人,冷淡的问道,“仅仅是因为那次救命之恩?”

    易雪歌却呆呆的看着他,无意识的在他脖颈处摩擦着,好会儿才像是梦呓样的小声道:“我也不知道啊。”她的眼泪抹在萧沉渊的脖颈上,湿漉漉的,就像是清晨采来的露水。她低低的说,“可我知道,哪怕是你死了,我也不会再爱别人了。我虽不能与你共死但要是你活过来,我定会再爱你次。”

    她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萧沉渊,眼泪模糊,眼眸漆黑,说起话来却掷地有声:“此生此世,我只爱你人。”

    书上有言:情不知所起,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萧沉渊也有无话可说的时候。他安静的看着易雪歌,轻声答道:“我知道了。”他的眼神忽然软了下来,就像是冰碰到阳光,不战而败。

    他平生战无不胜,百战不殆,唯有此次,未战便先举白旗。因为他从未想过,他这生,走到这样的地步,死过了回,竟然还能重新遇上最初擦肩而过的人,收获这样的爱。

    苍天待他何其残忍,可却还是为他留了条路。这样微薄的慈悲。

    恰在此时,悠远的琵琶声忽然断了,女子似悲似喜的声音从遥遥的地方传来。

    “入我相思门,方知相思苦......”余音袅袅,依稀是女子含泪的哭诉又仿佛女子喜极而泣的欢喜。

    “相思苦啊......”萧沉渊用指腹擦去易雪歌面上的泪痕,忽然勾起点笑意。

    非常的淡,在夕光之下却非常的温柔,温柔的。就像是盐洒在雪上,看上去很相似,可是尝起来却是有味道的。

    易雪歌醉的全然不知世事,她见萧沉渊笑的温柔,便扑上去咬了咬,像是个许久没吃饱饭的人,对着那桌的珍馐,不知从何处入口,只能像是没见识的乡间蠢妇,又咬又舔。

    等她醉醒来,只觉得自己居然破天荒的做了天大的美梦。

    她居然抱着萧沉曜亲了又亲,还告了白,然后又亲亲咬咬......把以前不敢做的都做了,劈天盖地以来的好梦啊。

    她醉得有些迷迷糊糊,整个人就好像被沉在水底下样,五感模糊。头痛欲裂,偏偏还有若有若无的声音遥遥的传来。

    是萧沉渊和人说话的声音。

    “宋子卿那边准备好了吗?”萧沉渊的声音放得极低,话梢末尾处却是压抑着的咳嗽声。

    和他说话的是个陌生男人,他小心翼翼的说道:“是,都已经准备好了。要从那些暗卫里面挑出这么个身份合适的人的确是不容易。”他感叹了声,立刻就回归正题,“属下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好了,请殿下放心。”

    萧沉渊仿佛在喝药或是喝水,瓷器的声音轻轻的,安静了好会儿他才低声道:“那个告状的女人......”他停顿了下,仿佛在沉吟,许久才道,“她既然是抱着必死的信念来告御状的,便成全她吧。”

    房间里面点着沉水香,香气温柔沉静,如边上开满了白色花朵儿的河流,有微末的白色雾气静谧的蔓延开来,用潮湿的空气抚摸着每个人。萧沉渊的声音在这样的香气烘托下显得加的飘渺和遥远。

    “做成受不了重刑自尽的模样,”他淡淡的说道,“然后让人写几本戏本子,这等的好戏想来都是百姓喜欢的。我那皇兄怕还想着先让薛启礼避避风头,等事情过去了再启用呢......”此事要真是成了,荣国侯薛启礼的名声就彻底没了,皇帝既然还想要端着个圣君的架子,自然是不能再任用这等的“奸臣”。如此来才是真正的废了皇帝的条臂膀。

    那个男人过了好会儿才轻声应道:“属下明白了。”声音和前面相比不免有些生涩。

    萧沉渊忽的笑了声,声音里都带着讥诮的意味:“是不是觉得都要认不得我了?”他低笑着说话,声音如同浮在湖面上那些细碎的小冰块,“若是以前有人告诉我,我会变成如今这般连无辜之人都不放过的样子,我都要觉得好笑。”

    男人沉默了很久:“再如何的改变,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他温温的道,“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那女人能从衙门里捡回条命,荣国侯府为了自家面子也不会饶过她。只是死得有用和没用的区别。殿下也是成全了她的心愿。”

    萧沉渊却仍是微笑,笑声急促而温和,就像是把锋利的小刀:“永州,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

    男人仿佛也笑了声,像是回应般:“无论如何,当今陛下都不能够成为属下心目中的明主。良禽折木而栖,士不知已者而搏,不过而已。”他声音平稳,却带着种冷静的狂热,“如今天下大势所趋,秦国需要的乃是扫平八荒、平定*的雄才大略之主。当今却因为顾忌东华太子军中的声势以及与周云起的隔阂而重文轻武,实乃是误国误民,荒废了我秦国数代帝王的苦心。”

    萧沉渊不知有没有听进去,他咳嗽了几声,忽然出声道:“你出去吧。有事我会叫你。”

    男人行了礼,很快就推门出去了。萧沉渊却不知做了什么事,忽然踱着步子朝着易雪歌的方向慢慢走过来。

    易雪歌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可她还是紧紧的闭着眼睛,不想说话。

    萧沉渊绕过屏风,看着躺在床上的易雪歌,忍不住挑起眉轻轻笑:“哎,已经醒了?”

    易雪歌被吓得下子就睁开了眼,满心都是——被发现了?!我不会被灭口吧?简直下子从文艺片跳到了恐怖片。

    萧沉渊却没理会她见鬼样的神情,慢悠悠的端着解酒汤走过来,轻声问道:“头疼吗?我让厨房做的解酒汤,喝点儿就好。”

    他换了身湖蓝色衣裳,乌发被玉冠束起,五官轮廓显清秀柔和,鼻梁挺直,眼神沉静,犹如月下月桂树般的静美温柔。那绣着云纹和龙纹的广袖之中仿佛还带着被沉水香熏染出来的温雅香气,香远益清。

    易雪歌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忽然变了态度的男人,几乎有种自己是认错人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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