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十章
红楼之史家嫡女 作者:暮锦年
随后的几天时间,湘云也只在用早膳晚膳时碰到季绝,时而客气两句,是他们唯的交集。而季绝偶尔陪着几个男孩子玩,剩下的时间都带着自己的小厮出府去了,至于去哪里,没人知道。
直到季绝离开苏州府的前天,提出带着凌云和昊云出府转转。而哲云卓云年纪太小,不方便出府。史鼏和范氏都觉得没什么不好,安排好了伺候的人便让他们出府去了。
湘云并未跟着同出门,而是在哄着鸿哥儿玩。湘云拿出个手铃轻轻摇动,响起清脆的声音,鸿哥儿奶声奶气地叫着“姐姐”,伸手要去拿手铃。湘云将手铃放到他的手里,神色温柔地看着他玩。
范氏进屋,看到湘云温柔的神色,先是怔,而后笑道:“难怪人家说长姐如母,我家云儿待几个弟弟比我还要几分耐心……”
湘云将鸿哥儿往怀中揽了揽,免得他乱动掉下塌,才接话道:“母亲事情本就,又要照顾父亲和我们,家中大小事都离不开母亲,还要掌管着内院的人情往来。云儿无能不能为母亲分忧,替母亲照顾弟弟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范氏走到榻前,任由鸿哥儿扑过来:“云儿向体贴。”范氏抬头看了看湘云:“云儿今日可也想和弟弟们同出府看看?”范氏犹记得自己小时候也很喜欢跟着父兄,同出府看看街上的热闹。史鼏本意是让云儿也同前去,范氏却拒绝了。
湘云摇头:“外面太冷了,还是想在家中陪着母亲和弟弟。”湘云岔开话题:“云儿给黛玉姐姐写了封信,还请母亲派个下人给送过去……”
范氏笑了笑:“你和你玉儿姐姐倒是投缘,不过这样也好。”范氏哄了哄怀中不安分的鸿哥儿,然后道:“回了京城之后,你就可以和你玉儿姐姐来往了,就像在扬州城般。”
湘云听了,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
范氏接过丫鬟递来的热茶,吃上口:“和你玉儿姐姐都说些什么?”
湘云也接过热茶:“什么都说说,最近做了什么,学了什么,认识了哪些人之类的,偶尔也说说京城的事情。”两年前,贾敏也曾带着三个孩子同回京城,给贾母祝寿,黛玉自然也去过荣国公府。
只是她对于荣国公府的印象却不是很好。先不提主子如何,便是下人势力嘴碎,做事不用心,就能看出府内管理不当。尤其是是贾宝玉,只得了个“好个不知礼数的家伙”的评语,不说言语如何,毕竟在内宅厮混,随意闯入女儿家闺房之类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实在是破坏闺誉。
但黛玉却对府中的几个女孩子颇有赞誉,觉得极具才华,尤其是皇商薛家的宝钗,是“品德端庄,德才兼备”。
湘云看了不置可否。湘云曾听范氏提及,三年前史太君曾经写信给贾敏,希望能将“两个玉儿”凑在起。那时正好是薛家打着让薛家宝钗参选京中公主郡主等伴读的旗号,刚刚入京居于荣国公府之时。
薛家虽是皇商,但是沾了商字,自然也不算高贵。再加上听史鼏说,薛宝钗的亲生哥哥薛蟠在京中惹了些祸。虽不至于不再来往,但是薛宝钗成为伴读之事,没了半点指望。但却依旧客居荣国公府,不肯回乡,打些什么主意,看便知。
薛家宝钗为人如何,湘云并未见过不好定论,但仅仅客居的表小姐,却能让荣国公府上上下下无说她不好的,的确是有几分能耐。
范氏与湘云边哄着鸿哥儿玩,边闲谈。
随后湘云问道:“母亲,明日季哥哥就要回京,之前让针线房的下人们紧赶慢赶,也只是赶出几件亵衣,其他却是无法。不过,女儿从库里挑了件大氅和几件现成的皮袄出来,按照季哥哥的身量改了改。还从库中挑了些年份不错的药材。母亲看这些给季哥哥那边送过去,可好?”
“云儿办事向稳妥,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范氏又补上了句:“云儿不必再费心思了,母亲看了后,会儿着人送过去就好。”
湘云点头应下。
……
却是另边,两个男孩子被季绝带出府后难免有些兴奋。史鼏公事繁忙,甚少有时间带两个男孩子出府玩耍,大数都是带着他们同去其他府上做客。凌云还好,倒是和同龄的朋友出府玩过,又自持大哥的身份。倒是昊云,东转西转,看什么都新鲜,没个安分时候。
季绝陪着两个孩子逛了圈后,见他们口渴,就带着他们去了酒楼休息。
进了包间,昊云让下人将他买下的东西都堆在旁,他边挑边说着要送给谁。凌云虽然不觉得父母亲和弟弟们会喜欢他买的这些价格低廉粗糙小物件,但是好歹是份心意倒也阻止。
凌云语带期待地问向季绝:“季哥哥会在京城待上久?”他们开春便回京城,凌云倒是希望在京城再会。
“不知呢。”季绝觉得他们回京之时,只怕他已经回到边关。若是有事情拖住了他的脚,想必相见也不易。
凌云不似昊云这般单纯,听出季绝话中之意,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敬季哥哥杯,愿季哥哥早日凯旋。我们可以在京城再回。”
季绝举起茶杯饮而尽。
窗外传来些议论哭泣之声,昊云有些好奇,就让下人给披上披风后,打开了窗户,好奇地看向窗外。
凌云看昊云看得专注,也凑了过去,却是出“卖身葬父”。
“小女子音儿,家住苏州城外……”
正值冬季,那女子却穿的衣衫单薄,身材加凸显。长相娇憨,脸颊因寒冷而微微发红,脸颊挂泪,显得楚楚可怜。
凌云身边的小厮正在给昊云解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昊云听,只觉得那女子可怜,就要让人买下来。
这种场面季绝见得了,懒得去看,只是坐在桌边味地饮茶,并不言。
凌云自小见人不少,见那女子诉说身世时,眼光闪烁,觉得那女子并不是个安分的。阻止了下人要去买下那女子的行为,问昊云道:“弟弟为何要买下她?”
昊云理直气壮道:“卖身葬父,至纯至孝。弟弟也只是想帮帮那女子罢了。”
“那然后呢?”凌云好笑道:“买下她之后呢?”
“打发她走就是了。”
“若是她不肯走呢?”
昊云时语塞,他也知道他家开春就离开了,要打发批下人,除了贴身心腹平日表现好的,无意带其他人离开,小声道:“我会给她银子让她离开的……”
凌云正要让昊云懂得什么叫量力而行,下面的那出戏见精彩,苏州知府的纨绔嫡子出现,直接给了银子就要领人。要说这纨绔也并不坏,从不欺男霸女,只是极为好色罢了。见那女子姿色极好,就花钱买下就要将人带走。
可偏偏那女子不从,味推拒起来,好似那纨绔在调戏她般。
这下昊云倒是迷糊了:“那女子为何不跟他走,明明已经被买下了啊。”
凌云见那女子泪中带笑,就知道她已经愿意了,她那欲拒还迎的姿态倒让人觉得虚假。只是底下民众只觉得苏州知府嫡子以势压人,却怕得罪对方,不敢说些什么。
凌云本正经地解释道:“那女子只是客气二罢了,就好像是你赏赐给下人极好的东西时,即使很想要,也要推拒番罢了。”
昊云恍然大悟。
季绝听了却将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声。
很快,女子仿佛认命地跟着纨绔走了,昊云顿感无趣,又跑去折腾那些物件。
凌云看着季绝眼带笑意地看着他,难免尴尬。他刚刚的确是在忽悠昊云。
“刚刚那话,是谁教你的?”
凌云扯了扯嘴角,苦笑道:“姐姐曾经那样对我说过。”所以他就脱口而出了。
前年他们同出府时,看到这幕,湘云就是这样跟他解释的。他还记得湘云当时看到那幕只当场戏看,神情冷淡至极。而不像隔壁雅间那位官家小姐般惊乍,还极为心软地将人买了下来。
伺候的人关上的窗户,加了些炭进炭盆,屋内渐渐温暖起来。
季绝将茶杯放到旁:“休息够了的话,我们再去东街逛逛,听闻那里的新鲜玩意儿也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