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难测(胤礽重生)第17部分阅读
君心难测(胤礽重生) 作者:淘肉文
这般说,康熙自然知道,这孩子定然又是要和自己谈条件了,这样的事之前也有过两三回,胤礽总是趁着这样的时机和自己说些琐碎的小事,大多无足轻重,康熙也都随口允了。他们确立关系尚不过两个多月,床弟之事却是极少。一来是宫中毕竟不便,二来也是胤礽对于身处下位仍是不太适应,虽然嘴上不说,康熙却是知道的。
是以没回胤礽提些旁的要求,康熙也是尽量满足。
“说吧,朕要看看,这买卖合不合算再下决定。”虽然已经浑身发热,不过康熙并不焦急,只淡笑着一边说着,一边在胤礽身上卡着油,他倒想知道这一回他这个宝贝儿子又有什么想要的了。
“那不如,皇阿玛便跟儿臣讲讲皇叔们的事吧,特别是……恭亲王……”
此话一出,康熙立时僵了表情,略微诧异地看了胤礽一眼,却见他眼神犀利,显然已是知道什么了。
“好小子,你都已经这般神通广大了,竟还用得着朕告诉你吗?”略带着些许危险的低沉声音,胤礽感到康熙慢慢俯身,咬了咬自己的耳垂,轻轻笑起来,“这可是桩大买卖啊,朕要先收点订金才行。”
说着,胤礽便感到那人的手探入自己的身下,终于忍不住轻哼出声,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着,真是个老狐狸……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想了想决定让两只先腻歪几章,虐神马的,不急不急~~咳咳咳。
然后谢谢ffei55396531和gege的地雷~
另,前一章依旧是小有修改,剧情不变,有兴趣的可以去瞅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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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述往昔陈年旧事
“唔……”胤礽喷射出来,窝在康熙怀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此时,他们已经身在龙床上,衣裳散落了一地,寝宫里烛火尽熄,已然是深夜。仍是春寒料峭的时节,夜里天凉,胤礽扯过被子,一把将自己裹了个严实,翻了个身,不再理会康熙。
由着康熙在南书房里拿了“订金”,他已经有些腿软,后来又进了寝宫,更是头脑发晕,哪还记得问康熙怎么回事,只迷迷糊糊的便被那人吃干抹净,来来回回折腾了数遍,此时更是浑身酸痛的厉害,想这人素来j诈,今晚是明摆着把自己往死里操弄,来避开质问。
“怎地?这就恼了?”见胤礽气鼓鼓的把自己缩成蚕蛹,康熙淡淡笑了起来,俯身将胤礽从被窝里扒出来,强硬的揽进怀里。
“皇阿玛若是不想说,何必这般搪塞,儿臣自去查便是。”胤礽窝在康熙怀里,抬眼看了康熙一眼,不满的搂过康熙的肩,心里当真是有些恼了。
虽说常宁也是康熙的兄弟,但上回在漠北,常宁差点害得康熙丧命,这人竟也没认真计较,如今自己找上门来询问,他也一副要息事宁人的模样,胤礽怎地能不生气?
被人莫名其妙阴了数回,胤礽一心想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胤礽这样说,康熙便知,这孩子是真的动了火气,忍不住有些宠溺地吻了吻胤礽的额头。
少年倔强的眉眼在昏暗中隐约可见,紧抿着的唇透露出一丝他此时的情绪。罢了,既然逃不掉了,总得说出来才是。
“常宁并不是针对你,他不过是针对朕罢了。”康熙轻轻叹了口气,将胤礽圈进怀里,“说来这也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了。你可还记得纯王隆禧?”
说起纯亲王隆禧,胤礽微微一怔,仔细回忆起来。
纯亲王隆禧是顺治第七子,康熙的弟弟。明明年纪最小,却是个寡言稳重的性子,胤礽小时候见过他几次,并不算熟络。不过隆禧在康熙十八年便暴病而亡,彼时胤礽年纪尚小,对这些事的细节不甚了解。
“隆禧皇叔儿臣当然记得。”胤礽皱了皱眉,闹不太懂康熙的用意。
“其实那时候,若不是因为朕,隆禧当年或许不会死。”康熙轻叹了口气,慢慢地讲起当年的事情来。
康熙十八年,隆禧也不过是十九岁的年纪,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虽说已经分府搬出了宫里,却因为记挂哥哥和祖母,常往宫里跑,不知怎地就和几个乾清宫的侍卫混熟了。
其中有个和隆禧同岁的年轻人,和他素来投的来,私交甚好,一来二去,也不知怎地便日久生情,难舍难分。这事自然是瞒着康熙的,不过隆禧毕竟年轻了些,来来回回,却是让家中的福晋知道了。只不过,因了事情没有闹大,福全和常宁本就宠着他这个弟弟,福晋也是温顺不好事的性子,是以,大家皆是心照不宣,独独把康熙瞒了个彻底。
直到有一日,隆禧进宫,因了康熙仍有要务要办,是以他先到御花园中小憩,正巧遇到值班的情人,两个人情不自禁,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温存了片刻,却正巧碰到出来寻隆禧的康熙,一时之间,帝王大怒,不由分说,将那侍卫拖出去杖责八十,又关进刑部大牢,随后将隆禧好骂了一顿,这才拂袖而去。
隆禧急的要命,赶紧将此事告诉了平素最为亲厚的常宁,常宁为他求过康熙数回,却尽数被驳了回去。福全这一回倒是站在康熙这头,觉得隆禧在御花园中与情人厮混,委实太过放肆了些,是以并未多言,只在康熙和常宁两边调停,算是个中立的态度。
这边还未吵出个结果了,天牢里那个却是等不得了,八十廷杖下去,又没有及时上药,很快就一命呜呼。
隆禧听了消息,本就心力憔悴,加上悲伤过度,当场便吐了血,撑了不到一日,竟是去了。
康熙这才追悔莫及,常宁也因此与他有了几分分生,直到康熙二十二年,常宁府上失火,康熙竟是亲临火场,指挥救火,算是间接给弟弟服了软,常宁的态度才好了些。本以为这事就这样揭了过去,谁料,后来常宁的长子永绶是个彻彻底底的纨绔,十五六岁的年纪,便因为当街调戏民女,被康熙怒斥了一番,也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出了什么事,回家以后竟是很快也病死了。
胤礽愣愣地看着康熙,他想起哈图提起的那个与他一同进宫,三年前被康熙杖毙的同僚,想来是当初说起时下意识的改了时间,倒让胤礽白白饶了些弯子。
“怎地,吓傻了?”说起前事,康熙的脸上有些黯然,却是强打起了精神,勾着嘴角看向胤礽,似是不太在意,但被弟弟记恨的黯然却仍是显露了出来。
“所以您后来对儿臣……儿臣去逛相公堂子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胤礽摸摸鼻子,有些了然地看着康熙一眼,因为这些事间接害死了亲人,想来他心中也是不好受吧。
不过胤礽却觉得,隆禧死的可惜,却也不冤枉,在御花园里和侍卫调情,这也太大胆了些,何况这“□后宫”之罪,康熙未当场就把那侍卫处死已经是留了情面,至于隆禧自己情深不寿,跟着去了,也不是康熙的错处。更何况,还有那个永绶,也是罪有应得。
想来,常宁记恨了多年,所以才会在发现胤礽也好男风之后,联系上哈图,借机将这事揭开在康熙面前,还真是厉害的报复方式。当初对自己的弟弟那般无情,如今面对的是自己的儿子,可又当真下得了狠手?
想那一日,康熙面无表情的叫人将哈图杖毙,心里恐怕也是不好受吧。
“可若当真是如此,那在漠北的时候,他明知你病入膏肓,难不成他还想害你的性命不成?”想通了前一桩事,胤礽忍不住皱了皱眉,低声问道,眼里已然掠过一丝杀意。
康熙看着胤礽杀气腾腾的模样,心头一暖,知道这孩子是真心心疼自己。
“漠北那一遭,他也是想要陷害于你。”康熙说到这时,神色间已经没了丝毫亲情可言,只余下淡淡的威严和不屑一顾,“这些年,他只道朕对他有偏见,和裕亲王亲厚而疏远他,又被明珠拉拢,鬼迷心窍的掺和进来,想推举胤褆做太子,这才接二连三的对你出手。当时他派人杀了那几个传教士,夺了金鸡纳霜,便派人快马加鞭给朕送了过来,另还有两道密折,参奏你和索额图。”
胤礽微微一怔,这他倒没想到。常宁此人性子鲁莽有余,智力不足,也不像是野心勃勃之人,竟偏要跑来掺和夺嫡的争斗。想那时,康熙诈死试探自己的反应,恐怕也是因了密奏的缘故吧。这一回胤礽心下倒有些体谅当初康熙的作为了。如今通晓了这其中的前因后果,胤礽反倒放下心来,常宁在朝中的地位虽说是超然,但才华却是最不济的,再怎么折腾,也翻腾不出什么大的浪花来,不足畏惧。
“若当真如此,倒也容易对付。”胤礽喃喃说着,感到康熙歇得差不多了,手指又在他身上滑动起来。
“虽说是他胡搅蛮缠,但那毕竟是你的皇叔,此事你不可出面,也莫要与他硬碰硬的对上,知道吗?”康熙面上仍是严肃的谈着公事,手指却已经探到身后,在胤礽的尾骨上画着圈,直让怀中的少年气息不稳起来。
“皇阿玛……儿臣真的不行了……”明明已经过了子时,可这人竟还是这般兴致勃勃的模样,胤礽苦着脸低声说道,身上酸软无力的厉害,却因了康熙熟练的挑逗,而渐渐又有了兴致,喘息也粗重了起来。
康熙低笑,“无妨,我们换个省力的姿势……”
第二日胤礽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为了避嫌,天未亮的时候,他已经迷迷糊糊的被康熙送到了西暖阁,自己小时候住过的那间房间。
“来人呐,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胤礽腰间酸软的厉害,使不上力气,只能摊在床上,唤了人来。
“启禀太子爷,已经是辰时三刻了。”宫人小心翼翼的答道。
不用说,早朝是定然误了的。胤礽嘴角抽搐的想着,咬牙从床上坐起来,锦被从身上滑落,露出里面不知何时换好了的中衣。
“去叫人拿了本宫的衣服过来,本宫要回毓庆宫去!”胤礽咬牙切齿地吩咐道,随后硬生生下了床,换了衣服。
好不容易将身上的痕迹遮住,又歇了好一阵,胤礽才终于有了力气回毓庆宫去。谁料,甫一出了乾清宫,倒是恰巧遇到了胤禛牵着个打扮的粉妆玉砌的小孩儿打这路过。
胤礽只得又强打起精神来去应付。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弘伊未夜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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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出塞外多伦会盟
“太子哥哥!”胤禛今年已经十三岁了,虽说仍是稚气未脱的模样,神色间却是沉稳了许多,见胤礽走过来,立时行了礼,露出一个欣喜又不逾矩的笑容。他手里拉着个五六岁的孩子,眉眼灵动,那模样倒是有些像胤褆小时候,虎头虎脑的。
“胤祥给太子哥哥请安……”小孩儿见着胤礽先是咧嘴一笑,挣开胤禛的手,奶声奶气的请了安,看似有板有眼,下一刻却原形毕露的一把扑到胤礽怀里撒起娇来。
胤礽淡笑着弯腰,伸手将胤祥抱进怀里,逗弄道,“胤祥怎地跑到这里来了?可是你又央着你四哥带你出来瞎逛?”
说起这个素来聪明果敢,有勇有谋的十三弟,胤礽多少是有几分感慨的。胤祥性子直率活泼,小时候便极讨康熙的喜欢,待大了几岁后,行事作风又是个雷厉风行,干脆利落的主,越发惹了眼。那些年康熙几乎每次出宫都会带着他,连带着胤礽与他的关系也是不错起来。
说来,当初康熙倒是有心想叫胤禛和胤祥来辅佐他这个太子的,甚至于废太子的时候,胤祥也因为各种复杂的牵扯而被圈禁,生生被康熙冷落了十年,落下了一身毛病,身体也比从前差了很多。
是以,礽对这个弟弟比之胤禛更多一分亲近和愧疚。
“哪有~弟弟今日是来找皇阿玛,让弟弟和哥哥们一起读书的!”见胤礽又无端指责他贪玩,胤祥急忙解释着,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抓他的衣襟,一张包子脸皱成了一团。
胤礽昨日被康熙折腾的厉害,此时腰酸背痛,又抱着胤祥多少有些吃力,却是有口难言,只得这般僵硬地站着,不过身上再难受,胤礽脸上的笑容却是不减,“你小小年纪倒是有志气,只是这做学问呐可是苦的很,日日不能停歇,晨昏不休,你可受得了?”
“胤祥不怕吃苦!胤祥要好好读书习武,以后要像大哥那样,做个大将军,帮皇阿玛上阵杀敌!”小小孩子故作严肃老成的表情,把胤礽和胤禛都逗笑了。
“从小就有这般志气,胤祥是个好样的。”不动声色的夸了胤祥一句,胤礽将他重新放回地上,低声赞叹道,忍不住又想起当初十年圈禁,彻底耗尽了胤祥年轻的身体,这个素有侠王之名的男子日后却再未能驰骋过沙场。胤礽暗暗下定决心,这一世无论日后发生什么,这个弟弟他总得好好护住的。
三个人正说着,正巧碰上康熙下朝回来,身后跟着几个机要大臣,显是还有事情没有商量清楚,要再到南书房议政。康熙见他们站在乾清宫前,先是微微一怔,随后露出一个笑容来。几个大臣在后面等着,康熙则上前了一步,站到三人面前。
三个阿哥行过了礼,胤祥便仗着宠扑进了康熙怀里,“皇阿玛!抱!”
康熙宠溺的摸了摸胤祥的头,却未将他抱起来,只伸手将胤祥扶好,表情温和地说道,“朕听胤禛说你自己要求,要同哥哥们一起读书?胤祥倒是个有志气的,你若好好用功,日后定然能成就一番大业。”
毕竟此时他们是在乾清宫门前,身后又有一班重臣,这严父的形象还是要摆一摆的,不比后宫里面来得自在。胤祥见康熙没有抱他,似乎有些失落,微微撅了撅嘴,落在眼里便是一点点埋怨。那可爱的小模样,让一旁看着的胤礽都是心头一暖,忍不住抿嘴笑起来。
嘱咐过了胤祥,康熙又问了胤禛些许功课上的事,老成的少年一一作答,虽算不上精妙绝伦,比起同龄人已然是不易了。康熙听罢,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随后不着痕迹的朝胤礽看了一眼,胤礽亦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父子俩“交换”了意见,康熙便大大方方的准了胤祥的事,又鼓励了胤禛几句,才又装模作样的问候了几句太子的身体,表达了深切的问候。这几日太子为了“国事操劳”,昨夜又一直熬到过了子时方歇下,身体略有些虚弱,还是赶紧回去休息为好。
胤礽自然浅笑着应下,随后胤禛带着胤祥去了畅春园,胤礽则回了毓庆宫。
真是好一出父慈子孝的情境。
回了毓庆宫,胤礽终于是撑不住了,头一沾枕,便沉沉睡去,只过了晌午才醒过来。后腰和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略微好了些,胤礽心情不错,便唤了何柱儿去看过了瓜尔佳氏。一番慰问以后,胤礽也未曾多留,反而去了偏院,看看塔娜。
塔娜如今已经四个月的身孕了,肚子渐渐显出了身形,身材也圆润起来,倒是比以前更媚了几分。
“太子爷今日怎地得了空来看臣妾了?”塔娜见胤礽来了,也不起身,只慵懒地坐在椅子上打了个招呼。
胤礽倒也不恼,慢慢走到她身边,满意的看到塔娜隆起来的肚子,“近日本宫又查出了些好玩的东西,与你说说,也算是消遣。”
“哦?太子爷又查到了什么?”塔娜眼皮一跳,抬起头来看他。
胤礽不答反问,“你是怎么将本宫在毓庆宫的消息透露给恭亲王的?”
“恭亲王?难道皇上已经把那些事都告诉你了?这倒是在臣妾的意料之外。”塔娜低垂着眼睑,轻轻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神色却是平静,许是知道自己已经没了生路,近日来她倒不太喜欢和胤礽顶撞,只是多余的事却是一件也不肯说,嘴硬的很。
“若你告诉本宫你到底是如何联络到恭亲王的,本宫可以看在孩子的份上,考虑饶你一命。”胤礽淡淡地说道。
“饶又能怎么饶?”塔娜微微勾了勾嘴角,“顶多不过是换个辛者库的罪籍,做一辈子的奴才罢了。臣妾这身子骨,可受不得那折腾,多遭那些罪,倒不如早早死了干净。”
“不说便算了,日子还长着呢,本宫有的是耐性与你耗下去。”胤礽见塔娜不肯说,倒也不强求,只唤了何柱儿过来,拿了本书,在她房里消磨了小半个时辰才离开。
回了主屋,瓜尔佳氏显然已经得了消息,知道胤礽又去了塔娜那里,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显得心事重重的,连请安的口气也泛着酸。
胤礽见了,心里冷笑,倒也不说什么,这后院里的勾心斗角,他素来极少理会,任那些姬妾们折腾,反正闹得厉害了,自有瓜尔佳氏这个主母出面收拾,暗地里有什么不对劲的,也有李佳氏偷偷提醒。胤礽心里跟明镜似的,人活在世上,想要得到,就总得付出些什么,这些宫里面的女人哪个不是这般一步步走过来的?
眼看到了四月,安排好了一切的康熙亲自巡察边外蒙古生计,安置喀尔喀数十万众。这些因为噶尔丹而失去家园,丧失亲人的牧民们,终于再次安定了下来,繁衍生息。
此次出巡,康熙美其名曰:“叫阿哥们都出来历练历练”,带着从胤褆到胤禩七个人一同出了京城,就连有腿疾的七阿哥胤祐也不放过。
这里面自然是多少掺杂了些私心,是以,一路行来,胤礽虽说是和胤褆同乘一辆车,倒是有十之七八的时间是在康熙的銮驾上度过的,叫其他诸皇子好不郁闷。
“小八,你说皇阿玛整天和二哥一起在做什么?”几天以后,就连最最沉稳老练的胤禛也实在忍不住开口纳闷地问道。
胤禩正枕着他的腿看书,听他这样说,懒洋洋地答道,“大概是有什么政事要商议吧。”他自然知道那两个人在搞些什么,面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淡然的模样,糊弄着这些孩子,心里却早已腹诽了多回。
这两个人还真是越发嚣张了,天天腻歪在一起,成什么体统!
只不过这些话胤禩也是只敢在心里面说说,对着胤禛这些“孩子”,他也只能装作懵懂的模样了。
“有什么事需要商议这么久啊……”胤禛皱着眉,喃喃说着,却不是真的在问胤禩,只皱着一张小脸,陷入沉思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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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戏八弟调笑风流
与此同时,康熙的銮驾上,胤礽正叫苦不迭的批着奏章,而康熙则倚着胳膊,坐在一旁小憩。这一阵为了会盟的事,康熙委实辛苦了很久,此次出门,他又为了将胤礽带出来而将不少干练的臣子留在京城坐镇,是以出巡时的负担反倒从前多了很多。
近日来积压的奏折一摞摞小山似的堆着,康熙处理的眼花手疼,忍无可忍的将胤礽从后面的车架上拽到他身边,叫他代笔批些琐碎的东西。是以这几日,他们两个倒还真的没温存过几回,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这些折子上。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您还不如将儿臣留在京城算了!”过了一会儿,见康熙的脸色好了些,胤礽才一边气鼓鼓的嘟哝着,一边将手中的奏折批了,又换了一本。
“朕将你养了这么大,连这点事都不肯帮皇阿玛分担,真是不孝啊。”难得有机会出来,又有心爱之人相陪,虽说辛苦了些,康熙仍是心情大好,斜倚在一旁调笑着,抬眼看了看胤礽批下的朱批,总共三个字:知道了。
笔记倒是模仿的惟妙惟肖,是康熙惯用的招数。
“哪有你这般批法的,竟只写这么三个字,可曾仔细看过了?”康熙轻笑起来。
胤礽白了他一眼,“这些个大臣们的请安折除了废功夫废笔墨还有什么用?也不知你怎么的受得了,见天的看这些歌功颂德,阿谀奉承的话。一道折子这么大老远的从任上送来,不说些正经的,尽是吉祥话,你看着也不倒了胃口。”
“你当这皇帝便是这么简单就能当了的?平日里正事不见得多,只这些琐碎的缺失恼人。”康熙无奈地笑了笑,心软的抽了胤礽的笔,凑了过来,“罢了,知道你今日累了,回去歇着吧,剩下的朕来批便是。”
胤礽见康熙一脸的疲态,知道这人也是累的狠了,才不得不用上自己,亦是心疼,便道,“若不然皇阿玛拣些不重要地,拿到儿臣那儿,叫胤褆也一起看看。”
“胤褆做事急躁了些,太不稳妥,何况,叫你过来批便罢了,将折子发下去,叫阿哥们一起批,成什么体统!”康熙一边说着,一边顿了顿笔,仔仔细细从那些乱七八糟的好话中辨认这大臣要说的实际内容到底是什么。
如此又过了半日,两个人终于将积压的折子收拾妥当,自有人快马送回京城,胤礽长长舒了一口气,钻进康熙怀里,撒娇似的闭上眼睛,也不说话。
抱着他的男人似乎轻笑了一声,随后细细柔柔的吻落在自己的耳后,轻柔的仿佛一阵风。胤礽笑了起来,睁开眼睛,正巧撞见康熙难得温和的眼睛,只觉得喉咙一阵阵发干,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康熙深吸了一口气,又吻了吻胤礽的额头,将他抱了起来,笑道,“好了,回去好好歇一会儿,这几日你也累了。”
真到了这时候,胤礽倒是有点舍不得了,虽说之前都是忙忙碌碌的批折子,但就这样和康熙两个人凑在一起,就算只是忙于政务,也并不觉得难熬,两个人之间似乎总有一种默契在里面,由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可知彼此之间到底想做什么。这样的相处,让胤礽觉得舒服。
见胤礽摆出一副不愿意的神色,康熙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温声安慰道,“回去吧,朕也不想如此,可人言可畏,你在銮驾上呆得久了,恐怕会惹出不少胡乱的猜测来,还是尽早去安抚安抚他们才好。”
两个人的感情毕竟不容于天地,胤礽也在担心那些兄弟们的反应,于是抬头揽着康熙的脖子在他唇边印下一个轻吻,随后便起了身,整了整衣衫。康熙下令停下了銮驾,叫胤礽回了自己那里。
胤褆一个人呆在车上,显然是闷出了火气,见着胤礽回来,露出一个“终于有人陪我”的表情,只不过嘴上却是最不饶人的。
“哼,怎地?被皇阿玛赶回来了?”胤褆冷冷地开口,他近日极其看不惯胤礽整日“巴结讨好”康熙的行为,整日摆出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闲着没事就往乾清宫跑,时不时的还在乾清宫留宿,让人瞧着生厌。
胤礽倒不曾想,胤褆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心下转了数念,隐约猜出了胤褆的心思,也不点破,只淡淡一笑,摆出一副没听出胤褆话中讥讽的模样,“哪能呢。是皇阿玛体谅本太子辛苦,叫本宫回来歇息罢了。”
说罢,胤礽大大方方坐下,又唤人取了被褥过来,竟是真的准备在车架上睡一觉,直让胤褆瞪大了眼睛。
“再过一会儿便要到用午膳的时候了,你当真要在车上睡?”见着胤礽真的是累着了,胤褆的口气又忍不住放缓了下来。
胤礽闭着眼懒洋洋地应了一声,随后才又嘱咐道,“嗯,到了用膳的时候记得叫奴才们手脚轻点,别打搅了本宫的好觉。”将被子往上合了合,胤礽闭上眼,很快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朦胧之间,他感到有人轻手轻脚的帮他掖了掖被角,胤礽翻了个身,很快便陷入了睡梦之中。
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从马车外投入些许残阳的余晖,胤礽睁开眼睛,发现坐在他旁边的人换成了胤禩,他坐在一旁倚着窗户在看一本书,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嗯?怎么是你?”胤礽挑了挑眉,掀了被坐了起来。
“大哥嫌与你呆在一起无趣,偏要和我换了车。”胤禩无奈地说道,将书本放下,看着胤礽一脸倦容的模样,脸色有些异样的扭曲,似乎有什么话想说而又说不出口,那叫一个欲说还休。
“怎地?你以为我这几日和皇阿玛一直在……”胤礽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仗着体型上的悬殊,伸手凑过去将胤禩逼在角落里,堪堪勾住了他的下巴,摆明了一副花花公子的调戏模样。
“啧啧,平素里见八弟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没想到心里竟然这般龌龊啊。”胤礽见着胤禩脸色刷的涨红,难得的显出一分羞涩,一时之间,玩心大起,把以前和人调情的功力发挥到了十成十。
用嘴唇轻轻摩挲胤禩的耳后,看到小孩子那粉嫩的肤色渐渐充了血,却是一动不敢动的僵硬模样,胤礽闷笑起来,又伸手在胤禩的腰间来回抚摸。
胤禩如今也不过是十岁左右的年纪,身体并没有那方面的反应,只是心里肯定是承受不了,脸上的面具滑落,眼里露出不知所措的模样,甚至手脚都似乎无错了似的抓住胤礽的胳膊,却是使不上一点力气。
眼见着逗弄的差不多了,胤礽终于满意的松了手,虽然对于蹂躏弟弟这种事一直保持着良好兴趣,不过已经很久没有欺负过胤禩的他,难得这么顺利的得手了一回。
看着胤禩一脸烧红了脸的模样,胤礽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几日满心的恼火都在这一笑中烟消云散了。
过了一会儿,车架停了下来,眼看着金乌坠地,先行的侍卫们已经扎好了营帐,马车行至提前计划好了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倒是个好地方。”率先挑帘下车,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远处遥遥能看到羊群缓缓移动。尖顶的营帐一个接一个的搭着。按着身份的高低,围绕着康熙的营帐细密排列。
“二哥!小八还在车上?”胤禛一下了车,便凑过来找胤禩,难得露出一丝焦急的神色,让胤礽挑了挑眉。
“人就在车上。”胤礽说道,话音未落,胤禩从里面探了头出来,由着侍卫扶着从车上下来。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脸色已经没有方才那么红了,只是双颊仍有一丝红晕,倒是显得气色不错。
“小八!”看着胤禩下了车,胤禛立刻迎上去,拽着他的手将他拉过来,一副久别重逢的模样。
胤礽见此,忍不住调笑起来,“看把咱们四阿哥紧张的,这又不是你家的媳妇儿,不过和本宫一起乘了半日的车,怎地就一副本宫要占他便宜似的。”
这样一说,胤禛忍不住红了红脸,素来沉稳的脸上难得的有点小孩子的慌乱,吞吞吐吐地说不清楚,“我……我就是……”
胤禩则是身形一僵,一个眼刀狠狠瞪了胤礽一眼,却因为顶着一副孩子的皮囊,没有一丝凌厉的效果,反倒越发显得可爱起来。
看着这两个人极其有趣的反应,胤礽一边笑着,一边给两个弟弟找了台阶下,将话题岔开,又去寻了胤祉胤祺和胤祐三人一同往康熙的营帐去请安。
入了营帐内,胤褆果然早已到了似乎是在与康熙商议什么军务上的事,见他们一起进了,便没在说话。
阿哥们给康熙请了安,又相互之间见了礼。
随后父子几个说了些家常,康熙又问了问年纪小的阿哥们近日的见闻,这才让他们离开,只留下胤褆胤礽胤祉胤禛四人,叮嘱待明日抵达多伦诺尔后的一些细节。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晚上有加更,还是老规矩,十点到十一点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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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草原游偶遇狼群
事无巨细的将事情安排了下来,眼看外面天色已晚,这几日赶路赶得紧,几个阿哥都有些吃不消的露出疲态,康熙便也不留他们,派人往每个营帐去送了宵夜,便叫他们离开了。
胤礽自然又被留在最后,他今日在车上睡了一觉,此时精神倒还不。营帐内光线昏暗,灯火摇曳,康熙坐在座位上,桌案上摆着笔墨纸砚,而胤礽则坐在他的下首处,逆着光,看不清康熙的脸,只有一片模糊。
“朕见今日你回去后,胤褆与胤禩换了车架是怎地回事?”康熙随口说着将手中的折子合上,抬起头来,看着胤礽。
“八弟说是胤褆嫌儿臣睡了,觉得无聊,所以换了车。”胤礽迟疑了片刻,低声说道,他这几日累得厉害,一躺下,便睡熟了,还真不知胤褆到底什么时候和胤禩换了过来。
“哦?朕可不记得胤褆和胤禛的关系有那么好。”康熙凝眉说道,“胤褆那里,你多少压着些。朕知你不是愿意和兄弟们争抢的性子,只是有时候过分的纵容和退让却也并非益事,胤褆是个将才,只是性子鲁莽,耳根子又软,总受不住旁人的挑拨。”
胤礽微微恍然,想来康熙是疑胤褆借机拉拢胤禛来着。
皇子们一个个逐渐成年,近些日子,康熙也已经有了叫胤禛办些差事的打算,是以对这些事格外敏感了些。
“皇阿玛放心,这些事儿臣心中有数,定不会搅出乱子来。”胤礽一边说着,一边想起今日在马车上快要睡熟了的时候,有人轻柔的帮自己掖了掖被角,眼里略带了几分柔和,忍不住说道,“大哥性子直率,并不是善于拉拢别人,勾心斗角的人。这些年朝中所谓的长子党自明珠罢相以后,也没了多少气候,以大哥的性子,顶多想多争几分军功,叫皇阿玛刮目相看罢了。”
“哦?你对他倒是了解。”见胤礽的神情,康熙忍不住泛酸地叹道,随后则忍不住问道,“那若是你当如何?”
“若是儿臣,绝不会争这位子,也不揽差事,不过问朝政,日后做个闲散王爷,顶多被皇阿玛骂上几句没出息,好歹不至伤了父子兄弟间的感情。”胤礽说罢,便看到康熙一脸复杂的模样。
“怎地,这位置你竟还不稀罕?”
“稀罕倒是也稀罕,只是当太子太久了免不得如坐针毡,可若真的做了皇帝,却是要皇阿玛的命来换的啊,这叫我怎地舍得?”胤礽无奈地说着,抬眼看了康熙一眼,这话说得有些直白,不过好在营帐里并无旁人,而康熙显是心情不错,当不会责备于他。
是啊,若是将来胤礽继位,定然是康熙驾崩以后,单单是父子,也不过是心伤过后,登基大宝。可以他们如今的关系,若康熙真的去了,却叫胤礽哪能有一丝欣喜。
本来重生一回,胤礽对那位置便也淡了,又知道自己的寿命长短,便是今世不比上辈子坎坷,待到年近五十,才开始做皇帝又有什么意思?何况后来,他与康熙又有了那样的关系,胤礽对皇位是真的不怎么稀罕了。
康熙没想到胤礽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如今听了心里竟是空落落的,即欣慰又难过,一时间五味陈杂,只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许久,才突然站起来,走到胤礽面前。
“朕到了此时,竟真的有些后悔,当初不该碰你了。”伸出手,细细描绘着胤礽的眉眼,轮廓,这孩子的身体里传承着自己的血脉,他们曾经肌肤相亲,合为一体。
而如今,那孩子说,舍不得。舍不得让自己死,就算他将因此而得到这普天下最无尚尊贵的位置。
皇家亲缘单薄,康熙觉得,有胤礽这样一句话,他大概便是从古至今,最为幸运的帝王了。只是他又有什么立场,将这孩子置于这样的境地呢?
胤礽拉过康熙的手,慢慢摩挲,低眉浅笑,“儿臣倒是不曾悔过。”
只这一句,便抵过了千言万语。
康熙三十年四月三十日,康熙终于抵达了多伦诺尔,而皇帝以及诸皇子和贵族大臣们的行营早在前一日便安设完毕。遥遥望去,一排排整齐排列的营帐正在塞北的凛冽风声中静默的立着。
一下车,康熙便下令,叫喀尔喀的贵族距行营百里外牵至五十里处,与蒙古四十九旗贵族们的营帐一同环绕行营屯列。随后,皇子们下车换马,趁着这时节肆意的在草原上奔跑,蒙古贵族年纪相仿的贝勒贝子们陪着他们一起,狩猎、玩耍。
几个阿哥们,论骑射功夫,胤祉的天赋最高,箭术也最准,而胤褆和胤礽占了年长的缘故,更娴熟一些,至于其他几个年小力薄,也不过凑个热闹罢了。
男孩子们大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玩了一会儿便闹哄哄的吆喝着要比比骑术。
这里面地位最为尊贵的自然是胤礽,他见着这群人一个个都是摩拳擦掌,显然是想在他们这些天家的阿哥们面前好好表现表现,于是淡淡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比一比,倒也无妨。”
“从这里往北三十里,是喀尔喀河地一处支流,先到者胜如何?”乌兰布通之战,胤褆亲自率兵迎敌,对这一带地地形自然最熟悉,此时听胤礽点头,立刻接了上去,遥遥地用马鞭往远处一指,倒是有几分意气风发的味道。
“这倒是不错。有比试,自然也要添个彩头才有趣,今日谁若是头一个到了,本宫自备了份厚礼等着大家!”这样的时候,胤礽自然也不会扫了大家的兴致,笑着说道。
两个阿哥点了头,其他人自然也没了什么异议,又听说太子殿下有赏却又不明言,心知这恐怕要与前途有关,是以立时应了下来。
下一刻,只见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草原上,骏马奔腾,扬起一阵阵尘土,马嘶声响成一片,宛若一股浪潮,向远方涌去。
草原上的男儿最有血性,这样的时刻,无人再重视地位的悬殊,只在乎输赢。胤禩年纪尚小,坐骑也不过只是性子温顺的小马驹子,哪里跑得过那些人堪堪落在后面。
而胤祺则是照顾胤祐的腿疾,兼之不会蒙语,也只不疾不徐的在后面跟着,三个小孩儿便走在一处,越发落得远了。过了一会儿,原本跑在前面的胤禛也渐渐慢了下来。
“四哥怎地也落到后面来了?”知道胤禛不善骑射,胤禩眯着眼,口气里带着一丝揶揄。
胤禛无奈一笑,朝胤禩投过一个告饶的眼神,随口道,“你们几个在后面,我不放心。”
“哦,那就多谢四哥关心了。”胤禩自不会让胤禛在胤祺胤祐面前丢了面子,摆出一个暂且饶你的模样,算是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
四个人年纪相仿,平素里也是熟悉,此时便不远不近的坠在后面,闲闲地聊着,间或给不在畅春园读书的胤祺讲些那边的趣事,倒也并不冷清。
直到四人的坐骑皆是不安的打着鼻响,四个人才堪堪停了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