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内贼
清宫熹妃传 作者:解语
翌日早,早已得了凌若吩咐的陈庶来到偏房,对尚穿着昨日那身衣裳端坐在椅中的伊兰打了个千儿恭声道:“奴才奉主子之命,送二小姐回家。”
伊兰起身来,冷冷看了他眼,什么也没说,径直往外走去,倒是让原本以为此事会很难办的陈庶暗自松了口气。
就在他送伊兰huí qù 的时候,凌若想起自己那日对小路子的吩咐,忙召他来问,得知就在自己随年氏前往镂云开月馆后,陈庶曾鬼鬼祟祟的离开过。
“这么说来,陈庶可能jiù shì 那个内贼?”自铁线蛇事后,凌若直隐隐觉得身边有人出卖自己,小路子与水秀他们均是直伺候自己的,若要出卖也不会等到现在,如此来,便只有新来的陈庶与安儿两人。
当日,她说服年氏带自己离开净思居,若净思居果有内奸,必会赶去通风报信,所以她让小路子暗中留意这两人。
“应该jiù shì 了。”小路子想想,在微亮的眸光中道:“主子可还记得铁线蛇出现那晚,是何人负责守夜?”
“陈庶!”凌若冷冷从齿缝中蹦出这两个字,当晚自己曾问过他可曾听到哨声,他那时说自己耳朵不好,不曾听闻,眼下再回想,却是推拖之词。
“奴才让毛氏xiōng dì 查过,陈庶在外面有处宅子,里头养着个从青楼里赎出来的清倌,当时花了两百两。凑巧的是,他赎那名清倌的日子恰恰jiù shì 咱们院里出现铁线蛇的第三日。”凭着毛氏xiōng dì 手上如今的人脉guān xì ,查这么点事自是轻而易举。
“不用问了,肯定是zhè gè 家伙,吃里爬外,帮着嫡福晋害主子,否则凭他做下人的那些钱,就算不吃不喝也攒不齐两百两银子。”水月脸鄙夷地说道。
“为了利益出卖我zhè gè 做主子的不稀奇,不过zhè gè 价钱却是低了些,只为了处宅子和个妓女,便搭上条命,呵,还真是舍得。”凌若嗤笑声,眉眼间透着森冷的寒意。
“主子,那您想怎么处置他?”小路子问道,陈庶做出这等事,要再留他在这里是不可能的事了。
凌若想了会儿,沉声道:“此事既然已经知道了,往后尽可防着他,倒不急着处置,说不定他还能帮我个大忙。”说完她扫了眼诸人道:“记着,待会儿陈庶回来,不要在他面前露出任何破绽来。”
如此,切皆被瞒了下来,陈庶只当自己身份未曾曝光,依旧在净思居中做事,殊不知自己的举动早已在他人临视下。
在满府的桂花香中,胤禛身子日渐好转,偶尔已经可以下地走会儿,齐太医估计说再休养几日应该就差不了。
另外,在确认那张药方有效后,康熙当即命人按着方子大量采买药物,煎成汤药后免费分发给患了时疫的bǎi xìng ,应费用均由朝廷负责,不需bǎi xìng 支付分厘。康熙这举动,令bǎi xìng 感恩戴德,纷纷称赞他是圣德仁君。
尽管这药不是百分之百有效,依然有因个体差异而死去的人,但与救回来的人数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场令朝廷头疼了月余的时疫终于被消灭,康熙为了进步安抚人心,颁下圣旨,除却免费赠药之外,凡在时疫中失去亲人的,都可以得到二十两银子抚恤。
这日,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从镂云开月馆回来,虽然打着伞凌若的裙角依然湿了小片,衣之后,安儿端来安胎药,这药是日两回,每回服过之后都会觉得有些小困,凌若与往常样zhǔn bèi 小憩片刻,不曾想刚躺下会儿,小路子就在外面敲门说富察氏来了。
凌若虽然奇怪富察氏怎么挑了个下雨的时候过来,但还是很gāo xìng,赶紧披衣起身命人请她进来。
“臣妇给凌福晋请安!”富察氏进来后依礼欠身。
“额娘不必礼。”凌若连忙扶她起来,入手处片湿冷,再仔细看,发现富察氏身上有被淋湿的痕迹,忙对在旁的水秀道:“快去拿块干净的帕子来给夫人擦拭。”
“不必麻烦了。”富察氏拉住她,神色复杂地道:“额娘今日来有些话要与你说,你让他们都出去。”
凌若亦感觉到富察氏今日有所不对,当下答应声,挥退所有人后方才切声道:“额娘,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富察氏似乎有些不知该如何启齿,好会儿才抬头看凌若道:“是关于你妹妹的……”
“伊兰?她怎么了?”自那次将伊兰送回家后,她就没有再见过,倒是直在打听朝中哪些人青年才俊尚未娶亲。
富察氏听到这话,眼圈红,唯恐落下泪来,赶紧拿绢子压压眼角,随后才道:“这孩子从前几日回来后就直闷闷不乐,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肯说,直到昨日,我让她收拾东西,zhǔn bèi 入宫参选;她竟告诉我,说自己失洁,纵死亦不会入宫。我追问了许久,她才告诉我,原来上次在王府过夜时,她与雍王爷有了肌肤之亲,这件事,若儿你是知道的对吗?”
凌若垂眸平静地道:“是,不过我已经让伊兰忘记这件事,何况严格来说,她并不曾失节,此事也没有别人知道。”
富察氏含泪点头,“对,你说的没错,从咱们的角度来看,兰儿确实没失节,可是她自己不这么认识。若儿,你也知道你妹妹的性子,她旦认准了什么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而且从那之后,她就未与我再说过个字,也未吃过口饭喝过口水,怎么劝都不肯听。”
凌若没想到伊兰会如此执拗,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隔了会儿方才握住富察氏因慌乱而微微颤抖的双手ān wèi 道:“额娘,要不您huí qù 再劝劝兰儿。”
“能劝的额娘都劝了,可她jiù shì 不肯听,若儿……”富察氏为难地看着她,“额娘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额娘但说无妨。”她道,内心却隐隐有些抗拒富察氏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