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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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面的告白 作者:三岛由纪夫

    过半的个星期六,难得次我被批准在外过夜,变动身回了东京的家。原打算到家后从自己的书架上挑几本在工厂读的书,接着马上去母亲居住的郊外并在那里住宿的。可是,当电车在途中遇上了警报因而会儿停会儿开的时候,阵恶寒突然向我袭来。我感到了强烈的头晕目眩,火辣辣的无力感遍布全身。根据以往次的经验,我知道是扁桃体发了炎。我刚进家门,就吩咐学仆为我铺好床马上休息了。

    不时,楼下传来了女人的喳喳声,振动了我那突突跳动的滚烫的额头。听见有人上了楼然后小跑过来。我微微睁开了眼。大花纹和服的下摆出现在眼前。

    “——怎么啦?这副狼狈相。”

    “哎呀,原来是千子。”

    “只哎呀声算什么?咱们都5年没见了。”

    她是我远房亲戚家的女儿,名叫千枝子,亲戚间只顺口“千子”“千子”地叫她。她大我5岁。上次见到她,是她举行婚礼的时候。听说去年她的丈夫战死了,打那以后她变得有点神经质似的快活。确实,眼前的她完全是派无法让人表示哀悼的快活劲儿。我惟有惊讶地沉默了。心想,把大朵白色的假花插在头上又何必呢?

    “今天有事来找老达,”她把我父亲的名字达夫叫成老达,接着又说,“为疏散行李的事来求他。听我爸说前不久在什么地方遇上了老达,老达要为我们介绍个好地方呢?”

    “我爸说今天要晚点儿回来呢。不过,早点晚点都没关系的……”——我见她的嘴唇太红,于是不安起来。是发烧的缘故?我觉得那红颜色会剜去我的眼,加剧我的头痛。“瞧你……眼下光景这么化妆,别人不说闲话吗?”

    “你已经到了注意女人化妆的年龄啦?这么躺着,还只像个刚断奶的孩子呢。”

    “讨厌!滚边去!”

    她则故意靠了过来。我把被子提到了下颚,生怕被她看见穿睡衣的样子。突然,她的手掌搁在了我的额头上。股刺骨的凉劲来得正是时候,感动了我。

    “真烫人。量了吗?”

    “刚好39度。”

    “需要冰呢。”

    “哪有什么冰。”

    “我想想办法。”

    千枝子啪啪拍着袖子,很有兴致地下了楼。不大工夫,又上来,静静地坐下,说:

    “我让那男孩去取了。”

    “谢谢。”

    我望着天花板。她伸手取枕头旁的书时,丝绸的凉丝丝的衣袖蹭了我的脸。我立时恋上了凉丝丝的衣袖。我本想对她讲“请把衣袖放在我的额头上”的,但又打消了这念头。室内暗了下来。

    “跑腿的真磨蹭。”她说。

    发烧的病人,在时间的感觉上病态般的准确,心中有数。千枝子格外地说“慢”,我想大概还早了些。两三分钟过后,她又说:

    “真慢!那孩子究竟在干什么?”

    “不是告诉你‘不慢’了吗!”

    我神经质地吼道。

    “看把你气得好可怜。闭上眼吧,别老睁着吓人的眼盯住天花板了。”

    闭上眼,就觉得眼里充满了眼皮带来的热,难受极了。突然,有什么触及我的额头。同时,轻微的喘息也触及额头。我挪动了下额头,透出了没有意义的叹息。接着,异样的炽人的气息溶入我的气息,嘴忽然被沉甸甸油乎乎的东西堵塞。牙齿相碰,吱吱作响。我不敢睁眼看。这时,冷冰冰的手掌紧紧夹住了我的脸。

    不时,千枝子撤起身,我也坐了起来。薄暮之中,二人对视许久。千枝子的姐妹都是些风骚的女人。显而易见,同样的血也在她的体内熊熊燃烧。然而,她那燃烧着的东西与我疫病的发烧结成了难以形容的奇妙的亲热感。我完全立起身,说:“再来次”。学仆返回以前,我们没完没了地接吻,接吻。“只接吻,可只接吻啊。”她不停地说。

    ——这接吻是有肉感呢?还是没有肉感呢?我不知道。首先,第次体验的本身就是种肉感,所以,或许本没有辨别这事的必要。即使从我的酩酊中抽出那唯心的因素也毫无用处。重要的是,我成了个“了解了接吻的男人”。个疼爱妹妹的小孩,每当在别处有好吃的点心端上来,总想让妹妹尝尝。我就像是这小孩,和千枝子拥抱着的同时味思念着园子。之后,我的思绪全部集中到了和园子接吻的空想上。这就是我首次的而且是最严重的失算。

    停!对于园子的思念渐渐把这最初的体验变得丑恶。第二天接到千枝子打来的电话时,我谎称自己明天要回工厂。我没有践约去幽会。我无视那不自然的冷漠根源于首次接吻没有快感的事实,而强迫自己认定:正因为自己爱着园子,所以才感到丑恶。作为自己的借口,我第次利用了对园子的爱。

    同初恋的少男少女似的,我和园子也交换了相片。她来信说把我的相片放进大徽章中挂在胸前。可是,园子送我的相片太大只能放入文件夹。就连里兜也装不进,我只好包在包袱里,走路时拿在手上。放在工厂里吧,怕不在时失火,我回家的时候也带着。天晚上,在返回工厂的电车上,突然遇上了警报,灯关了。紧接着,要隐蔽。我用手去摸网状行李架,这才发现大包被人偷去。包着相片的小包袱也在其中。我天生迷信,即日起,股“不早日见到园子不吉利”的不安到处追赶我。

    5月24日的晚间空袭,像3月9日夜半的空袭样决定了我。想必,我和园子之间需要种瘴气样的东西,它是由许许的不幸散发出的。这如同某种化合物需要硫酸的媒介样。

    辽阔的原野和丘陵的交界处,挖有无数条的堑壕。藏身其中,我们看见了东京的上空烧得通红。爆炸不时发生,光映被抛向天空,于是,云彩之间竟不可思议地露出蔚蓝的白昼之空。就是说,夜半深之时现出了瞬间蓝空。无力的探照灯宛如迎接敌机的探空灯般,屡屡把敌机机翼的辉耀收入淡淡的光束的十字中,并不断把那光的接力棒递交给东京近处的探照灯,完成另外殷勤诱导的任务。高射炮的炮击,近来也稀疏了许。b29轻而易举地到达了东京的上空。

    在这里,究竟能分清敌我双方空战于东京上空的情形吗?尽管如此,每当看见红通通的天空中被击落的机影,观众便齐声喝彩。童工吵得最凶。来自各个堑壕中的掌声、欢呼声响成片。我以为,在此眺望远景,不论坠落的是敌机还是我机,本质上并无太大区别。所谓战争,就是这样。

    ——第二天,脚踏仍在冒烟的枕木,通过窄木板已有半被烧的铁桥,走了半程交通中断的私营铁路,我回了家。看,只有我家附近没有着火还完整无损。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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