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升职记 作者:鲜橙

    觉得后颈痛，眼前黑便失去了知觉。

    再醒过来时已是在帐篷里，我躺在张低矮的行军床上，旁边不远处，矮几上的烛火将齐晟的侧影放大了打照侧的帐壁上，有些模糊。

    齐晟听见动静，抬起头来平静地看向我。

    我也瞅着他，琢磨着性命与尊严到底哪个重要些，然后又很是可笑地发现，这个问题对我来说都不算是个问题，因为我每次的选择都是性命。

    齐晟听见动静，抬起头来平静地看向我。

    我静静地回望着他，面上虽也是副心如止水的模样，而实际上肚子里的心肠都快纠结成朵牡丹花了。

    我到底是该扑进他的怀里痛哭场，感激上苍还叫他好好活着，还是脸悲苦气愤地指着他怒斥番，你丫明明没事却叫我千里迢迢来北漠，你逗我玩呢？

    又或者干脆就做滚刀肉。没错，老子就是想要扳倒了你，自己好做太后。你爱咋着咋着，反正老子是横竖什么都不在乎了。

    两人大眼对小眼地瞪了半天，齐晟先低低地叹了口气，问道：“我们俩个为什么会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这话出，我就明白他是什么都知道了。

    既然都这样了，我再装傻充愣除了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小丑之外，也没什么别的用处了。

    我转回头去，看着那黑乎乎的帐顶，忍不住冷笑了声。

    又听得齐晟继续低声说道：“我曾告诉自己，只要你肯为了我过来，我就再不计较你之前做过的所有事情……”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从床上坐起身来，抓起枕头向齐晟砸了过去，叫骂道：“齐晟，你怎么有脸说这话！还不计较我之前做过的事情，我呸！不过就是你做初我来做十五罢了！你明明从头就知道我的打算，你回不落地睡着我，叫我生下齐灏，叫我去大明宫学习政务，不就是为了培养我的野心吗？道路都是你给我定好的，用权势迫着我步步地随着你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还装什么痴情人？”

    齐晟静静地看着我，半晌后才涩声说道：“我每次都给你了选择的机会，可你从来没有想过可以选择信任我。”

    我怒极而笑，“你又做过什么可以叫我信任的事情？你对我时时算计，处处防备，凭什么叫我掏心掏肺地对你？”

    “张芃芃，你抹着的良心问问自己，我对你是不是只有算计和防备！” 齐晟面容愤怒，声音中透着隐隐的颤栗，漆黑幽深的瞳仁在烛火的映照下隐约泛出了微红的光芒。

    我的心上似是突然坍塌了角，股酸涩之意猛地涌了上来。

    齐晟身体坐得笔直，用力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紧着声线问我：“张芃芃，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心？”

    心中那股酸涩渐渐往上涌过来，逼得我的眼眶里片模糊，我别过了头，抿紧了唇不肯开口。

    齐晟却是猛地起身来，几步走到床前，用力地扳过我的身体，抓着我的手用力摁在我的胸口处，嘎声问道：“你来告诉我，这里面跳动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能前刻还和我起在佛前求子，后刻就转过身去和别人商量怎么来杀我？我自己欺骗自己，我告诉自己说是因为我之前欠了你，是我叫你心冷了，我得慢慢地把你这颗心再捂热了……我甚至用孩子来留你，可你呢？张芃芃，你都做了什么？”

    我盯着他，慢慢答道：“我只是做了能叫自己平安活下去的事情，你与其在这里抱怨我直不肯信任你，不如回去好好想想我为什么直不肯信任你。”

    齐晟许久之后才松开了手，只对着我疲惫笑，转身出了帐篷。

    我怔怔地坐倒在床上，却忽觉得寒冷起来，这寒意从心底腾起，从内到外层层弥漫过来，很快就冻透了我的整个身体，连牙齿都控不住地咯咯作响。

    我用毛毯将自己裹得紧紧的，躺倒在床上，自己提醒自己：“别上当，不过是齐晟演的另场戏而已，看看就成了，千万别入戏，不然可就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天夜里，齐晟再没进这个帐篷。第二天拔营出发的时候，也是个面生的亲卫过来照管着我，齐晟的视线只随意地从我身上扫过两次，却没和我说过句话。

    行人沿着山脉往北而走，出山后不久就和另外队人马汇合了。写意就在那队人马里面，见了我又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我看了看她，劝道：“快别哭了，这大冷天的，把脸哭皴了，以后嫁不出去了。你也叫齐晟给你安排个别的戏，别整天都是哭戏，我看着都烦。”

    写意半张着嘴，呆愣愣地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笑了笑，用马鞭柄轻轻地拍了拍马屁股，往前而去。

    这队人马像是齐晟的亲卫队，足有百十号人，看起来个个精悍，显然都不是寻常之辈。我彻底放弃了逃走的心思，老老实实地跟着大队人马路往北，走了不到两日，就远远地看到了座城池，城墙上高高飘的正是南夏的旗帜。

    我眯了眯眼，这才看清了门楼上刻的“平宁”二字，不觉愣，暗道这就是齐晟被“刺杀”后，南夏大军暂作休整的北漠小城了。

    还没走到近前，城门已是大开，有十几骑从城内迎出，簇拥着齐晟进入了城内。写意这时才从后面跟了上来，恭敬说道：“娘娘，进城吧。”

    我深吸了口气，随着众人同打马入城。

    平宁城以前就是北漠的个军事要镇，齐晟打下来后也觉得这地不错，干脆就把它当做了自己的粮草中转。

    齐晟进城后就召集将领们开作战会去了，我则被直接送进了将军府。在野地里混了半个来月之后，终于又过上了有屋有床有锅碗瓢勺有马桶有浴盆的生活……当我泡在热腾腾的大浴桶里，只觉得这样的人生也算圆满了。

    虽然吃穿上不如在盛都精细，可也是日三餐管饱。

    虽然被限制了活动范围，可在住的这个小院里还是可以自由活动的，甚至扒门口往外看看也是被允许的。

    可好日子没过两天，我就发现这城内形势貌似突然紧张了起来。倒不是我敏感，而是院外巡逻的士兵猛地增了，而且都披上了甲。铠甲这东西，动辄就几十斤沉，只要不是到了必需的时候，没人愿意整天穿着身这东西溜达来溜达去的。

    我叫写意出去打听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出去转了圈，回来后却告诉我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支北漠大军，已是把平宁城给围了。

    写意有些紧张地问我：“是不是要打仗？”

    瞧瞧她问的新鲜吧！他齐晟领着好几十万大军到人家的地盘上来，不是要打仗，难道还是来串门子的？

    “打！自然得打啊！而且这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