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H计画 作者:酷乐培罗棉花糖

    方天花板上的照明，移到旁边角落的摄影机上。

    是监视器的影像。

    难道刚才，意识跑进电路，和电器连结了吗？

    是做梦吗？那是怎么办到的？

    乔舒亚努力回想刚才的情况，可是精神非常疲倦，加上杰佛瑞调重了药量，他的眼皮沉重到快睁不开。

    不行。不能再睡下去。乔舒亚使劲撑开那层薄薄的皮肤。现在研究所的公共区域几乎没有人，说不定现在是大部分的人都在休息的时间，如果能困住那些人的话……

    他要回去。他不能再待下去了。他用力凝视天花板的灯，试图再度抛出意识。

    躺在床上看书的亚撒，抬头看着天花板上刚才熄了下子的灯。

    他看得到人类的灵魂，不过刚才他没看到什么，只是有种好像那孩子在身边的感觉；真切的说法，是那孩子『充满』了这个建筑物的感觉。

    看来他又了什么能力。明明叫他不可以过度使用身体，直开发新力量可不是好事。

    旧皮囊不适合装新酒。亚撒阖起书，放回枕边。他心只想制造永恒不朽的生命，那些能力什么的只是附带，结果现在却喧宾夺主，眼看着那些能力就要毁掉那副身体。所以下次要想出强化肉体的方法才行。

    亚撒正在思考这件事时，房间忽然变得片黑。照理说应该会启动备用电力，但是却没有。

    空气中再度充满那孩子的气息。他控制了电路吗？亚撒走到门边按下按钮，并不意外地，门没有打开。他用力拉手动门把，也锁死了。

    天花板已经熄灭的灯从底座发出火花。这里用的是防火建材，没有那么容易点燃。

    下步应该是要引爆机房吧？亚撒慢条斯理地想。

    乔舒亚在地上爬行，方面是因为身体没有力气，方面是为了避开浓烟。

    他把所有人锁在各自所在的房间里，或用防烟闸门关在某些走道上，并且引燃所有用电的地方。或许是因为身体无法自由行动，他觉得大脑的活动力变得异常活络，但是这也没有让他感觉比较舒服，反而有堆东西在头脑里冲来撞去，没有办法好好思考。

    走道的尽头是扇关起的门，表示另边有人。乔舒亚扶着门屈着身体起来，门徐徐往旁边自动打开。

    抽风系统没有启动，门的另边也充满浓烟，有道细细的白色光线照向他。

    「住！」对方戴着防毒面罩，用加装手电筒的步枪指着他。是保护研究所的护卫。

    不，不要过来。乔舒亚全身重心都靠在墙上喘气咳嗽，拼命希望对方不要靠近，然后对方突然抓住胸口的衣服，痛苦万分似地往前弯曲身体倒下。

    乔舒亚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他惊愕地等了会儿，对方趴在地上完全没有动静，他悄悄走过去，用脚踢下对方的头，没有反应。他蹲下去摘下那个防毒面具自己戴上，用力呼吸。虽然他不会被呛死，但是整个呼吸道不断被化学热气烧灼的感觉也十分难受。

    周遭的温度愈来愈高，思绪全开的大脑毫无保留地接收了人们被他锁在内部做最后垂死挣扎的痛苦哀号，不过他置若罔闻。杀光这些人是他的目的，以免成功逃出去之后再度被盯上。

    摇摇晃晃地走出研究所敞开的门，秋天山间的沁凉夜风扑面吹来，乔舒亚拿下防毒面具，才走出几步就被地上的石块绊倒。

    乔舒亚撑着上半身跪在地上，头太晕了，没有墙壁支撑，他不起来。后面的建筑物陆续传出大大小小的爆炸声，碎片飞散到他身边。他闭上天旋地转的视线，勉强往前爬行几公尺，之后侧身倒在地上。

    乔舒亚躺在地上喘息，就在他以为总算可以放松下来时，贴着地面的耳朵听到悠闲地走路的脚步声朝他接近。

    他惊慌地抬头。亚撒脸悠哉地定在他面前俯视他。

    怎、怎么会……。乔舒亚有生以来第次感到恐惧。这样说来，亚撒和十几年前相比点也没变，就算娃娃脸也似乎年轻得过份了。

    亚撒对上乔舒亚的目光，突然间，亚撒感觉心脏像被只手紧紧捏住似地，剧痛且无法呼吸。

    是眼睛。亚撒马上抬脚把乔舒亚的头踩下去，乔舒亚的视线离开他之后，紧缩的胸口才好不容易得到释放。

    「咳、呵呵呵……」虽然难受，但亚撒也觉得有趣，不禁笑出声来，「你是梅杜莎吗？真有意思。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想看看你能继续发展到什么地步，不过很可惜……」

    他仍踩着乔舒亚的头，蹲下来，「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你的身体撑不久了。感谢你给我个新的思考方向，下次我会试着加强肉体的强韧度。」然后他象是在嘲讽又象是感慨地说：「人类的可能性还真是难以预测啊。」

    乔舒亚感觉到那只脚离开他的侧脸，他没有力气转头看亚撒现在在做什么，听起来亚撒已经对他没有兴趣了。

    亚撒说得对。药效逐渐消退，乔舒亚却觉得身体愈来愈痛，可能是他们这阵子对他做了什么事，或是意识离开身体太次，他感到身体在崩溃，那是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他看着被细碎砂石磨破的手掌，这是他第次在自己身上看到伤口，那看似轻微的擦伤，竟然没有愈合。

    乔舒亚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否撑到见安德鲁和卡洛最后面。他很累，很想闭上眼睛，又怕会就此醒不过来，可是他也没办法再移动半步。

    「啊，对了。」

    亚撒的声音，让乔舒亚再次紧绷。

    「给你个建议……现在的你，绝对办得到。」

    亚撒的声音中，传来浓浓的恶意。

    乔舒亚不想听，可是他别无选择。亚撒又蹲下来，在他的耳边用带着笑意的声音低声说：「你只要把『他』的身体抢过来就好了。」

    抢……『他』的身体……？

    「就像你进入电路样，进入『他』的身体。你就不会死了。」

    乔舒亚并不怕死。可是他不想离开卡洛，还有安德鲁。

    「你们是双胞胎。呼唤『他』吧。你有这个能力。」

    乔舒亚知道亚撒不怀好意，他喜欢看别人痛苦，这个建议定有问题，但是这个建议充满诱惑力。

    只要抢走『他』的身体，他就可以回到卡洛和安德鲁身边、可以继续生活下去……

    「我并没有想打那个身体的主意，你大可放心。真的只是建议而已。要我开车载你吗？」

    亚撒发出爽朗的笑声，起来走开。

    盖瑞在阳台上，晨间的凉风迎面吹拂，似乎有某种讯息，随着风丝丝飘过来。

    好像有人在叫他。

    他的脑海中出现张面孔。和他样的面孔。

    会是『他』吗？

    盖瑞二天前就直听到这个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