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 作者:阿寒寒

    脸色。

    “怎么了？”

    郑志薰转头看看从救护车上跳下来的严峻琦，又瞅瞅车上的陈纪风和虚弱的汪凯杰，拧紧的眉头暗示了情况的严重。“他们说，没找到张泰清的尸体。”

    “没找到？”陈纪风也下了车，“会不会是因为看不清容貌没认出来？”

    “有可能，”郑志薰压低了声音把他们拉到了离车子稍远点的地方，表情有些严肃，“我现在要起去检查现场，你们就呆在这不要乱跑。”

    两人点点头目送郑志薰离开，却在转身回到车后时被冻住了般僵在原地。

    ※ ※ ※

    汪凯杰开着陈纪风的车在山路上行驶，毫无血色的脸在淡青的夜幕映照下像是具僵尸。他手握着方向盘手拿起从救护车上偷出的药剂和针管，用嘴巴咬掉上面的针帽吸取药液，而后对准自已的手臂扎了下去。药力很快发挥，他的脸色微微好看了点，眼神也回复了些光亮，双手紧握住方向盘急踩油门向着城里飞奔。

    慈心医院12楼的单人病房，个黑影轻声拧门闪了进去。床上的病患看起来情况很不乐观，身上插满了管子，周围各种各样的仪器设备，心电仪的脉动也衰弱得几乎没了起伏。

    黑影步步向病床靠近，白色的医生袍并不合身，口罩遮去了大半的面容只露出双苍老的眼睛，此刻正死死地盯着床上的人，幽幽的红光透着噬血的冷笑。

    突然，个力道从背后将他捆住，两个人影抱在起。汪凯杰虽然身体虚弱但在吗啡的药力作用下却变得身手强悍很难控制，他手钳住对方举枪的手腕另只手以拳出击，狠狠地给了对方两下子，把扯掉掩人耳目的口罩。

    “干爹，我还是最了解你的人吧。”

    汪凯杰脸上从未出现过的阴冷笑容，在张泰清因愤怒而扭曲的丑陋嘴脸的映衬下，显得加陌生而恐怖。张泰清发狂般大吼以头击向汪凯杰将他推出几步之外，踉跄地撞翻了床头柜。汪凯杰全然不顾鼻子流出的血，抓过掉落在近旁的水果刀利落地翻身爬起迎向张泰清抬手就是刀，准确地割在他的手腕上，顿时鲜血如注。枪掉在地上，张泰清哀嚎着捂住伤口布满血丝的眼睛已经完全疯狂。两人同时飞身扑上去夺枪进而扭打在处。

    呯——

    ※ ※ ※

    作者有话要说：

    ☆、天之蓝、海之清

    房间突地寂静。

    汪凯杰缓缓抬头，身下的张泰清眼球突出，杀气未退的目光里了丝不甘心的怨毒和绝望。他的脖子上，水果刀深深扎进只露出刀把，余温尚存的液体漫延了满地。他的嘴巴微微张开，苟延残喘地狠狠吸了两口气、身体反射性的跳了下后便再也不动，只剩下股股的血沫子混着气泡还在不断地从嘴里向外涌出。

    汪凯杰起身，原本苍白的脸上泛着抹不太自然的红晕。灰蒙蒙的空间与地面上那片艳丽的殷红反差极端刺目得骇人。而那双丰厚暗淡的唇边勾起的带有些许兴奋的笑意，是将屋子里这种哥特式的景象映衬得加诡异。

    他抬起手扯过袖子蘸干净鼻下和嘴角的血渍，鄙夷地哼了声，转过头目光投向病床。氧气罩盖住了半的面容，曾经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此刻却只是安静的闭着。忽然有种错觉，他们仿佛身处在两个不同的时空，虽然看得见，却听不到摸不到感觉不到。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下，他不习惯这样、也不喜欢这样的吴瑾。

    “瑾……”

    糯糯的声音含混在沙哑的轻唤中，干枯的手指上沾有尘土和污迹，可划过他眉眼的动作却温柔无比带着浓浓的情感，上扬的弧度如羽毛轻若无物安祥而单纯。他双手扶住床沿慢慢弯起膝盖跪坐下来，只需稍稍低头他的脸就可以触到他放在身体两侧的手。

    伸手握住却少了记忆中的温暖和有力，双手交握将吴瑾的手包进自己的掌心，脑海中无意识地浮现出某个夜晚，他也曾这样坐在床边看着熟睡样的人也曾这样包着他的手，还记得那时他也曾对着面前的人说：我会直在你身边。

    汪凯杰痴痴地笑着，腮边的粉红已经淡去脸色却好像比之前好看了些。他弯下头贴上吴瑾的手背，皮肤的温度有点低，他咬了咬下唇紧地贴近，用自己的腮在他的手背上蹭了又蹭，像是在努力地想要唤醒床上人的意识。忽然，他又停住了，仰起头望上依旧闭着的眼，长长的睫毛动不动。于是，他再度笑起，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脸上的神情透着抹快乐。

    “瑾，我答应过你嘛，我不会走的……”声音轻柔，呼吸却稍稍有些凌乱脆弱，让人莫名地生出丝忧虑。

    “我回来了……”

    深紫色的唇覆盖在肌肤上时，暖流也同绕进了心里。

    如果说，今世的爱是前世的债，那么，他上辈子定亏欠了他太太，到他在今生愿意为他抛弃切；如果说，今世的爱是前世的缘，那么，他们上辈子定是感情深厚的亲密之人，所以才会在今生发誓相守，哪怕要经历再的苦难、要付出再的代价。

    他拥着他的手，像是拥着个无价的珍宝，他枕着他的臂，疲惫地阖上了眼唇角浮着笑，无限地满足。

    没人注意到的窗外，片晶莹掉落在窗台上瞬间溶入了泥土。汪凯杰向来喜欢雪，只是这城市很少下雪。渐渐地，零零的飘洒变成了漫天的飞舞，不会儿，窗台上、树枝上、屋顶上到处片洁白。

    后来，雪慢慢融化了。某天，咖啡色的枝头悄然立起了片小芽，嫩绿得带着新生的洁净和可爱。小芽天天茁壮，枝头天天繁茂，浓密的树冠阻挡住阳光投下身的清爽。

    再后来，墨绿的枝叶换上了灰黄的外衣，带着丝丝凉意的轻风从其中穿过时，搅动了叶子发出沙沙的响声，抖抖，散落了地。

    “在想什么？”

    “没。”

    安胜盯着吴瑾看了看旋即笑了，将手中的文件推到他面前，“没有的话就签个名吧，全在等着你的决定呢。”

    吴瑾也笑，接过文件扫了眼，签上自己的名字。“昨天，小琦打赢了他做律师以来的第100场官司。”

    “我看过新闻，他干得不错，只是他做这样的公益律师，他的事务所要怎么办？员工不是要喝西北风了。”

    “不至于吧，他也有接其它的案子。再说，”吴瑾起身舒展下身体，露出个温暖的笑容，“就算事务所真的倒闭了，他也不用为吃饭担心。”

    “呵呵呵，说的也是，公务员的薪水很高，足够养他的啦！”

    两人哈哈大笑着离开了公司，安胜开车载着吴瑾去了山上。

    手肘支在护栏上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