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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尾传奇之铜镜记 作者:E伯爵
面就去探他胸口,可惜手还未摸到,就被人把攥住,硬生生地推了回去。抬头看,原来不知何时胡五德在旁,似笑非笑地等候着了。
“刘管事好大的脾气,不知道三郎有什么冒犯之处,竟要让刘管事出手教训。”
刘吉脸色变了几变,揉着手腕哼了声:“我早瞧出你这穷酸有些古怪,怎么,原来也是看出他身上有宝物光华,惦记着呢?”
五德也不生气,老实地点头道:“宝物确实是惦记的,不过惦记的只是如何不让邪魔外道算计了去!”
刘吉声怒喝,张开双臂扑了过去,顷刻间也化做了上黑下红的青面怪物。
五德身子矮,顺手将三郎转到墙边,然后从旁边缝隙窜入了正殿。
此时正殿中,那两个轿夫化作的怪物已经滴溜溜地追着两个和尚打了,在满室的昏黄烛光中就看着两个黑毛蓬松的大个子扑两颗光头,五德禁不住笑了。
“刘吉”大骂道:“死穷酸,等下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说罢右手伸,凭空抓了个金戈,虎虎生风地挥着杀过来。
胡五德却丝毫不惧,只退了两步,从袖中取出柄折扇,然后左足踮,突然腾起丈高。“刘吉”仰头龇牙咧嘴地吼,却看见那扇子上飞出阵黑烟,像活的样笼在他脸上。“刘吉”吼声如雷,只把头甩来甩去,那黑烟却始终牢牢地附着他。五德落在地上,冷笑两声,抬手扇风,黑烟散去,根绳索却牢牢套在“刘吉”颈项中,而头则拽在他手里。五德用力,丈许高的妖怪轰然倒下,被他脚踩上脑袋。
这时那两名“轿夫”也将惠圆、无觉两师徒拿住,掀翻了按在地上,虽然眼瞧着伙伴被人捆了,却又丢不下手头的两个,只急得乱叫。
两方都僵持住了,谁也不愿先服软。
这当口上,正殿后传来沙沙的响儿,只白玉般的手撩开了破烂经幡,然后玉珠落银盘似的声音笑道“这里还真是热闹,尊驾无端端拿了我的仆从,竟是要给我下马威么?”
胡五德定睛凝神,看着经幡后走出个妙龄女子,她只里在正殿中央,烛光便尽皆暗淡了,那眉目脸庞秀美如绢画,身段窈窕袅娜如拂堤杨柳,直叫人移不开眼。她身上穿着桃红的襦裙、大红的褙子,加了白纱的披帛,竟衬得肌肤白皙,毫无瑕疵。奇的是,那双星眸中带着点儿碧色,如瑰丽的宝石。
五德手中拉着绳索,足下踩着“刘吉”,本要贫嘴几句,看到这美人身后的养娘,却立刻呆了——那老婆子手拖了昏厥的张燧出来,手五指如钩,正搭在他咽喉上。
五德心中直骂自己短视,竟忘了这两个,连忙凝神暗中用通天目查看那女子,是悚然惊——对方乃位惹不起的人物。
五德眼珠转了转,面攥紧了绳索,面赔笑道:“大水冲了龙王庙,想不到姐姐竟是在下的同宗。小子名叫胡五德,原籍在峨眉山中,先给姐姐问安了,还要请教姐姐芳名。”
那美人掩口道:“好利的双眼,既然能看出我的真身,想必也是修为也不低。罢了,说了名字也让你做个明白鬼。我乃武夷的朱红娘子。”
五德心中叫苦,脸上却笑得越发恭敬:“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朱红姐姐,失敬得很。早知道姐姐在此,在下就该远远地绕开才是。”
朱红扭动细腰在凳上坐下,杏眼扫,斥道:“既然晓得了我的名号,还不快放了我的仆从,跪下磕头。”
五德赔笑道:“姐姐不要见怪,在下倒是不敢故意惹姐姐不快,只是放了他,姐姐也未必饶过我。”
朱红樱唇轻启,骂他:“滑头小贼,你就不怕这公子哥儿血溅当场?”
五德愁眉苦脸,却还是不放手:“姐姐已经是千年修为,何苦难为我这八条尾巴的后辈?”
朱红好整以暇,道:“你自己要招惹这麻烦,怨谁呀?他身上这异宝的消息早就传开了,众妖都垂涎,你怎么要凑上门去?”
五德见她口气松动,连忙回答:“姐姐容禀:这原本也不是我情愿的。请详听缘由:在下本是寻常黑狐,名叫胡五德,字长鸣,自得了灵性,已修炼八百余年,再假以时日即可为地仙。四百九十岁那年的某日,天劫将至,在下从前辈那里学了偷巧的门道,寻了处荒山破庙布阵,只等天雷落下便挡回去。谁知小的刚化为原形,正要作法,个秀才就兀笃笃地闯进来,脚将在下的法器踏了个稀烂。在下登时气结,正要发作,却听得天雷阵阵,浑身没了骨头般瘫软成团,只道是此番定要了账。谁知七七四十九个天雷竟没个落在我头上,甚至于连破庙顶上的瓦也不曾刮下片来。小子只道是雷公吃了酒没准头,暗叫‘万幸’,待雷声住,就飞也似地逃了,全然忘记与那秀才理论。此后又过了几百年,小子修炼勤奋,已炼出了八尾,只差尾就可进层,然则无论如何也不见臀上根毛。”
朱红听他说得有趣,也追问道:“这是为何?”
五德叹气道:“小子也十分不解,后在席间请教前辈地仙,前辈用龟甲卜了卦,道:‘汝尚有恩情未报,尘缘不了,故而修行不能精进。’”
朱红问道:“可与那秀才有关?”
胡五德叹了口气:“是,不过当时在下也曾想破了头寻不到根由,不得已再次相求,前辈细算了半日,告知曰:‘汝可记得某渡劫日否?汝原该承七七四十九个天雷,却恰巧有人为汝挡了。此人因前世积了功德无数,故而大有福祉。汝须将此恩德还报了,方可成地仙。’”
朱红听了,顿时笑得花枝乱颤,连那老妪和五德足下的“刘吉”等都磔磔地怪笑起来。朱红只抚着胸口道:“好缘分!莫非那就是这公子哥儿?”
胡五德点头:“正是!小子当日听了此言,细细盘算,哭笑不得——我原有法自保,那呆头鹅闯来就罢了,竟还莫名其妙地成了恩人!如今也无他途,只好出山去寻那书生报恩。临行时前辈嘱咐:‘此人托生为益州绸商张大成家独子,有大富大贵之命,然今年恰有劫,汝可去力保。省试到,自有魁星护佑,从此青云直上,汝就可离开了。’在下纵有千般不悦万般不愿,也只得改了行头,化作秀才来到张府。不想竟在这里冒犯了姐姐,还望姐姐放过我等,必终生感念姐姐大德。”
朱红渐渐止住了笑,却柳眉挑:“你凭着几句话便想让我就此放手,恐怕也不那么容易。”
胡五德脸色红了又白,只看着被人抓鸡仔样攥在手中的张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