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君 作者:江南十四

    鼻涕。鼻子揪红了，小嘴、眼睛也是红红的。

    沈郸在床边坐下了，饶有趣味的看着他东擦擦西揉揉，像只小猫似的收拾自己。等他捯饬的差不了，便伸手将人捞在身边。

    “舒服点了吗？”

    夏殊言点点头，他感到心里宽松了些，再看沈郸也觉得没那么讨厌了。他顺从地在他身边坐下，双手撑着床沿，盯着自己来回晃动的两只脚若有所思。

    “要回上海吗？”沈郸的声音很低，也很近。

    “不要。”

    “那我就在这陪你。”

    “也不要。”

    他歪起了头，正好看到沈郸胸口的大团水迹，正是不久前自己的杰作。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很滑稽，轻咳了两声也没忍住，就这么没头没脑的笑出了声。

    泪珠还在他长长的睫毛上颤动。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沈郸压倒在了床上，唇上也理所当然传来阵温热的触觉。这是个热烈而包含情。欲的吻，漫长的仿佛没有尽头，沈郸总是在他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放开他，但下秒又会急切的贴上他的唇。他要窒息了，觉得自己像是要溺死在团火焰里。

    “我爱你。很爱。非常爱。最爱。”沈郸在他耳边说，声音温柔的像祷告：“虽然你未必爱我，但我想还是告诉你的好。我知道你爱夏正清……呵，我早就知道了，每次你提起他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但我可以等。真的。试着爱我吧，好不好？爱我的话你会比较轻松。我想直爱你，给我个机会吧。”

    【此处省略1653字】

    第二天，夏殊言是在沈郸的怀里醒来的。他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呵欠，才看清眼前那张嘴巴快要咧到耳朵上的脸，然后“啵”的声，有人在他的脸上重重亲了口。

    “宝贝儿你醒啦！”肉麻兮兮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他想起昨晚的暴风骤雨，脸上阵发烧，急忙将脑袋藏进了被窝。

    “该做的都做过了，这会还害什么羞？”沈郸边叫边上来拽被子，夏殊言死活不放手，两人拔河般拉扯了好阵，最后夏殊言实在受不了被窝里的闷气，乖乖的探出头来。

    “你出去，我要换衣服。”他张口才发现自己声音都哑了，脸上又是股热浪滚过。

    沈郸心情愉快，当即将他拦腰抱起，送到浴室里洗了个热水澡。

    夏殊言坐在浴缸里，长长的叹了口气。昨晚的事，虽说是他时情迷，但沈郸也没有强迫他，只好当做是两情相悦——尽管听起来怪怪的，但感觉也不算太坏。他暗恋夏正清二十年，从来没有尝过爱情的滋味，如今有个四六不着的家伙缠着他，巴巴的当他是个宝，似乎也是有点甜蜜的。他认为自己是个男人，即使被睡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况他并不是真的讨厌沈郸。——可是以后该怎么办呢？

    沈郸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宝贝儿，还没好吗？要不要我帮你？”

    夏殊言被他打断思绪，没好气的将肥皂扔了出去：“你闭嘴！”

    洗完了澡，沈郸将夏殊言抱回了床上，这过程中他忍不住摸了摸他软软的屁股，结果脑壳上又挨了几下爆栗。夏殊言行动不便，两人在房间里腻了天，期间沈郸端茶倒水，堪称万分殷勤。到了晚上，他向餐厅要了两份晚餐，坐在床边陪着夏殊言起吃，看他来来回回的乱翻报纸，便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夏殊言端起饭碗扒了几口：“继续找工作，反正不回上海。”

    沈郸沉默了阵，道：“既然你打算留在南京，不如写封信回去，也好让你哥哥安心。”

    夏殊言放下碗筷，认为他这建议还算靠谱，但转念想又觉出些异常，便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哥在找我？我来南京才三天，你的消息未免太灵通了罢？”

    沈郸暗叫声不好，在心中将沈恪痛骂了顿，胡乱编了个理由：“我……去夏公馆找你了，听下人们说的。”

    夏殊言侧头想了想，并未觉出有什么不妥，于是又端起饭碗：“我还想找个方便些的房子，直住在旅馆也不是办法。”

    沈郸拍胸脯：“这事交给我来办！”

    夏殊言斜睨他眼，不置可否，继续埋头扒饭。就在这抬眼低头的功夫，条湿漉漉的舌头伸了过来，从他嘴角舔去了颗饭粒。

    ?

    ☆、第十九章  心动

    ?　　沈郸在莫愁湖边找了处清净场所，租下间四十平的公寓，每月房租三十元。房东见他是个阔气少爷，又带来个美貌少年，心下了然，于是特意撤去张床铺。谁知那美貌少年在屋里转了圈，迎面就问：“明明两个房间，为什么只有张床？”

    房东唯唯诺诺，当即表示家具可以再添置，但需要点时间。

    沈郸很暧昧的笑道：“张床有什么不好？我看那床倒是大的很。”

    夏殊言不理他，自顾自地收拾衣物。沈郸见他眼观鼻，鼻观心，把件衬衫叠来叠去，只得叹了口气，道：“今天是不能指望他搬床过来了，那晚上我睡哪？”

    夏殊言红着脸“呸”了口，道：“你想也别想，床送来之前你就睡沙发！”

    沈郸于是睡了沙发。然而沙发狭小，他身材高大，怎么睡都无法彻底舒展腿脚。他蜷起身体，勉强躺了会，只觉得腰酸腿麻，睡意全无。他翻来覆去想寻个舒服的姿势，结果噗通声翻到了地上，头磕在茶几上，疼得龇牙咧嘴。

    “没良心的小东西！”他小声埋怨，揉着额角的个肿包。

    这时，对面的房门忽然“呀”地声响，随后透出了点微弱光亮。夏殊言穿着睡衣，探出半个脑袋，表情复杂的看着他：“吵死人了，就听见你唉声叹气。”

    沈郸指着自己脑袋：“看！都撞了个包！”

    夏殊言迟疑了阵，咬着牙道：“你进来吧！”

    沈郸骨碌从地上蹦起来，欢天喜地的奔了过去。夏殊言伸手推开他的拥抱，义正辞严地道：“我先声明……睡床可以，但只许睡觉，不许动手动脚。”

    在沈郸的再三保证之下，夏殊言终于重新躺下。床确实很大，睡两个成年人也不觉得拥挤。床头挂了棉纱的床帘，有温润的月光隐约的透进来。夏殊言翻了个身，背对着沈郸，听见他渐缓的呼吸，他轻轻松了口气。

    这样和另个人同枕个枕头，同盖条被单，对成年后的夏殊言来说还是第次。这种舒适而安全的亲近感，让他觉得很放松，简直好像……夫妻样。他脸上阵发烫，将被单拉过了口鼻。

    第二天，夏殊言在晨曦中醒来，发现自己滚到了沈郸怀里。可恶的是他居然直盯着他的脸，也不知道看了久。他沉睡时的傻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