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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妄 作者:捂脸大笑
直接拍坛底,道酒箭便就从中射出,落入口中。眯起眼睛品了品味道,他把酒坛转,递在身侧。
半天也没等到沈雁发问,叶菲菲终于控制不住转过身来。不看还好,这看是气得她七窍生烟,只见那浪子此刻正悠哉的倚在榻上,发丝微湿,衣衫半掩,弯弯笑眼中蕴满自得,副餍足模样。他身侧那黑衣男子衣冠看起来倒是正经了些,却也同样星眸闪烁,头乌发披在身后,带出几分狂放,几分怡然。
坛酒在两人之间辗转,不知该说是品酒还是*。
“难怪沐个浴都要如此之久!”半晌,叶菲菲才从齿缝中挤出半句,她可是风月场里的行家,怎能看不出这两人适才做了些什么。
发现菲菲目光不善,沈雁微微笑,反问道:“甘三又怎么了?惹得你如此生气。”
这招祸水东引用的不错,叶菲菲瞪了他眼,才恨恨说道:“那小子听说芊芊会来,居然就这样跑了!”
“那个钱芊芊?”沈雁挑了挑眉,“他竟然看出了钱姑娘的心意?”
“哼,哪是看出人家心意,只是他自个想逃吧!”叶菲菲目光中简直都要冒出火了,她好不容易用甘三做饵邀到了钱芊芊,还托她带着池凤娇起赴宴,结果这么大好的机会竟然就这么被坏了,怎能不让她勃然大怒。
沈雁嗤笑声:“贼心不死啊,现在你对上凤娇姑娘岂不是无胜算,难不成还想趁虚而入?”
这竿子戳中了红心。如今摘星楼被灭,悦来客栈也彻底被剥下画皮,迷恋凌云公子的池姑娘可不正是失魂落魄的时候,此时不动动手,难不成还等那傻姑娘再恋上别人吗?这点不为人道的小心思,甘三看不出来,沈雁却绝对不会猜不到,只是叶菲菲是何等人物,就算被人戳破,也不会露出半点尴尬来。
伸手扶云鬓,她唇边露出抹艳色:“娇娇心思软得很,我没了武功才是正好。”
天下第的美人本就美到了极点,如今再这么刻意作态,是艳丽不可方物,谁知面前那人根本就没捧场的意思,反而侧头,冲身边男人笑:“严兄可愿听我抚琴?可惜甘三不在,他倒是耍的手好剑。”
“剑就免了。”严漠唇角勾起丁点笑意,虽然还是那副冷峻姿态,但是心情看来着实不错。
沈雁眼角弯,起身把琴案拖到了身边。
看着完全不把主家放在眼里的两人,叶菲菲那只玉手已经僵在了鬓边。冷哼声,她云袖展,怒气冲冲向门外走去。
房间内,琴音乍然响起,欢快的不似瑶琴能奏出的旋律,叶菲菲足下微微顿,皱起的眉峰似乎被琴音抹平了些,但是终究未曾回身,就这么踏出了房门。
月色莹莹,满天星斗似乎都被明月掩去,在楼阁之下,叶菲菲停下了脚步,抬头向天穹望去。几年故去,那日景象依旧历历在目,鼓声、琴声纷杂凌乱,踏歌剑舞也不成模样,地上不知倾倒了少酒坛,酒盏早就被抛出窗外,他们四人欢歌宴饮,通宵达旦。
那时也是满月,月光也如今日般璀璨,听着楼上琴音,叶菲菲唇边突然露出了丝笑意。他们其实都未忘却。因而察觉到钱姑娘的好意,甘三那傻小子才会想逃,他怕对不起当日心中所念的那位娇娘。因而沈雁才会带着姘头登楼讨酒,抚琴欢唱,满不在乎得罪了天下第绝色。因而她才会在这里,听着那琴音,念着个蠢货,久久不肯离去。
李大的仇,他们报了。摘星楼不复存在,李家庄也失去了个居心叵测的庄主夫人,李二那个白痴虽然愚不可言,却非块真正的榆木。李家庄也许不再风光无限,但是必然能安稳存活,亦如李大所想。
因而,到了这忌日,到了这明月凌空的日子,他们要做的不是对月低泣,感念伤怀,而是用酒、用歌、用笑,亦用血来告慰知己。在楼台之下,叶菲菲心中突然闪过丝恍惚,似乎那如松如枪的男子依旧在她身侧,眸中融满温柔笑意。
举杯邀月,可否换回声轻笑?
叶菲菲也笑了,她笑着整了整衣襟,又抚了抚发丝,那股绝代佳人的风韵再次回到了她身上。钱芊芊会来的,她亦不会让甘三逃掉,还有她家倔强木讷的娇娇,若是拥得佳人归,是否也能让沈雁那小子收敛些炫耀姿态呢?她可是天下第的美人,又有什么得不到呢。
叶菲菲重新迈开了步伐,虽然没了武功,她的脚步依旧如此曼妙,裙摆摇曳,宛若扶风之柳,又似踏月而行。在她身后,烟雨楼内灯火通明,琴声依旧,明月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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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浪子:九龙环》第二十七章
……
“菲菲,你何必如此?”
李肃明的声音并不怎么响亮,他受了伤,重伤。肺腑已被侵染,污浊血滴顺着口鼻涌下。他手中的银枪已经折成两截,就连那坚不可摧的身形都摇晃起来,再也看不清眼前事物,可是他仍就撑起了身形,跌跌撞撞向前走去,只因他面前仍有人,个让他放不开手的人。
在他正前方,躺着位女子,绝色佳人。江湖之中无人不晓她的名号,若是把全天下的男人都招在面前,十有八、九会倾倒在这美人的石榴裙下。她的笑容如同春日最娇艳的鲜花,她的眼眸如同夏日最清澈的夜空,就连她指尖那点蔻丹,都能引得狂蜂浪蝶为之癫狂。
若是她醒着,任谁都无法从她身上挪开视线。然而此时,她却双目紧闭,静静躺在地上。
然而即便是躺在地上,她也是极美的。李肃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膝盖,踉跄跌倒在地。他膝下本该是厚厚黄土,有些坚硬,算不得肮脏,可是现在却变成了片鲜红的泥沼,每寸土壤都被污血浸染。他的手上、脸上、膝上,处处都是血污,就像整个世界被带入了片狰狞魔域,唯有眼前那位佳人,面色苍白,肤若寒霜,唯有唇边带着抹隐隐笑意。
浑身力道似乎都从身上滑脱开去,李肃明伸出了颤抖指尖,想要碰碰地上那位美人,却无意中看到了手上沾染的血污。他不能碰她,不能再给她添上哪怕分毫的污秽,可是他又何其不舍,何其不甘!
“菲菲!菲菲!”
声嘶吼冲破了李肃明的喉腔,他如同孤狼般吼了起来,口中鲜血滴滴答答落在银白色的枪身之上。他想过为祝彪报仇,想过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