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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 作者:凤楼饮宴
‘他们已经到城门。’萧乾在正殿大门口靠着厚厚的门扉,听人前来禀报。
伯和身玄色红边金丝暗纹广袖,玉冠披发,端端正正的坐在龙椅上,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萧乾听完,转过头看着龙椅上这个打他攻进新宫就直没跟他说过话的皇帝。不过倒好,皇帝没说话,也没反抗什么。只是静静的坐在龙椅上淡淡的看着他把整个皇宫围起来,把宫人们关起来,任凭少哭爹喊娘的,他都不动如山的坐着。萧乾甚至怀疑,这皇上根本就是哑巴。可听说汉地,残疾是不能当皇帝的,连丑点的都不考虑。眼前这个皇帝,倒是弱不禁风的不难看。
他走上前,在龙椅前躬下腰,右手搭在自己的左肩上,这是他们西部的礼。
‘皇帝陛下,我说的可是汉话,您应该能听得懂。’
伯和没有答话,甚至应该都没看他。
萧乾起身,步步走上台阶来到伯和面前。伯和淡然的抬眼看了他眼,还是没有反应。
‘陛下只需下旨让孟则独自来见我,别的陛下无需操心。’
‘就凭朕的性命如今在你手里?’
伯和忽然的开口让萧乾时间没适应,反应过来时还觉得有点成就感。萧乾单膝慢慢在龙椅前跪下。
‘我无意伤害陛下,近年孟则挟天子令诸侯的名声在外,陛下默许。想来,孟则可令诸侯,也未必是用‘挟’之令。’
伯和轻笑声‘你是怕大军入城发现其实你们也死伤过半。’敌军入城时,早已被城外于熏布下的阵挡去大半,韩青领兵奋力抵抗,虽然负伤,但已解燃眉之患。
‘这是人之常情。’
‘你是汉人?’
‘是。’
‘你要江山?’
萧乾愣,伯和的这个语气就像是问他‘你要吃点心?’之类的事。
‘孟则要的难道不是江山?’
‘那朕便是江山。’
萧乾深吸口气,起来。
‘陛下,我要您的性命江山没有任何意义。我要的是孟则的命。’
‘朕若不给呢?’
萧乾伸手把捏住伯和的下巴,感觉下颚骨在手掌里咯吱作响,再分力仿佛就能捏碎。
‘进了汉宫以为自己就能有个好涵养我也是太天真了。’萧乾咬着牙看伯和的表情痛到扭曲。
‘陛下不给的东西,兴许他自己会给呢?’说完,用力甩,伯和摔下龙椅,憋的满面通红,不停咳嗽。
‘来人。’萧乾侧头喊道。‘把人绑起来,嘴堵上别让他死了。我倒要看看,他孟则将江山和自己的姓名如何比对。’?
☆、第 65 章
? 新都内外满目疮痍。这个命运舛的都城,在寒冬里瑟瑟发抖。
对于孟则的来到,萧乾并没有很讶异。孟则身铠甲早已斑驳血迹,杆长枪确依旧挺拔。
萧乾在新宫正殿前长长的阶梯顶端,看着他步步上前。
孟则并没有停在台阶上,而是走上台阶背对萧乾,他讨厌被俯视的感觉。
“皇上呢?”孟则望着正殿恢弘的几个大字皱起眉。
萧乾打量着孟则,冷笑声“我说我把他杀了你信不?”
孟则没有回答,转身看他,眼里的戾气缠绕着不屑。
“凭你也配?”
瞬间,两人如同两把利剑出鞘,在新宫通天的阶梯顶端飞跃而起,瞬间电光火石。
萧乾只听耳边嗡的声,把头侧,恰巧躲过孟则手中招招致命的锋利的红英长枪。抄起腰间双刀,别住枪神,个打挺跃起,迂回过孟则的攻击范围。
数百回合后,孟则开始走神。
这个人要是再打下去,也打不过自己。但是他总觉得哪有些微妙。
虽然始终占据上风,但连日的奔波劳累,也让孟则的精力消耗过大,有些乏累。萧乾是没有余下的力气顾及别的 ,双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喘气。
孟则走上前,长枪直指萧乾喉骨。
“双刀用的不错。本相看着到眼熟。”
“呵呵…好的很!”萧乾吃力的撑起身子想要挣扎反击,孟则反手用枪身击,萧乾再次摔在地上。
“想不到…孟大丞相还能记得死在自己手下的人。午夜梦回好生热闹。咳……”口血浆吐出,想必刚才那击孟则没少用力。
“记得住人你倒是过奖了,不过本相素来喜爱兵器…”孟则见他无力还手,收起枪尖,提起落在脚边的双刀来回打量。
“本相帐下当年有将才也用双刀,碰巧也姓萧。你可是和他有些渊源?”
“你亲杀了他。”
孟则没有回答他,蹲下身子冷笑声“所以,你就是他那个没找着的儿子?”
“不许你提他!”萧乾愤怒。
“本相记得住自己杀的每个人,只是不记得杀过你父亲。”
“休要狡辩!我父亲自己帐下忠心耿耿,你却疑他反叛!”
孟则没有再说话,起身子。
“本相与你的恩怨再说,先放了皇帝,萧瑞峰若是知道他儿子如今举兵谋反估计得疯。”
“我若不放呢?天子不在孟丞相岂不方便?”萧乾冷笑。
孟则脚蹬在萧乾胸口,军靴踩的吱吱作响,痛得他阵干呕不止。
“不放…本相把你老爹从坟里挖出来与你团聚如何?场战役死伤何止千万!你爹当年也算是白死了!”
“你…说什么?”萧乾被他踩的说不出话来,孟则又用力踩了踩,觉得满意后收腿直。
“想知道?全须全尾的放了皇帝,退兵三十里,你留下本相慢慢跟你说。不然你就去你爹坟里亲自问他去吧!”
伯和醒来时发现自己眼前还是黑的,反应半天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瞎而是被蒙了眼睛。手脚都被绑的死死的,伸不开腿,周围空气十分稀薄,似乎在个狭小的箱子里。
他迅速的想了遍晕倒前的经过,想到了孟则。
他知道孟则不需要他下旨也会来,那个人从来不会刻意听谁的旨。
但来了又是什么结果,现在的伯和抑制不住的往坏里想。他奋力地挣扎,想要挣脱束缚,可绳子太紧,手腕上生疼的勒出了口子。
他知道自己还在新宫里,因为只有新宫里的箱子柜子是香樟木的,他闻得出来。
再次打开箱子的会是谁。再次睁开眼看见的人会不会要了他的性命?
阵钻心的恶寒袭上心头,这种感觉太过熟悉了,那些年如同严寒般的日子。
他后悔了,是不是应该直活在严寒里就不会觉得冷了。如果最终还是会失去,那不得到会不会不那么难过。如果他不是皇帝,如果他死在长安,如果没有遇见孟则,如果孟则真如世人所说那般恶毒,如果没有往日柔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