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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 作者:凤楼饮宴
关走了遭,醒来时的第眼,是于熏紧皱的眉头,和覆盖在自己手上颤抖的手。
他忽然觉得,切都值了。
于熏从韩青那出来,直接往新宫去。
干冷的风吹在脸上,也不能把疲乏吹散。
太医已经从梦祥宫退了出去,孟则守好几日。
门外,竹扣小声报。
‘禀丞相,于大人求见。’
于熏在外面,听不到里面的答话。半晌,昏暗的梦祥宫终于点起了灯。红药从里面打开了门,迎于熏进去。于熏抬头看,红药也是两眼通红形容消瘦,想必也是几日不曾好好休息。
于熏点头轻声道‘姑娘辛苦。’跨步进了门。
梦祥宫里安静至极,没有了当日伯和醒时的各种嬉笑。于熏在前厅跪下。
‘臣于熏参见皇上。参见主公。’
‘进来吧。’孟则从里殿召他。于熏起身进去,抬头时惊。孟则双眼尽是血丝,眼下乌青和憔悴的面容让于熏差点没认出来这个人是昔日雷厉风行的丞相。
‘主公,这样不行啊。这样下去您都要垮了,皇上行了看见岂不寒心!’
孟则正在龙榻边把幔帐放下,被于熏这么急,起身从盥洗阁寻了面铜镜照了照,挑了挑眉声音嘶哑道。
‘本相看起来真那么糟糕?瞧把你严重的。’放下铜镜坐回到躺椅上,‘本相好的很,你说说正事。’
于熏还想嘱咐几句,最终还是停下,拱手道。
‘禀主公,城内已经安置妥当。刑部已将萧氏所属部下律问罪,品级高者入狱,低者发配边境再不得入京。我军的伤缓也已经安排妥当,太医院已经派出人手医治。至于萧氏....还请主公和皇上的主意。’
孟则闭着眼睛听完,点点头。
‘辛苦你了,奔波的事情全你个人,实在难为你。’
‘主公过誉,应该的。’于熏连忙抬头,看了看层层幔帐。‘外面的事怎么都能解决,主公不必费心就是。也要保重身体,皇上会没事的。’
孟则无声的笑了下,回头看向伯和。
‘于熏,你是不是觉得本相变了?’tbc?
☆、第 68 章
? 于熏抬头,远没有孟则想象中惶恐。
‘是。’
‘变的优柔寡断儿女情长了?’孟则自嘲的笑了。
‘并非如此。属下只觉得主公像个活生生的人了。’于熏肯定。
孟则愣了下,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于熏的评价。从躺椅上起来踱步到书桌前,叹道。
‘是...是人就有怕的时候。而本相现在就怕了。’孟则没有管于熏的反应,接着喃喃道。
‘这难道不是当年最想要的结局吗?征战沙场浴血奋战后,扶持皇帝坐天下,先固军事后稳朝政,最后取而代之,当年咱们的如意算盘的真响亮啊...当年怎么就觉得江山那么可贵?而如今又觉得,文不值。天下万般求不得,都让我赶上了...你说可笑不可笑?’说完干笑了两声。
‘失而复得,或许为刻骨。’
‘失而复得....’孟则没有转身,反复念着这四个字。随手翻着伯和先前还阅读的书籍。忽然,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很轻很轻的声音。孟则抬头,确信这声音不是自己发出的,又回头看于熏,发现于熏也是同样的表情。
这声音并非他们二人发出的。
孟则连忙到榻边,把掀开帘子。眼前的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像每日清早睡醒那么自然。然后,那人看向了自己。
孟则在脑内空白了数秒后,把人紧紧的抱在怀里,再也不放手。
韩青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晌午。小童见他醒了,连忙叫人伺候洗漱,端药。
韩青边单手用手巾擦了把脸,边问。
‘于大人昨夜几时回府的?’
小童愣了愣,道‘回大人,于大人还在宫里,没回呢。’
‘还在宫里?出什么事了?’韩青问道。
‘大人别急,听闻皇上醒了,太医院众太医又进宫问诊去了,于大人和丞相都守着呢。’小童见韩青着急,连忙上来赔笑脸。
韩青听闻点头再次躺下。听到伯和病情转好心里倒是安稳,可想到于熏还没休息便开始烦恼自己这身的伤怎么还不好。
梦祥宫,再次被太医围了个水泄不通。来往的宫人们个个谨小慎微,送药送水送灯火,红药在门口检查过才往里送。竹扣在前厅伺候太医们研究药方,虽然听不懂但还是认真的听着。毕竟皇上醒了他们做下人也是真的高兴。红药虽然为了稳定其他小宫女太监的情绪,尽量不表现出消沉,但竹扣也撞见好几次红药哭红的眼睛。
伯和躺在榻上,刚刚醒来的他有些目眩,只记得晕倒前萧乾把他摔在地上,在后颈上重重击,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孟则还在榻边坐着,紧紧握着他的手,即便有人进来也不松开。
‘觉得如何?可要喝些水?’
自伯和醒来后,屋子进来全是人,如今于熏刚走,两人总算有独处的时间。伯和听孟则声音嘶哑的自己差点没有认出来,内心百感交集,还没张口眼泪就往下掉。
‘别....别哭。’孟则见状,心痛不已。‘如今我已不知该以何等面目面对....还请皇上降罪。’说罢跪在榻前,指甲陷入自己的手掌发出刺痛感。
被放开右手的伯和下抓空了。
‘你这是何意?!’?
☆、第 69 章
? 孟则将哽在喉咙的情绪狠狠咽下,闭眼说道。
‘臣曾答应过皇上,从此喜乐安康,眼中不再有战火苦难,而今臣失约于皇上....’
伯和吃力的撑起身子,颤抖着声音‘你想让朕如何?’
孟则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伯和愣神,随即苦笑身躺下,望着天花板喃喃道。
‘你是不是从此不再见朕,便不会有如此自责?不再见朕,你便还是沙场上的英雄鬼才,舍了着儿女情长,你便万敌不侵了?’
‘若不能护你周全,万敌不侵于我何用?’孟则争辩。‘切皆因我而起,本想以命相互,伤你的反倒是我自己。我本不信因果报应,却发现报应不爽在你我身上。’
二人沉默,只听得见呼吸声。伯和闭着眼,点起的烛花隐隐作响。
‘朕该如何留你?’沉默后,他开口。
孟则踌躇,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半晌,伯和缓缓叹出口气,压抑着颤抖,闷声说道。
‘座江山可够?’
孟则愣,霍然起身,疾声道。
‘你这是做什么!?你明知道这不是....’
‘那你到底要什么!’伯和吼道‘早知如此,当初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