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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君剪韭 作者:司马拆迁
手的事态也能转为柔顺。
那天方忆杭穿得很正式,尽管他的着装风格惯经典,却从不乏轻松。这天他总觉得领口太紧,调整半天后,还是做了可能是有生以来甚至从今以后最出格的事。
他深呼吸,单膝跪下,向韩扬求婚。
方忆杭郑重地说:would you marry me? 他笑着,仰头望韩扬时眼中全是迫切和热切,咽喉干得塌糊涂。
露西为鼓励他,开了音乐。她特意选的《quando, quando, quando》,热烈直白而浪漫地催促爱人。什么时候你会对我说你愿意?亲爱的告诉我你何时愿意成为我的。你便是我的全部快乐,请别让我再等待,刻如同天,天如同世。请让我为你展示至高无上的欢愉,请说你爱慕的也是我。
那是激烈欢快的萨克斯风。
等了会儿,韩扬听不出情绪地说喂,你起来。
方忆杭第次手脚僵硬,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误。大厅内原本有人应着节奏遍遍叫「say yes!」如今阵尴尬。
韩扬拉他起,接过他手上的盒子,打开看那只戒指,他面无表情。方忆杭理所当然的绅士风度有时会令人动容到接近难堪的地步,韩扬次次地让步接受,未尝不是种特别的宠溺。
方忆杭正在紧张,韩扬把戒指套上手,看着天花板声音平平地说你知不知道,我也订了婚戒。
方忆杭这时才克制不住地笑出声,血液都回归肢体末端,他轻松地对韩扬说:「那么很抱歉,总能比你领先快步。」
他们得很近,周围的朋友都各自窃笑私语。韩扬意有所指地在他耳边回敬:「对,尤其在床上,比我‘快’。」
方忆杭被他刺激得再度深呼吸,恰好上前的韩瑾微笑着咳嗽,提醒他们注意适可而止。
后来他们结婚了。
方忆杭收养了只边耳朵缺失的小拉布拉,取名obi,它有圆溜溜的眼睛,小时候是装乖孩子的小恶魔,长大了却变成天使。
方忆杭平常上星战的网参与讨论,也在些创意写作爱好者的聚集地写些短篇小说。前几年,这些故事署名给他的boy&ner,尽管韩扬不读他写的东西;后来变成了husband——这个改变被些论坛友人发现,纷纷留给他激动的grats和各种符号——尽管韩扬依然不读他写的东西。
方忆杭已经熟练掌握了怎么在共度的周末早晨,把韩扬弄下床,把他推出门,门关,早已在外面转圈圈的obi会兴奋地叼起绳索,蹭韩扬的腿,不由分说地拖起他出门慢跑。
韩扬从最早地莫名有火发展到习以为常,对obi的认知从「那条狗」逐渐变成「我们的狗」。虽然这正归功于方忆杭的计划,他同样叹服于习惯的力量。
2
这是他们的第个结婚纪念日,恰好在今年农历元宵前。
春节那数日,他们起过的,初韩扬主动提出和方忆杭去拜祭方母。方母有个同乡小姐妹,八十年代嫁到加拿大,温哥华,元宵那天,韩扬又陪方忆杭去探访。
相处越久,方忆杭越觉得韩扬是个外在坚硬但是内在温柔的人,或者那只是对他个人的温柔。韩扬疏于表达,但方忆杭知道他爱他。方忆杭时常被说可爱,可在他眼中,韩扬的疏于表达和小小专横才是可爱极了,他每次想到,都想吻韩扬的嘴唇。这话说出来肉麻到恐怖,但他就是烧晕了头脑地这么认为。
方忆杭和韩扬都到过很次温哥华,正是温哥华路边樱花开放的时节,方忆杭在dt有套高层公寓。他提前约好房屋打扫,租了车,先去中国城吃午饭。
温哥华的中国城还留有浓浓的春节气息,节日时这里有舞龙舞狮游行,红色的鞭炮花炸了地,不同肤色的参与者共同目睹盛会。他们沿着千禧门走入,好像走入另个时代,海外的唐人街中国城比真正的中国老旧数十年,给人种灰蒙蒙的心酸感,那些上个世纪离开家的人对家的印象永远就停留在离开的那刻。他们走了,而家变了。转身即是永别。到得了的地方叫远方,而再也回不去的地方是故乡。海外的中国城大同小异,那是个个异乡人漂泊在国土以外,时间以外的梦境。
他们去吃烧腊,开了四十年的烧腊店。瓷砖地,白桌白椅,白墙上挂着织锦的山水图,还是谨贺开业字样。
但这里东西味道很好,例汤是莲藕猪骨汤,广式略咸的老汤。没有摆盘和精致的餐具,让人想起小时候,坐在小桌后,灯泡下,喝妈妈煲的只放点盐调味的汤水。
双拼叫的叉烧烧肉,脆皮烧肉尤其香酥,肥瘦夹杂,咬在嘴里不会有牙咬进脂肪的感觉,肥肉已经化在肉里,皮烤得脆而不干。韩扬叫了份带走。油鸡饭就用个普通的白瓷碗装上来,金黄紧致的鸡肉在米饭上,淋了勺酱油,吃的时候,要像小孩子样筷勺并用,先把鸡肉翻开再扒饭。
午后两点,方忆杭在中国城内找家店铺,买了些燕窝之类滋补品。店家在柜台后用纸为他包上。韩扬在门槛外等他。中国城已门庭冷落,些店转手给白人开时兴的小酒吧。很店没有再开下去。店主的子女长大后不想继承生意,老人纷纷关门闭店,却撑着不愿卖地。哪怕明知中国城的地价早已水涨船高,等他们离世,子孙定立即转手地契套现。
方忆杭不用韩扬陪他上门,拎着礼品去温西向那位阿姨拜了年。
按阿姨家的规矩,没成家就有封利市,今年他首次不用收,还自己派出两个。简单话别出来,韩扬坐在车上等他。
他弯腰敲敲车窗,问韩扬:「我忽然想起来,你有没有去过中山公园?」
那是藏在中国城内的个中国传统庭园,修建时砖瓦都自苏州运来。在围墙内,种植松柳梅兰,放养水鸟锦鲤,造湖堆石,建亭搭桥,丘竹林,百扇花窗。这时春节庙会办完,不出元宵不算过完年,公园里屋檐下,厅堂内,围湖搭建的长廊墙上,都挂着红灯笼,树木枝头也不例外,缀足三四个。
方忆杭进去看看,坐在湖边回廊上,说:「看来这里元宵没有赏灯。」
韩扬:「想看灯会?」
方忆杭答:「小时候有次回国看过。」
看过次就不会忘掉。那时候的灯会,灯火辉煌,玉兔的灯,年年有鱼的灯,会转动的花开富贵的牡丹灯摆放在街头,各式花车载满纸扎的花灯游行。小孩们手上提着八角小宫灯穿梭在人群中,猜谜的,买卖零食的,人流如海,灯如潮水。看过灯会去游江,乘在船上,江上夜雾弥漫,两岸建筑在薄雾里迷茫,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