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同人】澹云澹雨 作者:言戌

    音，吴邪松了口气，“小哥，打电话什么事？……对不起啊，我回家就睡着了。”

    “没什么。我在楼下。”

    吴邪懵了，“楼下？什么楼下？”

    “你家单元门口。”

    “卧槽张起灵大半夜的你来干嘛？原地等着别动，我现在就下去！”

    吴邪挂了电话跑到客厅，啪地打开灯，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往楼下跑。

    “小邪，怎么了？……”

    被吵醒的吴穷出声问道，久久得不到回应又翻了个身睡着了。

    吴邪闹出的动静让整个单元楼的声控灯都亮了，他步几个台阶地往楼下跑着。

    吴邪气喘吁吁地推开楼道门时，股半夜的寒风瑟瑟地吹来，穿着层薄薄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皎洁的月亮悬在半空，散发着柔和的光晕：风路过树林，发出沙沙的摇晃声。

    吴邪第眼看到的就是在不远处的张起灵，他低垂着头靠在自行车上，身上的衣服还是下午那套，此时已经闻声向自己看过来了。

    “小哥！你……你怎么过来了？”

    吴邪边小跑过去边喘着气。

    “我来找你。我没有家了。”

    张起灵的声音和之前相比没什么变化，只是因为寒风的长时间肆虐而带了些颤抖。

    吴邪不可置信地看着张起灵，“你跟家人闹翻了？等了久了？”

    张起灵点了点头，顿了下：

    “没久。”

    吴邪气不打处来，下子提高了声音，“还说没久！你十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来了吧？你不懂摁门铃吗？”

    “怕打扰到你。”

    张起灵的刘海有些长，吴邪看不清他的表情，阵心疼翻腾着涌上来。

    “别说了，跟我回家。”

    吴邪说着把自行车推着走向楼道，张起灵沉默地跟在他身后，眼里却是温度无法冻结的温柔。

    吴邪把自行车锁好，拉着张起灵往楼上走，不停地朝他手里呵气想让他暖和点儿，尽管没什么效果。

    刚推开家门，股温暖的气流扑面而来，客厅的灯仍亮着。

    吴邪拿出来拖鞋给张起灵换上后把他推进浴室洗热水澡，自己去把张起灵的衣物和包样样收拾好。

    疲惫了几个小时的身体在热水的冲洗下慢慢放松，身上也逐渐恢复了体温。张起灵微仰着头，闭眼任水流顺着头发流下去，满脑子都只剩下刚才吴邪刚才身上只穿着睡衣向自己跑来的样子，心中的甜蜜满得将要溢出来。

    张起灵想起抚养自己长大的外婆去世的时候，明明不久前还言笑晏晏的她，转眼就因为突发脑溢血离开了他。

    他那时只有七岁，个人住着空荡荡的房子，到晚上都不敢睡觉，闭上眼就是外婆的样子和声音，搅得他无法也不敢安眠。

    似乎是自那以后，开始看淡生死，看淡人情冷暖。

    是是非非，无所牵挂。

    直到，他遇到了吴邪。

    张起灵拿起吴邪准备好的干净睡衣穿好，浅灰色和淡咖色的格子条纹交错纵横，有种温暖的感觉，像极了家。

    切都结束了，张起灵对自己说。

    他关上灯，轻手轻脚地躺在已经熟睡了的吴邪身边。

    闻着熟悉而安心的味道，张起灵很快就坠入睡梦。

    吴邪做了个长长的很奇怪的梦。梦的画面支离破碎，他在若有若无的寥寥白雾中，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触不到。

    只能听到身边人清冷的声音，熟悉而悦耳，可当他不停地转身想要伸手去寻找那个人的时候，四周却只剩下虚无片。

    最后他只剩下个人，茫然失措地在原地，徒然地举着胳膊。他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要等谁。

    明明有个名字就在唇齿间流转，可辗转几番，仍是想不起到底是什么。

    “小哥，小哥……你在哪……”

    张起灵锁着眉头，看着眼前梦呓着两脸通红的少年，把温度计从吴邪胳膊下拿出来，看了眼眉皱得厉害了。

    他轻轻握住吴邪的手，“吴邪？……我在。”

    吴邪的爸妈忙于工作，大早就出门了，反而吴邪因为昨晚身汗跑下楼又被寒风吹，今天早上就发烧了。

    张起灵自责地摇了摇头，替吴邪掖好被子后就去卫生间拧了热毛巾，不停地擦着他的额头。

    张起灵从来没有照顾人的经验，尤其是感冒发烧这种事，他从小体质好基本没得过病，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犹豫了下，张起灵拿起吴邪的手机准备查查资料，弹出来的却是密码的输入框。

    张起灵的手顿了下，熟练地摁上了吴邪的生日。

    出乎意料，密码错误。

    张起灵轻轻皱了眉，颤抖着手输入了自己的生日，怀着点点渺茫而小心的希翼与期待。

    看着解开的手机屏幕，背景是不知道什么被偷拍的自己，穿着深蓝色的连帽衫趴在桌子上补眠，脸色苍白。

    张起灵看着手机足足愣了几十秒，才点开百度的搜索框。

    张起灵看了好几个百度回答后差不懂了，把凉毛巾放到吴邪的额头上降温，又替他擦了遍身子。

    吴邪烧得有些神志不清了，嘴里哼哼唧唧地不停冒出些音节，会儿是在叫张起灵，会儿又在念叨家里早已去世的亲人，睡得十分不安稳。

    张起灵到客厅去翻药，仔细捡了吴邪能吃的药，按照说明书把药粒挑好放在掌心里。

    他把吴邪轻轻扶起来靠着床头，微凉的手凑在他的嘴边，声音变得像是哄小孩子般：

    “吴邪，醒醒，吃药了。”

    吴邪恍惚间听到小哥的声音，挣扎着睁开眼，就看到张模模糊糊的放大的张起灵的脸。

    头脑里片混沌，吴邪翕动着嘴唇却干哑着嗓子，什么都说不出来。身子也直发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朦朦胧胧只想继续睡觉。

    张起灵蹩了下眉，强行让吴邪张开了嘴，把药塞了进去，然后自己喝了口水没有咽下，凑过去贴上了吴邪的嘴唇，把水点点渡进去。

    吴邪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之间把药咽了进去，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张起灵浅笑着把毛巾重新洗了遍，又放回吴邪的额头上。

    吴邪的烧下午就退了，他醒来的时候，张起灵已经趴在他旁边睡着了。

    吴邪怕吵醒他，但太久不翻身实在有些难受，正在纠结之间，张起灵已经睁开了眼。

    “醒了？还难受吗？”

    吴邪在被子里待了整整上午，身上和头发上都是热出来的汗，脸也红扑扑的，但在张起灵眼里，无论什么样的他都很好看。

    吴邪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好了，谢谢你，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