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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豆 作者:人生江月
边俊路臭着脸,看到刘芳娥和几个弟弟才好了些。
“他叫袁水泉,大家叫他臭水沟就好。”
“咋说话的哩!”刘芳娥轻轻拍了下边俊的背说。
袁水泉完全不在意的说:“没事儿,没事儿,我们平时开玩笑开惯了,大娘,您饿了没,我知道这边上有家炒面店,又实惠又好吃,走走,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边存志偷偷按了按怀里包的硬邦邦的两张大票子,咬牙数了零钱出来给自告奋勇的袁水泉,说:“买十份,俺们娃娃,不挤到别人店里,就在板车上吃。”
“好,包在我身上,边小俊,边明,走了,帮哥去端。”袁水泉吆喝着去了。
刘芳娥推着边远,叫他也过去帮忙。边夏实听到“吃”这个字眼,口水就直往下淌,趴在板车栏杆上眼巴巴的盯着大哥去的方向。刘芳娥抱着边博下连下的帮边夏实擦下巴,等看到边远他们几个回来,由实在穿不了的旧衣服剪成的帕子把他的整张嘴都磨红了。
边春晗搂着塔塔兀儿坐在板车最后面,看着兀儿干干净净的嘴角,忍不住又在那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下,小声说:“兀儿小乖乖最棒了。”
袁水泉是镇上人,只他父母早早就出去打工了,等他上了初中,是连爷爷奶奶两老都奔了出去,平日住校,他不愿看亲戚脸色,周末就在镇上大大小小饭馆过活,熟的不成。
“让让,让让!”袁水泉在最前头开道,人端着三四个盘子走了过来。
边存志是算好的,四个小些的两人吃份就够了,连着袁水泉起是十份。
袁水泉他们端了十二盘过来,还另有好几碟子各色的腌菜。
“我们不占他们地方吃,又买这么,送两盘子还不是小意思!”袁水泉乐呵呵的帮忙往板车上摆时解释道。
边存志就信了。
炒得金黄的碱面,掺了青菜、豆芽、西红柿、豆皮,还有肉丝、鸡蛋,微微有点儿辣,边春晗吃了口,心里就只剩下个念头: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面条。
刘芳娥从专门留给小家伙们吃的两盘没加辣的里面夹了根,在嘴里含了道,弄了点点喂给边博。边春晗还是自己先咬碎了才哺给兀儿。边长纪看了,也学着样子,嚼了口,用舌头顶着,凑过来想喂给兀儿。
“啊嗯。”
塔塔兀儿好不给面子的叫了声,把头往边春晗怀里埋。
边长纪嘴里的东西就落了空,尽数落在自己身上。
“长纪,你吃你自己的,看你把衣服上弄的。”刘芳娥抽空帮他掸了两下说,“老六悠着点儿,给他尝尝就成了,喂了小娃儿受不住。”
边春晗点头应了。
“啊——呜——”
塔塔兀儿叫了几声,没得到吃的,撑直了脑袋往边春晗嘴边凑。
边春晗心里清楚,但每次感受到兀儿软软的嘴唇,总忍不住分点儿过去,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小家伙到底吃了少。
边秋茂和边夏实两个分吃了大盘子,肚子撑的滚圆还都看着剩下的盘。几个大人又分吃了盘,还有份实在吃不下了。
“爹,娘,叫三弟和水泉装进去给他们同学吃。”边远建议道。
帮子半大小子,在学校关就是半个月,食堂再怎么说的好,都是大锅饭,缺油少盐,吃上几天恨不得生嚼辣椒。
袁水泉立即拍手说好,跳起来去找老板要塑料袋好打包。
边俊从里面挑了几根肉丝,给边长纪到边夏实四个小的人嘴里塞了根,“好了,今天吃饱饱了,下回三哥回去再给你们带好吃的。”
如此,袁水泉包好拉着边俊走的时候,几个小的才没闹起来。边俊他们中午吃饭时间就四十分钟,接下来的午睡是强制执行的,不管你谁,是走读还是住读都得老老实实的赶去学校,在教室里趴在桌上睡上个半小时。
今儿第次卖了钱回来,家里大人不知不觉中都松了口气,气氛就格外好,路说笑着到了家。
边存志准备把车扫遍后还回去,边远干劲十足的扛着锄头跟家里人打了个招呼就去了地里。
“我也出去了。”边春晗捏着个破瓦片和鱼网子就往外跑。
“哎,六哥,我跟你起去。”边峰立即颠颠的跟了出去。
刘芳娥要交代声都没来得及,转头冲边存志问:“老六手里拎着啥?”
“管他哩,总不是又从哪儿捡的玩意儿。”边存志找了钉子出来,把车架上松动的地方都细心的钉好。
黄豆收完了波,下轮还可以忍两天,刘芳娥便不急着去田里,只领着边秋茂和边夏实在旁边菜园子摸捞。
边存志还了车,扛着钉耙过来,绕过大丛的灌木,往旁边继续开荒。
“他爹,你说要这青椒、茄子和缸豆儿也有人收好。”刘芳娥把长好的都摘出来,望着大篓子蔬菜发愁地说。
边存志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说:“家家户户都有菜园子,菜是没人要的,就是要也不要咱家这‘歪瓜裂枣’呐。”
菜园子都是第年种的荒地,这样的山坡子长茅草能长到没过人的头顶,正经垦出来,又什么庄稼都长不好,只看种上三年下狠劲使肥能不能好些。
边春晗领着边峰在自家沤肥的坑边上挖了几条青灰色的肥蚯蚓,研究了好会儿才系到鱼篓子底部,找了条水沟下下去。
边峰只要能东跑西窜就高兴的不成,时捡片树叶来献宝,时折根树枝当马骑着冲过来。等边春晗忙好,喂乖的不行的兀儿喝了小口水,抬头准备叫边峰时,小家伙正盯着只金背甲虫往树上连爬直爬。
“刺啦——”
第8章 挨骂
边春晗心都跟着响了声。
前几年物资匮乏,家里人季就两套换洗的衣服。大人千叮万嘱要仔细衣服,所以山里到处能看到光着腚上树下河的小子。这两年布是不缺了,镇上也有人开始卖做好的衣服,但是边家跟卢林村大数人家样,还与前些年没半点儿区别。
边峰只觉得屁股上阵凉飕飕的,还无所觉的伸手扭身摸了摸,好会儿才瘪起了嘴,“六哥,破了。”
“还不快下来。”边春晗喊道。
边峰不舍的看了眼“唰”的下飞出去的金背甲虫,三下两下从树下溜了下来。
边春晗给他脱下来看了眼,脸就苦了。裤子不光缝线的位置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