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
此劫非劫+番外 作者:朱竹煮翥
互相照应,像是只蓄势待发的惊兔。
李光远问:“为什么?”
男人缓缓摇了摇头,看着李光远的眼神极为坚定,应该是在说没有理由。
李光远便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对男人道:“好了,你可以走了。以后你也别来了。”
男人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双眼里渐渐溢满惊恐绝望,还有些许隐忍的的乞求。他皱着眉,表情痛苦又哀伤。
李光远感觉有点怪,两人前后相处不过三个来月,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感情已经这么深了吗?叫他别来又不是叫他去死,怎么像真的要死了样?
但看着男人皱眉,他心里又奇怪地阵阵发闷。他顿了顿,努力绷住表情,对男人说:“我需要想想。”
听李光远这么说,男人反而很快平静下来,他深深看眼李光远,再看眼,然后很干脆地转身就走。
李光远被他的举动弄得蒙了下,眼看男人身影就要消失在暮色中,他脑子抽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认识男人这么久,他除了知道男人的名字之外,其余无所知,不知道他的住处他的工作他的家人他的喜好,全都不知道。
并不是李光远不想了解,而是他问不出来。每次提及男人相关的事,男人就笑,淡淡地笑,默默地笑,静静地笑,各种笑,笑得李光远浑身鸡皮疙瘩,不得不主动换话题。
李光远不傻,男人不能说话的确可以用作暂时的理由,但这不能并不能成为长期的借口。不会说话可以写字啊,又不是没写过,而且写得还挺好看——所以根本就是男人不想提,也不怪李光远总觉得这人太神秘了。
李光远长这么大,头次做这种偷偷尾随人的事儿,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猥琐,但是已经跟了半条路,半途而废也挺可惜的,便闷头继续跟了下去。
男人没走远,他出了李光远住的小区大门就直接往右边拐了过去。
李光远在后头愣。
他记得右边没有居民区,那边原先是片空地,后来市政在这块地上建了个垃圾回收加工厂,专门回收不能继续使用的家电塑料品机械用具等物,所以加工厂里只住了些工人。
天刚黑下来,加工厂正大门上的小门还没有锁,男人进去之后没有去加工厂的厂舍,而是拐了个弯走进垃圾堆放区,七拐八弯地走到最里头个隐蔽的角落里。
那里塞着个十分简陋的铁皮屋,屋子很小,顶上搭的是塑料棚,门上连把锁头都没有,看就冬不挡风夏不避雨的。
男人进去后就关上了门,也不知道他是用的什么照明,就见铁皮屋的墙缝地缝门缝顶缝,四个缝里都透出昏暗朦胧的光线来。
李光远有点惊呆了,他没想到外表看起来挺光鲜的男人住的竟然是这种地方。
他只觉好气又好笑,心疼又心酸,这人每天鲜亮白净地在自己面前,从不提他的辛酸困难,只怕不是怕自己担心,而是唯恐自己瞧不起他。
这么想还挺有道理的,李光远便将冲过去把人拉出来带回家的念头暂时抛却了。
还是先给他留点面子吧,他想。
天色愈深,四周温度骤降,萧瑟的寒意渐渐渗进皮肤。
李光远强迫自己转身回家,不要逗留。他只怕再耽误下去,他会忍不住冲回去将男人带回家里,所以他压根不知道他刚拐过弯,角落里的铁皮小屋就凭空不见了,而男人就在小屋的位置,静静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轻轻露出个温柔的笑容。
当晚李光远在良心的煎熬下辗转反侧了大半夜,第二天早上顶着颗迷迷糊糊的脑袋在楼下等了半晌没看到男人来,才突然惊醒——自己昨天已经叫他别来了!
李光远有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不知道男人昨晚睡得怎么样?那铁皮屋四面透风简直跟没有样,肯定不踏实,别着凉才好……
路胡思乱想地跑到公司,刚打完卡就听仓库的登记员小妹喊他:“李光远,你的东西!”
李光远莫名其妙地走过去,就看到桌子上放了个挺漂亮的纸袋,纸袋里还有个包装盒。盒子上贴了张小字条,上面写着“李广元”三个大字,李光远正准备说这不是自己的,就听小妹在旁八卦:“个男的送过来的,真可惜,那么帅的男人居然是个哑巴,字倒写得挺好看却没写对,唉!”
李光远顿时愣,他跟男人说过自己的名字,却没告诉过他是哪三个字,虽然他的普通话还挺标准,但不排除是男人听错了却直以为是对的这种可能。
他拿着纸袋走到自己换工作服的储物柜边,犹豫了下,忍不住好奇地将纸盒拆了开,里面竟然是条淡灰色的针织围巾。
从来没有收到过礼物的李光远,在这刻居然有些浑身发软。股热意涌向眼眶,他胸腔里满满的涨涨的都是悸动,连身体都开始暖和起来。
番外:前尘·劫·有匪君子,不可谖兮!(二)
四、
15岁以前住在孤儿院,他个子高力气大,但吃得也,虽然从没人当着他的面明说,但他也不小心听到过生活阿姨背地里的抱怨。吃饭都是如此,何谈什么礼物。
15岁以后出来边读书边做童工,生活困难苦涩,不敢买吃的买穿的,不敢交朋友出去玩,不敢喜欢女孩子,以至于到后来工作了,他都是独来独往的独行侠个,于是没人送他礼物。
而今天,个非生日非节日非纪念日的日子,个被他拒绝伤害(他自以为)了的男人,却给他送了件普通又珍贵的礼物。
李光远只觉得自己在做梦。
待他做梦样浑浑噩噩地上完天的班,刚打了下班卡,他就抓起装围巾的袋子风样地往家跑。边跑他脑子里也在乱七八糟地想,不知道男人买围巾的钱哪来的,他应该没工作,不能说话找工作挺难的吧?也不知道他天天吃的什么,好像也没见过他喊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