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鹰 作者:YY的劣迹

    身边取得他信任，万刃山庄不惜牺牲绝大部分势力，露出软肋引诱秦善，才有了这么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然而有人却说，事情之所以这么顺利，恐怕也有秦卫堂内部的人暗中出手。定是秦善的作为引得秦卫堂其他势力反目，而索性将他出卖。

    不管事实真相如何，这狗咬狗的事情众人也喜闻乐见，总之，秦善这次是插翅也难逃了。

    三月三，少室山上。

    各派人马齐聚堂，少林主持，无名谷坐镇。这出江湖有史以来的最大的审判，拉开帷幕。

    在空旷的场地中，各门派的人围在外围，而在场地中间，个穿着黑衫被蒙着眼睛的人就那样笔直地着。周围的咒骂和喧哗，像是个字都没有传入他耳中。

    他双手被缚在身后，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却像是顶天立地，无所畏惧。

    黑色的身影，像是直指苍天的松柏，像搏击长空的雄鹰，无论他人怎的嘲笑侮辱，他挺直的背从未弯过下。

    人，面对硕大江湖。

    这便是秦善。

    与生而来的傲骨，便是要死，也不去它分。

    周围的人慢慢安静下来，没有回应的讽刺侮辱也渐渐变得没甚意思。倒是看着在场地中间动不动的秦善，有些人心底生出了些感慨——这便是那只鹰犬么，这便是撕咬得全江湖簌簌发抖的秦善么。

    果然，只有这样的人物，才能将整个江湖搅的翻天覆地，也只有这样的秦善，能够做到。

    人群分开条岔道，个眉毛花白的老和尚走向秦善。此人便是少林寺方丈，了心和尚。

    他走到秦善面前，轻叹声。

    “秦施主，你杀孽太甚，今日只能由老衲做主，为你清那积垢血污。此举是为了江湖，也是为了你好。”

    秦善没有做声，人群渐渐有些骚动，不满他的傲慢。

    方丈再叹声，“秦施主心里怨艾颇，如此以往，只怕伤人伤己。今日老衲我即便不是为了其他，为了你那……早已过逝的师父，也是要在这里问你问的。”

    秦善似乎微微动了下，随即冷笑。“为我师父？那应该杀遍这些江湖人才是。”

    “混蛋，这家伙太嚣张了，方丈直接让我们杀了他便是，问那么作甚！”

    “是啊是啊！若是出家人不方便造杀孽，还不如由我们来动手。”

    秦善眉毛动了动，不屑地冷哼声。

    “阿弥陀佛。因果循环，杀孽报应循循往复，要何时才能了？”方丈道声佛，“无名谷与我少林今日此举，并非为了要舀秦施主雪江湖人的仇恨，以报痛快。只是有几句话，要真心问问施主。”

    “……”秦善静了静，“你问，答不答是我的事。”

    “当日十大门派杀师之仇，施主可愿放下？”方丈这第问，便惊住了在场众人。有几个门派掌门面露难堪，不敢置信地看着方丈。

    没有人能想到，了心方丈竟然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将当年那件旧闻舀出来直说。

    秦善似乎也有些愣住了，须臾，答道：“不愿。”

    方丈叹，再问：“这些年施主坐下的杀孽，可悔？”

    “不悔。”

    “你手下也曾有无辜性命丧生，你可悔？”

    “不悔。”

    “肆意妄为，只为报己之私，可悔？”

    “不悔。”

    方丈连问了几个问题，秦善全部回答个字——不。他那双被遮住的双眼，明明看不见，却渀佛什么都了然若心。对于自己的选择，从来没有后悔过。

    旁观的江湖人从开始的愤怒到之后的麻木，最后竟生生地被秦善这个个的不字，给撼动。

    试问还有谁，能在这样的形势下，再地道不。还有谁，便是如此紧迫不利的局面下，还能面不改色地坚持己心。

    秦善，只有秦善。

    他这是疯狂，还是入魔？围观的人有些惧意，纷纷议论起来。

    了心方丈长长叹，“那我再问你最后个问题。”

    “你诸般所为，最后落到今日这个下场，你可悔？”

    秦善静默，嘴角扬起个肆意的笑容。

    “不。”

    个字，重重落在所有人心头。

    “恨不悔，杀不悔，妄不悔，今日，也不悔。”秦善对着在场所有人，长笑道：“要杀便杀，至死不悔。”

    在场的哪个不是血性汉子，被秦善这激，当下便有人要提刀去砍下他头颅，所有人蠢蠢欲动，弥漫的杀气几乎聚成实体，将秦善给活活剥了。

    “善哉恶哉，又何必造无妄杀孽。”方丈长叹声，“秦施主既然至此都不悔，那老衲也无法……”旁观的人都竖起耳朵，只等着老和尚句话放下，他们便可以去将秦善围剿。

    “——那只能送秦施主去无名谷修心二十年，等切尘缘了尽，方可出谷。阿弥陀佛。”方丈转动了下佛祖，道了声佛号。

    全场寂静片，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方丈！怎么能就此便宜了这个畜生！”

    “是啊！应该将他千刀万剐才对。”

    有人不服方丈的决断，这就要趁秦善不备冲上前来。

    “我倒要看，谁敢动他！”

    声轻啸，道人影破空而过，划过众人头顶落在秦善身前。

    此人以敌众，对着在场所有人道：“他既已是我无名谷的人，便不许你们动他分毫。”

    “你小子算什么——！”

    剑光闪过，那口出妄言的人惊愕地看着自己被齐齐切断的双手，惊呼都来不及。

    护在秦善身前的人看向他，眼带笑意，说出的话却让人沁心凉。

    “再动下，掉的就不止是你的手了。”

    了心方丈见状缓缓摇头，“罪过，罪过。“

    如墨长发迎风而舞，看着被自己震慑住的人群，颜漠北微微侧头，对着秦善温柔念道：“跟我回去可好，阿善。”

    暖阳衬着他温柔的笑意，暖进人心里，只可惜，秦善却看不见。

    颜漠北不介意，他握着自己带血的长剑，对着那些冲而上的江湖人。

    “我定会带你回去。”

    剑落，血起。

    人癫狂。

    那日，少林寺中命丧黄泉者众，无名谷搏回恶名。

    江湖上人见人怕，人见人恶的秦卫堂统领秦善，也自此消失在江湖人的视线中。

    而在无名谷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