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空锁满庭花雨(完结)第2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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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锁满庭花雨(完结) 作者:淘肉文

    ,那么就算你死了也是自作自受,与人无尤,记住善恶终有报只是时辰还未到。”

    她恶毒的望着我最后只能无力的闭眼昏倒,我沉默片刻低声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慢慢抚她到床边放下,望着她沉静如水的面容,暗想你还是安静得好,少生些歹毒的事端。

    转头望向火火轻轻一笑,“火火,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她一震,旋即垂下目光,思忖良久,轻轻摇头道:“我……我没什么可说得。”

    我上前几步走到她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她面上没有一丝浮动的情绪,我出神的问道:“是么?可是我却要谢谢你故意引我过来,还让我看清毓汐的真面目。”

    她听后凛然望向我,我想刚才在我房里她就察觉到我已醒来。

    我不去看她停顿片刻望向窗外正浓的夜色,彼时花影疏斜,窗外光影在幽深的月夜中明灭回转。

    我轻轻叹息道:“毓汐说你是三夫人的人,那么从一开始你也是假意接近我,还故意提醒我那么高的栏杆我是掉不下去的,目的就是让我察觉有人要害我,是吗?还有那日晚上我将三少爷绑起,当时只有我们三人知情,不是三少爷说出去的,那么就是你向三夫人告密。我一直情愿相信你,不想再提,可是除了你知情没人会告密,不是吗?”

    我悲痛欲绝,越说下去心越是一阵的揪心,“包括放蛇当晚你突然来到我的房间,那时你说是因为语婵死了才会来通知我,其实当时语婵根本就没有出事,你有意拖延时间等到子时语婵真的出了事才来救我,我说的对不对呢?”

    指甲掐紧肉中也浑然不知,只是每说一个字心就如刀绞,我最亲爱的朋友竟然都是这狠心凉薄之人,为何这里的人都只会为自己而活甘愿出卖灵魂,心中无尽的怨毒化作唇边一缕淡薄的轻笑,“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是朋友。”

    唇角轻颤我一字一顿的说完最后一句话,背过身不想再去看这些虚假的表情,温热的泪水一滴一滴从脸颊落下,逐渐变得冰凉。我无言以对,笑着慢慢摸去眼角的泪水,为什么要哭?我要笑着活得更好,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的流下,还越发不可收拾。

    我使劲擦掉又溢满眼眶,为什么会这样?我不要再掉眼泪,不值得的,缓缓蹲下垂首眼泪肆无忌惮的滑过不留痕迹,滴落在拼接花木的地板上散开成朵,一阵风过消失无影,呵就这样不见了吗?

    第二卷 第八十七章 明心暗涌

    第八十七章 明心暗涌

    我冷笑着起身抹掉最后一滴泪,转头空荡的房间冷清孤静,僵硬的抬脚出门,仿佛被抽走生气如行尸走肉般,感觉手上一紧被什么拽住了,转头是三少爷脸色苍恐的拉着我。

    我使劲浑身的力气甩手,歇斯底里破口喊道:“你都听见了吧你们兄妹俩一个明着欺侮我,一个暗地里谋害我,都是狼狈为j的小人。你要是替你妹妹来教训我的话,你只管去揭发是我害死了毓汐”眼神冷绝的瞥了一眼离开,从今而后我不会再任人欺负。

    脚下若踏着荆棘也不觉痛,抹掉眼泪,才知眼泪的存在是为了证明悲伤不是一场幻觉。

    又是不眠夜,倚在窗头见刺眼的阳光射进来,我迟钝的收拾起衣物来,听到叩门的声音,我头也不回的叫道:“进来吧”

    “清平……”话未说完就止住了,我回过头去,冷翠、纨琦、迎萱和银瓶四人。纨琦和冷翠并肩而行,银瓶一人落落的跟在后方,先张口说话的是纨琦。

    接着冷翠不丝言笑,打着千儿道:“给二小姐请安。”

    冷翠躬身后,其余三人也见机行礼,我不闻不问继续手头上的清理,过了一会才后知后觉问道:“怎么你们都喜欢躬着身子说话吗?”

    她们互相瞟了一眼才会晤站直了身形,纨琦就走到我床边,抢过我手上的衣物笑着坐下道:“来,交给我收拾就好了,姐姐先休息,这些粗重的活我来干,前几日这屋子还是我和迎萱清理的。”

    “哦,是吗?”我淡淡回应,可不相信你会有这么好心。

    纨琦嘴角抽搐,明显是憋着气在,“前儿晚间姐姐这屋子不是闹蛇吗?都乱七八糟的,三少爷怕姐姐没地休息,耽误了去百师阁陪读,就吩咐我跟迎萱来整理了。”

    我愕然,竟然是他派人给我整理的,恍惚间又看到昨晚昏迷时的月白色衣角。

    “瞧我这记性,竟忘记是来给姐姐送礼来着。”纨琦笑着从袖口取了支珠钗,“这支玛瑙钗,还是我前年过生三夫人送给我的宝贝,一直都没舍得戴,今日送于姐姐,祝姐姐大喜。”

    我保持淡淡的笑容,没有接手,看着她手上的钗子,象牙的古笄,玳瑁的凤头,别致而淡雅,笑道:“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哪敢收呢?”

    “姐姐跟我客气什么,我知道自个的脾气太差,以前对姐姐多有得罪,还望姐姐都忘了,别跟我计较。”纨琦压低的声音道。

    我笑了笑不做声,转眼看了其他的几人,大概都是来送礼的,突然萌生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

    纨琦见我没有收下的意思,十分为难道:“姐姐就收下吧,不收下就是不认我这个妹妹了。”

    我接过她手上的玳瑁钗,就随意的插在头上,笑道:“怎么样?我戴着好看吗?”

    纨琦眼睛一亮,乐呵呵的道:“好看好看”

    我随着她笑,做戏就要做足,无论真心假意只要不触犯底线,都可陪着演。

    纨琦见我收了礼,就使了眼色给冷翠她们。我佯装不知,对着镜子摆弄着头上的珠钗。纨琦这次可是下血本了,一看就知这珠钗价格不菲,自己学的是美术,对于美好的事物都极其钟爱,所以私下对珠宝也是略有研究。

    冷翠面不改色道:“素来知晓二小姐擅画,奴婢托人寻了笔墨纸砚文房四宝送给二小姐。”

    冷翠话一出,纨琦瞬间脸色就变,咬着唇的盯上冷翠,冷翠不躲不闪。我讪笑着,看来还是有人不满纨琦来巴结的,看不过去的要直言了呢?

    从纨琦进屋就未改称呼,还委屈的挑了上好的礼物来讨好,一如既往与我姐姐妹妹的叫着,照理这是不敬的。而冷翠直言不讳,又安分守礼,一句“二小姐”就驳了纨琦的面子。

    我还以为这两人是同仇敌忾的,没想到也是面和心不和的,如今连面子都不和了,这出戏又该如何唱下去呢?

    满屋子的人都沉寂了,我从床头站起来,接着冷翠的礼物,用锦盒包着在,也不打开就真诚的笑道:“多谢你了,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冷翠不苟言笑的脸上闪过一丝表情,我又道:“去百师阁学习的时候就很想要一副文房四宝,没有想到你倒是猜中了我的心思,给我送过来了,我很喜欢。”

    意思是比起纨琦的玳瑁钗,我更喜欢冷翠的文房四宝。

    只一句话屋内四人面色异常。

    想起做了几个月的丫鬟,什么也没学到,就学会了察言观色,而这些必备基础二人恐怕比我高明。对于纨琦那名贵的珠钗我犹豫了半晌才收下,冷翠的文房四宝我看也没看就说喜欢,明眼的人都会怎么瞧待纨琦呢?

    又暗自转念,以前别人的一句话就能影响我的处境,而如今,我的一句话也能牵动别人的情绪,这应该就是做下人最大的悲哀了。

    纨琦的脸色结下阴霾,她是伺候三少爷中面子最大的丫鬟,她的娘还是三夫人跟前的红人,一向高傲如斯的她今日受了嘲弄,不知会怎么想?

    气氛渐渐有些压抑,迎萱犹豫着慢声道:“……清……二小姐,奴婢也恭喜二小姐,特绣了双面绣送给二小姐。”

    迎萱淡淡水雾之韵的眼眸含着尴尬,三少爷的四个二等丫鬟就数她的性子最好。我也不推脱,柔笑道:“早就听说你的针绣一流,本要讨教一二的,现在正好有了样本,我得好好跟着学。”

    迎萱莞尔一笑,展开绣好的画卷,是一副香梅雀占枝头暗花纹绣,内织写实的梅树、石榴树、雀鸟、萱草等,雀鸟栖于树枝上对鸣呼应,极为生动。错针法和满地绣法相结合的双面绣,使得整幅画变化中又平稳。

    我不禁赞叹道:“绣得真真好看,不愧是从织衣房出来的,你就是给我十年功力我也学不会的啊?”

    迎萱脸一红,“没有那么好了,织衣房的其他几个姊妹才是绣画能人,我只学了皮毛。”

    我笑着摇摇头,听着迎萱没有方才那般拘谨,吐露出来的亲昵令我有些忘怀,“你这绣了多久呢?”

    迎萱想了会,才道:“约莫一个月有余了。”

    我有些咂舌,平时伺候三少爷的时间就耗费许多,留下的空余时辰寥寥可数,古代绣画都是需要很长的时间的,而迎萱却能在一个月绣完这样精致的画幅,莫不是熬了许多夜的?

    再对上她水雾的眼眸,每次看她的眼睛都能觉察到一丝怪异,心里突然一跳,她这分明就是近视了。

    感觉我直视她的眼睛,迎萱低下头,我莫名一阵心悸,呐呐道:“你这礼我不能收。”

    迎萱怪异的看着我,我道:“你的心意我领了,咱们过去都是姊妹,又何须这么多礼呢,岂不是见外了?”

    纨琦来送礼不过是我过去与她有疙瘩,她怕我成了主子会报复才用礼封嘴,至于冷翠我是弄不清楚,但迎萱或许才是真正来恭喜我的。

    我更是不好意思收下了,轻轻抚上那副画,笑着婉拒道:“这副绣画一定花了很多心血吧,看得出来一针一线都十分细致,这珍爱之物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呢?”

    我最后看了一眼画,卷好画幅拉起她的手放在她的手上,“好好珍藏,绣的真好。”

    迎萱水雾的眼睛闪着微亮,笑着点了头。

    屋里至始至终没有出声的银瓶一直愣愣的站在桌子旁,我好笑的盯向她,上次她勾引到三少爷的床上,没有被赶走她倒是收敛了许多。

    回过头去,就见纨琦忿忿的盯着冷翠,我不由一笑,“今儿我就要搬去韶颜楼,不管怎样,念在大家一同伺候过三少爷,过去的种种就都不计较了。”

    纨琦勉强挤出了笑容,“还是姐姐大度。”

    我微微地笑,睨了她一眼,“我不计较过去,但是,我计较将来。所以,注意你的身份。”

    纨琦一愣,就要攀上我手臂的她顿在了空中,我绕过她的身子拿了清理完的包袱,最后道:“你们好好把屋内收拾下,过两日就会有新的丫鬟来了”

    “什么?”纨琦惊呼一声,“什么新的丫鬟?”

    我笑而不答,拿着包袱掀帘子踏出门槛。不禁好笑,纨琦以为我走了,就能升上一等丫鬟了吗?实在是可笑之极,若是这样,在我之前她早就升了,何须她娘于妈妈处处打通关系呢?所以三夫人只会让各房牵连的丫鬟做二等,绝不会升为一等的。

    来到韶颜楼,方找到晚池指引带路。新家富丽别致,桌椅皆是上等的沉香木,珍珠帘幕垂饰门檐,宝罗连帐轻盈透气,麦秸艾虎系在两旁寓意吉祥。梨花木为框架的四扇春郊屏障朦胧如烟波,雕花窗台上的合果芋盆栽清脆欲滴吐纳枝叶。对比丫鬟的屋子,这里的装饰极尽奢华。

    极目望去院前的九里香含苞娇艳盛放,枝枝嫩芽朝日繁茂,随风舞动窈窕的枝干,零星雪白的花瓣飘向天际无终,惆怅暗叹落花有意追寻自由辽阔的天涯,风起花涌刹那芳华。

    第二卷 第八十八章 立威师阁

    第八十八章 立威师阁

    好几日没来到百师阁,在门外便听见先生朗朗授课的声音,走进去见大少爷和三少爷二人都在里面端正坐着。

    先生见我到来,微微浅笑示意我坐下,我莞尔会意坐在隔着毓汐旁边的空位。

    大少爷和三少爷这才惊觉我的到来,大少爷朝我投来清雅的淡笑,我亦微笑相对。

    三少爷则瞥了我一眼,我不去看他,昨日晚间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翻开桌上的《初月贴》,一面细致的临摹,一面听先生授课“何谓人情”,“何谓人义”,“喜、怒、哀、惧、爱、恶、欲,七者人情弗学而能。父慈、子孝、兄良、弟弟、夫义、妇听、长惠、幼顺、君仁、臣忠,十者谓之人义。人藏其心,不可测度也,美恶皆在其心,不见其色也,欲一以穷之,舍礼何以哉……”

    我默默的听着,听到这句“人藏其心,不可测度也”,才想起一事,低头握起笔纸写下几行字,趁着先生转身的空隙扔向大少爷。

    不巧没有抛稳竟砸到他身后的芳草,暗悔失策,没看清楚就丢过去了。

    芳草惊讶中捡起来看,随之冷声道:“禀先生,奴婢刚才拾得这张小笺。”

    这个芳草肯定知道是我所写才这么明目张胆的抖露出来,她刚说完本就安静的课上顿时都望向她。

    她转目撇嘴望着我嫣然含笑,我亦笑意吟吟的回复她,眼神之见的芥蒂不予言表。

    先生走过去接过纸条,问道:“可是从哪拾得的。”

    芳草即刻道:“奴婢眼见是清平扔过来的。”

    众人都向我回望,我见机笑道:“芳草姑娘许是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了,或许是眼睛不大好使看错了也未必。”

    芳草听后面色泛白,冷眼盯着我道:“我怎么会看错,上面分明写着‘根老藏书窟,枝底系客舟;萧萧风雨夜,惊梦蒺药愁’,这是你的字迹休要抵赖不承认。”

    我一笑置之,“倘若芳草姑娘耳清目明的话,不会不知道我已是林府的二小姐,还是你不懂尊卑不知礼节,视林府家规如同虚设,竟敢不以奴婢自称,理应按例当罚。”

    望着她颤抖的身形,我继续说道:“再则你若亲眼所见为我所仍,就更应明白作为奴婢不可窥视主子之物,你却以下犯上,然则更应论罪处罚。”

    芳草浑身一震,不顾她的神色,我摸着头上曾被她扯掉的一块,寒声道:“念你初犯,我便罚你掌嘴十次,下去领罚。”

    芳草瞪大了眼睛望着我淡然的神色不敢说话,我抚弄好发丝,遮掩那块凸出的头皮,以前芳草以权欺人的教训,我从未忘记。每每梳头时那块不再新生的发丝就让我痛觉,今日她又当面再犯,却还以为我还是那个可以任人欺负的清平吗?

    我抬高下颚仰视着她满脸的愤然。

    大少爷轻声道:“清平,芳草无意之举你勿要责怪于她,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垂下头来,扯了一抹幽深的笑意,温然望向他,“我只是按家规小惩大诫,让她长着记性,若是不闻不问她还会再犯,严惩之下必有忠仆。”语毕略带寒意的望向芳草。

    芳草知是这罚受定了,弓腰行礼道:“大少爷不必求情,芳草自知失仪领罚便是。”转身垂首离去。

    大少爷轻轻叹了口气,看向我的神色中带着一丝清冷。

    先生见状望向我意味不明,将那张纸条递到我面前,只道:“既是你的字迹你且收好。”

    我伸手缓缓而笑道:“清平谢过先生。”接过字条暗自捏成一团扔掉,眉梢微斜正好瞧见隔着毓汐空位的三少爷面无表情朝我望来,我哑然一笑低头若有所思。

    先生继续授课我却是无心言听,拿起笔纸在白纸上画画,毕竟学了好多年的美术,若是再不练习只怕就会荒废。

    倚着笔杆一时之间到不知画何,四处张望目光定格在三少爷精致的侧脸。突然萌生恶作剧的念头,旋即笔触粘上墨汁,慢慢勾勒成画,看着手上可笑的漫画成型,轻轻吹干笔墨,暗想还真是怀恋啊

    忽听到身后传来沧桑的笑声,“博文,老夫也来听你授课了。”

    回过头眼见一身深褐色锦衣华服的林老爷,满面春风的昂首阔步而来,旁边二夫人盘桓青螺髻,点翠珍珠岁寒三友头花,一身深黄|色云烟衫逶迤拖地,含笑搀扶着林老爷道:“素闻先生惊才风逸,今日韶华随老爷前来才能有幸得见,想不到先生竟是这般年轻俊朗之人。”

    二夫人的笑得开怀,我又瞧见她身后的晚池扶着嘴角带血的芳草进来,不由起了心思。

    先生听二夫人赞誉,敛色拱手道:“博文拜见林老爷、二夫人。”

    林老爷忙扶手慈祥笑道:“不必拘礼,这百师阁以师为尊,岂有向老夫行礼之说。”

    先生依旧温和有礼道:“蒙老爷错爱,才能教导府上公子小姐,二夫人的赞赏博文愧不敢当。”

    “哎”林老爷摆摆手,“博文实在谦逊,当不当得起还得看老夫这些犬子学得如何?敢问先生这几个孩子读书可有长进?”

    先生微笑道:“毓乾勤奋好功才学无双,毓离虽是贪玩但亦是机智过人,毓汐聪慧伶俐好问学识,至于清平……乃是新奇百出。”

    我微愣,对我的评价竟是四个字“新奇百出”,不知道是不是在夸奖我?

    二夫人巧颜笑道:“清平这孩子就是机灵点子多,劳先生多用心教辅。”

    林老爷望了我一眼,指着芳草问道:“清平,这芳草是毓乾的婢女,你为何惩罚与她?”

    我心中凛然,果然会问及此事,暗自思索该如何回复之时,二夫人上前拉起我的手笑道:“老爷,清平已是我们的义女,她断不会无缘无故的惩罚芳草,何况有罪理应受罚,不然家规何在?”

    我冷笑,倘若是亲身子女所为绝不会问及,而我毕竟只是假意的义女。我沉声道:“芳草不懂规矩多次冒犯,清平才会严惩于她。”

    林老爷一时木纳,但却威严道:“既是如此,受罚也是理所应当。只是芳草毕竟是毓乾的婢女,该由他做主才是。”

    我唯若点头,二夫人见我面色不佳,转圜道:“清平死里逃生,恐还未完全清醒不识林府规矩,老爷就无需计较了。”转头捏着我的手一紧,“身体刚好怎可来听课,等调理痊愈再来,不要落下病根才是。”

    知二夫人有意转开话题,我暗笑一声回道:“清平没事了,劳干娘挂记。”

    二夫人听后面目含笑,回首之时正好望见我桌上的漫画,忙拿起一看,有些惊喜的笑道:“这可是你所画,老爷快看,这画的可真是生动。”

    林老爷瞅过去满眼惊讶,又笑道:“难怪先生会说你新奇百出的,连绘画都是滑稽奇异。”

    我笑着答道:“这画为清平玩乐之举,难登大雅之堂,烦干爹干娘取笑了。”

    二夫人看的仔细,不禁疑惑问道:“我可是看了半天,也瞧不出个名堂来,老爷可有察觉?”

    林老爷会意而笑片刻,端详我的画摇头不语。

    我恭顺答道:“其实是随意而画,倒没什么考究,不过就是将人像扭曲而成漫画,看着却是可爱逗人。”

    其实漫画中人名为‘蜡笔小新’,跟三少爷小白的绰号稳实。我好笑的望向三少爷,却正好看见他也在盯着我看,想起昨晚的情景我又冷眼不语。

    林老爷和颜悦色的笑道:“你确是个心思奇异的丫头,韶华得你相伴左右倒也不会孤寂。”说此眉目微蹙转头望向三夫人轻柔道:“韶华,日后只怕我不能常待在府中,玉福临的生意日渐清淡,现今又货物囤积资金周转不来,只望你要与婉柔好好打理府中大小事务。”

    听到林老爷说的恳切,二夫人亦是黛眉皱凝不安道:“老爷,我竟不知原来林府有这样大的危难,只是我一个妇道人家也帮不上忙,倒是让你操劳了,不过林府的事务我会和妹妹好好管理,老爷不必担心。”

    看着他们这副伉俪情深的模样,倒是一副佳偶天成。可是这些话为何要当着我们这些晚辈面前说呢?而且还是在百师阁内我不免疑惑,好似想起个中缘由忙抬眸望向大少爷。

    却见他只是愣神坐着无动于衷,清秀的侧脸亦是泰然自若的神色。不禁苦闷林老爷与二夫人的这场戏倒是白做了,大少爷完全不领情。

    再斜睨着眼见林老爷若有若无的撇向大少爷,最终只能轻叹一声,“博文,老夫不打搅你授课了,过些日子再来看望。”

    先生应声做了请的姿势,就送林老爷出门,林老爷再不看大少爷就拂袖离去。

    二夫人无语的凝眸望向我片刻,我点头浅笑。

    晚池这才扶上二夫人转身离去,只剩下芳草低眸呆滞站立。

    望着她的神情我不觉好笑,就算你告诉了林老爷又如何?林老爷也绝不会为了一个丫鬟而责罚与我,这便是作为主子独享的殊荣。

    转身坐下屋内的各人神色皆是有所变化,不想探究内中缘由,恍然若无的在纸上胡乱书画,漫长的一晌午虚度如年,待下课之时不顾各人仓皇离去。

    第二卷 第八十九章 探药蒺藜

    第八十九章 探药蒺藜

    慢幽幽的走至南苑的小道上,两旁的银杏枝耸苍天,誓比天齐高,雁惊觉自双归,萧萧几叶飘零,又到杨柳成折处,不语轻休只待人。黄叶青苔归路,蓦地一相逢,心事眼波难定,望向衣诀飞扬处,轻笑道:“大少爷,清平静候多时了。”

    他慢条斯理的走近,深邃望向我后又转瞬望着这里的景致,片刻沉静后才言:“你方才不是说明在藏书阁相见吗?”

    我哑然失笑,回味那小笺上的“根老藏书窟,枝底系客舟;萧萧风雨夜,惊梦蒺药愁”,他果然看懂了这秘语。

    我叹口气道:“大少爷可是责怪清平刚才惩罚了芳草。”

    他面色无起伏淡淡的说道:“有话不妨直言。”

    我转首沉默不语,看来确有责怪之意。待恢复神情亦是毫不退缩的仰视着他坦言道:“惊梦蒺药愁,望大少爷告知清平蒺藜之情。”

    他知道我方才那小笺中的含义,脸上处变不惊望向我温和道:“我并不知晓语婵萧萧风雨夜的概况,只知这蒺藜是种药物,你若是向我问起,恐怕我也无能为力。”

    望向他疏离的神情,知是询问无果,心舒口气含笑道:“不管怎样还是多谢大少爷的提点,清平告退。”

    微俯身行礼正欲转身,他轻拦住我,缓了神色道:“为何你非要搀和进来,以你的才智明知有风险却义无反顾,你知道这样会害死你的”

    闻言我停顿脚步,双手紧握闭眼思忖,过会轻言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如今清平一无所有又何在乎,若是不能将这件事查清楚,怎能对的起无辜枉死之人。”

    我说过清平决不能平白无故惨死,我决计要查找真相。

    大少爷以为我说的是语婵之死,上前皱眉道:“语婵的死却是疑点重重,但单只靠你一人的力量你又如何抗衡?这件事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还是不要再查下去,那样只会有更多的人惨遭杀害,也许下一个就是你,我绝不是在这危言耸听。”

    听得出他神情中的关怀,我知道这件事不简单,不然为何连楚美人到最后都只是抛下一句话离去呢?

    而我绝不会放过一个心肠歹毒之人的,随即面无惧色的说道:“我知道大少爷是在关心我,可是为何你知道实情却不愿透露,若是林府上下皆是这样不闻不问那样只会人心惶惶,永无安宁之日,难道大少爷忍心看着林府陷于危难之际而袖手旁观吗?”

    大少爷见我义愤填膺说此,眉心蹙动凛然说道:“你说的极是,这么多年来对于林府的一切我确实无动于衷袖手旁观,在我得知娘亲死于他命之时更是心灰意冷,我虽是少爷可是从不插手林府之事,我只想好好保护身边的人,不让他们受到伤害,难道……我错了吗?”

    看着他满脸悲怆之情,我却是听得心惊肉跳,大夫人死于非命?我只听火火提起大夫人在那夭折的小姐死后郁郁寡欢,后来是难产致死,难道另有隐情?

    再望向他眼睛中似有的绝望,我安慰道:“大少爷这样做并无过错,每个人都有他的处事原则,何况大少爷心地善良不忍身边人受难亦是常人之情。”

    若是他人也没有危害我的性命,我大概也会像你这样尝试逃避只愿保护身边人。可是世事难料,从我知道清平的实情后就再无回转的余地,如今语婵已死,而毓汐更是含有杀害我之心,于火火亦是绝情,一切的一切让我毫无防备只得认命承受,若是百般逃避岂不到死都不明所以。

    大少爷听完我的话从方才的困苦中脱离,冷静下来又恢复往日的神态,轻言道:“你的这份执着却是难能可贵,既然你执意如此,不若让我来帮你,我不想看到林府再有人受到伤害了。”

    听后我喜不自禁,若是得大少爷协助的确比我一人要方便的多,随即浅笑道:“大少爷能这样想清平亦是开怀,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查清语婵的死因,不知大少爷有何高见?”

    他默然颔首算是赞成我的说法,想了一会才谈笑自若道:“根老藏书窟,枝底系客舟,你知道追根究底是在藏书阁,为何不去那看看呢?”

    我恍然大悟这才想起要去藏书阁探个究竟,旋即抿嘴笑了笑,“要不是大少爷提醒我倒真给忘了。”说到这转念一想又道:“未免惹人怀疑,日后咱们私下见面再谈,现在我去藏书阁,大少爷就先回去,有何发现我会想办法转告给你。”

    他清亮的眸子噙着温润的笑意,觉得我说的稳妥,“你小心行事不要被人发现,万事要以自己的性命为前提,切不可鲁莽行事。”

    我好笑的盯着他担忧的神情重重的点头,笑着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不想惹人猜疑,咱们就此别过。”

    说完看他亦是笑着点头,我转身离去,待走到不远处突然想起袖中还有他的丝帕未还,停住脚步回头却是没了踪影,恍惚看到那边一抹月白色的身影将要消失。定睛看了半晌,竟是三少爷的背影,纳闷他跟着我们做什么?

    又至藏书阁。

    犹记上次前来还被善勤拦在门外,如今他恐怕不会再拦我了。看见善勤一人在扫书上的灰尘,我笑说道:“这些书都霉了吗?好难闻。”

    他听完我的话弓着的腰一抖似吓到了,慢慢直起身板气色也不佳,原先古铜色的肤色现在看上去毫无精神,待看清我后慢慢笑着说:“上个月一直阴雨绵绵的,今早整理书籍的时候才发现这些书都霉了,这不拿出来晒吗?”

    我点点头望向摆在书架上湿潮发霉的书籍,随意拿起一本翻开,一股霉臭味扑鼻而来,捂住鼻子看着书似不经意的问起,“这些日子藏书阁可有事发生?”

    他始料不及我会问这句话,身子有些僵硬,似在考虑我话中的意思,出神片刻又回复道:“这段时间倒没事发生,不过上个月初的时候不知何人竟然偷走了几本书。”

    偷书?我一惊何人要来藏书阁偷书呢?

    按捺住心思,我漫不经心的问道:“偷得什么书?”

    善勤见我好奇的问着也没多想,“都是些药书,我记得有本叫什么本草经的书,因为这本书以前温伯也来借过,我还有点印象。如今不见了,我还不敢禀告,清平,你要帮我保守秘密。”

    我点点头笑道:“当然。”

    暗想善勤所言的莫非是《神农本草经》,可是那人偷药书何故?难道与袖中的小字蒺藜有关,望着手中霉臭的书本若有所想,隐约看见清晰的“素问”二字,再合上书本,虽是有些霉清的痕迹,遮掩了书名,但我知道这就是著名的《黄帝内经》。

    低头望向书架上的这些书,一眼望去全都是药书,凝眸正色道:“怎么只有这些药书发霉了?”

    善勤见我一直都没有说话,埋头继续整理书籍,忽又听到我出声略蹙眉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嘴角笑容凝结一僵,这样打听似乎不大合适,随即打哈哈道:“没事啊我只是随便问问,那我现在可以上这藏书阁了吧”

    他听后脸色微红有些不自在,忙挠首笑道:“上次我也只是照规矩行事,我并没有为难你的意思。”

    我莞尔一笑,“我跟你开玩笑呢不要这么当真,那我先上去了。”说完就提裙上楼跑去。

    第二次进入藏书阁内部,这才仔细打量里面的结构,以朱漆雕刻龙纹的梁柱相撑,房顶上方精致的镂花浮刻百仙图,与墙壁雕刻的千子学图相辉映,四扇黄花梨卷草纹窗扇镶嵌其中。

    整个藏书阁皆是黑漆亮格书柜,密密麻麻的摆满了书籍,轻脚走过去,双手微微扶上历史沉淀的文化,不禁感慨书籍正是人类文明进步的阶梯,而腹有诗书气自华,这藏书阁却只能供给林府的主子观看,若是人人都可以来欣赏,恐怕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了。

    走至拐角处一排空荡的书架,略显萧条清冷,这里便是摆放药书的位置,。

    从袖中拿出那张蒺藜小字,私下研究了很久才发现这是从书上撕扯下来,因为无论从纸张材料还是字迹都有一定的年份,所以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来藏书阁,故才会传书给大少爷相约来此研究。

    现在想想当时楚美人在语婵的窗外找到这唯一的证据,猜测凶手是故意留下这证据似乎就是要诱导我们。

    蒺藜既是一种药物,而方才听善勤的话正是药书被偷,所以可以推测这残字来自于被偷走的书籍,也就是说只要找到了那本药书就可以找到凶手,打定主意看来这件事要去询问温老头了。

    没有过多停留下去,善勤还在认真的整理不想打扰从他身边绕过。这条路也走了很多次,就算我记性再差也不会迷路了。

    半刻钟后来到温老头的住处,却不想居然发现善本和晓伊两人在浓密的草庐旁幽会,这是什么情景?我大惊失色,秉持非礼勿视的原则我蹑手蹑脚的低头掠过,心里却是捏了一把冷汗,还好没被他们发现。

    第二卷 第九十章 枯木逢春

    第九十章 枯木逢春

    暗自抹去额头的汗液,快步跑到温老头的药园。推开栅栏门,地上的三棱草顽强的生长,纵使被我踩灭过也完好无损的枝吐三菱嫩叶,好笑的是温老头居然还真的在旁边写着告示语。

    我忍不住笑的背都直不起来,这老头子实在是太可爱了,不过应该这样写才好,“踩时花溅泪,踏后草揪心”,既形象又生动,改明儿我来改改得了。

    心里想着就放声笑出来,许是笑得大声,只听见怒喝不满的声音传来,“都这个时候了,你这丫头还笑得出来?”

    温老头一身灰白有些发旧的衣袍,微怒的脸庞气的脸颊鼓鼓,长长的胡须亦是不满的飞扬,盯着我的双眼带火。

    看他这神情我止住了两颊的笑意,亲切道:“您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我去教训他。”

    他听完我的话抚平张扬的胡须,瞪眼冷言道:“还会有谁,不就是你”

    我不以为意挑眉道:“清平知错了,这不是来向您道歉的吗?”

    温老头还在气头上,瞥了眼我,道:“你说说,你为何要那样对毓汐。”

    我嘴角笑容凝滞,摔下楼梯那不过是为了试探毓汐,其实当时我昏迷过后早就醒了,在温伯把脉的时候我使眼色,让温伯将屋子的人清理出去,才吩咐他将我的病情说得严重点,好让毓汐掉以轻心。

    又找他要了那昏,他不明所以也不知道我用这药有何用,在我的威逼利诱下才肯给我,还吩咐我不要乱用,所以放在毓汐茶杯里的药根本就不是七日断肠,而是下了重剂的昏。

    如今看温伯这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我就知道他去给毓汐看病了,可是当下我该作何解释呢?我要将原委告诉温伯吗?

    温伯见我思味良久,吹胡子瞪眼道:“你这丫头又有什么花样,你要是不给我老头子一个合理的解释,休想蒙混过关。”

    我望着他欲发火的神色,心里慢慢思索,才有了较量,道:“毓汐她要杀我。”

    温老头闻言红肿的双目睁大,脸上全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你说什么?”

    我转至身侧望向地上的三棱草,低眸苦笑道:“毓汐根本没有犯病,她是故意要掐死我,还有我房间的蛇也是她引来,包括我摔下楼梯皆是她所为。”

    我看不清温伯脸上诧异的神色,只听到温伯满含悲切的声音,“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毓汐她……”

    我打断他接下来的话,敛了笑意正色道:“她三番两次害我性命,我没有杀死她亦是仁至义尽,为使她不再害人,我下了重剂的昏,若是温伯伯相信我,望您不要告知他人。”

    温老头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皱眉道:“我老头子相信你是善良的人,只是万想不到毓汐会变成这样。”

    我转身抿嘴浅笑:“那倒也未必,我不是善良的人,我不杀她无非是我不忍下手,若是今后再有人对付我,我也绝不会手软。”

    温老头黯然伤神,触及我的眉目又轻叹道:“哎你这丫头竟然受了这么多的苦。”

    我所受的苦又何止这些,不想再去回忆过往,从袖中拿出那张残字,问道:“这张纸是在语婵死后,楚大人在她的窗外发现,上面只能依稀可见蒺藜二字,不知道温伯伯能看出什么?”

    将纸递到他面前,温老头接过去仔细看了起来,思忖片刻道:“我老头子行医五十年载,说起药物那是没人比我知道的多。”

    我笑了笑,“那请温伯伯可好好看看,看会不会有线索?”

    他抚着发白的胡须,像背书似的的念道:“这蒺藜是一种草本植物,背部呈黄绿色,含纵棱及多数小刺,有平肝解郁,活血祛风,明目止痒的功效,用于头痛眩晕,胸胁胀痛,风疹瘙痒。”

    我听后颔首不语,这样一听根本查不出什么,我知道温老头也只懂这些药物,随即淡淡问道:“您可曾去藏书阁看过《神农本草经》这本医术?”

    温老头略一迟疑道:“偶尔会去几次,不过这段时间你们一个接一个出事,哪有时间去了?”

    我微微一笑,似自言自语道:“是啊自语婵出事,林府日后恐怕再无安宁了。”

    温老头道:“这到底是怎么了?林府一向都是安静的,可最近连着几日出事,毓汐又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正是我想打探的事了,我接过他手上的残字,凝神问道:“温伯伯,您看的医术多,又常去藏书阁,以您的经验来判,这残字会是出自哪本医术呢?”

    他皱着眉头两面看的彻底,眼睛突然一亮,眯着眼喃喃道:“ 莫非是……”

    “莫非是什么”

    温老头被我惊呼的喊声镇住,连连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

    我不由紧盯着他,“您要是知道些内隐还望告诉清平。”

    温老头转而笑了笑,“能有什么内隐呢?这蒺藜只要是中医书里都可见到,单凭这两个字我老头子也不好妄断。”

    “是吗?”我疑惑的看着他涣散的眼神,心底打鼓,温老头有所隐瞒了,只是他不说,我也不好继续纠缠着问。

    他笑呵呵不答,伫立默然,良久我才道:“温伯伯,如果您想到了什么线索,一定要记得通知我,清平就不打扰了。”

    温老头片刻才回过神来,看了我一眼点头道:“一定,一定。”

    我了然而笑,轻声道:“清平就先谢过温伯伯了。”

    我含笑着离开,握紧了手中的残字,一个个古里古怪的,都在隐瞒什么呢?要是不查出来我誓不罢休。

    远处的天际艳阳高照,驱散大地阴霾浓雾,闭眼缓缓吸了口气,阳光的味道夹杂竹林的清香味?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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