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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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白 作者:柒辰屿

    张桌子,两盆吊兰,巨大的声响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你们两个干什么!”他冲我们喊。我知道他已经生气了,手里的动作却停不下。两个人都是将对方当做杀父仇人样往死里打,下手十分强硬,点儿也不留情面——因为本身也就没什么情面可言。

    “他根本就他妈不爱你!你还赖在他身边做什么!”我挨了拳,痛得感觉肝脏都被捶碎,找了个间隙勾住他,拽住了他的衣领。

    “你他妈懂个屁!”他红着眼瞪我,“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冷笑,心想,是,你们的二人世界没有丝毫破绽可钻。我只知道他的联系人里只有我没有你,除此之外还能知道什么?

    我拳勾过去,下足了死力气——却没能打到他的脸上。

    莫裘冲过来替他挨了那拳,巨大的冲击力使他直接摔了出去。我的心跳都停止了,地上全是花盆的碎片,他就直接摔在上面,扎的满手都是血。

    “莫裘!”秦胜河把推开我,扑过去把他拉到怀里。莫裘用手捂住高高肿起的左脸,抹了片鲜红,触目惊心。

    我动弹不得,浑身害怕得颤抖。我想过去扶他,但被那男人脚踹开。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莫裘摇摇头,想安慰秦胜和别那么担心,然而话还没出口,鼻子里就涌出股鲜血。

    “你他妈愣着干什么!拿纸!”那男人冲我吼道。我哆哆嗦嗦找到纸巾,蹲下来卷成卷儿塞进莫裘鼻子里止血,但是不过三秒,厚厚的纸巾竟然直接被血整个儿的浸湿。

    我慌了,空气里全都是血腥味儿,刺得我喘不过气。那个时候我确切的感到了恐惧,心里有种他下秒就要离我远去的感觉。

    “送我去医院……”莫裘捂住鼻子,把头埋进秦胜和怀里,我看不到他的神情。

    “好……好……”秦胜河踉跄着把他抱起,抬头望向我,满脸的泪,“你他妈知不知道他不能流血!”

    (十八)

    “崔敬格,”他字字的撕咬着我,仿佛要把我生吞,“如果莫裘出了什么事,我定,定拉你下地狱!”

    (十九)

    我走在街上,落叶如烈雨般宣泄而下,刮得人面目生疼,慵懒的阳光被枝杈撕裂,没了高高在上的傲气。我手里提着果篮,在医院门口从下午六点徘徊到晚上九点,整三个小时,还是没有考虑好要不要进去看望莫裘。

    从那日被我打伤已经过了六天,这六天里我得不到他的点消息。书店里只有店长躺在那儿摇摇晃晃,我每天都要问他,莫裘去了哪家医院,而他总是不肯说。

    于是我接替莫裘,值了6天的班,学会了沏茶和泡咖啡,还有给绿植浇水。这天我扫地时,无意间发现墙角躺着小片花盆的碎片,上面还透着血气。我心中绞痛,扔下扫把走到老人身边,直直的跪了下去。

    “小子……你这是……?”

    “我知道您什么都知道,您就告诉我吧,再见不到他我都要疯了。”

    老人拉我起来,我不动,紧抿着唇。他看了我会儿,叹了口气说:“你们这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于是我得到了地址,趁着夜色,终于踏进了医院的门。

    我和他之间,就是次又次犹犹豫豫的探望与被探望,我是主动方,然而选择权却不在我手。人很奇怪,有时明明知道去了不如不去要好,却又怕彼此隔阂形同陌路,非要意孤行——因为我们总是不确定,前方到底是柳暗花明,还是头破血流。

    何况,我怎能忍受与他终日不见。

    (二十)

    可惜我那天还是没能和他说上句话,没能向他道歉。我的路途止于病房门口,腿脚没能再迈进步。

    那时我推开门,看到他们在深吻,莫裘用缠着纱布的手揪着身上男人的头发,表情隐忍。秦胜和撩开他的上衣,伸出舌头从脖颈点点舔到他的胸口,含住了他因冰冷的空气而变硬的乳头。

    莫裘猝不及防的呻吟,面色潮红的喊着,胜和……胜和……秦胜和没放过他,安慰性的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路向下,分开了他的双腿——

    我把果篮放在地上,默默的帮他们拉上了门,面无表情,心如止水。

    彼时我想,莫裘,我死心了。

    (二十)

    第二天大早,我去找他。他盯着我脖子上的吻痕,我盯着他脖子上的红樱,两人都没有问对方伤面子的问题。

    “我要走了。”我说。

    “去哪里?”他双眸黝黑,眼神如枯井深不见底。

    “德国,大概两三年吧。”

    “……”他没说话,没问我为什么要走,也没问我去干什么,我猜他对我的事不感兴趣。我向他就那天的事道了歉,放下沓装在信封里的钱,准备起身离开。

    他没让我收回去,眼睛望向窗外,有些失神。

    “我认命了。”我说,“莫裘,祝你幸福。”

    “你也是,”他看向我,“路平安。”

    (二十二)

    我踏上了异国他乡的土地,因为留过学的原因,这里对我来说并不陌生。我深吸口气,想着千万里的距离,大概足够让我忘记他,即使忘不掉,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这是疗伤的惯用方法。

    到达目的地的那刻,我是兴奋的,激动到抓不住背包,眼中滚出两滴泪。我坐在个普通的小广场的长椅上喂着鸽子,看小孩子嬉戏玩耍,看情侣们互相依偎,只觉安静祥和的不似人间。

    我以为我会在那里呆上至少三年,三年内我不会归家,不会找他,然而七个月后,我收到了封电邮,上面只有六个字——

    莫裘病重,速回。

    (二十三)

    我没想到我收到的是他的死讯。

    我看着灵台上他的黑白照片,想,我要走时尚且知道与你知会,你要走时怎得忍心不辞而别。

    (二十四)

    我守了他三天三夜,回想与他经历的点点滴滴,崩溃到痛哭流涕。我瘫坐在地上,手里什么都抓不住,只能掐着自己的心口,想让身体的痛没过感情。

    我遍又遍地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没有人能张口回答。我跪在地上,手指颤抖着隔着冰冷的玻璃框,抚摸他的脸,泪流到干涸。我把唇贴在他脸上摩挲,说,我都认命了……我已经认命了……莫裘……你怎么狠心……你怎么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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