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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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螂官儿 作者:豆儿太岁

    他的底。”

    迟谡哧鼻:“叫你这么说,朝廷里没清官了!”

    “清官有,清官命不长啊!再者,你以为主子爷不知道谁清谁不清?说白了,主子爷御下就是个心里明白面上糊涂的事儿,反而喜欢用那些有污点的人。人无完人才算个人,完美的那是菩萨。底子灰,就会怕丢官,该做好的事儿才尽心,这比宣誓效忠管用了。”

    “嚯,裘护卫连主子爷想什么都知道,实在伶俐!”

    阿大知其说反话讥讽,并不辩驳,还恳切道:“就当是过来人的点教训,属下奉劝大人,想做清流却未必能落个清名。不是要你同流合污,就是,做人坏点儿。保着自己,才是保着你心里的万民福祉。”

    “过来人?”迟谡不由眉角跳,“裘未已,你不是老六的?!”

    阿大目光有些怔,自知失言了。却涩然笑笑,直直望着迟谡:“我现在是谁,和我过去是谁,确实有不小的关系。”

    迟谡心头咯噔声,欲要追问,恰此时,院外有人打门。

    来的人,是师良甫。

    ☆、 十、

    请都请不动的“两指金方”师良甫自己跑来出诊,委实可算华亭的大奇闻。师先生号脉诊病安安静静不骂人,这是奇闻中的闻所未闻。师先生号完脉就好像被雷电着似的抽手退离,只说句:“小可无能,两位另请高明!”提着药箱就想走,这破天荒的程度若传到坊间约摸是个人都要抬头看看,瞧清楚天上是不是下红雨了。

    然而迟谡并不关心天上的雨是什么颜色,他只要阿大能得痊愈。听师良甫自告无能,他登时心凉了半截儿,拦着人失魂落魄地追问:“究竟,怎么不好?”

    师良甫板着脸,嘴抿成条死线,似压抑着愤怒,又带些惊怕。

    他不说话,迟谡愈加要慌,脸色都吓白了,捉着师良甫恳切道:“你只说他到底如何,便是死,我也好知道他怎么死的。”

    “死?”师良甫神情古怪,忽地笑,“是人都要死的,有早有晚,不过裘护卫要死恐怕还得等几年。”

    迟谡晕头转向:“他没事儿?”

    师良甫哼声:“有事儿,很大的事儿。”

    迟谡蒙了:“不是,你会儿这样会儿那样的,话都是反的,我都听不懂啊!”

    “大人想听实话?”

    “废话!”

    “你俩情分到啥份儿上了?”

    迟谡脸上如遭鞭炮炸过,立即阴沉下来,瓮着鼻子道:“你管得着么?”

    “小可不管!只是大人若跟裘护卫情分淡,下头的话不说也罢。若有情分,小可又怕大人禁不住。”

    “嗳,你这人讲话有谱没谱?见天逗着人玩儿,特美,特自豪是不是?”

    旁阿大却笑了:“他没逗你。”拨回视线来审视地看着师良甫,“看来你确非徒有虚名。”

    师良甫苦笑:“此刻我倒宁愿自己是街头卖大力丸的混子。”

    “怕我?”

    “谁不怕?”

    “心里没鬼的人都不怕我。”

    “这种人还挺少的。”

    “你心里那点儿鬼应该不至于会怕我。”

    “我心里的鬼不怕你,你心里的鬼让我怕你。”

    阿大坐在床内静静看了他会儿,忽而支起腿,胳膊搭在膝上,看起来吊儿郎当。

    “赌丢了两根手指头还能改头换面继续做好人,赌丢了性命,确实就没什么前程了。”

    师良甫倒丝毫未惧:“小可戒赌许年了。”

    “咦?今日过来,岂非是个赌?”

    “赌什么?”

    “赌我卖沈越之个人情呐!”

    迟谡终于缓过些神来,插嘴道:“等等等等,怎么又扯上越之了?”

    阿大朝师良甫扬扬下巴:“你以为他为何会不请自来?”

    迟谡愣了下,忆起之前在县衙外,是他接走了昏迷的沈嵁,旋即了然:“越之醒了?他没事儿了?”

    师良甫又瞥眼阿大,淡然道:“是醒了,有事没事的,还得看他自己琢磨。小可来此,不过受人之托。裘护卫,大人面前,实话可说得?”

    阿大牵唇笑笑:“斟酌着说,别吓着小孩子!”

    “再斟酌也不会是好话。有些东西要少吃,有些东西干脆别吃,立时要不了命,可烧命。裘护卫原本八十寿数,如今只剩五十年了,省着点儿烧吧!”

    迟谡心头紧,自觉仿佛漏跳了拍。

    “未已……”

    “嘿,不错呀!”阿大咧了嘴笑,“还有十年可蹦跶。”

    听他言,师良甫都感意外:“十年?你——”

    阿大竖起根手指搁在唇上:“嘘——师先生对我心里的鬼要少问,少知。”

    师良甫想是少让人呛声,心里头憋得慌,又不便发作,没好气道:“越之的人情我卖了,你卖么?”

    阿大干脆点头:“卖啊!先生慢走!”

    彼此不入眼,相顾太厌,赶紧作别,最好从此不见。

    送走了师良甫,迟谡返回阿大的小屋,发现他已然躺下。适才的傲慢嬉笑居然仍是强撑,不知他究竟犟什么,争什么。

    迟谡在床沿儿坐下,直愣愣地望着仿佛睡去的阿大,心里头难过。

    “别恶心人啊!”

    冷不防听阿大出声说话,迟谡先惊了跳:“你没睡着呀?”继而反应过来,“谁哭啦?”

    阿大掀开边眼睑,还虚弱地笑下:“小孩儿,狗猫的脸!”

    迟谡皱起鼻子:“你才反复无常呢!”

    “今儿自己做饭吃!”

    “特么少了你我还不开伙啦?”

    “知道你有钱,会买。”

    “嘿,吃过药精神了,撩嘴架是不是?”

    阿大无声地笑,但无论怎样看,都不像真的有精神。

    迟谡遂不闹了,拉过毯子与他盖在身上,好好说:“这篇儿也揭过去了,成不成?”

    阿大合着眼,故意逗他:“哪篇儿?”

    迟谡撇嘴:“没劲了哈!”

    阿大轻轻叹了声:“想明白了?”

    “真当我傻?今天这事儿摆明了是越之背后有眼睛盯着,沈家那帮‘孝子贤孙’惦记本家的产业不是天两天,倒把我捎带上。沈彦钧个糊涂蛋还要赖孙家,莫名其妙。人家的家事,的是未名庄、凌容宁这帮关系户愿意管,我才不掺和!”

    阿大又撑开只眼,不无赞许地点点头。

    迟谡不乐意:“就这样啊?不口头表扬我两句?教训我的时候话倒忒!”

    阿大依旧不说什么,只慢吞吞拉过他手来,摘了耳钉子搁在他手里。

    迟谡低头看那枚黑漆漆亮晶晶的耳饰,不明所以。

    “别出去了。”阿大合着眼,讲话轻轻的,“外头不安全。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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