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上人 作者:崔罗什

    分手，到过年时候两人忽然又亲热起来，两个人黏黏糊糊结伴准备年初飞海岛旅游，又把盛秋华给气到了。

    贺不同劝了她两句：“小情侣之间吵吵好好是正常事，你别管那么，少插手他们的事情。现在好了不是很好嘛，你有什么可气的。”

    贺不同对小辈之间的事情，只要不是胡闹得太厉害，他向来睁只眼闭只眼。程朵朵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他颇疼爱，像半个女儿。小吵小闹的，都不是事，只要能让两个孩子安安分分结婚，就算是胜利。

    盛秋华心里就苦了。程朵朵和男演员的事情她只不过稍稍提了两句，程朵朵本来点头应个是，听个教训，也就过去了。盛秋华是没想到现在的姑娘，个比个硬气，别提程朵朵这种，才不管什么未来的婆婆，当时就把脸拉下来说：“阿姨，这是我和贺严之间的事情。准确地说，是我自己的交友。我是成年人，自己有分寸，不用您来为我操心。我妈都不烦这个神。”

    盛秋华张脸没处搁了。

    程朵朵和贺严吵架闹分手，她生气；程朵朵和贺严和好了，她还是生气。可气的是她还不能逼贺严和程朵朵分手。

    为了贺严将来的前程，她只能忍程朵朵。

    这忍可把她病给忍出来了，大年三十的全家吃年夜饭时候盛秋华犯了眩晕，阵折腾回去之后贺不同埋怨她几句，就自己快活去了，贺严也急匆匆赶飞机去了。盛秋华在家有保健医生和保姆，自然是不缺人照顾，她躺床上又觉得没意思，还是起来换衣服去和夫人太太交际去了。

    贺不同和贺严都这样，贺显没必要对盛秋华真情实感了。他三十晚上就在贺仲诚那里住下，陪贺仲诚整理了下旧相册。

    贺仲诚去年底大病场之后，伤了元气。往年他都会出去走走玩玩，前年过年还回了趟老家，今年是走不成了，他还在休养。人越老越难恢复。家里很事情，他都不计较了，计较也计较不过来了。

    不过爱恨还是很固执。贺显在他面前，他的脸色总是好。

    “你知道我最怕什么？”贺仲诚笑眯眯问贺显。

    贺显正看着本老相册，这是本贺仲诚解放前的旧照片，本以为弄丢了，没想到前年去老家，竟然又找回来了。

    贺显想了想说：“老年痴呆症？”

    贺仲诚哈哈笑：“这也是怕的。我说的是身后事……就怕有人瞎写我的传记回忆录。”

    贺显看出来老人家的心意了：“那您自己写本？”

    贺仲诚眼神愣愣的，过了半晌，才说：“再说吧。”

    贺显花了个晚上时间帮他整理完了两本相册，做了存档和记录。

    整理结束之后，贺仲诚温和地问他：“你妹妹要结婚了吧？我听你奶奶说的。”

    贺仲诚很喜欢周琴这个媳妇。贺不同和周琴刚离婚时候，他还亲自去找过周琴，告诉她以后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来找他，不要有什么顾虑，想什么时候来看贺显都可以。

    周琴再婚时候，贺仲诚还送了东西。弄得贺不同挺尴尬。

    说起沈周涵，贺显也不由微笑：“是的，今年五月结婚。”

    贺仲诚说：“很好，很好。”

    过了会儿，他才拍拍贺显的手说：“你和你妈那边好，爷爷才高兴。这样你就不孤单了。”

    第27章 情人节

    情人节前林思涛考研的事情尘埃落定，顺利通过。

    贺显很为他高兴，给他准备了堆新东西。

    林思涛这天过来贺显这里，就看到桌上堆东西。包装得整齐闪亮。

    “这是什么？”他问贺显。

    贺显给他买了新电脑，新手机，几件新衬衫和鞋子，还有两件新外套。

    “新的开始要给你准备些新东西。”贺显说得理所当然。

    林思涛说：“我又不是刚考上大学的新生；你呢，你又不是我的爸爸。”

    贺显说：“不敢。这离爸爸的标准还差很远吧……”

    他抱住林思涛，笑着说：“叫声哥哥差不了。收了哥哥的礼物，就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知道吗？”

    林思涛脸红红的：“你现在玩养成是不是太迟了？超龄了！”

    到了上床时候，他和贺显两个人赤条条躺床上。做完之后贺显仍伸手环着他的腰不放手。林思涛问他：“你还记得我那时候什么样子吗？”

    他现在已经能自然说起过去了。

    贺显说：“我记得你。又瘦，又小，那双眼睛看就还是个学生，不是混社会的。”

    林思涛静静听着，他忽而又有些怀疑：“你真的记得我吗？”

    贺显咬了他肩膀口：“你不相信就算了。”

    林思涛笑了笑。他没有再追问。

    贺显反过来问他：“其实你记忆中的真的是我吗？”

    林思涛知道他的意思——他听贺显说过他的“记忆美化理论”，就是人的记忆会不知不觉自动修改，美化自己想美化的，丑化自己想丑化的。

    林思涛翻身看着贺显说：“可能我对你的认识有许不足，但我的记忆绝对没有问题。事情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我记得清二楚。个人如果连自己的大脑都不敢相信，那也太可悲了。”

    贺显笑了声：“哦，那我是怎么样的呢？”

    林思涛伸手贴在贺显的脸颊上：“你不知道……我是常常回忆那时候。”

    他会遍又遍回忆，每次回忆起来都会有不同的感受。

    他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在这时候问，这件事情，他早就想问贺显了。

    “贺显……”他终于开了口。

    “那天晚上，我把你从桥栏上拽下来的时候，你是真的喝了吗？”他低声问。

    贺显乌黑的眼珠动不动，盯着林思涛身后的窗帘，他的嘴角动了动，像是个微笑：“我真的喝醉了。”

    林思涛有些后悔问这个，他抱住贺显。他对整件事记得太清楚，以至于可以分秒地分析，准确分析出他是哪刻爱上贺显的。

    他就是在把贺显从桥栏上扑下来的那刻爱上他的。

    那个场景在他脑中回放次，疑惑就加深次。

    贺显抚着林思涛的后背，有些心不在焉，他想做起来，穿好衣服离开。但怀中的身体温暖得惊人，完全融化了他的意志。他舍不得。

    假装骗别人是很简单的，骗自己才难。骗不相干的人很简单，骗在乎的人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