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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成精没有户口指标怎么办 作者:茶深
着她,却步也不能靠近。他恨这里关着沉香,也恨在这里祁江吃了许苦,他恨自己无能为力。
祁江在他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有我在呢。”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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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音刚落,异变似乎就是在这时发生的。晋流芳忽然听到阵风声,他甚至不确定这风声真的是从自己耳朵传来的,还是种冥冥中的灵感,他心头紧,连忙拖着祁江往后跑,护住他的头脸把他抵在自己胸口蹲下,喊道:“别睁眼!”
下秒,他们四周的防护玻璃像是烟花样轰然炸裂,碎玻璃像是水珠子样四处飞溅。
晋流芳抱着祁江蹲在张实验桌旁,劈头盖脸被淋了身,身上不知道添了少小伤口,那玻璃似乎像是从内部爆炸,四散着没有特定的方向。
“你还好吗?伤到哪里没有?”他摇了摇祁江,却突然发现被摔出去那么远,祁江声也未出。晋流芳心下沉。
他低头看,不知什么时候,怀里的祁江似乎没有了声息。晋流芳连忙颤抖着用手去探他的鼻息,只有丝细细的呼吸还在维系着他,他摇摇他,不停喊他的名字,祁江的脸瞬间白了下去,是那种没有生气的灰败的白。
是不是自己抱他的时候他摔到了哪里?还是被什么东西撞了?又或者,还是被些不起眼的小碎玻璃伤到了要命的位置?晋流芳手忙脚乱在他身上胡乱扒拉着检查哪里有伤口,突然感觉自己在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往外拖。
那感觉不像是阵风,像是个巨大的看不见的水的漩涡。
晋流芳呼吸滞,“沉香?”
他对着下面那朵沉默的似乎凝固在空气中的花喊:“你炸玻璃是不是只是为了要和祁江说话?”
然而如果过去的数十年,那朵花言不发。那漩涡已经把他和他怀里的祁江拖行了数米。观察室的地面光滑,毫无可抓之物,晋流芳几根手指抓住实验桌的边缘,感觉自己的指甲都要裂开了。
“沉香!”晋流芳说,他拼命抱紧祁江,“你别这样……”
防护玻璃已经尽数炸裂,地板的尽头就是从层楼高的观察室掉入底部的沉香所在的实验区域。祁江现在不是棵植物,是个活生生的人,他毫无知觉掉下去,谁知道会不会摔到致命的地方。然而沉香似乎分不清这种区别,那无形的漩涡还在把他们步步往形同深渊的尽头拖去,整个设施都在巨大的能量下发出沉闷地轰鸣。
晋流芳的声音被风压压得很小,像是根从喉咙里拉出的铁丝,“沉香,你停手好不好……”他同她说过很话,却是第次这样哀求她。
晋流芳感觉自己在寸寸地被卷下去,金属的尖锐的鸣叫拉扯着他的神经。不,应该说,是他怀里的祁江才是那漩涡的目标,可是他不能放手,他放手,祁江就要摔下去了。
那漩涡的力道突然加重,猛地下他被刹那间拖了下去,迅速往下跌,落地重重砰地声,晋流芳咬着牙听见自己身体内部发生轻微刺耳的脆响,他捂住胸口咳了几声,感觉嘴里被划了个大口子。
他是抱着祁江掉下去的,在地上滚了几个圈,挣扎起爬起来把他托住,祁江的呼吸还在,上天保佑他们都没摔断脖子,也没断手断脚。他觉得胸口像是被放在坦克下碾了会儿,喉头阵腥甜。他嘶嘶地喘着气抬头看沉香,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落下泪来。
“沉香……”他泪眼朦胧,仿佛看着他的梦魇也同时是看着他的希望,“求你别把他带走……”
那朵花纹丝不动地舒展着枝叶,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祁江眼前出现了片大雾,他似乎嗅到了水草在池塘里腐败的气息,又似乎其实空气中什么味道都没有。
“沉香……”他试探地问。
“祁江。”个声音从天而降,飘落在他身上。
“晋流芳呢?”祁江着急地问道。
沉香只轻轻地笑着,好像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你把他怎么了?”祁江皱着眉头问。
“和你有关系吗?”沉香说。
祁江语塞,“我在意他,他当然和我有关系。”
沉香真正笑了起来,“你成精,难道就为了这区区小事焦头烂额不知所谓,可笑。”
祁江说:“对你来说固然就如同沙粒蝼蚁,可是我听说,花世界,对我而已,流芳的事情不是区区小事。”
沉香说:“你说这世间有千万般好,英雄末路,红粉骷髅,不过都是表象而已,繁华转瞬即逝,你还执着什么?”那声音在他周围绕来绕去,“小桉树,这么年过去了,你点长进都没有。”
“我初见你,对你说过什么来着?”
祁江想了想,回答:“你说,我活到后面,就知道成精也不是件好事情了。”
“那你现在知道了吗?”沉香说,“身居高位者,依然有万般无奈,挣扎于下僚者,永世不得翻身。这林林总总,三六九等,人类可比我们甚,你觉得比做棵树,要开心许吗?”
“你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
沉香笑道:“我什么都知道。”
他还是棵树的时候,头顶月光,周围飘散着清风,虫鸣不断,河流清凉的潺潺的声音从他附近流过好似梦呓,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他开心吗?开始便是全家的焦头烂额,后来漂泊异乡,人生地不熟,身体检查时的惴惴不安,求学时期的茫然无措,上下求索,他伤过别人的心,也被别人伤过心,不被别人理解,也不能理解别人。他开心吗?
祁江在内心叩问着自己。那么的无可奈何,能力所限,智慧所限,甚至家世权势所限,得不到想要的,拿不到该拿的。自己的劳动果实,总有山还比山高的别人轻松攫取。有人就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有人也高处不胜寒不如乘风归去,可是他呢?
祁江缓缓地开口了,“我觉得不会开心许,可是,我不后悔,这是我选的。”
不公正何尝没有,努力却不尽如人意的事情比比皆是,可是他还是选择做妖精,因为他终于有了选择。付出不定有回报,可是他至少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些事情,他还未希望灭绝。祁江想,谁让我是个理想主义的努力派呢?
“七情六欲固然苦,可是我也甘之如饴。”祁江微笑道。“因为我是蝼蚁样的小人物,所以光是七情六欲,就已经足够我充实地活上辈子了。”
沉香没有回答。似乎懒得同他说话。
祁江问:“你要去哪里?”
沉香说:“我是朵花,花的归宿是哪里,我就去哪里。”
祁江愣——零落成泥碾作尘。“你的灵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