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悯守则 作者:matthia

    你能接受吗？”

    “对不起，亚修……”切尔纳又偏开了目光。

    “别道歉，”亚修又扳正他的脸，“现在我找到你了，你打算怎么办？是不是正寻思着再找个机会逃走？”

    切尔纳呆呆地摇了摇头。现在他的脑子片空白，当然没有考虑再逃走。

    亚修望着他，语气缓和下来：“你刚才说我可以回归正常生活……可是什么叫正常生活？人类的生活吗？不，我回不去了，无论哪种生活对我来说都是崭新的，我没有退路。切尔纳，你知道我有厌恶‘身为不死生物’这点吗？从前我没有说过太，因为我怕这个话题伤到你，但现在我不得不说了……说真的，我很讨厌被莫名其妙地就转化成血族，我宁可像普通的猎人样战死。这不是因为宗教信仰，也不是因为害怕永生，而是……这对我来说是种屈辱，你能明白吗？生前被人操控，死后还被强制唤醒，次次接二连三地身不由己……你应该很清楚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吧？

    “这也是我不怎么喜欢凯特和克里夫的原因。当然，我不会否定他们的善意，不会怨恨他们，我只是……真的没办法将他们视为亲友。他们对我来说只是时的合作对象，现在我们利用完彼此了，就该各奔东西。可当我看着你的时候，我竟然不再愤怒，也不再低落，我打算好好活下去，将这个屈辱的新生当做新的机会……这切都是因为你。

    “你知道吗，我经常默默告诉自己：这样真的不坏，切尔纳是血族，现在我也是了，就算我过去的生活全都泡汤了，至少我还有切尔纳……至少我遇到了切尔纳。”

    听到这里时，切尔纳惊讶地抬起头。他在亚修的声音中听到丝颤抖，果然，亚修的眼睛里溢满泪水……这是他第次这么直接地看到亚修流泪。

    亚修让两个人的额头抵在起。他闭了闭眼，只有滴泪逃离了眼眶。

    “切尔纳，好好想想刚才你说的话，”他轻声说，“你说我失去了很东西，说你不能再从我这里夺走……是的，我是失去了很，你也失去了很，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拥有彼此，可你却打算从我身边永远离开？”

    看着亚修的眼睛，切尔纳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回答了，他小声地说着对不起，紧紧搂住亚修，亚修也立刻抱紧了他。

    亚修侧过头，亲了亲切尔纳的头发：“别再说对不起了。我不想听道歉，我想听承诺。”

    “承诺？”

    “其实我很支持你的做法。不连累其他人，也不让人注意到你，默默生活，永远带着骨镯消失……但是我得和你起消失。这不是在牺牲属于我的生活，而是本该属于我的生活。你明白吗？”

    切尔纳点了点头。亚修感觉到湿淋淋的头发蹭在自己颈窝里，这让他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你得答应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事。”

    “我答应你。”切尔纳的声音闷闷的。

    “你的反侦查能力不怎么高明，而我也不擅长过血族的日子，我们需要彼此照顾，你看对吗？”

    “对……”切尔纳又把抱着亚修的手臂收紧了点。

    “我们肯定会面对很困难，但我们可以慢慢来，早晚能解决它们的。”

    “是的……”

    “别只是应和我，你也该说点什么。”亚修推着切尔纳的肩，让他不得不抬起脸。

    切尔纳思考了好久，脸纠结地吐不出半个字。看着他的反应，亚修也不想逼他说什么了。反正承诺就在他们每次时对视的眼中。

    地下室的灯泡闪烁了几次，啪地下暗掉了，看来暴雨给这条街添了不小的麻烦。切尔纳在黑暗中看到亚修在微笑，两个人双手十指相扣，嘴唇不知不觉贴在了起。

    吻会让人类心跳加速，也会让血族有自己还活着的错觉，亚修喜欢这种稍稍用力的、郑重的吻，也喜欢吻结束时切尔纳微红的眼角。

    暴雨的嘈杂声变得无比寂静。他们同陷身于黑暗之中，亲吻着属于自己的光。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