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华浮梦 作者:萝依

    ，但最后唐昙还是把这些话吞下去，只应了这么声就转身离开。

    然而，虽然只是很短暂的瞬间，古仲颜还是捕捉到他脸上闪过的那丝哀然悲痛，只那么眼，就让他胸口莫名揪疼。

    这已经不是唐昙第次这样看着自已，可每次都让他有种感觉，好像忘记什么的是自己，而不是他家少爷。

    在他的记忆里，少爷总是淘气调皮又骄傲任性，就像寻常可见的那些公子爷们，只是这少爷脾性当中又带着些别扭的温柔，像现在这样隐忍，都不像那个孩子气的人了。

    以前虽然少少对于少爷的不懂事而生气，但此时却异常怀念那样无忧无虑的唐甫，而不是现在这个，像是把切悲伤难过往腹里吞的唐昙。

    看着看着，他就会莫名心疼。

    ※※※

    用过晚膳，唐昙并没有回房歇息，而是到书房去抄写整理今天学到的东西，虽然这年头也有医书，但他对于没有标点符号与分段的古书表示苦手，又怕看错意思弄错药性，干脆照自己的书写方式来誉下笔记。这么几个月，他也抄下好几本笔记。

    借着烛火的微光将笔记誉写好后，他将这笔记本塞回书架上，眼角瞟见那个装着画像的木匣子，他停顿了下，还是伸手将它拿了过来。

    轻抚过上头的灰尘，眼神带着眷恋不舍地打开了那匣子，看见里面那几张画像，眼眶不由自主地泛红。

    他不知道自己来到这时代到底是好运还是坏运，在那里他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可是他却在这里遇见了活生生的另个「他」，只是伴随着这个喜悦的是，他只能这样看着，这个男人并不属于自己。

    对于古仲颜，他的感觉是矛盾的。

    理智上，他想把人赶走驱逐出自己的视线，好让自己能够冷静面对对方不属于自己的残酷事实。不想日后看着对方和别的女人在起，那会让他有种像是面对孟朝胤抛弃他去娶妻生子的错觉，所以他想要离古仲颜远些。

    可是情感上，他却又舍不得，好不容易才能再见到那张朝思暮想的容颜，他就像在沙漠中等待露水的植物般饥渴贪婪，想看看、留下些记忆，所以那时才会时失去理智的给了三个月的约定。

    算算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过了个月，三个月其实很快就会过去了，而看古仲颜也没什么其他的劝说行动，只是每天在家里时，那些无微不至的照顾……

    想到这里，唐昙嘴角扬起抹不知道是甜蜜还是苦涩的笑容。

    上辈子他就是这样栽在孟朝胤手中的，该说不同的两世人，用的手段也都差不吗？

    「胤……我想你了……」唐昙指尖抚过纸上的人物，低喃着他的思念，觉得自己有些鼻酸。

    他想念那个会在冬天里抱着他坐在沙发上，口口喂着他吃水果的男人，想念那个会在他脚扭伤时，毫不在意别人眼光，背着他走路的男人。

    古仲颜再怎么样对他有礼和体贴，却也都是基于自己这具身体的身份，而非喜欢他、爱护他，那其实是不样的温柔，令人耽溺也令人恐惧，可即使明白这点也依旧患得患失全不由自己。

    每当思念的时候，他都会埋怨老天爷，为何不给他个痛快，反而如此折磨他，让他看得到却又碰不着。

    虽当初曾想过如果能有个相同长相的人让他思念就好了，但真成真了，那种辗转反侧却又令人着实难熬。

    此时门外倏地响起阵轻敲门板的声音，他慌忙的将那些画像塞回盒子里，紧接着听见了那熟悉而温润的声音响起。

    「昙少爷？您是否在里头？」

    古仲颜会如此称呼唐昙也是唐昙要求的，理由很简单，来是因为他本来就是唐昙，别说叫他唐甫会让他感到别扭，就是不别扭，他听了大概也不知道在叫自己，肯定是对他的叫唤没有反应，那还不如直接要他叫他唐昙，听着也不那么刺耳。

    「进来吧！」唐昙把盖子合上后，抹掉眼眶中来不及滑落的眼泪，憋着声音回应。

    推着门进来的古仲颜，在外头听见唐昙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时，眉头便已轻蹙，再看见他微微泛红的眼瞳后，身子不由得顿，目光稍流转，便看到那匆忙合起的木匣，还露出了没掇拾好、略显粗糙的角白纸。

    早让卫四观察过他那么长段时间，古仲颜岂会不知那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此时在看见唐昙又因为那画像而流露出脆弱的模样，心中说不出的微妙。

    他总觉得自己和现在的少爷就像面镜子中的彼此，他在少爷身上寻找着少爷过去的影子，而已经失去记忆的少爷却也在自己身上找寻某个故人的影子，那种感觉非常奇怪。

    「古爷有事吗？」唐昙勉强的撑起微笑，古仲颜发现他虽然看似望向自己，可眼神却是低垂的瞥向旁，不敢看自己，就像是只要看上那么眼，他就会从那强撑起的坚强中崩塌。

    「这几天越来越冷峭，小的担心少爷白日里做粗工落下的那些伤口会留下病根，再过阵子杭州落雪，怕生了冻疮会加不妥，所以特地取了些铺里调制的药膏来让少爷擦敷上。」古仲颜手中拿着白底蓝花的袖珍瓷瓶，走近唐昙身边。

    ……所以说，他觉得这个古爷根本不是个当仆的啊！看古仲颜那种说不二，连主子都还没回应就先动手的言行举止，怎么看都不是个仆人的料，正常仆役若是如此逾矩，早被赏巴掌或是拖下去打几大板了吧？

    「不用了，大男人的何须如此娇贵，那些战场上的士兵们不也手上都是伤吗？要双白嫩的手岂不是被说像个娘儿们似的？」唐昙摇头婉拒。

    但古仲颜却硬是不理会他的拒绝，抓过他的手在他掌心沾抹些油膏，然后细细地替他按摩，好让那药性与滋润的油脂渗入。

    唐昙被他这举动吓了跳，反射性的就想抽手，但却被古仲颜牢牢紧握住不放，执拗地揉按着，让唐昙不禁有些面红耳赤，耳根发热不已。

    如果是别人这样帮他擦药，他还能保持些理智让自己镇定些，可眼前之人动作如此温柔的帮他擦药……要他还能如何冷静？

    可他又不好像个女孩子娇羞的说这于礼不合什么的，那么矫揉做作的话岂不是驳了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而且还天雷滚滚。

    他敢肯定，就算他说自己来就好，这男人肯定也是充耳不闻，自作主张的做认为对他好的事情，所以他只能祈祷这古大爷快点擦好快点放他马，别让他浑身不自在的。

    只是越是祈祷快些结束，唐昙就越无法克制的去意识到那双替自己上药的手掌和指腹间，带着层粗茧，每抚过自己手掌次，他就觉得心中阵骚痒钻过。

    唐昙你这没节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