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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华浮梦 作者:萝依
过头望向声音来源,是副被雷打到的表情,唐昙跟着他们转头,看见古仲颜脸上勾起抹很浅的笑容。
那瞬间,他以为回到过去,看见孟朝胤对着他流露出那种宠溺又莫可奈何的笑容的时刻。
「笑,让你笑,早说要你别让那烂桃花扯到我头上,现在还让我当枪使,你很得意?」唐昙瞪他眼,就让他收敛了敛,但眉眼间还是很明显的流露出股心情愉悦的神色。
「你不要高兴得太早,后面还有两个条件——你会不会答应还不知道呢。」唐昙这是在告诉他,你要让小爷我放弃悠闲生活,还有两个条件没答应呢!会不会因为这两个条件而拍两散各自不相干还是未知数,他还不见得真会回唐家。
说完唐昙也转身踏出房门不再留,他已经觉得自己被这些同侪给观望够了,现在戳破那层身份,他时半刻也有些待不住,现在还是回家才是上策。
古仲颜只是稍稍顿,便立刻跟上,临走前不忘拿起那件雪白毛皮披风,走到唐昙身后时替他披挂上。
这时候,大伙是真的相信唐昙即便是失忆,也的确是长生侯府的正经主子,而非什么人任意冒名。
毕竟是那个严以律己的古爷承认的啊!况且唐府还有位老夫人在,唐昙到底是不是,也绝非找个假货能够搪塞得过去的。
被知晓是长生侯世子身份后,唐昙自然也不能像过去样自己悠闲散步回家,出药铺立刻就让古仲颜给接上马车路驶回宅子。
唐昙回到家后,唐绣看见他的打扮还着实愣了许久,这些个月来直看习惯朴素打扮的唐昙,时之间看唐昙穿着这样的衣服,还有些回到襄王府那时的恍惚感。
唐昙只摸摸她的头说晚点跟她说,便和古仲颜进书房关门讨论那所谓的条件去了。
「少爷决定好另外两个条件了?」古仲颜看着进书房就沉默不语地磨墨的唐昙,等了会儿还是主动询问他。
「……虽然我刚刚说第条要你终身留在长生侯府,不过我想……还是改成终身跟着我好了。」唐昙慢条斯理的说着,觉得这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既然都要豁出去出手了,他可不想到时自己想过退休生活拐人云游四海时,还因为自己这个条件而硬是无法带走古仲颜,那他会呕死。
「我没问题,只是这有什么差别吗?」古仲颜倒是有些不明白,只要唐昙愿意回府,终身是侯府的人和唐昙的人又有何差别?
「等你听完我的条件,就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说了。」唐昙扁扁嘴,带点任性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古仲颜就莫名地想起了那些慵懒又骄傲的猫。
「第,就是我刚才说的,听从我的永远待在我身边并且终身不娶。」
「第二,十五年后,最迟二十年,只要唐尧弱冠之年,有能力持掌长生侯府,我就会把长生侯位让予他离开,到时你也跟着我。」
唐昙说这些时眼神晶亮晶亮的,古仲颜虽然有些意外这样的要求,却又好像不是特别讶异,甚至隐隐约约地,可以猜到唐昙的第三个要求会是什么。
那种预感,来自于唐昙的那些画像。
「第三,我要你当我的恋人。」
令人震撼的要求,古仲颜看着那张让自己越发着迷的脸庞,觉得这条件其实点也不难接受。
<待续>
昙华浮梦(下)
明知前世的爱人已逝,古仲颜只是个拥有同样容貌、同样温柔的男人,唐昙还是舍不得放他离开,两人立下了交易,却不知道彼此的心早已悄悄陷落。
似曾相识的关怀呵护,让唐昙重拾再爱次的勇气,古仲颜偶尔流露的爱意与独占欲,让他几乎以为幸福唾手可得。
然而,自己重生的这具身躯曾经是个男宠,当初极度宠幸却又将他狠狠抛弃的王爷,再次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第十章
两辆马车与护于四周的数匹骏马喀答喀答地驰走于官道上,用不疾不缓的速度朝着京城前进。
越向北方,天气越发森寒,官道两侧枯黄草地上,还可见那反射着冷冷光线的白霜,微黑干桠上也闪闪发亮,远处的山头是白雪霭霭,别有番味道。
看着帘外的景色,唐昙有些感慨,数月前他才从二十世纪重生穿越过来,然后在片绿意盎然生机蓬勃景色当中离开,却没想到年未满,自己却又回到这个对他而言比杭州还要陌生的地方。
只是……应该再没几年皇帝就会驾崩,接着继任的是哲宗与历史上有名的徽钦二帝,北宋就算到头了。这片看来宁静清冷的美景,不知道会染上什么样的颜色呢?唐昙在内心叹息着。
就算他只打算在侯府待个十五年,但四十年后这片江山大乱,不知长生侯府到时又是否能安然存留下来,或者消失于这片土地上?
从那天唐昙和古仲颜确定条件后,他们在杭州又待了些时日,为的是整理他那宅子里的东西。毕竟这么离开,又不知何时会归去,有些东西还是得带走。
大数的东西其实唐昙都搁着了,宅子没打算卖,想说留着以后总会有派上用场的天。
六十年后杭州成为南宋行都,地价看涨是必然的,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七老八十的岁数,毕竟上辈子他和孟朝胤不就是对短命鸳鸳?
家俱基本上都没动,文房四宝锅碗瓢盆等日常用品也都收纳在箱子里,小药房里的药材与庭中小菜圃里种的蔬菜瓜果也都送给左邻右舍,他带走的东西说不说少也不少,也就那么箱。
箱子里是他这近年来抄写的药书笔记、书册,还有他放在最底下的孟朝胤画像,他这路上得穿用到的衣服等等,以及他从长生钱庄取回的那匣子。
匣子里装着的,是枚冰透的深绿玻璃种玉牌,玉牌背面上雕刻着只栩栩如生的玄武神兽,正面则是样刻着个唐字。
虽不知这枚玉牌的用途,但唐昙还是把玉牌跟自己原本那块玉佩同挂在脖子上塞进衣襟内。直觉告诉他,这玩意儿肯定很值钱,不过就算这玉牌再值钱,对他而言,还比不上某些东西重要。
例如,盂朝胤的画像之类。
其实对于古仲颜答应了他那三个条件的决定,唐昙有些搞不懂古仲颜到底在想什么,也对于让古仲颜如此毫不犹豫应允了这些荒谬条件的长生侯府,抱持着种微妙的吃味心态。
那天,在他提出那个惊世骇俗的条件后,古仲颜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几秒,接着脸色半点未动摇地说了声「好」,并立刻画押,连半句讨价还价都没有,干脆利落的反而让他愣住。有那么瞬间,他还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落人古仲颜的圈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