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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华浮梦 作者:萝依
大概真的是身为贵族所养成的气质,那是态度再温和也掩盖不去的,不过唐昙也没打算质疑或拆穿什么,既然对方不打算表明其他,那他也不会问。
「没有,反正我现在过得很好,也不会因为失去段记忆就死,何必执若于那些。」唐昙非常坦然地道,但其实他清楚,他是不会有什么恢复记忆的天,他也没有所谓的失去记忆,毕竟他本来就不是唐甫,只是不巧用了对方的身体。
除非他又挂掉然后换那个唐甫回来……不过应该不会吧?这三年下来他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之处。
「你还真豁达,不怕忘记对自己很重要的人事物吗?例如喜欢的人什么的。」赵仲针状似随意的问,然后看见在唐昙身后的古仲颜记犀利眼神扫了过来。
「我只是觉得反正忘都忘了,好好过日子比较重要,真正在乎的人,即使忘掉还是会被吸引,至于不重要的人,忘了就算了。」唐昙语气温和且愉悦的回笞,让在场两个男人皆是愣,没想到唐昙会这么说。
「……你真是个奇特的人。」看着他半晌,赵仲针微微笑,眼中不乏对他这个人的好感。
唐昙耸耸肩没反驳这形容,见对方又露出些疲态,便要对方好好休息,等他好些了再送他回京。
至于他和古仲颜去换来的天山雪莲,已经先由暗卫送回唐老夫人手中,毕竟这个伤者似乎也不是他们能够扔了就跑的对象。
赵仲针和古仲颜似乎认识,可两人却又似乎很有默契的把对方当成陌生人总是视而不见……不,似乎比较像是古仲颜不想搭理对方,几次赵仲针想和古仲颜说话而将话题带到他身上,古仲颜都当作没听到。
这种时候赵仲针也不会生气,只是有些苦笑般的作罢,然后和他谈天说地的聊许事情。
关于大江南北的各地风情见闻,关于政治上的议题或者政策,无所不聊,有些论点唐县尽量以现代人客观的角度去说,反而让赵仲针有种耳目新的感觉。
而从赵仲针的说话语气与习惯里,以及谈的事情来看,唐昙隐隐约约的察觉,对方有可能是「那位」,但又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
不过撇去对方有可能隐瞒的身份,纯粹将对方当成个良师益友,唐昙觉得对方还是个不错的人,就当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
只是,有时候你越想避开某些事,那些事情却会自动找上门。
唐昙这天到了点还没见到古仲颜来找他吃中饭,想想自己总是被动的等人饲养,似乎真被古仲颜给惯坏了,情人之间总是要互相些,如此想后他便兴起主动去找人的念头。
他向医馆的少年学徒询问了古仲颜现在身在何方,便朝古仲颜所在而去。当他看见古仲颜时,直觉厦应是想开口喊对方,但在看见他正在和谁对谈时,那到了嘴边的声音硬生生停住。
本来嘛,他是觉得偷听不是好行为,便打算转身离开,但位在下风处的他在隐隐约约听见句话后,脚底就像生了根似的停住,面露诧异。
「怎么……皇弟真的打算半句话都不跟皇兄说吗?」
……皇弟?皇弟?
这天雷滚滚的称呼时让唐昙觉得自己被电得外酥内软,熟透了。
居然……还不仅仅是皇亲国戚,甚至是九五之尊?
虽然早知道那人身份不简单,但他完完全全没想过会跟古仲颜有半点关系啊!而且那个称呼……唉呦喂呀我的妈……这是什么超展开?这真的不是什么金手指吗?古仲颜是先皇之子?沦落民间的皇子?
这梗太老了!泥——妹——
如此看来,古仲颜……岂不是那个啥劳什子襄王的亲兄弟?他突然觉得这世界切都玄幻了,甚至有种胃痛的感觉。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唐昙觉得现在说他的脑海中有只狂奔的草泥马点都不夸张。
「陛下言重了,草民只是介平民,如何能跟陛下身份如此显赫之人称兄道弟。此言有损皇威,还请陛下莫再提及。」透着冷漠疏离的古仲颜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硬是与赵仲针划清界线,打死不认对方与自己的关系。
而赵仲针倒是没有面露不悦,只是像是被噎了下。
「你恨我和我母后的吧?彼时父皇尚未登基,却……」
「草民万般不敢,陛下言重了,草民仅是身份低微之人,怎敢与皇上如此大不敬。」古仲颜依然如此回答,惹来赵仲针苦笑。
这还能说是怎敢对他不敬吗?分明就很敢啊!这天底下,大概也只有他这皇弟敢这样对他了……开始他也是恼怒的,后来想起这个弟弟之所以会用这样的态度,却又不免心虚愧疚。
甘愿为奴为仆,也不愿承认自己身上流淌着皇家的血吗?
「胡姬……」赵仲针才刚提及这两个字,就惹来古仲颜冷瞪,让他张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再说下去。
皇家是无情之地,即使是他那素称贤仁宽慈的母后,双手也不是干净的。
胡姬是他父皇登基前的名小小姬妾,当然胡姬不叫胡姬,那是旁人对她的称呼。
胡姬名胡珀,本是京城贵女,母方因有外族血统而轮廓深邃美丽,后家道中落而沦为舞姬,辗转被人献给他那当时甫还只是王府十三公子的父亲。
在那段时间,胡姬早产诞下子,没几天孰夭折,胡姬也因此落下病体,没两三年就过世,可在赵仲针心中永远清楚,胡姬为何早产。
他幼时无知,在母亲耳提面命下对胡姬感到厌恶,故意找胡姬麻烦,但却让自己差点丧命,偏是胡姬救了他,也导致她自己早产,她的身体是因此落下病根,而他也直对那早天的弟弟心怀愧疚。
直到父皇才登基没久,赵仲针极其偶然地到长生侯家作客,看见正在督促长生侯世子的古仲颜与身为侯府总管的其舅古月寒。
震惊于那两张肖似于胡姬的面容,他方暗查才发现,其实当年胡姬诞下的孩子并未丧命,只是用个刚好夭折的孩子将那婴孩送出去,托给唯的手帕交温夫人,并请求温夫人代她寻找下落不明的弟弟胡寒。
当胡珀还只是个年幼千金贵女时,便是温夫人出嫁前的手帕交,在胡家出意外而流落民间后,温家也直在找她,只是辗转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赵宗宝的小妾胡姬。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长生侯和原配温夫人发现胡寒时,会不惜用天山雪莲救胡寒的原因,因为对温夫人来说,那是唯挚友仅存的两个家人。只是胡宗并不这样认为,他觉得长生侯与温夫人冒着滔天欺君之罪,替姐姐胡珀藏养着小侄子,还有他这留落在外的罪人之后,已是无比恩德,因此宁可终身为唐家奴仆。
之所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