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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径独游稀 作者:燕缺
不疾不徐行于林木,实以乾坤为方寸,叫后头小童追得苦不堪言。这小童生得玉雪可爱,稚容讨喜,头发却仿及冠的书生用红巾扎了个发髻定在脑瓜中央,套着件白衣,两边滚的黑绣因他疾行甩袖看不清纹样。
“喂喂喂——长鸿,你历劫那会本大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你你居然恩将仇报——”
长鸿上神头也不回:“是鹤非雀,休得聒噪。”
这这这真是欺人太甚,啊呸,欺鹤太甚!
话虽如此,鹤大爷却也是有意拉开几丈远。它喜烟火暖意,而侍奉的上神则如三十三重天上的冷清寒息所化,在他近侧呆着能冻住骨头。
鹤大爷不觉怀念起那个唠唠叨叨满肚坏水的大常山灵,但转而又觉没什么可怀念的。
仅仅是上神掏了把泥捏了个人样,灌注似真实假的情,时候到了便是摊泥水,还能以假乱真不成?
也就那小屁孩稀里糊涂地信以为真,从不知所谓至死靡它也是上界人眼里戏。
它呆呆自语道:“早晓得,我不该叫他小屁孩的……”
上神闻言淡淡道:“耽于既断因果,难怪修为不增反减。”
鹤大爷面红耳热地噤了声。
他眯起眼,深林中若隐若现的因果线纠结在小常山巅,末端几不可觉地勾于尾指,欲断未断。推演出大致方位,他抬手收拢五指隔空抓,山巅扑落落掉了些土,过了阵才有个裹了几层泥的陶坛飞到跟前。
鹤大爷瞪大眼嘀嘀咕咕道:“这不是——”
那坛子被尖石刮了痕,本有破损,又叫人直接从山土里拖出来见了天日,老骨架子都松垮了,啪得记寿终正寝。酒水在陶片碎裂同时迸开,淅淅沥沥下了回酒雨,有些漏进地下,有些沿沟壑四流。
鹤大爷脑门中招,抹湿漉漉的,好奇不已地舔舔手,砸吧砸吧嘴:“唔……这个味儿,不是清水么?”
长鸿静着不动,手上的因果线却仍未断绝,他挥手将酒坛拼为原貌,顺势剥离表层的土。
鹤大爷看到上头写了很浅的几行字,其中行曰“唯愿当歌对酒时”,还未读毕,酒坛已再受摧折,粉碎得不可复原了。
那缥缈执着的因果线终从上神手上脱落,他在酒坛的残骸边守了会,神色淡漠,若尊精致而无温的玉像。
鹤大爷不知打哪扒拉几片红绢,挖了个小洞,把余下的粉末同衣片并扫了进去。
上神望了望天色,道:“走罢。”
树林里恰时卷起道微凉的风,将潮湿的山岚愁雾散了干净。
(完)
作者有话要说: 貌似本章字数有点少。
番外字母君3k特别赠送给寿星。
因为有人说虐,所以发个带玻璃渣的糖。
和谐期间,我们的口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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