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9
匠心 作者:毛厚
孟心悠这种做法无异于临渴掘井,根本不屑顾。
大半夜扰人清梦,孟心悠脸色不太好,打着哈欠出来,看见是黎邃,脚步顿了顿,“是你?”
不用黎邃说她也立刻猜到了来意,让佣人去泡了两杯咖啡来。
“坐吧。”
黎邃在对面坐下,率先道歉,“这么晚上门打扰,真是不好意思。”
孟心悠摆摆手,长叹声,“陆商的事情……我很难过。”
黎邃闻言垂下眼,“他人不在,公司总不能也没了,我今天来,是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说说,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你是想打感情牌吗?”孟心悠问。
黎邃没说话。
“小黎,不是我欺负你,今天就算坐在这里的是陆商本人,我也不会因为私交去破坏我的家族做出的决定,”孟心悠叹道,“我们这样的人,你可能无法理解,但我的原则是,家族利益高于切,就算我曾经对陆商有好感,但你知道这是两码事。”
“我理解。”黎邃点头。
“你理解就好,”孟心悠肩膀松了松,遗憾道,“所以,明天的股东会,我是不可能在你们这边的。”
“你误会了,我不是来请求你在我们这边的,”黎邃道,“我是来请求你,明天不要出席股东会。”
孟心悠愣,“不出席?”
“是的,”黎邃不卑不亢,“其他的我自己来就好,我只请求你,不要参与到这件事中来。”
这个请求完全勾起了孟心悠的兴趣,“为什么?你说说理由。”
“理由是,如果你们和刘兴田在同阵线,势必会受到牵连。”说着,黎邃把档案袋中的文件拿出来,推过去,“这是刘兴田的些资料,我想你会有兴趣知道他在做些什么,以及,这对你的家族来说到底是有利还是有害。”
孟心悠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两眼,拿起资料开始翻阅。
“他与人勾结在澳门开设地下赌场,每个月都有大额分成,这笔钱无法进入大陆市场,所以他开办了个培训学校,伪造学生名册,以收学费的方式洗白这些收入。”黎邃道,“孟家身居高位,身份过于敏感,恕我直言,这件事旦曝光,你们很难不受到影响。”
孟心悠低头盯着资料,脸色越看越严肃,“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些资料?”
“我自然有我的途径。”
孟心悠闻言,抬头看向眼前这个年轻人,她不常见到黎邃,仅有的几次交流也都是围绕着陆商,所以在她的印象里,黎邃就是个被包养的漂亮男孩。如今这么仔细地观察,才发现他不论是外貌,还是气质和谈吐,竟都让她感到有点陌生。
“我的话说完了。”黎邃看时机差不了,起身告别,“无论明天结果如何,都非常感谢你,也谢谢孟家这些年对陆商的照拂。”
孟心悠神色不定,在他出门时叫住他,“等下!”
黎邃回过头来,孟心悠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孤高脸终于有了丝松动,“陆商……他临别前,就没有……留下什么话吗?”
黎邃看着她,轻声道:“他说,如果有天东彦不可控了,让我放弃它。”
说完这句,黎邃没有去看孟心悠的表情,转身便走了。
车子开出孟府,天际已经开始泛起青光,黎邃靠在后座上,不言不发地望着窗外,看车灯扫过排排不断后退的树木。
袁叔以为他是碰了壁,有心安慰他,不料还没开口,黎邃忽然问:“现在几点了?”
“五点半。”
“五点半……”黎邃喃喃道,“陆商应该已经到了。”
袁叔从后视镜瞥了他眼,“现在回酒店吗?”
“不了,去吃早饭,然后去接徐律师。”黎邃坐起来,松了松领带,“吃饱了才有力气,咱们今天可有场硬仗要打。”
第五十五章
清早,贯温暖的海岛下起了倾盆大雨,强劲的海风刮得树木纷纷低头,梁子瑞从窗边转过头来,正好看见leon从低温室出来。
“他的情况如何?”
leon比了个“ok”的手势,错身时拍了拍梁子瑞的肩膀,“放轻松点,我的孩子。”
梁子瑞也意识到自己可能看起来太紧张了,肩膀松了松,笑道:“很久没有做过这么有挑战性的手术,还真有点没底。”
“你们中国人不是常说生死有命吗?我们尽全力做好分内事,其他的就看上帝的旨意了,别给自己增加余的压力,我们是医生,这种时候,病人还要依靠我们,我们必须充满信心。”
梁子瑞抿了抿嘴,朝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早上九点,陆商被推进了手术室。
器具,人员,药品均全部就位,摄像机开启,无影灯亮起,梁子瑞轻轻在陆商肩上捏了捏,“兄弟,争点气,我可是堵上了我这辈子的声誉。”
陆商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双眼紧闭,呼吸依然微弱。
leon在手术主位,最后核对了遍流程。
“a组负责阻断上下腔静脉。”
“a组就位。”
“b组灌注冷心脏停跳液,心包内置冰屑局部降温。”
“b组就位。”
“c组平行房室切开右心房。”
“c组就位。”
“要注意心室间隔缺损的大小位置和原发孔心房间隔缺损的状况。”
“明白!”
无影灯的灯光照在圈人的脸上,整个手术室寂静又庄严,leon举起右手,助理准确无误地将手术刀递到他手上,他深吸口气,沉声下达指令,“开始建立体外循环!”
千里之外,黎邃猛地从洗脸池抬起头来,看着镜中满是水痕的脸,伸手抹了把。
“还好吗?”徐蔚蓝开了他旁边的水龙头洗手。
黎邃垂着头,任水珠顺着脸颊流下去,喉咙里闷闷地发出声“嗯”。虽然送走陆商是他的安排,但他此刻还是从心底里感到担心,手脚直不停地冒冷汗,脑子里会儿是这,会儿是那,靠着冰凉刺骨的冷水才稍微镇静了些。黎邃知道,他现在不能分心,可股东会和手术的双重压力担在他肩上,他实在表现不出轻松的神色来。
徐蔚蓝在镜子前理了理领带,感慨道:“想不到我在东彦干了十几年,有幸见证这样天。”
黎邃侧头看他,徐蔚蓝说:“陆商跟你说过吗,东彦的发展历程。”
黎邃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