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深 作者:月君卿

    “我知道，是癌症。”元隐儿淡淡的笑笑。

    “那你怎么不住院？”

    “医生说我还剩三个月的命，与其是死，早死晚死有什么关系？”

    “不行，我要你接受治疗！医药费的问题你不用担心。”

    “子钟，不要紧了，我只有个心愿未了，就是希望戚牙能够原谅我。”

    “好，好，我把那个小子带来。”

    十八

    尹申月的双手在八十八个琴键上翻飞着，象两只自由自在的蝴蝶，在与戚牙分别的个月里，他的思念蔓延着，有的时候，不自禁，眼泪就滴落在琴键上。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弹奏的再不是世界名曲，而是在思念戚牙的时候，不经意间弹出的曲子，那些曲子婉转、动人，连他自己都被那些曲子所触动了，于是，他将它们记录下来。

    “这是什么曲子？”正当尹申月弹完曲在记录的时候，尹轩堂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琴房门口。

    尹申月回头看了自己的爷爷眼，继续边记录边回答道：“我也不知道，这两天完全是即兴所作。”

    “……”尹轩堂又皱起了眉头，好象在思索着什么。

    尹申月没有注意到，他的心完全放在曲子上。记录完毕后，他又将十指放回琴键上，把刚刚记录的曲谱从头到尾又弹了遍。

    尹轩堂直在琴房的门口没有离去，他闭上了眼睛，在仔细聆听尹申月的琴声。

    “牙呀，她好歹是生你的人，哪怕她再有不是，你也该原谅她。”戚子钟苦口婆心，快说破了嘴皮子。

    “爸！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她那样背叛你，丢下我们父子俩不管不问，你居然都不恨她？你这人也太好说话了吧！”

    “牙，你妈妈还剩三个月的命了，她只是希望能在临终前看看自己的儿子。”

    “她不配有儿子！”

    “哎……”戚子钟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晚上还有个会要开，这个是医院的地址，去不去随便你了。”戚子钟把张纸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

    戚牙看都没看眼。

    晚上的时候，戚子钟出门去了，戚牙拿起茶几上的纸回房去。他躺在床上，将手上的纸揉做团。他该不该去医院看看她？去？还是不去？

    “爷爷？”尹申月小心的推开尹轩堂书房的门，在门口说：“您找我？”

    “嗯。来，孩子，坐下。”

    尹申月在他的面前坐下。

    “你的那些曲子共几首了？”尹轩堂慈祥的问。

    “三首了。”

    “嗯，好。有个名字么？”

    “没有。”尹申月摇头。

    “孩子，以前是爷爷看错了，爷爷不应该压抑你的才华，你在钢琴方面很有天赋啊。”

    “……”

    “孩子，你心目中有没有个给这些曲子的理想的名字？”

    “情……琴深……”尹申月小声的说。

    “琴深？”尹轩堂微微思索了下说：“好名字！”

    情深……琴声……琴深……尹轩堂又怎能体会的到尹申月的用意呢？他对戚牙的感情，全部加注在首首琴深里。

    “孩子，我决定让你走你喜欢的路。”

    尹申月抬起头来，看着尹轩堂，眼睛你闪烁着激动的光，说：“真的？”

    尹轩堂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说你们的乱伦戏怎么演不下去了呢！”尹明羽的嘴角勾出邪恶的微笑。

    “明羽……”萧娜低着头，不敢看他。

    “原来忆云是你领养的啊！”尹明羽冷笑了声说：“萧娜，我不会怪你。”

    旁的萧忆云用恶狠狠的眼光看着他。

    他又说：“不过……既然忆云跟申月发生了关系，那么，就让忆云嫁入尹家如何？”

    “……”萧娜惊恐的抬起头看他，她知道他这话的目的，他是想利用忆云，把忆云做颗棋子。

    “不可能！”萧忆云猛的了起来。

    “怎么？尹家家大业大，哪里委屈你了？”尹明羽斜眼看她。

    “呵呵，是不委屈！但是你的好儿子是个同性恋，你让我嫁给这种不是男人的男人？”

    “什么？”尹明羽不怒反笑。“你说的都是真的？”

    “废话！”萧忆云狠狠瞪了他眼。

    “哈哈哈哈，好！太好了！”

    戚牙终于跟元隐儿只隔扇门了，他还在犹豫，犹豫着该不该推开病房的门。

    但是，他还是推开了。

    元隐儿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头发也脱落的没几根了。她看到了戚牙，轻轻的唤了声：“戚牙。”

    戚牙走到元隐儿的床边坐下。

    “牙……”元隐儿想伸手摸他的脸，被戚牙躲开了。

    “到今天这步，完全是你自找的！”戚牙冷冷的说。

    元隐儿的眼泪簌簌的落下来，她说：“牙，我知道对不起没用，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补偿给你的，但我仍然希望你能原谅我。”

    “！”

    “戚牙，我知道我这辈子做了很错事，所以落到如今的下场。从小我就没有好好疼爱你，让你感受不到母爱的温暖。现在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戚牙，现在我无所有，才知道亲情的可贵，对不起……对不起……”

    “够了！不要再说了！”戚牙转脸看着元隐儿。

    元隐儿依然在抽泣着，哭着哭着，元隐儿象是口气没缓过来，昏了过去。

    “喂！”戚牙推了推她，没有反映。

    “喂！喂！”戚牙又推了两下，还是没有反映。

    “妈！妈！”他急忙起来，冲到走廊上大叫：“医生！医生！快来人啊！”

    “《天才钢琴少年尹申月是同性恋》”白纸黑字的大标题，刊登在世界各大报纸的头头条上。

    “明羽！”尹轩堂在早餐桌上看到这条消息后怒不可遏。

    尹申月坐在边上言不发，纸是包不住火的，他早知道会有这么天，但是，他有什么错？他跟戚牙是真心相爱的！难道爱情就定要以性别来划定界限么？

    “申月。”尹轩堂的目光落在尹申月的身上：“钢琴和戚牙，你必须选个！”

    “……爷……爷。”

    “你如果还想走钢琴这条路，就永远不要再见戚牙，这样这些新闻就不攻自破了！”

    尹申月的眼神黯淡下去。

    “如果你选戚牙，就当我尹轩堂从来没有过你这个孙子！当然，也请你离开尹家，从此不在以尹为姓，也别再碰钢琴，别丢了尹家的颜面！”

    尹申月放下手里的半片面包，慢慢的起身，走向琴房，他的眼里隐隐含着泪光。

    十九

    “妈，该吃饭了。”戚牙把粥喂到元隐儿嘴边。

    元隐儿慈祥的微笑着，她这辈子也许就是在等待这刻，她等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