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的流水账 作者:人老了

    是害怕遇到苏恒家人，得到苏恒保证后，张先生坦然了很，只是张先生似乎忘了，苏恒这人不靠谱起来，连助理王都害怕，所以他的保证，能轻信么？

    张先生入住不到周，某个周末，苏恒前脚接到电话匆匆出门，后脚就来了位不速之客。

    位相貌普通，头发斑白，气质优雅的老太，施施然越过张先生直接进门，状似随意地打量了下室内，用她那特有的温柔声调意有所指道：“苏恒的口味真是十年如日啊，当年他在m国的公寓，也是这个风格，你说是不是啊老徐？”

    张先生这才发现，她身后还跟了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身亚灰中山装，态度甚是恭谨，闻言应道：“夫人真是难为我了，我是粗人，可不懂什么风格。”

    “哼。”显然她对这个回答非常不满，“房子就算了，挑情人的口味也还是这样，点长进没有。”她脱下亮滑的黑色皮草递给身后的老徐，完全无视边看动画的豆米小盆友，径自在沙发上落座，“你看这木讷的，我来了半天，连杯茶水都没有。”

    张先生苦笑，这个下马威张先生只能给59分，显然不及格。这种眼高于顶的贵妇做派，跟李先生母亲那种直接跪下求放过的段数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

    不过张先生还是从善如流地道歉；“抱歉，招待不周，我这就去准备。”说着朝边的豆米小朋友使了个眼色，小朋友十分上道，立马蹭蹭蹭跟着张先生去了厨房。

    “豆米，接下来叔叔要打怪兽了，你去楼上看漫画吧。”张先生边低声嘱咐，边想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这时客厅传来惊天动地的生尖叫，“啊！这是什么？！老徐，快把它弄走！”

    张先生扶额，终于想起来了，狗儿子还在沙发上睡午觉……张先生顾不上茶水，匆忙赶去客厅拖住了兴奋地直往贵妇身上扑腾的二哈。而苏夫人脸惊惶，再也顾不上风仪，躲在老徐身后发抖，还非常不雅地打了几个喷嚏。

    张先生心想这下好了，完全不用我出手，狗儿子已经把人得罪得死死的，估计苏夫人这辈子都不想再踏入这里步了。

    “您压压惊，它喜欢您才这样的，我这就把它带走，您先坐。”张先生只得赔笑。

    “坐什么坐，你竟然让我和只狗坐同个沙发？”苏夫人气绝，她现在迫切地需要洗漱衣，去掉身狗味儿。她强压下火气，“我想这里不适合作为我们谈话的地方，你收拾下我们出去。”

    “可是……”张先生想说，放豆米个人在家不放心，可惜苏夫人没给他申辩的机会。

    “老徐，他不走绑着他走！”

    “张先生，你看就别叫我为难了吧。”

    无奈之下，张先生只得给苏恒发了条短信，叮嘱好豆米注意事项，跟着出了门。

    苏夫人显然也不是本市人，她落脚的地方是个五星酒店。换好衣服再战的苏夫人恢复了优雅从容，与张先生相对而坐，不仅丝毫不显尴尬，反倒了那么点高傲的意味。

    “按道理说，到了苏恒这个年纪，他找些什么情人，我是不应当过问的。”苏夫人优雅地品了口茶水，大概味道不尽如人意，她皱了皱眉，将杯子放下，稍稍往前推了推，“但是苏恒这孩子不样，他喜欢男人，这个病治了这么年，没想到还是复发了，所以我不能放任不管。”

    张先生没忍住笑，只好掩饰性地干咳几声。

    谁知苏老夫人说着说着，话锋转，“你看你年纪轻轻也不走正道，大好年华不娶妻不生子，给个男人做兔儿算怎么回事？生活所迫，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是管不到，但你不能拿别人当踏脚石不是？”

    说着她幽幽叹了口气，露出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苏恒他现在翅膀硬了，意孤行听不进劝，我不好从他那里入手。你还年轻，我实在不忍心看你这么错下去，要怎么样你才能离开他？少钱都行，只要你开口。”

    本来张先生秉着事不如少事的心态，打算装装鹌鹑，听完训导后各回各家，事实证明，张先生还是把苏恒的家人想得太良善了些。

    “抱歉夫人，您自己的儿子您应该了解，离开这事的主动权从来就不在我手上。”兔儿爷这个称呼简直不能忍，张先生觉得自己没必要继续忍辱负重了。

    “这么看来，你是不愿意离开？”苏夫人不悦，语气也冷下来，“你可想好了，价钱随便你开，听说城北那栋别墅是苏恒买给你的？我做主，只要你不再纠缠苏恒，别墅还是你的，我还能安排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给你份体面的工作。”

    “如果夫人这么有能耐，不如考虑安排苏恒去别的地方。”张先生不再客气，“我在这里呆了十几年，不打算离开。”

    “你……”苏老夫人被梗得口气没上来，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只得重重拍了把桌子泄愤。

    谈话时陷入僵局。

    张先生耸耸肩，没忍住掏出手机在桌子底下偷偷给苏恒发了条短信：苏老夫人好像被我气坏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这幕落在苏老眼里，是怒火中烧，“跟长辈说话，谁告诉你可以玩手机的？真是什么家庭养出什么东西！你父母根本没教过你什么是教养！”

    张先生收起手机，起身向着苏老夫人鞠了躬，“我想分手这个问题，您还是亲自和苏恒谈吧，我个外人不好在你们母子中间掺和，只要苏恒点头，我二话不说立刻走人。”

    我们说过，张先生是个有个性的人，所以临走前，他顿了顿，没忍住还是呛了句：“顺便说句，您应该谢谢我母亲曾经对我的教导，否则这杯咖啡现在已经不在杯子里，而在您尊贵的脸面上了。那么我先告辞，也祝您和苏恒商讨愉快。”

    张先生可不管苏老夫人铁青的脸色，做销售好年，张先生最不耐烦应付的便是苏老夫人这类人，身处高位自以为是，颐指气使惯了根本不懂尊重为何物，说张先生几句，看在他是苏恒母亲的份上忍忍算了，但是说张先生父母，张先生可就没义务接着忍了。

    所以当苏恒摆脱他大哥，匆匆赶到酒店时，张先生已经负气离开，不知所踪。

    苏恒头疼地看着咖啡厅里脸兴师问罪表情的苏老夫人：“妈，您瞎掺和什么！”

    “哼，我瞎掺和！你看看你挑的人，给我这个老婆子甩脸呛声，我不就说了他爹妈句么？还不能说了？就算他爹妈到我这也得客气地喊我句老夫人，我说下怎么了？他到底有没有自觉他也得喊我声妈啊？”

    苏恒松了口气，看样子母亲这关，张先生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苏恒感激地看了眼边的徐老，徐老比着口型回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