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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要尽快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回芬兰,否则我的这位亲人会频频发难。
推开病房门走进去,就看到他坐在床上翻资料,白色的棉布衣衫配着一副银边眼镜,有种说不出的温和与优雅。
“今天有点晚。”席郗辰抬起头,面带笑容。
“恩。”我随意应了一声,走到窗台前换下昨天那束百合。
“过来。”他伸出一只手,语气坚定不含命令。
“生病工作似乎不好。”我说,向床边走去。
席郗辰一愣,随手将文件夹放到一旁的柜子上,眼中的笑意更浓,”你的这句话我可否认为是关心”
“”
席郗辰轻叹一声,”安桀,是我太过急切,还是你”
“你想多了。”
“是吗”席郗辰看着我,眼神直接而明朗, “现在,我的心很贪。”他苦笑一声,”如今,怕是连我自己也控制不住了。”
“你要我怎么做”我叹笑,他的得寸进尺表现得越来越明显,有时竟像是个小孩子般耍赖,软言软语,我是从来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席郗辰竟然也有这样一面,事实上这样的他我以前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席郗辰的笑容弥漫开,撩起我垂在腰侧的长发,滑曳在指尖,”不,你知道,你什么都不必做,我不会勉强你,也不会试图颠覆你的生活,你的观念,事实上现在的你,已经是对我的恩赐,只是,也许人的贪念都是无止境的。”他抬起头,那种凝望大胆到放肆,我突然有点紧张起来,挺直身子看住他,”我只是希望你能对我有所回应,哪怕只是一点点,而不要让我觉得自己是在演独角戏。”
说不受他影响显然只是在自欺,不可否认他之于我已经不再是无关紧要。
“受伤了 为什么”忽然地他拉起我的左手,表情相当凝重,注视着手背外侧稍显深的伤口,想要碰触却也没有真的碰上去。
我挣脱了一下未果,也只能随他去,这几天的相处让我知道他在某些方面很坚持,”买花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以前叶蔺总喜欢送我花,一天一支也不嫌累,后来到了法国,自己竟也养成了偶尔买束花供着的习惯。这个伤口是今天去花店时被玻璃瓶划的,当时并没有注意到那个瓶子上有缺口。
席郗辰望了眼窗台上的新鲜百合,若有所思。这时护士推门进来,”小姐今天来得晚。”这位护士名叫be,是这家医院的特别看护,照看一些贵宾病房的病人,有点年纪,但给人的感觉却很青春热情。
我点了点头,前面席郗辰似乎也说到过我晚到,可是我确定自己只是晚到半个小时而已。
“席先生等了你好久。”
这话倒是让我一愣,回身看向病床上的人,只见他摘下眼镜捂了捂额际,表情还算自然,”原本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席郗辰说的依然是中文。
“嘿,东方人可真是感性,即使只是晚到一小会竟然也如此牵肠挂肚。”be笑着插话。
法国人浪漫,说话更是肆无忌惮,只是被别人这样说或多或少还是有点不大自然,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接话,想了一下我说,”我先出去。”
“不用,我只是给席先生检查一下伤口,不用避开的,更何况你还是他的情人不是吗”be朝我暧昧地眨眨眼。
情人我苦笑,想要反驳但也觉得没有那个必要,毕竟说多了反倒有此地无银之感,而一旁的席郗辰则很平静地任由be检查身上的伤口,嘴角甚至还扬着一抹淡笑。
“老实说,你们这一对可真是漂亮。”be又说。
我没想到她的兴致那么高,只能继续语塞。
“谢谢。”席郗辰倒是接地客气有礼,在外人面前他表现得永远都是无懈可击,雍华大度。
“ok。”be检查完席郗辰身上的伤口,收拾好材料,出去前又对我笑道,”小姐明天可别迟到了;”
我叹气,看向席郗辰,他正目光柔和地看着我,”生气了”
“无所谓生不生气。”只是有点不大自在。
“我们现在在一起,是吗”
我摇了摇头在他床沿坐下,”席郗辰,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变得这么患得患失了”
“因为是你所以我才会患得患失。”他拉住我的手,眼睛黑亮,”安桀,我们已经开始了,至少,我认为你已经允许我开始了,那么从此以后我便不会再放手。”
我沉吟,”你不觉得我们的关系转变得太快了一点”这算是实话。
“不觉得。”他说得急切。
我叹气。
“你可以不给我任何反映。”他抓住我的声轻声说道,”但是,请不要拒绝我的付出,所有的所有,都不要拒绝。”
“我可以说你是在强人所难吗”我不由笑出声。
“可以吗”他认真地看着我。
我像是受了什么牵引,与他静静对视着,不知过了多久,到最后连自己是如何回答他的也记不大清楚了。
“以后别买花了。”席郗辰将手指轻滑入我的发间,软软的口气,小心翼翼的,”虽然你的所有东西我都想要珍惜,但是花请让我来送给你。”
chater30这天回到宿舍,很意外地发现三个室友都在,小客厅的地板上铺着餐布,上面摆满了零食,奥德莉坐在沙发上,我刚进去的时候就听到她在讲一个德国男人的无趣。
“他都不跟我。”
“一个德国男人严谨,放在一起就成一群疯子,两次世界大战还不是他们发动的。”梁艾文接的话。
“我宁愿他是个疯子”
我从她们旁边经过拐进盥洗室洗手。
“男人没一个忠诚的,卡尔还不是同时跟三个女人交往,克林斯曼也是”
“克林斯曼好看。”
“想当初我还找过他。”阿蜜莉雅笑地得意。
“克林斯曼,呵,安看不上的男人你们竟然还抢着要。”奥德莉并不介意我的存在,很响亮地说着。
“我上次看到的那位才叫出色可惜”梁艾文的声音,语气里万分惋惜,”安没有他电话。”
“她那手机里能有几个号码。”阿蜜莉雅讽刺。
我笑笑不甚在意,一低头,手机响了。
“到了”温和的声音。
“恩。”
“没有打扰到你吧”听得出他自己也不大自然,算起来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心平气和通电话。
“恩。”
“安桀。”柔柔的低语,”明天能早过来吗”
“有事”
“恩,有事,不过我想现在我想保持一下神秘。”他轻笑,也许还捂了捂额头。
想了想后我说,”我尽量。”
那头似乎叹息了一声,”你难道不想对我说点什么”
“什么”我揉了揉眉心,想到前一刻自己才刚从医院回来,有点窘,对这种如情人般的对话还是不大习惯。
“不,没什么。”顿了顿他开口,语气依然温和,”那么,明天见。”
“好。”
挂断电话,握着手机出了会神,一转身,发现奥德莉正靠在盥洗室门口看着我,”男人”
我但笑不语绕开她走向自己的书柜。
“我就说你也不是什么安分的料,他们还真当你是玛利亚转世。”奥德莉跟在我身后。
“简安桀,我问你,你真没上次那人的电话号码sn也可以。”梁艾文是唯一一个能叫全也叫对我中文名字的人。
我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我跟叶蔺的确已经不联系。
隔天一早起来,一拿起手机就看到姑姑已经抵达法国的短信,来不及惊讶,匆忙换好衣服赶去机场,因为姑姑的命令是在九点前必须出现在她的面前,而现在已经是八点四十分。
机场门口那道火红色的成熟丽影让我会心一笑,看到她比什么都好,真的。
姑姑也看到了我,几乎是尖叫着扑上来的,”哦我的安”
姑姑很漂亮,比母亲年轻许多,算起来也才比我大十九岁,心性上还颇为孩子气。因为喜欢艺术而跟我已顾的祖母意见不和,姑姑很早离家,大学毕业后自己创业,在我六岁的时候嫁给朴铮的父亲,她是一个一生都只为自己活的人。我回搂住她,”不是说后天吗”
“吓了一跳吧,嘿,给你的惊喜,实在是想我的安想得发慌。”
那明朗熟悉的嗓音让我觉得安定,”要先回去休息吗”
“不不,在飞机上已经睡的够多了,差点没给他落枕。”
我看了看表,”姑姑,我现在可能不能多陪你。”
“怎么还有什么事比陪姑姑还重要的”
我帮姑姑拿了外套,想了想说,”姑姑还记得简家的一些人吗”
“简家哼”
我笑道,”你也不用那么生气,我已经不在意了。”
“说到这个,你一月份还回去了一趟是吧,要不是小朴跟我说”
我打断她,挽住她的手臂往前走,”我已经不在意那些人了,所以姑姑也不必再这么介怀了,现在,对于我来说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只有姑姑和母亲。”然后又想到那个到处去告状的人,笑道,”当然还有朴铮。”
姑姑低头看了我一眼,避轻就重,”为什么突然提到简家的人”
“席郗辰,姑姑还记得吗”
“沈晴渝的外甥。”
“是。最近,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姑姑当年收到的那些钱有没有可能都是他寄来的”过去那些绝处逢生的经历到头来如果都是由他一手转变,那么,有好多事情恐怕真的都要重新定位。
姑姑已经站定脚步,直直看着我,”他现在在法国”
“恩。”
“你等下要去见的人也是他”
“是。”
姑姑轻叹了一口气,”安桀,我相信你,相信你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的每一件事。”
我摇了摇头,挽着她的手臂继续走着,”不光那些钱,在我因朋友的案件被拘留的那段时期,姑姑当时在德国境内无法赶来,但是那个时候的确有人以姑姑的名义帮我,还有,右手被撞伤的时候,玫丽医生的出现,她说她是瑞士的义工,事实上,她的国籍是美国人,而入住法国的时间刚好是我受伤的那个时候,更离谱的一点是,玫丽根本不是义工,她是美国挺有名的骨科医生。”
姑姑几次开口,最终只呐呐提出一句,”一个人不